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節(jié)
“我的聽力很好,坐下來說話我能聽得清楚。” 那名股東的臉一下子漲成豬肝色,訕訕地,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從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聲,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一言不發(fā)。 晏晨這時又開口了,“我知道我現(xiàn)在說什么也沒有用,因為邵氏的股票還在繼續(xù)下跌,已經(jīng)兩天跌停,這在邵氏集團(tuán)是從未有過的事情,我也知道在座各位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但是,現(xiàn)在不是互相埋怨的時候,我現(xiàn)在給不了大家一個說法,我只請求各位給我一個時間,我會努力解決眼前的一切困難的。請各位相信我?!?/br> 晏晨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這樣說了,她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她現(xiàn)在需要的是時間,因為有些事情已經(jīng)在做了,她也在等一個結(jié)果。 在事情結(jié)果沒出來以前,她給不了他們一個說法。 在座的股東們很不滿意晏晨的說法,但是他們又不能對著一個女人發(fā)脾氣,每個人的臉上都不太好看,坐了一會兒了以后,有人起身離開,接著陸陸續(xù)續(xù)全都離開。 邵華的三伯父是最后一個走的,臨走的時候很古怪地看了一眼晏晨。 晏晨形容不出來那是一個什么樣的眼神。 有得意,有幸災(zāi)樂禍,有惋惜,總之讓晏晨捉摸不透的一個眼神。 莫名的,晏晨的心里升起一絲不妙來。 具體是什么,她也說不上來,只是女人的一股直覺罷了。 人都走,辦公室里也終于安靜了下來。 何鑫忿忿不平地說道:“真不明白他們到底想干什么?一點忙幫不上,盡添亂子。” 晏晨靠在椅子背上,苦笑:“他們關(guān)心的是自己的利益,無可厚非,可以理解?!?/br> 田秘書的臉色有些難看,重重地哼了一聲,抿著嘴唇不說話。 “何鑫,你手頭上的事情進(jìn)展的怎么樣?有沒有可疑的人?”牢sao過后,該解決的事情還是要解決,臉色一正,晏晨一臉嚴(yán)肅地看著何鑫。 何鑫也收起忿忿之色,輕咳了一聲,說道:“我正要向你說起這件事情,從表面上來看,質(zhì)檢部門的人好像都沒有異常,工地上負(fù)責(zé)驗貨的也和平時一樣。不過,最近經(jīng)過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一個很奇怪的現(xiàn)象,質(zhì)檢科的科長蘇存和工地上負(fù)責(zé)驗貨的錢平,他們有接觸?!?/br> “他們接觸很奇怪嗎?”晏晨有些不解,質(zhì)檢部門和工地上驗貨的人接觸這很正常,這有什么值得懷疑的地方? “晏總,你說的沒錯,他們本屬同一個部門,有接觸是很正常的事情,事情奇怪在什么地方呢?蘇存平時從不與錢平接觸,平日里幾乎也不說話,他們現(xiàn)在突然有接觸,所以才讓我覺得奇怪?!?/br> 何鑫以前當(dāng)過記者,較一般人敏感一些,別人注意不到的小細(xì)節(jié)對他來說,他總能發(fā)現(xiàn),并且從這些小細(xì)節(jié)中找出一些什么。 “怎么說?別繞彎子了?!标坛科鹆伺d趣,直起身子催促著何鑫講下去。 田秘書也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準(zhǔn)備洗耳恭聽。 何鑫一屁股坐在辦公桌上,開始娓娓而談,“這一情況我覺得有些反常,然后就對蘇存和錢平的生活背景,家庭情況做了一番調(diào)查,當(dāng)然,我是請了朋友幫忙的?!?/br> 何鑫說到這里呵呵地笑了一聲,不好意思地?fù)狭藫项^皮。 “別廢話,講重點?!标坛坑行┎荒土恕?/br> 何鑫一看晏晨不高興,也不嘻笑了,清一口嗓子接著說道:“蘇存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父親是一名老師,母親是一名工廠的職工,家庭也還算是富裕,他大學(xué)畢業(yè)以后先是在外地工作,后來母親身體不好,這才回家進(jìn)了邵氏集團(tuán),算一算時間,他在邵氏工作好像有五個年頭了。他的妻子在一家證券公司上班,有一個女兒,因為家庭富裕,再加上本人有些心高氣傲,從不跟不如他的人交往?!?