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節(jié)
“行了別哭了。”安風(fēng)怒了,對著手機就是一聲怒喝。 安心嚇了一大跳,哭聲戛然而止,電話那頭一陣沉默。 “說,這到底是什么回事?把最近發(fā)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全全本本地全告訴我?!卑诧L(fēng)冷著聲音對安心說道。 安心猶豫了一下,不知該如何啟齒。 “說?!卑诧L(fēng)有些不耐煩了,一聲厲喝。 安心心里一驚,硬著頭皮把最近發(fā)生的事全部向安風(fēng)一一道來,說到最后,她一個字也不敢再說了,電話里一片寂靜,只有粗重的喘息聲。 安風(fēng)氣得胸口發(fā)疼,差點沒把手機給砸了,就因為這么一點破事,安心居然被一個破男人要挾到至今,答應(yīng)他所有的條件,還把自己弄得這么狼狽。 安風(fēng)有心想好好地把安心好好地說一頓,一想到她懷孕,也倍受了那么多的折磨和壓力,他強強地壓了下去,抿著嘴巴什么也沒說,把手機直接摁了,并隨手扔在沙發(fā)上,他手捂著額頭倒在沙發(fā)上,雙眼緊閉。 這個蔣寒真的是該死!敢欺負安心,又來威脅他,他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安風(fēng)在心中恨恨地說道,眼睛驀地睜開,眼中一片陰霾,面上一片狠厲。 他最好祈禱他能一直贏下去,不然的話,他一定會讓他求之不得,求死不能。 安心掛斷了電話以后,她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床邊發(fā)呆,面上一片呆滯,大腦呈現(xiàn)一種空白,就連顏興什么時候進來的她都不知道。 顏興來了好一會兒了,一直站在門外面,安心與安風(fēng)的通話他全聽了進去,震驚之余,他也終于明白安心為什么甘愿讓蔣寒欺負而不敢告訴任何人了。 這個傻女人?。∷谴蛩惆阉械目喽甲约阂粋€人擔(dān)著嗎?顏興絲毫沒有責(zé)怪安心的意思,反而心中升起無限的疼惜,為安心所承受的壓力和痛苦而感到心疼,為自己不能陪在她的身邊為她解憂排難而又感到難過,好一會兒,他才推開門輕輕地走了進來,默默地來到安心的面前,靜靜地看著她。 安心只覺得眼前一暗,一道身影擋在她的面前,她慢慢地抬起頭望去,什么也沒說,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唉!”顏興微微嘆了一口氣,伸手把安心摟在懷中,輕輕地說道:“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情全說出來,不管別人怎么看,只要是你說的,我都相信?!?/br> 安心癡了,愣了,隨后“哇”的一聲,她突然間哭了起來,把這段時間的委屈憋悶統(tǒng)統(tǒng)全都哭出來。 “哭吧,哭出來心中就會舒服了,以前的事情過去了就都讓它過去,我們現(xiàn)在以后一定要每天開開心心地生活?!鳖伵d頭抵在安心的頭頂上,嘴里喃喃地說道。 安心越發(fā)哭厲害了,眼淚成串成串向下掉,無論她想怎么控制都沒辦法,眼淚就像決堤的河水,一泄不可收拾。 顏興一直緊緊地把安心抱在懷中,任由她痛痛快快地哭個夠,他只允許她哭一次,從此以后,他絕對不會再讓她掉一滴眼淚。他要給她滿滿的幸福。 慢慢地,安心的情緒終于平靜了下來,哭聲也停止了,她感覺到有些累了,她閉著眼睛靠在顏興的身上,一動也不想動。 顏興心中滿是疼惜,他把安心摟在懷中,一直倒在床上,就這樣一直看著她睡,手輕輕地撫在她的臉上。細細地摩挲。 醫(yī)院里蔣寒一臉痛苦地躺在病床上,心中的火蹭蹭地向外冒,面對警察的詢問,他什么也沒說,只是告訴警察當(dāng)時他喝醉了,他也不知道當(dāng)時發(fā)生什么情況,一醒來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在醫(yī)院。 警察見從蔣寒的嘴里問不出什么有用的東西,只好收起紙和筆走了,既然他不配合,那他們也沒有什么好說的,只能當(dāng)作一般的打架斗毆處理了。 