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柯世善走到傭人面前,三言兩語就將她解決了,他給了對于她來說一筆巨款,讓她對這件事情保守秘密,并且主動向季家請辭。 柯世善的目的很明確,雖然他對于自己為什么會對季寇肖產(chǎn)生欲望這件事還沒完全弄清楚,但也并不羞于承認(rèn)。只是季寇肖的年紀(jì)太小,他沒辦法對還沒成年的他做些什么。 他要等著他長大。 然而那件事情過去不久,他就因事出國了一段時間,等再回來時季寇肖卻住校了。再加上他開始接手公司,唯一的那個弟弟也經(jīng)常給他不省心,于是他也更加地忙了起來,兩個人的接觸更是少了,再見面時季寇肖便對他多了一些生疏。 柯世善倒沒怎么往心里去,他覺得季寇肖現(xiàn)在年紀(jì)小,身邊的朋友多,他又畢竟年長了他一輩,兩人接觸少了再見面生疏一些也是正常的,這都沒有關(guān)系,可以慢慢來。 然而在一次出國談生意的時候,他竟突然得知季寇肖和厲霍修即將結(jié)婚的消息,一向做事不為情緒干擾的他卻直接將生意晾在了一邊,搭乘最快的移動艙飛回了國,只是迎接他的,卻是季、霍兩人盛大的婚禮。 那場婚禮上,他目睹厲霍修看著季寇肖的眼神,就知道對方對他的感情有多重,那種濃郁而熱烈的眼神,根本騙不了人。 季寇肖就像是他年少時的一個夢,單純而美好,不忍心破壞,所以自那次以后他也將自己的感情完全收斂了起來。只是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季寇肖簡直憔悴得不像是他認(rèn)識的那個人:在他的概念里,季寇肖應(yīng)該是那個一直被金尊玉貴呵護(hù)著養(yǎng)大的小公子,而不是眼前這個雖然臉上帶著笑意,眼中卻是滿滿疲憊的人。 他發(fā)覺厲霍修并沒有將他照顧好。 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季寇肖的表情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他伸手解開身上的安全帶,低聲道:“柯叔叔,多謝你送我回來,今天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br> 說著打開車門朝別墅走去。 柯世善沒有去攔他,只是眼神幽深地目送著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大門后,又過了良久,才一腳油門將車開了出去。 而站在二樓陽臺上的厲霍修,眼光一直一動不動地看著眼前的一幕,直到聽到身后傳來門聲響動的聲音,他回頭,見季寇肖走了進(jìn)來。 季寇肖的表情有一點(diǎn)明顯的倦意,在見到厲霍修的時候愣了一下:“還沒睡呢?” 厲霍修表情不明地看著他,開口道:“我在等你?!?/br> 季寇肖的心里不自覺涌上一陣暖意,朝厲霍修笑了笑:“祖父臨時叫你回來,有什么著急的事嗎?” 厲霍修沒回答他的話,而是緩步朝他走過去,他的臉上其實沒什么特別的表情,但季寇肖看著他一步步朝自己走來,心里忽然有點(diǎn)不對勁的感覺。但他很快就將這一點(diǎn)奇怪地感覺忽略,打了個哈欠,開口道:“今天好累,我去洗個澡?!?/br> 然而他還未邁出半步,厲霍修忽然攔住他的動作,將他按在墻上,禁錮在自己和墻壁之間。 季寇肖愣了一下,對厲霍修忽然的舉動有些不理解。然而下一刻厲霍修就鉗著他的下巴,朝他吻了下來。 與平常不同,這個吻帶著nongnong的占有欲與控制欲,就好像是在宣誓自己的主權(quán),他的力氣太大,季寇肖的下巴都被他捏得有些發(fā)疼。 他剛要說些什么,厲霍修的舌頭就伸了進(jìn)去,在他的口腔里攻城略地地翻攪起來。他被厲霍修禁錮在懷里,被迫接受這個有著濃郁氣息的吻,渾身上下都充斥著厲霍修冷淡而霸道的氣息。 