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為什么上天要這么對她
宋琉星帶著兒子回家取了行李和證件,不敢拿太多東西,便直奔機場。 在機場大巴上,宋琉星一路都特別開心,眼看著機場越來越近,就像監(jiān)獄犯離刑滿釋放的日子越來越快般。 但她身邊的小泉卻明顯并不高興,怏怏不樂地看著窗外的風景,全程也沒怎么說話。 到機場后,宋琉星去柜臺買了張北城的票,距離榕城有一千五百多公里。 安檢前,她帶孩子進肯德基,買了小泉最喜歡的兒童套餐。 她坐在孩子對面,微笑著道:“小泉,把漢堡吃完我們就進去了,準備跟mama到新的城市開始新生活了,好嗎?” 孩子眼神略顯空洞,抬頭看她一眼,扯起唇角:“mama,走了以后就再也見不到爸爸了嗎?” 宋琉星將薯條蘸上番茄醬,喂到孩子嘴邊:“能啊。爸爸是名人,想見他在電視上就能看到了?!?/br> 小泉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悶悶地吸著可樂。 mama都這樣說了,那大概就是再也見不到了吧。 他用力咬著吸管,聲音沙啞地說:“可是,我還沒跟我班上的同學告別?!?/br> 他想起小橙漂亮的笑臉,溫軟的聲音與仿佛冒著香氣的筆記本,突然鼻尖就躥上一股酸楚。 宋琉星看孩子難過的表情,心里也跟著難過,不動聲色把情緒壓了下去:“好了,到那邊我們會認識新的同學,新的朋友,mama保證以后再也不帶你搬家了,好嗎?” 小泉低頭沒說話,默默把蓄著的眼淚憋了回去。 吃過肯德基,宋琉星牽著兒子的手到安檢處時,突然抬頭看到安檢口站著一個熟悉的女人。 她戴著墨鏡與口罩,身后跟了兩個身強力壯的保鏢,在跟安檢員問話。 雖然看不見臉,宋琉星一眼就認出那是宋瑜艷! 她嚇得雙腿發(fā)軟,宛如耗子看到貓一般,把孩子抱起來轉(zhuǎn)身就跑。 宋瑜艷身后的保鏢看到那匆匆跑開的女人,立刻認了出來,大聲說:“宋姐,宋琉星在那邊!” 小泉被猝不及防抱起來。 耳邊是mama一邊奔跑,一邊害怕的喘息。 他轉(zhuǎn)頭就看見她蒼白恐懼的臉,連忙問:“mama,我們?nèi)ツ陌???/br> 他從沒見過mama這副模樣…… 宋琉星嚇得快哭了,聲音顫抖:“別說話,小泉,別說話……” 她怎么也想不到,在機場竟然能遇見宋瑜艷! 為什么?為什么上天要這么對待她?為什么就是不讓她開始一段新生活? 她跑進旁邊的女廁所,抱著孩子躲進隔間里,捂住他的嘴巴。 小泉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驚恐地睜大眼睛望著她。 宋琉星咬緊蒼白的唇瓣,低頭拿出手機,顫抖著想發(fā)短信給席江燃。 誰料宋瑜艷的人很快就趕到了廁所,兩個保鏢的聲音在廁所門口響起時,宋瑜艷嚇得手一抖,手機沒注意掉在地上。 宋琉星瞳孔倏爾睜大,滿臉慘白如紙,大腦空白。 完蛋了,一切都完了! 兩個保鏢聽到聲音后,慢慢走到隔間前,“咚”一下踹門:“宋小姐,就別躲在里面不出聲了,識趣點就帶著你兒子出來吧?!?/br> 宋琉星咬緊牙關,面上毫無血色,臉頰繃得死死。 小泉驚恐地抬頭看向mama,很想問mama那是誰,可她臉色深陷絕望般的蒼白,手落在門把上,接受現(xiàn)實了般,打開門。 “宋瑜艷在哪里?”宋琉星眼神漆深空洞地看著他們問。 “宋小姐在外面等你?!?/br> 宋琉星深吸口氣,壓下眼中深深的紅意,牽著兒子走出廁所。 宋瑜艷就站在廁所門口,緩緩抬手拉下口罩,凝視向宋琉星,紅唇揚起自得的笑容。 這幾天跟蹤宋琉星總算沒白費工夫,但她竟然敢?guī)е鴥鹤犹与x榕城,還真超乎她想象。 “小雀,你還真是翅膀長硬了?!?/br> 宋瑜艷自上而下凝視她,宛如看麾下敗將那樣高傲,“背著蘇晟生了個兒子不說,竟然還妄想逃離榕城?” 