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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被迫聯(lián)姻在線閱讀 - 第43節(jié)

第43節(jié)

    相比之下趙沉謙的酒量卻好得可怕,來敬他酒的人一點不比敬季寇文的少,然而他的臉色卻幾乎變也未變。

    在季寇文又被敬了一圈之后,直接就要往桌上倒,季寇肖眼疾手快地一把就把他給拽住了。他一邊吩咐服務生上一壺醒酒茶,一邊低聲問季寇文:“二哥,你還行嗎?”

    季寇文渾身像是沒有骨頭一樣靠在季寇肖身上,臉色殷紅,顯然是醉得厲害了。這時候慶功宴上大家已經喝得差不多了,都是一副醉醺醺的樣子。季寇肖簡單地做了幾句結詞,慶功宴就算是結束了。

    他在安排好員工將喝醉了的同事送回家之后,就扶著季寇文出了酒店,準備開車將他帶回季家。季寇肖抬手看了看時間,估計給季寇文送回去安頓好之后得挺晚了,就準備給厲霍修去個電話,免得他擔心。

    然而他還未來得及撥這個電話,季寇文忽然抱著路邊的樹干大吐特吐起來。季寇肖連忙幫他拍著后背,低聲問:“二哥,你怎么樣?”

    季寇文連搭理他的時間都沒有,只一個勁兒地吐。

    他這邊正安撫著季寇文,趙沉謙和柯世善也一前一后地朝這邊走了過來??率郎谱叩剿磉?,溫聲詢道:“我送你們回去吧。”

    趙沉謙則抱臂站在幾個人的身旁,微微蹙著眉一言不發(fā)地看著季寇文。

    季寇肖一邊幫季寇文順著氣,一邊客氣地回答:“不用麻煩了柯叔叔,一會兒我送二哥回去就行?!比欢脑掃€未說完,忽然胃里一陣上涌,忍不住也捂著嘴干嘔起來。

    柯世善嚇了一跳,連忙伸手扶住他,關切地問:“怎么回事?你不是沒喝酒嗎?”

    季寇肖強忍住胃里翻攪的難受感覺,磕磕絆絆地吐了句:“沒……事?!?/br>
    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趙沉謙突然伸手一把就將季寇文攬了過去,見季寇肖愣了一下后冷淡地開口道:“你這樣還是先照顧好自己吧,我送他回去。”

    趙沉謙家和季家正好順路,季寇肖便點了點頭,道:“那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壁w沉謙難得地對別人的道謝回復了一句,直接將季寇文摟在懷里朝車子的方向走去。好在季寇文即使喝多了也不吵不鬧,迷迷糊糊地就跟著他走了。

    等趙沉謙和季寇文離開之后,柯世善對季寇肖道:“走吧,我送你回去?!?/br>
    ————

    厲霍修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fā)上,一語不發(fā)。

    厲光豪嘆了口氣,勸道:“霍修,我知道兆山這么做你很生氣,但你們畢竟是親父子,親父子哪有隔夜的仇呢?!?/br>
    董如心為厲兆山cao勞了大半輩子,甚至連自己的健康都搭了進去,厲兆山背叛她不說,她在療養(yǎng)院里住了那么久,他又去看過她幾次?不要說霍修,連他自己都很生氣。只是這兩人畢竟是親父子,看著他們互相冷戰(zhàn)慪氣,他沒辦法坐視不管。

    厲光豪年輕的時候脾氣是有些大的,這一點只從厲兆山和厲霍修身上就能看得出來。只是隨著年紀越來越大,又因為脾氣不好得了心臟病,他這原本火爆的脾氣才收斂了不少,不過見厲兆山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他還是氣得犯了好幾次病。

    厲霍修對厲兆山的不滿他是清楚的,只是現(xiàn)在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一方面是因為厲琛的確是厲家的子孫,讓自家的子孫流落在外面,圈子里還不知道要怎么笑話他們;另外更重要的是,因為他身體不好的緣故,早在多年前就將整個厲氏交到了厲兆山的手里,而厲兆山這些年隨著本事的增大,脾氣也越來越大,雖然對他依舊尊重,但也越來越有自己的算計。

    他擔心萬一厲霍修真的和厲兆山鬧僵了,吃虧的只會是他這個從小疼到大的親孫。

    況且賀凝那個女人非常有心計,只從她能夠哄得厲兆山從厲家搬出去住就可見端倪,甚至現(xiàn)在又慫恿厲兆山將厲琛弄去了厲氏,要知道原本厲兆山可是一點提攜厲琛的意思都沒有的,萬一哪一天賀凝的枕頭風吹得厲害了,直接讓厲琛也獲得繼承權,那就真的糟糕了,這一點不可不防。

