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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潰不成婚在線閱讀 - 第179章 她現(xiàn)在還好嗎?

第179章 她現(xiàn)在還好嗎?

    一夕之間,這個將近二十年前的案件引起大眾和警方的注意。

    輿論爆炸,迅速躥上熱搜最高點。在抨擊蘇丘是弒子的兇手時,另一波網(wǎng)友不走尋常路,說這事蹊蹺,幾十年了突然冒出一張照片,其真實性有待考量。

    但很快,報案的匿名者又接連爆料出幾張黃綿的近照,明顯編排過的一番文字,揭發(fā)了蘇丘當年囚禁黃綿的惡行。

    蘇丘這個名字很快進入大眾視野,同樣,蘇晚箏三個字也連帶上了熱搜。

    自她和席江燃各種隱秘的照片被曝光后,蘇晚箏就始終是網(wǎng)上焦點。平平無奇的素人一位,是如何得到席總青睞?

    席江燃的狂熱粉絲此時趁機在網(wǎng)上瘋狂作祟,說蘇丘是殺人犯,他的孫女蘇晚箏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席江燃怎么可能看上這種貨色。

    網(wǎng)絡(luò)世界更代飛快,蘇晚箏早上剛睜眼,微博就被網(wǎng)友評論攻陷。

    她揉眼翻著那些評論,大多都是罵她的,無理質(zhì)問蘇丘事件的。

    言辭惡劣,好像她殺了網(wǎng)友全家似的。

    憋著一肚子氣她將微博卸載了,狠狠摔進床,都是群現(xiàn)實生活里無所事事的鍵盤俠。

    可那么多罵名掛在身上,她很難控制情緒不生氣,開門進衛(wèi)生間都帶著怨氣。

    樓下,時博正在跟席江燃匯報網(wǎng)上的最新數(shù)據(jù),說現(xiàn)在熱搜第一是蘇丘,第二是蘇晚箏。

    “太太因為也姓蘇,被網(wǎng)友連坐了……”

    席江燃放下刀叉,視線閱過那些評論,眸色微微加深,將手機拿到眼前,長指飛速打字。

    打到一半,他抬眼對吳媽說:“去我書房把結(jié)婚證拿來?!?/br>
    “???”

    吳媽一愣,小跑上樓給他取下來。

    時博訝異看著席總拍了張結(jié)婚證疊在一起的照片,隨后,在微博里配18宮格照片。

    那都是他跟蘇晚箏的合照,在海島上拍的,接吻的、看煙火的、十指相扣的,全都放了上去。

    正中間,擺好兩人的結(jié)婚證照片。

    配文:網(wǎng)絡(luò)并非法外之地,對我太太造謠誣陷者,將不留余力追究到底。

    微博發(fā)出,也不顧短短數(shù)秒內(nèi)能掀起多大的風浪,男人云淡風輕關(guān)上手機,繼續(xù)吃早飯。

    時博:“……”

    他的手機開始瘋狂地響了起來,記者媒體全都往他這擁了過來。

    蘇晚箏洗了把臉,心情變好了些,忽然接到時苒的電話。

    “喂?”她郁悶地靠床邊坐下,“這么早打電話來,沒上課嗎?”

    “快點看微博!微博!”

    “……”

    蘇晚箏撇撇嘴,“一早上醒來就被罵慘了,看到了。”

    “反轉(zhuǎn)了傻妞!你老公發(fā)力了!”

    蘇晚箏眼睛略略一亮,關(guān)掉通話界面,頭版新聞冒出的第一條就是——

    席江燃蘇晚箏官宣結(jié)婚。

    她瞳孔震驚張大,跳下床,急匆匆要下樓時,剛一開門差點跟來人撞了個滿懷。

    席江燃圈住了她,以免她撞得太狠:“急急忙忙做什么?”

    “你……”蘇晚箏抬頭看進他平靜的眼里,神色無波,好似什么也沒發(fā)生。

    “你剛才在網(wǎng)上發(fā)了什么?”

    一邊問,低頭時,正看到他手里兩個紅本子。

    她噎住,小心翼翼瞧他:“我們結(jié)婚的事,你直接發(fā)到網(wǎng)上了?”

    他點頭:“網(wǎng)上言論對你不利,我不站出來,難道任你被罵?”

    沒有公關(guān),沒有代發(fā),沒有商議。

    護她是第一,官宣結(jié)婚只是次要。

    蘇晚箏舔舔唇,一時有種兩人廝守的秘密被發(fā)現(xiàn)的刺激感。

    她心里溫暖,細白胳膊攏住他的腰:

    “那,你就不怕你的粉絲團都跑光?最近好像很流行什么——房子塌了?!?/br>
    席江燃湛黑眸里生出絲疑惑,語氣淡淡:“房子塌了,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蘇晚箏噗嗤一笑。

    時博清了清嗓子,小聲在后提醒:“席總,房子塌了是個網(wǎng)絡(luò)流行語,指粉絲心愛的偶像談戀愛或出事故。偶像房子塌了,粉絲都會跑光?!?/br>
    男人不甚在意的表情,牽著蘇晚箏手下樓:“我不是偶像,不需要粉絲?!?/br>
    蘇晚箏汗顏,他確實不需要也不缺粉絲,千萬粉絲團每天給他應(yīng)援拉橫幅,他從沒回應(yīng)過。

    她正想著,忽聽男人在前方悠悠地問:“你也有房子?”