警察走了,病房里靜了下來,蔣寒的心情怎么無法平靜下來,現(xiàn)在事情鬧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已經(jīng)和安家人全都撕破了臉,他也就沒什么可顧忌了。 他認為該是他們談判的時候了,他要和安家人做一次了斷。與安心復(fù)婚的希望不大了,那么,他就要安氏集團的股份,他以安氏集團股東的身份進入安氏集團。 蔣寒先是給他mama吳月華打了一個電話。 吳月華沒有和蔣寒跟著回來,她還住在原來的地方,每天粗茶淡飯,閑的時候就去公園轉(zhuǎn)轉(zhuǎn),然后跳跳廣場舞,她不覺得這樣的日子清苦,相反,她認為現(xiàn)在的這種生活,才是她最想要的。 手機響了,吳月華從廚房走了出來,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從茶幾上把手機拿起,按下了接聽鍵。 “兒子,怎么這個時候打電話來了?你現(xiàn)在還好嗎?”電話剛一接通,吳月華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媽,我很好,你不用為我擔(dān)心。我上次放在你那的東西,你收好了沒有?”蔣寒問道。 “已經(jīng)收好了?!眳窃氯A答道,眼中充滿了擔(dān)心,她總覺得蔣寒要出事,蔣寒在外面做什么,她不知道,問蔣寒也不說,她每天都在為蔣寒提心吊膽,生怕說不準哪一天,蔣寒就從她的眼前消失了。 吳月華害怕了。蔣寒他爸已經(jīng)走了,如果蔣寒再出什么事,她也沒法活了。 吳月華輕舒了一口氣,盡量地讓自己的語氣柔和一些,“兒子,回來吧!不要再折騰了,你是斗不過安家的。媽現(xiàn)在只有你這么一個親人,如果你出事了,你讓媽怎么活?。俊?/br> 吳月華苦口婆心地勸說,說著說著,自己的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蔣寒有些不耐煩了,“你能不能解別成天的叨叨?我每天耳朵都聽出繭子了,我告訴你,如果有一天我真出事了或者失蹤了,你就把我交給你的東西交到警察局,就算是我死了,我也要找一個墊背的?!?/br> 蔣寒惡狠狠地說道,說到最后他的臉上一片猙獰的扭曲,要他死,他要讓他們?nèi)馈?/br> 吳月華聽得心驚膽跳,掛斷手機以后,她一個人默默地坐在沙發(fā)上抹眼淚。 她的命怎么就么苦呢?如日中天的公司跨了,蔣寒他爸一蹶不振,郁郁寡歡,最終受不了這個打擊離她而去。現(xiàn)在只剩下她和兒子了,如果兒子真的再出什么事情,她怎么有臉去見蔣寒他爸? 吳月華默默地流了一會兒眼淚,心中開始慢慢地升起疑慮,有些好奇,蔣寒要讓她寄什么東西給警察?吳月華越想越坐不住了,起身向臥室走去,從柜子頂上取下一個紙盒子,打開從里面拿出一個信封來,猶豫了一下給拆開了。 信封打開了,吳月華從里面拿出一疊相片和一張u盤來。她拿出相片一張張看著,有些莫明其妙,相片上那個男人她根本不認識,也沒有見相片上這個男人在做什么,只是日常生活的一些相片。 這個人是誰?蔣寒為什么要拍他的照片?這有什么用途?一連串的問號在月華的腦海里呈現(xiàn),她百思不得其解,放下手中的相片,吳月華的視線落在那個u盤上,她把電腦打開,把u盤插了上去。 畫面顯示出來的依舊是相片上那個陌生的男人,中間還有安風(fēng)和安少出現(xiàn)過。吳月華越發(fā)是一頭霧水,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過,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些東西一定不簡單,要不然,蔣寒也絕對不會讓她交給警察。 u盤一直在播放,播放到最后,上面出現(xiàn)了幾行字。吳月華取出眼鏡戴上,一看過錯,頓時身體嚇出了一身冷汗。 怪不得蔣寒說那樣的話,怪不得蔣寒讓她把東西給藏好,這個傻孩子啊,難道他就不知道事情知道的越多,越容易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嗎? 