他覺得今天的厲霍修和平常很不一樣,讓他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抬手扣住對方的后腦,然后熱烈回吻,但不知怎么的,上一世的一幕幕卻非常不合時宜地充盈在他的腦海里,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就用力地伸手將正在吻著他的厲霍修推開。 下一刻,季寇肖就立刻為自己沖動之下的動作而感到有點(diǎn)后悔,不管什么原因,至少他不該在厲霍修吻他的時候推開對方,至少……他心里并不是這么想的,但不知道為什么就那樣做了。 他一直垂著眼,所以也自然沒有看到厲霍修眼中讓人心驚的眼神。 “抱歉……我,今天實在是有些累了?!奔究苄そ忉屃艘痪?,卻發(fā)覺還不如不解釋:“我……想先休息了?!?/br> 他說著,就抬腳朝浴室的方向走去,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莫名其妙地覺得今天厲霍修身上有一種奇怪的氣息,這種奇怪的氣息讓他覺得有些不舒服——甚至是有些害怕。 然而他還未走到浴室門口,就聽得身后傳來厲霍修低沉而壓抑的聲音:“你沒有什么要告訴我的嗎?” 季寇肖腳步頓了一下,回頭朝厲霍修看去,然而就這一瞬,他竟然覺得自己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點(diǎn)類似于悲傷的表情。然而這表情卻轉(zhuǎn)瞬即逝,厲霍修眼中的情緒很快恢復(fù)如初,季寇肖不由得懷疑是自己眼花。 還未等他回答,厲霍修已經(jīng)淡淡地開口道:“去吧,早些休息?!?/br> 季寇肖站在浴室里,溫?zé)岬乃鞔蛟谏砩?,卻不能帶走一點(diǎn)他的疲憊,不僅如此,站在蒸騰的熱氣里,他忽然覺得有些胸口發(fā)悶。 等他從浴室里出來之后,卻發(fā)現(xiàn)厲霍修已經(jīng)睡了。 厲霍修很少有在他之前睡覺的時候,他看著厲霍修背對著自己的背影,心里就像是被一團(tuán)棉花堵著一樣非常不好受。他的腳步頓了一下,抬腳朝床邊走去。 季寇肖躺在床上,看著背對著自己躺著的厲霍修心里梗得厲害,半晌,他伸出手,環(huán)上厲霍修的腰,從后面摟住他。 他明顯感覺到厲霍修的身體一僵,緊接著他便轉(zhuǎn)過了身,將自己抱進(jìn)了懷里,然后極輕地嘆了口氣。 季寇肖將頭埋在厲霍修的肩窩上,他覺得不過是厲霍修這一個小小的慣性動作,梗在心頭的難過情緒就全部都消散了。 厲霍修緊緊抱著懷里的季寇肖,在他頭頂上吻了一下,下一刻,他察覺到季寇肖也伸開手臂,緊緊回抱住自己。 第二天季寇肖是在厲霍修的懷里醒來的,他剛一張眼,就對上了一雙黑漆漆的眸子,厲霍修正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季寇肖勾起唇角笑了笑,抬起胳膊環(huán)在了他的脖頸上,厲霍修也微微一笑,低頭給了他一個早安吻。 一場各懷心思的冷戰(zhàn),就這樣被雙方暗自化解了。 季寇肖動了一動,帶著點(diǎn)朦朧的睡音問:“幾點(diǎn)了?” 厲霍修制住他想要起身的動作,將他緊緊地禁錮在懷里,伸長胳膊從床頭柜上拿起手機(jī)看了一眼:“十點(diǎn)。” 季寇肖一愣:“我睡了這么久?” 最近他的精神狀態(tài)一直不好,睡眠少得可憐,這一覺竟不知不覺睡到了這個時候。 厲霍修又在他頭發(fā)上親了一下,低聲道:“反正又沒有課,多睡一會兒有什么關(guān)系?!?/br> 季寇肖將頭更加深地埋進(jìn)厲霍修懷里,喃喃道:“可是你要去公司啊……”他說著一愣,抬起頭看向厲霍修:“你今天不用上班嗎?” 厲霍修沒將自己和厲兆山對峙的事情和季寇肖講,也不想拿這些事情讓他煩心,便岔開話題道:“昨晚的慶功宴怎么樣?” 季寇肖聽到他的話一愣,這才想到要給季寇文去個電話,昨天他喝得那樣醉,自己沒給他送回去實在是不放心。 “我得給二哥去個電話。” 厲霍修沒說什么,將自己的電話遞給他。 季寇肖就著厲霍修抱著自己的姿勢,給季寇文打了電話。這一通電話一直聊了二十多分鐘,他一邊聊著,一邊發(fā)現(xiàn)厲霍修竟然還在抱著他。 