    然而他這個親孫卻根本一點也不在乎,竟然和自己提出要脫離厲氏。

    早在厲霍修成年后,董如心就將自己的公司轉到了厲霍修的名下,厲霍修當初是一邊念書,一邊打理公司的生意。后來等他畢業(yè)后,厲兆山見他將公司經營得井井有條,便將厲氏旗下的一家子公司也交由他來打理。

    而現(xiàn)在厲霍修提出要自己單干,顯然是對厲兆山徹底寒了心。

    第53章 想不粗標題心好累〔〔/〕/

    厲霍修表情冷靜地看著厲光豪,慢慢開口道:“祖父,您不必勸我了,就算只有這兩家公司,我也相信能夠慢慢發(fā)展壯大起來。當初您還是白手打天下的,和您相比,我現(xiàn)在的條件要好得多?!?/br>
    “幼稚!”厲光豪在辦公桌上狠狠地拍了一下:“我辛苦打下來的江山,難道要拱手送給一個外人不成?”

    厲霍修沒說話,他當然不會便宜給外人,只是現(xiàn)在他就算是只看見厲兆山,都覺得惡心。就算他手里只有兩個公司,也沒什么大不了,他可以將這兩個公司做大,將原本是他的東西一點點要回來。不過就是時間的問題罷了,沒有什么大不了。

    厲光豪見厲霍修的表情就知道他根本沒將自己的話聽進心里去,他又嘆了口氣,好半天,才開口道:“你最近在暗地里收購溫德股吧?”

    厲霍修的表情一頓,抬眼看向厲光豪。

    厲光豪哼了一聲:“別以為你爺爺我退休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你們一個個私底下做的事情我是一清二楚?!彼蛄恐鴧柣粜蘼溃骸皽氐略浭强苄ね夤漠a業(yè),后來溫家落敗,就被人收購了。你現(xiàn)在私底下大手筆吸納溫德股,為的就是控股溫德吧?”

    厲光豪不由得搖了搖頭,兒子和老子都一樣,只要心上人一笑就馬上頭腦發(fā)熱能立刻烽火戲諸侯的主兒,也不知道都是遺傳了誰。

    見厲霍修依舊一言不發(fā),他又接著道:“和原家杠上的滋味不好受吧?你想想如果厲氏在你手里,你還用得著為了收購這么一個小公司而發(fā)愁嗎?”

    “沒什么可發(fā)愁的,溫德我勢在必得。”

    “是,你能耐!我告訴你,原陸時身后是傅家,如果傅家真的想要溫德,你以為憑借你手里的那點錢能扣得???”

    “就算傅家真的將溫德收購了,我早晚也能將它弄回來?!?/br>
    對于厲霍修的油鹽不進厲光豪非常頭疼,忍不住再次拍了下桌子:“你這小子就不能聽聽你爺爺?shù)脑?,暫時和你父親虛與委蛇一下嗎?!怎么委屈一下能要了你的命嗎?”

    厲霍修剛要開口,卻見厲光豪臉色發(fā)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他當即就慌了神,趕緊站起來一把扶住厲光豪,伸手拿起桌上的電話就要往外撥。

    厲光豪按住他的手,右手有些微微顫抖地從抽屜里摸出一盒救心丸,從里面掏出一粒含在舌下。

    厲霍修顯然是嚇壞了,臉色少有緊張地看著他。

    厲光豪按著厲霍修的手,半晌,臉色慢慢恢復了過來。

    厲霍修急促地道:“我去給您叫醫(yī)生?!?/br>
    “不用,”厲光豪制止住他的動作:“不礙事?!彼D了一下,見厲霍修整張臉色都發(fā)白了,安撫道:“不關你的事,這都是老毛病了,不是因為你才犯的病。”

    厲霍修心里又難受又愧疚,他是厲光豪一手帶大的,厲光豪對他一直非常疼愛,他對厲光豪的感情甚至要比對他的父親厲兆山深上許多。如果厲光豪因為他而有什么閃失,那他一定會愧疚一輩子。

    厲光豪對自己這個親孫非常了解,自己這個親孫雖然看起來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而且整天冷冰冰的,但對自己真正在意的人在乎得不得了。一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這時候心里一定非常自責。