不能,她不能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蔣寒在死亡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最終慢慢消失不見。 吳月華趕緊把東西收拾起來,換了一件衣服匆匆地出門了。 安家,安心的心情明顯好了很多,雖然臉上還是一片愁容,但是眉頭松了不少,偶爾臉上還露出一絲笑容來。 顏興默默地坐在她的身邊,不時用一個小叉子扎起一片水果喂到她的嘴里,兩個人親蜜的樣子,羨慕了客廳里所有的人。 葉雪拿眼睛使勁地瞪何鑫,何鑫正在哄何超凡,壓根沒有注意到葉雪,葉雪無奈,只好起身去了廚房,狠狠地切了兩大盤子水果,噠噠地走了出來。 “表嫂,我們沒有人疼,只好自己疼自己了,給,吃吧!吃完了一會兒我再去給你切?!?/br> 葉雪把其中一盤塞到晏晨的懷中,自己一屁股坐在晏晨的身邊,拿起水果狠狠地咬著,就好像跟誰有仇似的。 晏晨啞然失笑,看著懷中這么大一盤水果無語,她剛剛才吃過飯,現(xiàn)在是一點胃口也沒有。 安少坐在一旁的沙發(fā)上,兩只腳疊在一起搭在茶幾上,斜著眼睛看看了一旁秀恩愛的安心和顏興,再看了一眼跟誰有仇似地大口大口吃水果的葉雪,安少的雙腿收了回來,踢著鞋子噠噠地走到晏晨的面前,抿著嘴巴不說話,涼涼地看了一眼葉雪。 葉雪只覺得脖子后面一陣發(fā)涼,她抬頭看了一眼安少,抿了抿嘴唇什么也沒說,端起盤子默默地走到另一組沙發(fā)上坐下。 安少一屁股坐在晏晨的身旁,從晏晨手中把盤子端了過來,又對著安安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安安踢著小拖鞋噠噠地跑了過來,擠在爸爸mama的中間,眉眼彎彎,眼里全部都是笑容。 安少用小叉子叉起水果依次送到晏晨安安的嘴里,然后又送到自己的嘴里,晏晨雖然沒有什么胃口,但是這是安少親自上手喂水果,就算再怎么沒胃口,她也拼著吃了。 一家三口恩恩愛愛讓人無比的羨慕。 葉雪覺得受刺激了,水果嚼在嘴里如同嚼臘一般,再也沒有了胃口,幽怨地看了一眼旁邊哄孩子的何鑫,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木頭,真是一根木頭。葉雪在心中恨恨地說道,用小叉子插起水果沒好氣地塞到何鑫的嘴里。 何鑫有些意外,有些受寵若驚,趕緊張嘴一口咬住水果,臉上眼睛里全是笑容。 安家人現(xiàn)在一片其樂融融,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看門的傭人急匆匆地走了進來,打破了一室的溫馨,她向大家點點頭直直地向安心走去。 “三小組,外面有位婦女來找你?!眰蛉诵÷晫Π残恼f道。 “誰?”安心扭過頭看了傭人一眼,皺起了眉頭。 “吳月華。”傭人看了一眼安心,欲言又止,最后終于對安心說道。 安心愣了一下,吳月華?蔣寒的母親,她來這里干什么?是因為蔣寒的事情而來的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根本沒有必要去見她,她和吳月華也沒有什么可說的。 除非,蔣寒能把他手里的那些證據(jù)全都交出來。 “告訴她,不見?!卑残南肓讼?,對傭人吩咐道。 傭人點點頭,轉(zhuǎn)身就向外面走去。 安心的好心情全被破壞了,舒展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再也沒有了待下去的心思,推開顏興遞過來的水果,起身向樓上走去。 晏晨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她的目光閃了閃,什么也沒有說,隨便找了一個借口,起身向外面走去。 “你等一下?!标坛吭陂T外面叫住了前面的守大門的傭人。 傭人回過頭一看是晏晨,趕緊站住,低頭叫了一聲,“少夫人?!?/br> “外面是誰?”晏晨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是三小姐的前婆婆吳月華,她想見三小姐一面。”