/br> “錢平恰巧屬于不如他的人之一。錢平是從農(nóng)村上來的,家里條件很苦,沒有讀過太多的書,父母多病,兄弟姐妹們又多,他初中還沒有畢業(yè)就進(jìn)城務(wù)工。一開始的時候他就是在工地上打打零工,搬搬磚什么之類的,他的話很少,平時又很老實,工地負(fù)責(zé)人出于同情也是看他老實,讓他管理倉庫,然后又推薦他驗貨?!?/br> “蘇存和錢平幾乎是八桿子打不著的人,除了工作上的需要,蘇存絕對不會和錢平私下有來往。于是,我就針對這一情況對他們進(jìn)行了調(diào)查,沒想到果然發(fā)現(xiàn)了問題?!?/br> “什么問題?”田秘書按捺不住,直起身子問道,晏晨莫名地也有些興奮了,緊張地盯著何鑫,示意他趕緊說下去。 “蘇存在炒股票,前段時間股票大漲,他就把全部的錢都投入股市之中,又向親戚朋友借了一些。哪里知道股票暴跌,他自己的錢被套進(jìn)去了不說,親戚的錢也套了進(jìn)去。親戚朋友最近一段時間一直在向他催錢。恰巧這時,他和錢平走在一起,又出現(xiàn)了劣質(zhì)水泥的事情,你們說這件事情就不奇怪?” 何鑫說到這里反問田秘書和晏晨。 “的確是很奇怪的。蘇存現(xiàn)在極需用錢,如果他聯(lián)合錢平以次充好,的確說得過去。但是證據(jù)呢?這只是你的推測,你有什么證據(jù)能證明這是蘇此和錢平做的?再說了,這幾噸水泥也值不了多少錢,根本填不平蘇存投入股票中的窟窿,如果真是他做的,他的背后一定還有人?!标坛坑X得事情沒那么簡單,這蘇存的背后一定還有人。 可關(guān)健是他的背后是誰呢?晏晨想不出來。 “這件事交給我來辦?!碧锩貢龅貙﹃坛空f道,臉上一片陰霾。 晏晨和何鑫的目光同時集中在田秘書的身上,沉默半晌以后,晏晨只說了一句話,“注意安全,別搞出人命來了?!?/br> “放心好了?!碧锩貢鴮χ坛啃α诵Α?/br> “那我干什么?”何鑫有些急了,就這樣沒他的事情了?這是他好不容易探來的消息啊! “你跟著我一塊?!碧锩貢鴮析握f道。 “觸犯法律的事情我可不干。”何鑫搖頭。 “沒讓你干違法的事情,最近有人暗中在收購邵氏的股票,你幫忙注意一下那些股東,看看他們有沒有和可疑的人聯(lián)系,防備他們高價拋售手中邵氏的股票?!?/br> 田秘書的擔(dān)憂不是沒有道理,現(xiàn)在市面上邵氏集團(tuán)的散戶手中的股票只占百分之二,如果有人存心要想收買邵氏的股票,他一定會把主意打到那些股東的頭上。 而那些老家伙們極有可能會賣了手中的股票。這樣一來,邵氏會陷入更大的麻煩之中。 何鑫也感覺到事態(tài)有些嚴(yán)重了,鄭重地向田秘書點點頭,“你放心,我一定會密切注意這些股東的一舉一動,只要他們有什么可疑的舉動,我會立刻向你們報告?!?/br> “這事你一個人完成不了,我給你增派幾個人手?!碧锩貢酒饋砼呐暮析蔚募绨?qū)λf道。 “好兄弟,謝謝你了,等解決了這些事情以后,我請你喝酒,不醉不歸?!?/br> 何鑫對著田秘書輕輕地捶了一拳。 田秘書向何鑫笑了笑,點頭。 “等事情解決了還是我請你們吃飯喝酒嗨歌,現(xiàn)在時間不早了,也該下班了,走吧!”晏晨的眼中全是感動,身旁有人無怨無悔地幫助你,她真的覺得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行,就這么說定了?!碧锩貢秃析蜗嘁暱戳艘谎郏瑑蓚€人同時笑了,異口同時地對晏晨說道。 三個人同時笑,笑聲把剛才發(fā)生所有不愉快的事情全部沖散了。 …… 夜,終于來臨了,天空中下起了下雨,稀稀落落,路上的行人很少,過往的人都匆匆忙忙地向家趕。 蘇存今天晚上喝得有點多。平時他是不喝酒的,主要是老婆和女兒都不喜歡他喝酒。 不過,蘇存今天高興,因為他終于解決一個壓在他心頭上的一個大事。 只是在高興之余,蘇存的心里隱隱又有些后怕,他做的事情如果被人發(fā)現(xiàn)那就慘了。 不會的,不會的,蘇存一邊走一邊在心里對自己說道。這件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就算別人知道是他做的,那證據(jù)呢?現(xiàn)在法庭辦案都要講求證據(jù)的,沒有證據(jù)明知他犯了罪,依舊對他無可奈何。 蘇存的心里對那個女人佩服的五體投地。一步步,做事滴水不露,讓人抓不出半點毛病,找不到一點證據(jù)。 哦,對了,那個女人叫什么來著?蘇存想了想,好像對方?jīng)]說叫什么名字。至于長相,蘇存也沒有看清人家長什么樣子,主要是那個女人戴著一副墨鏡,幾乎把臉全都遮住了。 他也沒見那個女人說過話,有什么事情那個女人寫在紙上讓他看,看完了,就直接銷毀了。 哎,這世上怎么有這么聰明的女人呢?