宋琉星面色蒼白,像經(jīng)歷了一場浩劫般,慢慢松開兒子的手:“勞駕你大老遠從蘇公館趕過來抓我?!?/br> “那當然,就算不抓住你,我也要抓到你身邊這個小畜生?!彼舞てG眼底流露出絲狠毒。 手指冰涼抓住小泉的下巴抬起,捏著左右瞧了下,眼底迸出惡毒的光。 “我跟你之間的恩怨,沒必要牽扯到孩子身上?!?/br> 宋琉星忍著快崩潰的情緒,把小泉抱進懷里,緊緊地擁著,“只要你肯放他走,我肯定乖乖跟你走,要殺要剮都隨你?!?/br> 宋瑜艷嗤笑了聲,“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幼稚,太高看自己。早就是我的手下敗將了,還敢跟我談條件?” 她說著,抬抬手示意身后的手下,兩個保鏢上前輕而易舉將母子倆分開。 宋瑜艷淡漠轉(zhuǎn)身,沉聲命令道:“把他們給我?guī)宪嚕偷轿夷侨リP起來?!?/br> “可是宋姐,您那座邊郊的房子有蘇晟的手下在周圍監(jiān)視,如果就這樣送過去,只怕……” 宋瑜艷一眼不悅地瞪過去:“讓你送就送,哪那么多廢話?” —— 蘇晚箏被他成功吊起了胃口,托著下巴問:“真的?你以前就認識我?” 席江燃端起香檳淺淺喝了口:“你忘記了?有一次你爸爸的生日會,我們?nèi)乙矃⒓恿恕!?/br> “然后呢?” 席江燃緊緊盯著她的眼睛,似笑非笑:“真不記得了?那次我記得鬧得還挺兇的。” “你別賣關子了,告訴我唄?!?/br> “你爸爸身邊一個司機的小女孩也來參加宴會,好像叫貝貝。但當時到場的都是富家子弟,女孩子們都在討論漂亮的裙子和包包,貝貝被她們排斥在外,坐在那不敢動?!?/br> “嗯,然后呢?”蘇晚箏津津有味像在聽別人的故事。 席江燃繼續(xù)說:“有個小女孩看見了,就偷偷把別的大人送給爸爸的巧克力送給貝貝吃。誰知道,貝貝去跟那個大人告了狀。” “有個小男孩目睹了一切,在大人對小女孩冷嘲熱諷時,主動出面替她解了圍?!?/br> 席江燃說完,托著下巴淡淡地笑道,“小女孩是你,小男孩是我。” 當時的小男孩也從沒想過,在很久之后,他會成為女孩的鎧甲和依靠。 他的嗓音溫醇,帶著她的思緒進入到那層回憶里。 蘇晚箏眼前仿佛都能看到,男孩小小紳士的身軀擋在女孩面前的模樣。 “那么,小女孩在此謝過小男孩了?!彼腋R恍Γ似鹁票瓕ο蛩?。 他端起杯子,輕輕一碰,眼神格外溫柔看著盯著她的戒指:“小女孩已經(jīng)用她的下半生給小男孩當謝禮了?!?/br> 蘇晚箏避開他灼熱愛戀的目光,即便微醺了也知道害羞,她跳開話題問:“那……那我怎么一點都不記得了?你說實話,這是不是你編的故事來哄我開心的?” 他淡淡握住她的手掌,“我哪有空想愛情故事給你聽?” 蘇晚箏低頭盯著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淡聲問:“那女孩后來呢,她的mama怎么去世的,你知道嗎?” 男人看著她的眼神一頓,握著她的手慢慢松開:“怎么突然想到問這個?” “我不是對以前的事都記不太得了嗎,就想問問你。” “你mama的事,我只聽說是抑郁自盡。” 蘇晚箏不甘心地抿了下唇,問他:“有辦法再查一查嗎?” 他擰了下眉,在心底默默斷定,那天石遠巢一定是見了她,跟她提了當年的事。 難怪她這段時間狀態(tài)都那么奇怪。 “吃飽飯了嗎?走吧,下午我們?nèi)ズQ箴^看海豚演出?!彼钦嫘牟幌胱屗贿^去的事困擾,拿起西服外套起身。 “席江燃,你有辦法的對吧?!?/br> 她也站起身,雙手撐在桌子前,深深埋頭,發(fā)絲順著臉頰墜落,“就連小澈的病你都能搞定,這天下哪有你沒辦法的事,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