第46節(jié)
安健民爭強好勝了一輩子,外面的人都怕他,事業(yè)愛情得意,唯獨拿這個兒子一點招也沒有。 他們現(xiàn)在就是水火不融,見面就跟仇敵一樣。安健民甚至在想,把安氏交到安少的手里是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但是,這并不是他能決定的了的。 當(dāng)年安靜的母親去世以后把手里的股份全給了安少,而老頭子去世的時候手里的股份也給了安少,等到安少二十五歲一過,安少是集團里最大的股東,他就是不想讓也不行。 安健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滿腔的怒火強強地壓了下來,眼睛看著晏晨,問道:“聽說你以前是邵華的妻子,還流過產(chǎn)對嗎?” “您說得一點都沒錯?!标坛刻谷?。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希望你能和安少離婚,因為我們安家絕對不允許不干凈的女人進門?!卑步∶衲樢怀?,冷冷地說道。 “不干凈?呵呵,安伯父說話真是逗?!标坛咳滩蛔⊥蝗恍α顺鰜?,“伯父,您不覺得你說話很逗嗎?我為什么離婚?我為什么流產(chǎn)?您真的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嗎?這都是你那寶貝女兒干得好事?!?/br> 晏晨歪著腦袋看著安健民,臉上一臉笑意。 安健民一下子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報紙滿天飛,關(guān)于安瑞的事情早就傳到了他的耳朵里,對這個女兒他有很多的愧疚,出了今天這種事他這個當(dāng)父親的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但是今天被晏晨這么一說,他的面子有些掛不住了。 “不要把責(zé)任一味地向別人身上推,只有沒用的女人才會拴不住男人的心?!卑步∶駨谋亲永锢浜咭宦暎p蔑地說道。 晏晨還來不及開口,只聽“呼啦”“啪”的一聲重物落地的巨響同時傳入耳,把晏晨嚇了一大跳。 安少又發(fā)飆了。 他站了起來一把把辦公桌上所有的文件包括電腦電話等等一切全部掃落在地上,就這樣還不滿意,開始用腳使勁地踹桌子,一個好好的辦公桌被他踹得全是腳印子。 安健民的臉立刻變了又變,有些懊惱,為剛才的話后悔不迭。 晏晨直接從沙發(fā)上跳了起來,踩著高跟鞋向安少奔去,從后面一把抱住安少,雙臂用力地把他按在椅子上。 安少的鼻子呼哧呼哧地出著粗氣,一雙血紅的眼睛死死的瞪著安健陽。 安少的耳朵里一直閃著那句話,只有沒用的女人才會拴不住男人的心,只有沒用的女人才會拴不住男人的心。 “啊——”安少捂著腦袋發(fā)出一聲怒吼,手指著安健陽,咬著牙齒恨聲說道:“不是她沒用,是你對不起她。” 安健陽站了起來,向著安少走了幾步,語氣懇切地說:“小靜,剛剛是我說錯話了,我根本沒有那個意思。” “老子懶的管你說話幾個意思,今天老子明確地告訴你,這個女人我娶定了,不管你怎么反對都沒有用,你只要好好管好你的褲腰帶就行了,老子可不想再多出一個meimei或者是弟弟來?!卑采俚难劬λ浪赖匕步£?,口中無限鄙夷地說道。 安健陽的臉一下子掛不住了,特別是當(dāng)作一個外人的面,而且這個人未來還有可能是他的兒媳婦。 “安靜,你是怎么跟我說話?你別忘了,我還是你的父親,安家現(xiàn)在還輪不到你來做主?!卑步£栮幊林粡埬樅蘼曊f道,說完恨恨地瞪了一眼晏晨,隨后怒氣沖沖地離開。 辦公室的門被開,又“咣當(dāng)”一聲重重地關(guān)上了,震得整個門都在微微顫動。 陸塵一直守在門外,看到安健陽出來,上前恭恭敬敬地說道:“安總!” “哼!”安健陽從鼻子里發(fā)出一句重音,理也不理陸塵徑直離開。 