誰要是被她盯上,那算是倒大霉了。 蘇存想到了邵氏,又想到了晏晨,他的心里隱隱有些愧疚。但是愧疚又有什么用,事情都做了,他也只能在心里說一句對不起了。 有一輛黑色的車悄無聲息地來到跟著蘇存,在蘇存的前面停了下來,車門被打開了,從車上下來了幾個人,直接向蘇存走去。 蘇存下意識地把懷里的包緊緊地抱住,剛說了一句,“你們想要干什么?”接著鼻子嗅入一股異香,緊接著,人就沒有了意識,連人帶包被人弄進(jìn)了車?yán)铩?/br> 車子快速地向前行駛,不一會兒的功夫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這一切發(fā)生的極快,也就一兩分鐘,天空中又下著雨,路人行人也不多,誰也不知道也沒有注意到,大街上就憑空少了這么一個人。 …… 晏晨回到家中,立刻感覺到有一些不對勁,特別是蕭莉莉的看她的眼神,有一種得意和幸災(zāi)樂禍。 晏晨在玄關(guān)處換了拖鞋就上樓準(zhǔn)備換衣服去了。 蕭莉莉陰陽怪氣的聲音從背后傳了過來,“晏晨啊,我們家里來客人了,你知道嗎?” “是嗎?誰?。俊标坛炕剡^臉,看了一眼蕭莉莉,淡淡在應(yīng)了一聲。 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 “怎么?安靜沒和你提起嗎?哎喲,這安靜也真是的,給家里弄來一個什么表妹,怎么也不和你商量一下呢?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蕭莉莉一聽晏晨這樣說,立刻來勁了,話語中全是對安少的責(zé)備。 表妹?女人? 晏晨怔了怔,安少什么時候又多了一個表妹出來了? 晏晨沒放在心上,踢著鞋子繼續(xù)向樓上走去。 既然是表妹,那就來住唄,這又有什么大驚小怪的?晏晨在心里不以為然。 “哎,晏晨別走,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蕭莉莉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緊走兩步來到晏晨的身邊,壓低聲音,一臉神秘地對晏晨說道:“你還不知道吧安靜這個表妹不是親表妹。” “這又有什么?難道不是親表妹就不能在這里住?”晏晨不解地看了蕭莉莉一眼,有些不明白她在說什么。 蕭莉莉有些恨鐵不成鋼,“你怎么就沒想明白呢?那個叫葉雪不是安少的親表妹,她自己有家為什么不回家去住?為什么一回國就住到安家來?這明眼一看,就知道她的心里啊根本就沒安好心。你呀,哎,別說我沒有提醒你啊,小心看好自己的男人,別又讓人給勾了去?!?/br> 蕭莉莉最后一句話提高了聲音,一副好好戲的樣子。 “謝謝二嬸提醒,我一定會看好安少,我也絕對不會走二嬸的路。二嬸,我上樓換衣服去了,一會兒再見?!?/br> 晏晨對著蕭莉莉笑了笑,不去看蕭莉莉瞬間變得難看的臉,徑直向二樓走去。 蕭莉莉恨不得在晏晨的臉上抓出幾道道血跡來。這個賤妮子這是在看她的笑話嗎?要不她那個不要臉的公公弄回一個不要臉的狐貍精,要不是他們故意把他們?nèi)恐ё?,那個狐貍精能和安健業(yè)鬼到一塊嗎? 這全都他們的錯。與她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 是她沒看住男人嗎? 男人是看得住的嗎? 蕭莉莉本來是想惡心一把晏晨,沒想到吃不到雞反而惹了一般sao回來,氣得她差點沒噴出一口鮮血來。 好你個小妮子,你就得意吧?總有你哭的時候。 蕭莉莉沖著晏晨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轉(zhuǎn)身向客廳走去,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在心里把安家所有的人全罵了一個遍。 二樓欄桿處,葉雪把晏晨和蕭莉莉的一番對話全看在眼里,她的臉慢慢地浮現(xiàn)一個笑容。 她這個表嫂看起來還有點意思。只是不知道她辦事的能力是不是也和她的口舌一樣的利。 但愿她不只是那種逞口舌之利而無能力之人。 蕭莉莉一抬頭就看到一個年輕的女孩靠在欄桿上,微笑著看著她。 這大概就是蕭莉莉口中所說的葉雪吧! 晏晨在心中暗自思忖道。 “表嫂,你回來了?我是葉雪,初次見面,以后請多關(guān)照?!比~雪笑盈盈地向晏晨打了一個招呼。 果然她就是葉雪。 晏晨掃了一眼葉雪。青春有活力,年輕漂亮,臉上揚著自信的光芒,怪不得蕭莉莉會生出那樣的念頭,讓她把安少給看緊了看牢了,這樣年輕有朝氣的女孩子的確是中年男人的殺手。 “你好!”晏晨向著葉雪淡淡一笑,腳步慢慢地上著臺階,最后與葉雪面對面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