    厲光豪是人精里的人精,這時候雖然有些心疼這個孫子,但還是將計就計利用他對自己的愧疚心理,道:“好孩子,你知道你爺爺我的年紀大了,而且心臟又一直不好。我奮斗了大半輩子,無非就是想要看到家里人和睦,祖業(yè)不至于敗落?!?/br>
    他拍了拍厲霍修一直扶著他的手:“聽你爺爺?shù)囊痪湓?,暫且放下心里的隔閡,和你父親好好相處,厲氏是我一手創(chuàng)立的,他的主人只有一個,就是你,你難道忍心看你爺爺為了你們父子之間的事情而著急上火嗎?”

    厲霍修垂著眼,沉默了半天,才開口道:“好,我知道了?!?/br>
    厲光豪終于多少放下心一些,又拍了拍他的手:“好孩子,聽話,明天和你父親一起吃頓飯,父子之間哪有什么深仇大恨。兆山將厲琛安排進厲氏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不過是個沒什么太大作用的閑職,你用不著放在心里?!?/br>
    他緩了兩口氣,又接著道:“不過你也要小心,有第一步就有第二步,既然你父親能夠將他安排進厲氏,就有可能將公司里重要的職位再行安排給他,你不要逞一時之氣,讓對方得了便宜?!?/br>
    “還記得你小時候我給你講過我創(chuàng)業(yè)的故事嗎?小不忍則亂大謀,這句話說來簡單,做起來卻不是那么容易的?!?/br>
    厲霍修看著厲光豪,點了點頭:“我明白?!?/br>
    厲霍修從厲光豪書房離開之后,就直接去了衣帽間,他站在原地待了一會兒,伸手從口袋里掏出一塊白色手帕,正是晚宴時柯世善遞給他的那個,他垂眼看去,在手帕的一角有一個‘k’字logo的刺繡。

    他朝手里的手帕看了一會兒,忽然大步朝壁櫥走去,一把拉開壁櫥門,里面一排排整齊掛著的衣服頓時露了出來。

    他站在壁櫥前停頓了一會兒,從衣架最里端拿出件襯衫,是那天季寇肖說和孫驍出去時身上穿的那件。他那將襯衫的衣領翻過來,一個繡著碩大‘k’字的領標露了出來。

    厲霍修面無表情地看著手里的襯衫,半晌,才將它放回了原位,接著大步朝樓上書房走去。

    他一動不動地坐在辦公桌前許久,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給季寇肖撥了過去,很快,季寇肖的聲音從那邊傳來:“喂?!?/br>
    “在哪兒?”

    那邊的聲音很靜,似乎是在安靜的環(huán)境里:“正往回走。”

    “我去接你?”

    “不用,”季寇肖的聲音帶了點不明顯的暖意:“一會兒就回去了?!?/br>
    厲霍修沒再說什么,掛斷了電話。

    他剛掛斷電話,書房的門就被叩響了。他目光深沉地落在辦公桌上,過了幾秒鐘,開口道:“進來?!?/br>
    房門一開,李杰明走了進來,他將手里的檔案袋放到厲霍修面前,低聲道:“少爺,這是您吩咐調查的東西。”

    厲霍修眼光打量在薄薄的檔案袋上,沒有動作。一旁的李杰明偷眼看向厲霍修,心里非常忐忑不安。自從少爺?shù)弥鞠壬降紫氯ミ^幾次醫(yī)院之后,就表情凝重地吩咐他去調查季先生去醫(yī)院到底做什么。

    而當他拿到季寇肖的病例之后,當即驚得下巴都要掉下去了——季先生他,竟然懷孕了。而很明顯,少爺并不知情。

    他無法想象當厲霍修得知季寇肖懷孕,卻將這件事情對自己隱瞞時候的表情:如果妻子在懷孕之后,卻不把這件事情告訴自己的丈夫,那么原因顯而易見——她一定是不愛自己的丈夫。

    他已經可以料想到少爺知道這件事后會有多么生氣:事實上因為擔心厲霍修的怒火會殃及池魚,他特地在將檔案拿給他之前就火速給自己購買了份高額度的人身安全保險金,目前看來,這個舉動果然是明智的。