陸塵摸了摸鼻子,什么也沒說,繼續(xù)接著站在門口,盡心盡職地忠于自己的工作。 屋里晏晨無辜地眨了眨眼,她這算是躺著也中槍么?剛剛明明是安靜惹了安健陽,為什么他會用帶著恨意的眼神看自己?她到底做錯了什么? 這還沒進家門呢公公和兒媳婦就對上了,這要是真的成了一家人,家里還不得鬧翻天。 晏晨想想都覺得有些頭疼。她長得不難看,自我感覺也還可以,如果滿滿地睡上一天,走在路上也會被人叫成大jiejie的,為什么她就得不到別人的喜歡呢? 晏晨有些無奈,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你裝什么弱柔?離爺遠一點,別對著爺?shù)亩鋰@氣?!卑采偻蝗慌み^身子惡狠狠地瞪著晏晨,臉上一片嫌惡,耳根子不由自主又悄悄地紅了。 晏晨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雙手還落在安少的肩上,臉一紅,對著安少狠狠地拍了一把,抬腳就離開。 “死女人,又皮癢了是不是?”安少歪著腦袋斜瞪著晏晨的后背。 晏晨沒理安少的威脅,跨過地上的一片狼藉,重新在沙發(fā)上坐下,斜著眼睛看著安少,問:“安少,你說我是現(xiàn)在走還是等你讓我走的時候再走。” “滾,趕緊給爺滾,爺看著你眼疼。”安少不耐煩地對著晏晨揮揮手。 晏晨攤開手無奈地聳聳肩,她原本還想著在這里陪著坐一會兒,等眼前這個瘋子平靜了再走,現(xiàn)在看來沒那個必要了。 “派個車送送我唄!”晏晨對安少說道。 “麻煩!”安少嘴里嘟嘟著,一臉的不耐,習(xí)慣性地去按電話,一看電話早已經(jīng)被摔在地上成稀巴爛。 安少訕訕地收回手,起身踢開椅子向外走去,眼睛看也不看地上的東西,直接踩過去。 晏晨看得眼睛直抽抽,心中為安少的秘書哀嚎叫屈,遇見這么一位老板,上輩子肯定沒燒高香。 安少走到門口的時候腳步頓了下來,側(cè)臉斜著眼睛看著晏晨,“女人,你會開車嗎?” “嗯!”晏晨不明白安少這樣問是什么意思,但還是很老實地點點頭,“我有駕照,五年駕齡了?!?/br> “邵華就沒給你買車?”安少皺著眉頭問道。 晏晨低頭沉默不語,心情有些低落,微微嘆了一口氣。 沒離婚前,邵華給她買過車,那是結(jié)婚第一年,邵華送給她的生日禮物,那里面有兩個人的太多美好甜蜜的回憶,離開的時候,她把車給留下來了。 就是因為,怕,觸景傷情。 但是現(xiàn)在,還沒有來得及病愈的傷口又被安少給撕開了。 晏晨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又給爺裝弱柔,不就是一輛車么?收起你的苦瓜臉,走走,爺給你買。”安少就看不得晏晨沒出息的樣,動不動就嘆氣,矯情。 晏晨微帶著詫異看著安少,不確定地問道:“你真的打算給我買車?” “爺現(xiàn)在后悔了行了行?”安少斜睨了一眼晏晨。 “不行?!标坛繑嗳灰豢诰芙^,“如果你承認自己是女人的話,我可以允許你反悔?!?/br> “死女人,找死是不是?”安少的臉又變了,對著晏晨開始甩眼刀子,身上滋滋地向外冒著冷氣。 “口誤,純屬是口誤,不用放在心上,不是買車嗎?走??!”晏晨抓起包包站了起來,手自然挽在了安少的胳膊上。 安少好像也習(xí)慣了晏晨的動作,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兩個人一起出了辦公室。 又一次,晏晨不去問安少為什么會發(fā)火,安少也不向晏晨解釋,兩個人就像什么事情也沒有發(fā)生一般,對剛才的事只字不提。 晏晨和安少剛一出來,陸塵就笑瞇瞇地迎了上去,“安少,安太是要出去么?” “給4s店打電話,爺今天要去看車?!卑采僬f道。 “不知安少指的是哪家?”陸塵愣了愣,有些迷糊了,全市4s店多了去了,安少指的到底是哪家? “女人,別說爺沒問你,你想買一輛什么樣的車?”安少的視線落在晏晨的身上,頗有不耐煩地問道。 “當(dāng)然是價錢越貴越好了?!