    “???”她懵圈地看他。

    男人學以致用:“你也塌過房子?”

    蘇晚箏思維跟上了:“那倒沒有,以前工作忙沒時間追星。或許失憶前追過吧,但都記不得了。”

    聽她說沒有偶像,席江燃唇角似揚起弧度,捏捏她的手背:“我還不夠格當你的房子?”

    他雖然不追星,也知道那些年輕偶像們,無非就是膚白貌俊,能跳能唱。

    蘇晚箏忍不住笑,男人們是不是都有近乎變態(tài)的占有欲?

    她松開他的手,整個人從后面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吹風撒嬌:“要當我的房子才沒那么容易,我的要求可高了呢?!?/br>
    席江燃輕笑了聲,順勢托她的雙腿,把她從樓梯上背起來,手指輕撓她腿上的癢癢rou:“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滿足不了的要求?!?/br>
    “哈哈,你煩人,放開我——”

    她撒嬌求饒的笑聲響起,惹得黃綿看向他們,也被感染了似的,笑著鼓掌。

    蘇晚箏伏在男人背上,停止了嬉鬧:“奶奶,你也醒那么早啊?!?/br>
    “比我起得還早?!?/br>
    席江燃將蘇晚箏放在沙發(fā)上,端上早餐和牛奶,“早上開始就坐在那里,抱著那張全家福出神?!?/br>
    “奶奶想家人了吧。”

    蘇晚箏眼神溫和,摸了摸黃綿的頭發(fā),詢問孩子般的口吻,“吃過飯沒有?”

    黃綿乖巧點頭,也反手摸她的腦袋,指指她桌上的飯菜,又比了個5。

    蘇晚箏張張唇:“吃了五份,這么多?明天可不能這么瞎吃了,要把肚子撐壞的。”

    用過早飯,她推奶奶的輪椅出去曬太陽。

    別墅周邊是一片茂密漂亮的小森林,她還從沒到后院去過,但有時會看席江燃過去,這次打算去瞧一瞧。

    今天的陽光格外明媚,灑在身上像蓋了層厚毯子,暖意融融。

    輪椅推在鋪著石磚的路上,一顛一顛的,黃綿坐在上面搖搖晃晃,幾乎快睡著。

    還未歸土的舊葉簌簌落下,落了一片在黃綿的發(fā)絲上。

    枝干間,斑駁的陽光影子灑在黃綿身上,靜謐得像一幅油畫。

    蘇晚箏悄聲去看,奶奶睡著了,像孩子般安詳又寧靜。

    世界靜極,仿佛只剩彼此的呼吸。

    蘇晚箏欣慰一笑,將毛毯又往上蓋了些,繼續(xù)往前走,來到后院的小森林。

    樹木層疊遮蓋住頭頂?shù)呐枺棺屘K晚箏覺得陰冷。

    這林間小道顯然經(jīng)常走過,腳印都是新的。

    她本打算逛一圈就回去,一不留神,就走深了。

    直至看到不遠處,有兩塊乳白修長的東西立在那,像是兩座石碑。

    蘇晚箏怔住,停下腳步,頓時更覺得后背冷颼颼的。

    這一片森林都屬于別墅區(qū)的范圍,周圍沒其他人居住,哪來的墓碑?

    她將輪椅停在一棵樹木下,提著棉質(zhì)裙邊,小心踩著枯枝走過去。

    走近才發(fā)現(xiàn),那小片空地確實立著三個墓碑,兩個大的,一個小的。

    碑前擺放了瓜果,還有幾罐兒童喝的旺仔牛奶。

    蘇晚箏視線隨著那墓碑緩緩上升。

    驟然,一陣強有力的寒風從頭頂刮過,宛如刀刃匕首,在她臉上刺下一道道傷痕。

    流血了。不是臉上,是心臟。

    她雙腿發(fā)軟,“撲通”一聲地坐在地上,皮rou切膚之痛,抵不過墓碑上的三個姓名。

    宋學志。

    宋琉星。

    宋以泉。

    ……

    別墅房門打開,席江燃在玄關(guān)已等待多時。

    木源走進來,生性直接的人,并沒有客套的拘束拘謹,當做自己家了般,直接在沙發(fā)上坐下,拿起酒便喝。

    開口第一句便是:“我們這輩人真是老了,原來在網(wǎng)上一條消息能傳得那么快,哪像我們當年,有錢的看電視,沒錢的買報紙,消息那么閉塞?!?/br>
    席江燃笑笑:“重案組都重新翻案了嗎?”