    厲霍修目光冷淡地看著辦公桌上的檔案袋,許久才將它拿了起來,骨節(jié)修長的手指慢慢地將封口的繞線解開。等他將文件取出來的時候,一旁的李杰明的心臟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在一旁,眼看著厲霍修的眼中先是有一道極其亮的光劃過,那一點光雖短暫,卻瞬間將厲霍修整張面孔點亮,他似乎從未在他家少爺臉上見過如此鮮活的表情。

    然而那種令人心醉的表情卻轉瞬即逝,只幾秒鐘的時間,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隨后眼中的那道光就變得深沉,深沉得仿佛是無底的深淵。

    ————

    柯世善穩(wěn)穩(wěn)地開著車,季寇肖則坐在副駕駛上有些昏昏欲睡。若是平常的時候這個時間他早就休息了,今天又忙了這么久,這時候更是困得厲害。

    一路上他忍著困意,和柯世善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一直到柯世善將車停在厲家別墅外面,季寇肖開口道:“今天多謝您了。”

    他剛要解開身上的安全帶,一旁的柯世善卻忽然問道:“寇肖,你為什么會和厲家聯(lián)姻?”

    季寇肖的動作一頓:“什么?”

    柯世善轉過頭,一雙深邃的眼睛朝他看過來:“僅僅是為了解決負債是不是?”

    季寇肖的表情一重。

    “當初我聽到你和厲霍修結婚的消息的時候非常震驚,”他一動不動地看著季寇肖:“你需要需要錢,為什么不找我?你知道的,就算我當時在國外,只要你給我打電話,我就會立刻幫助你?!?/br>
    季寇肖抿著嘴唇,按著安全帶的手緊了緊,垂下眼斂去眼中的神色:“柯叔叔說笑了,我和厲霍修結婚當然不只是為了……”

    “寇肖,你沒有必要騙我,你和厲霍修沒有一點感情基礎,你和他結婚,完全就是為了家族的利益?!彼D了一下,道:“所以你之所以不告訴我,是因為那次你是醒著的是不是?”

    季寇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季家和柯家是世交,柯世善年長他不足十歲,輩分卻比他大一輩??率郎频母改冈缤?,當初他接管家族生意的時候不過二十出頭,而季寇肖也剛剛十四五歲。

    因為季父和柯世善的父親很有些交情,對年紀輕輕喪失雙親的柯世善很是憐憫,于是經常會邀請他到自己家里做客,時不時地向他傳授一些經營公司的經驗。畢竟柯世善的年紀太輕,就算再怎么天賦異稟,想要掌管偌大的企業(yè),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因為常來季家,柯世善和季寇肖很快熟稔起來,雖然兩人之間隔了一個輩分,但因為年紀差得不多,還是很能談得來。

    季寇肖喜歡搏擊、射擊,柯世善也很擅長,兩人常在一起互相切磋。

    季寇肖記得那是一個非常非常熱的夏天,當時他和柯世善打游戲正打到興頭上,季紹盛剛好回來了。當時季紹盛要和柯世善商議一個收購計劃,柯世善便和他一起上樓了。

    季寇肖自己玩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當時天又太熱,他便躺在沙發(fā)上闔著眼休息。

    他在沙發(fā)上躺了一會兒,迷迷糊糊地正要睡著,就聽見了輕緩的腳步聲。他的聽覺非常敏銳,只聽聲音就知道是柯世善。只是當時他有點困意,就沒樂意動,還是維持著原本躺著的姿勢。

    他恍恍惚惚中聽到腳步聲似乎是一點點走近了自己身旁,就在他準備要睜眼時,眼簾上忽然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柯世善竟然親了他!

    一瞬間,他整個人都繃緊了,心里一陣慌亂,頭腦里更是亂成了一團。他的年紀太小,根本沒有處理這種情況的經驗,慌亂之下只好一動不動地裝作還在睡。

    而柯世善在下意識地做完這個動作之后,整個人也都呆住了,他不清楚為什么自己看著季寇肖的睡臉,鬼使神差地就吻了下去。不清楚自己怎么會對一個小了自己一輩的少年產生了不該有的情愫。

    然而還未等他有所反應,忽然聽到一聲情不自禁的低叫,柯世善猛地轉過頭,見門口站著個季家的女傭,正一臉驚訝地捂著嘴,顯然剛剛的那一幕全部被她看在了眼里。

    柯世善沒說話,直接起身朝那個傭人走去。

    他這時候不過二十出頭,卻已經有了儒雅的風度,走路的步伐輕緩而穩(wěn)重,傭人看著他一步步向自己走來,竟然忘了離開,而是目不轉睛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