傭人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讓她進來,把她領(lǐng)到后花園,我在那里等她。”晏晨想了想傭人說道。 “是?!眰蛉藨?yīng)了一聲,急匆匆地走了,晏晏抬腳向后花園走去,靜靜坐在長椅上,等著吳月華的到來。 大約十分鐘以后,傭人領(lǐng)著吳月華來,晏晨對傭人揮揮手,傭人識趣在走了。 晏晨緩緩站了起來,微瞇著眼睛打量吳月華。幾年不見,她老了很多,頭發(fā)花白,昔日光潔平滑的臉上如今皺紋遍生,晏晨還注意到吳月華的衣著很樸素,這與他們現(xiàn)在的生活很不符合,與她現(xiàn)在身份也有些格格不入。 蔣寒如今已經(jīng)恢復(fù)了他們蔣家的榮譽,她應(yīng)該好好享福才對,為什么她會是現(xiàn)在這個裝扮呢? 晏晨眼中一片不解。 吳月華也在暗暗打量晏晨,幾年的時間不見,她出落的更加水靈了,身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威嚴,五官姣好的臉上多了幾分沉穩(wěn),她更加的成熟了。 吳月華不禁在心中感慨,被見晏晨時是在安寧與邵華的訂婚宴會上,她只是遠遠地瞥了一眼晏晨,后來,安心嫁給蔣寒,兩家走動的多了,接觸也多了,晏晨給她的印象自始自終不過一個離過婚的女人,靠著手段迷上了安少,除此以外,再無其他。 后來,晏晨給了她一個又一個的意外。先是當(dāng)上了邵氏集團的總裁,還打理的井井有條,化解了一個又一個的危機,也直到那時她對晏晨的印象完全改觀了,她能獲得成功,與她自身的努力分不開。 “吳伯母,不知今天造訪有什么事情?安心身體不舒服,不方便來見您,您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說吧!”晏晨請吳月華坐下,隨后開口說道。 吳月華什么也沒有說,只是默默地從包里掏出一個信封遞到晏晨的面前。 晏晨沒有伸手去接,她只是看了一眼,隨后把目光投在吳月華的臉上,問道:“這是什么?” “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這是蔣寒交我保管的,說是很重要的東西,還特別注明,如果有一天他不見了,或者遭遇到了不測,讓我把這個東西交給警察?!?/br> 吳月華微嘆了一口氣,慢慢地說道。 晏晨微微一怔,她微瞇著眼睛看了一眼吳月華,緩緩伸手接過吳月華手中的信封,打開抽出里面的東西看了一眼,心中猛地一震,這里面全最是安風(fēng)整形后的相片,里面還有一個u盤。 晏晨把所有東西重新裝好放入信封中,她抬起頭看著吳月華,問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知道嗎?這份東西不只是對我們,對蔣寒同樣的重要。” “我知道。”吳月華默默地點頭,毫無征兆地淚水順著臉滑落了下來,她抬眼看著晏晨,哽咽地說道:“我就這么一個兒子,我不想他做出什么事情而丟了性命,我把這些東西還給你,我別的不求,我只求你們放過我兒子?!?/br> 吳月華的要求不高,她不求大富大貴,只求兒子能平平安安,如果連命都沒有了,還要那些錢有什么用呢? 晏晨的臉上微微有些動容,蔣寒這么混蛋,卻有一個這么好的mama在護著他,他真的很幸運。 晏晨也是一名母親,知道一個母親為了兒子什么都可以做,以前的華姐不就是這樣的嗎? 晏晨想了想,最終她還是答應(yīng)了吳月華,“如果蔣寒老老實實的,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們可以既往不咎,只是,我希望他能離安心遠一點,畢竟他跟安心那是以前的事情了,而且安心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愛的人了。” “是,是,只要你們答應(yīng)放過他,我一定會勸說他離開這里。從此以后再也不會給你們添麻煩了?!?/br> 吳月華的臉上全是喜悅,她連連向晏晨點頭,對晏晨是感恩戴德,不住地說著感謝的話,然后這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