标坛亢呛堑匦Φ?。 安少鄙夷地看了一眼晏晨,抬著下巴不屑地說了一句,“你這女人就是庸俗?!?/br> 晏晨把頭靠在安少的肩上,笑著說道:“爺,我本來就是一個俗人。” “老子還不知道你心里的哪點心思?哼!”安少肩膀抖了一下,嫌惡地把晏晨的腦袋給抖開了,“站好了,離爺遠一點?!?/br> 晏晨也不在意,呵呵地笑著,一不留神頭又歪在安少的肩膀上了。 …… 晏晨最終選了一款紅色的瑪莎拉蒂,二百多萬,不貴也不便宜。 “死女人,敗家啊!誰娶了你算是倒了八輩子大霉了?!卑采僖贿吅炛弊炖镆贿呧洁街荒樀膔ou疼。 “安少,我們是夫妻,我這樣也是為你掙面子。”晏晨繼續(xù)呵呵地笑道一點也不生氣。 晏晨找不到生氣的理由。不花自己一分錢,兩百多萬的車就到手了,她為什么要生氣呢?花了別人的錢,別人心里不痛快,說說兩句又怎么啦,又不的會掉塊rou。 辦好了手續(xù),已經(jīng)是中午,車行讓半個月后來提車,晏晨和安少一同又離開了,向家的方向駛?cè)ァ?/br> 自始自終安少都是一臉rou疼的模樣,臉色一直不好看,他的心都是疼的,處于一種無限后悔的情緒當(dāng)中。 他開始反省,深刻地反省。 他一直在問自己,他是腦袋抽了還是被門夾了,怎么就想給這個女人買車呢? 安少的心思又開始活了,在心里琢磨著回家和晏晨商量商量,看看她能不能付一半車錢? 安少覺得這種希望不大,剛剛?cè)计鸬南M幕鹈缫幌伦酉缌???催@個女人小氣的樣子,她肯把吞下去的東西再吐出來嗎? 完全是一種不可能的事情。 相反的,晏晨很高興,情緒很高漲,直起身體,對前面的陸塵說道:“前面超市停一下,我要下去買點東西。” “是,安太?!标憠m笑瞇瞇地說道,對著司機交待了一聲,車子在超市門口口停了下來。 晏晨扭過頭看著安少,瞇著眼睛說道:“要不要一起下去?” 安少斜著眼睛了一眼晏晨,從鼻子里哼了一聲,“爺才沒興趣呢!” 晏晨不在乎,也不在意,她根本就沒到安少會同意和自己去超市,剛剛也就是那么隨口一說。 “那你在車里等我,今天是一個開心日子,我做了幾個好菜,咱們好好地慶祝一下?!标坛啃呛堑卣f著,說完打開車門徑直走了下去。 陸塵怕有事了,和安少說了幾句,跟了出去。 這天中午晏晨做了很多菜,葷的素的滿滿一大桌,還特買了兩瓶紅酒,等把這一切都做好以后,她解開圍裙,去臥室換了一件衣服出來了。 “安少,飯好了,可以吃飯了?!标坛壳昧饲冒采倥P室的門。 “嗯!”里面?zhèn)鱽戆采俚穆曇?,接著門被打開了,安少一臉惺忪扒著頭發(fā)走了出來,看樣子還沒有睡好。 “去洗把臉?!标坛可鲜滞浦采偃バl(wèi)生間。 安少迷迷糊糊地被晏晨推去了衛(wèi)生間,冷水一澆,整個人清醒了許多,一掃之前的郁悶,踢著鞋子走出了衛(wèi)生間向餐廳走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陸塵呢?”安少隨口問道。 “走了,要趕回去給老婆做飯。”晏晨呵呵地說道,拿起酒瓶,給安少倒了一杯?!熬屏吭趺礃??” 安少斜了一眼晏晨抿著嘴唇?jīng)]說話,伸手端起酒杯一口就咽了下去。 晏晨愣了愣,一把奪過安少手里的酒杯,罵開了,“好好的又發(fā)什么瘋?哪有人喝酒跟你這樣喝的?你胃不好,來,先喝上一口湯?!标坛堪丫票畔拢o安少舀了一碗湯遞到他跟前。 安少什么也沒說,接過碗放下,出乎意料的沒有反對晏晨的話。 “來,嘗嘗燒的魚塊。”晏晨情緒高漲地拿起安少的筷子夾了一塊魚塊放在他面前的碟子里,又把筷子遞到安少的面前,笑瞇瞇地看著安少。 安少遲疑了一下,接過筷子,略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你坐下吃,爺又不是手殘了,自己能來?!?/br> 晏晨呵呵地笑著,“爺,你花錢了,伺候你是應(yīng)該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