不過他也沒怎么往心里去,就著這個舒服的姿勢繼續(xù)和季寇文打電話。他正和對方商量到珠寶推廣的事情,原本抱著他的厲霍修卻忽然將手放在了他的小腹上。 作者有話要說: 這部分的劇情并不是單純的虐,而是季美人認(rèn)識到自己對霍霍霍真實感情的分水嶺。因為他本身的性格就是含蓄而內(nèi)斂,甚至是有些冷淡的,他的上一世并不認(rèn)識霍,這一世就算和霍結(jié)了婚,也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不可能像霍一樣對對方產(chǎn)生多么濃厚的感情。如果這時候說他有多么多么愛霍,顯然沒有什么說服力。 而矛盾往往是感情的催化劑,經(jīng)過產(chǎn)生矛盾——化解矛盾,最后再共御外敵,季美人會真正意識到自己對對方的感情。 所以矛盾啊什么真的都是暫時的,甜甜甜甜甜才是宗旨?。?! 第54章 當(dāng)面人背面鬼 季寇肖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識看向厲霍修,卻發(fā)現(xiàn)對方竟然在表情專注地看著自己的小腹,唇角還帶了一點(diǎn)不自覺的笑意。 不過那表情只有一瞬,厲霍修就抬眼看向他,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季寇肖被他這一吻弄得心頭直亂,也沒有什么心思打電話,匆匆忙忙和季寇文說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他剛掛斷電話,厲霍修又托著他的后頸朝他吻了上去。 一吻過后,季寇肖有些氣喘地窩在厲霍修的懷里,厲霍修低頭打量著他微微有些泛紅的臉頰,勾起唇角又笑了笑。 這時候忽然傳來一陣輕緩的敲門聲,兩個人都是一頓,這時間很少會有傭人來打擾。厲霍修就著抱著他的姿勢,沉聲問:“什么事?” “少爺,老爺有事找您?!?/br> 厲霍修沒說話,季寇肖仰起頭看向他:“祖父這個時間找你,一定是有要緊的事?!?/br> 厲霍修這時候不怎么樂意離開季寇肖,但也只好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他低聲道:“我去看看,你再睡一會兒。”說著扯過一旁的被子給季寇肖蓋上,確認(rèn)他不會著涼之后,才起身朝外走去。 他先是到衣柜前換了身日常的衣服,然后才抬腳朝厲光豪的書房走去。他推開書房房門,“祖父……”緊接著腳步一頓,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冰冷。只見厲兆山正坐在沙發(fā)上不知道和厲光豪說著些什么,厲琛端端地坐在他的身旁,見他進(jìn)來了抬頭朝他看過去。 厲霍修冷淡地開口:“祖父,您找我?” 厲光豪笑了笑,朝他招了招手:“過來,霍修,我正在和你父親聊到公司的事情。” 畢竟是自己養(yǎng)育多年并且引以為傲的親生兒子,厲兆山即便對厲霍修心里有氣,這么久了也消了不少。況且他心里多少也覺得對董如心有所虧欠,這時候見到厲霍修,便盡量態(tài)度和善地開口佯作嗔怪道:“這都幾點(diǎn)了,怎么還在睡覺?” 厲霍修根本連話都不想同厲兆山說,但抬眼看到厲光豪看向他滿含深意的眼神,還是忍耐下來,敷衍地“嗯”了一聲。 厲兆山倒也沒介意他對自己的無禮,回頭繼續(xù)和厲光豪聊剛剛聊的問題。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厲霍修就聽明白了厲兆山的意思,厲兆山看中了一個礦產(chǎn)豐富的小島,想要將這個島買下來,但需要事先進(jìn)行實地探測。而他這次來,就是意欲安排厲霍修和厲琛一同前去。 厲兆山的計量他明白,探測小島什么的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他想要通過這次探測讓兩個兒子互相熟悉一下對方,今后共事也能更加方便一些。 以厲霍修的性格能站在這里不立刻甩臉走人已經(jīng)不錯了,讓他和厲琛共事?厲兆山是多大的臉? 厲霍修的性格厲光豪太了解了,他只掃了一眼,就知道他這個親孫在想什么。因為怕他直接發(fā)起脾氣來讓大家都難堪,厲光豪便開口道:“這是小事,兆山你可以慢慢和兩個孩子談,”他頓了一下:“我有點(diǎn)累了,兆山你和厲琛先出去吧,我還有事情要和霍修說?!?/br> 從進(jìn)書房開始,厲霍修就連一個好臉色都沒給厲兆山看,這時候他已經(jīng)是窩了一肚子的火,站起身對厲光豪道:“好,父親?!?/br> 一旁的厲琛也立刻乖順地站起來,對厲光豪規(guī)規(guī)矩矩地道:“祖父,那您多休息?!?/br> 厲霍修離開之后,季寇肖也沒了睡意,他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就起身朝陽臺走去。 兩只安哥拉一看到他進(jìn)來,立刻豎起身子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他,他笑了笑,伸手將籠門打開,下一刻兩只幼兔就爭前恐后地從里面竄了出來。 季寇肖支著下巴拿盒子里的干草喂它們,他喂了兩片,發(fā)現(xiàn)盒子里的兔糧不多了,便準(zhǔn)備到樓下拿一些。 因為走廊里有點(diǎn)冷,他就隨手拿起沙發(fā)上厲霍修的外套披在身上,推開門往外走去。他在前面走了幾步,就聽見啪嗒啪嗒的聲音跟在后面,一回頭,一只安哥拉正努力邁著大步往前蹦著跟著他。 季寇肖瞧他臉上的長毛將兩只眼睛幾乎都要遮住了,活活像是只行走的毛球,就笑著隨手將它抱進(jìn)了懷里往樓下走。 等他拿了兔糧回臥室,順著樓梯往樓上來的時候,一抬頭見一個身形頎長的年輕男人正站在樓梯口微笑著看著他。 從季寇肖的身影剛從樓梯拐角出現(xiàn)開始,厲琛就一眼留意到了他,他的懷里抱著只雪團(tuán)一樣的幼兔,身上披著件顯然大了一號的外套,正抬步朝樓上走來。 其實季寇肖的身材算是中等,但被身上披著的寬大外套顯得有些清瘦,細(xì)瘦的腰身甚至有些不堪一握的感覺。 季寇肖在婚禮上見過厲琛一次,于是在看到他的時候動作一頓,臉上不自覺露出一點(diǎn)防備的表情。 厲琛朝季寇肖一笑:“季先生?!闭f著朝對方伸出手去。 季寇肖看著厲琛伸向自己的那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抬手冷淡地握了一下。 厲琛居高臨下地看著季寇肖,眼光掃到他雪白脖頸上一處殷紅的痕跡,眼睛微微瞇了起來。 還未等他再說些什么,忽然從走廊里端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寇肖?!奔究苄?cè)頭朝走廊看去,厲霍修正大步地朝自己走來。 他幾步走到季寇肖身邊,將他的外套裹緊了一些,溫聲問:“什么事?” 季寇肖晃了晃手里的兔糧,厲霍修沒再說什么,連看也未看一旁的厲琛一眼,和季寇肖一同向臥房走去。 厲琛斜靠在樓梯扶手上,目送著兩人的背影一點(diǎn)點(diǎn)消失,唇角慢慢勾起一絲笑意。 季寇肖原本打算在家里窩一天,卻在中午的時候接到了季寇文的電話,季寇文語氣有些焦慮地告訴他:公司這一批黃金項鏈有部分存在質(zhì)量問題。 季寇肖立刻驅(qū)車去了公司,他剛推開門,秘書就迎了上來:“三少,二少在辦公室里等您呢?!?/br> 季寇肖朝秘書點(diǎn)了點(diǎn)頭,大步往季寇文的辦公室走去。他推開房間門,有點(diǎn)急躁地問:“二哥,怎么了?” 季寇文見他滿頭大汗地朝自己走過來,趕緊站起來安撫他:“別著急,只是在這一批首飾里發(fā)現(xiàn)一小部分不合格產(chǎn)品?!闭f著將手里的報告遞給他。 季寇肖接過報告,低頭仔細(xì)看起來,發(fā)現(xiàn)根據(jù)檢測結(jié)果來看,有部分金飾的含金量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