    “據(jù)我所知的消息,已經(jīng)重新集結(jié)當年的老警員,成立專案組重新調(diào)查了?!?/br>
    木源微笑看向席江燃,喝了口茶,“誰說輿論是個貶義的東西,這不在替我們辦好事么。”

    “調(diào)查蘇丘的同時,得之的線索也會慢慢被牽查出?!毕紳M意地頷首。

    “是我低估了你的實力?!蹦驹春攘丝诓瑁騺硪孀拥乃?,也忽然笑了,“人不服老不行咯?!?/br>
    席江燃喝了口酒:“這一次石遠巢也幫了大忙,他在職期間,曾認識不少媒體,是他一舉把這件事發(fā)酵到熱搜上?!?/br>
    木源表情微凝,隨即喝下一大口酒:“別整這些彎彎繞繞的,你想說什么?”

    “石遠巢想找你喝酒,今天晚上?!?/br>
    木源愣了下,笑出聲:“這縮頭烏龜長本事了?以前,不是連見都不肯見我?”

    木源清晰地記得當年,石遠巢因為游輪事件領(lǐng)了很多賞酬,還賜了一套郊區(qū)的大別墅給他。

    木源每天就在那大別墅門外等著,那年夏天陽光刺眼,他就站在外面,看著那棟白色的別墅。

    怎么看都是片血紅色,用他愛徒們的血rou所建筑成的。

    “人都在成長,就像木警官您,從前聽不得石遠巢這三個字,現(xiàn)在也在慢慢接受了?!?/br>
    木源輕嗤:“接受?不可能?!?/br>
    “那您今晚去嗎?”席江燃微笑遞了張地址給他,“九點半,他在這家日式料理店等你。”

    送走木源,席江燃看一眼時間。

    跟拘留所定的時間是下午兩點半,現(xiàn)在一點過,該出發(fā)去了。

    他換好西服走前,想起蘇晚箏都出去一個小時了,還沒見回來。

    席江燃并未多放心上,只當她跟奶奶聊天聊久了,叮囑吳媽再過半小時沒回來,就去找找她們。

    外面風挺大的,她沒穿外套。

    ——

    一座空曠的倉庫里,十分狹小,擺放著各種嚴酷刑具。

    這里便是得之嚴刑拷問手下的地方。

    成立這么久以來,動歪心思的人很多,在這里受一番刑后就變乖了,不敢再惹是生非。

    小五眼前的黑布被掀開,被迫跪在地上,看到眼前這周密又泛著鋒利光芒的器具時,便心覺不妙。

    他在得之做臥底數(shù)年,靠著自己聰明圓場的本事,游走自如,從未失手過。

    海島那件事,他是有所擔心的。鬧得太大,又正遇上得之嚴查嚴打的時期。

    果然,蘇丘察覺到了端倪,發(fā)給他名牌試探,所幸被席總及時挽救。

    可為什么,他還會被帶到這里來?

    小五深深凝息,一滴汗藏在發(fā)絲間無聲滑落。

    面上繼續(xù)淡定,甚至對主座上的葉子露出微笑:“葉哥,龍哥這又是什么意思?”

    葉子無動于衷,面容冷漠玩轉(zhuǎn)手里的刀子:“小五弟弟,我算是看著你一路從得之到現(xiàn)在。跟我說說,你是怎么混到海島那隊人里去的?”

    “嗐,就為這事?!?/br>
    小五不慌不忙地一笑,“龍哥先前也問過我,我不都告訴他了嗎?有一兄弟,瞧我跟龍哥關(guān)系好,他害怕被龍哥發(fā)現(xiàn)了受罰,我就頂替他上了?!?/br>
    葉子眼底映著隱隱的刀鋒:“你心地就這么好,就不怕龍哥怪罪下來,你人頭不保?”

    小五笑著低頭,卻沒敢直視他的眼睛:“當時鬼迷心竅了唄,他給了我不少好處?!?/br>
    “比如呢?”

    “三百萬吧,加一套學區(qū)房,他把身家都給我,就想換一條活命。我當時就被錢財迷了眼,答應(yīng)了。”

    “學區(qū)房現(xiàn)在過到你名下了?”

    “是啊,你能查到的吧?!毙∥逖b作不在意地說。

    這些說辭,都是提前跟席總對上的。

    學區(qū)房,席總也準備了一套老舊久遠的,掛到了他名下。

    葉子翻看著調(diào)查記錄,滴水不漏,和他說的都能對上。

    薄唇一抿,他冷笑:“就那么貪財,是龍哥平時對你不好?嫌工資少了?”

    小五失笑:“當然不是這意思了,這畢竟也不是小錢,一輩子可能都賺不到這個數(shù)呢。葉大哥,我知道錯了,跟龍哥都道過歉了?!?/br>
    “道歉,這誠意不大夠啊?!?/br>
    葉子朝手下?lián)]了揮手,語氣散漫輕蔑,“龍哥的意思是,廢了你的兩條腿,就算為你的貪財彌補一道,龍哥可以把這事翻篇過去?!?/br>
    小五表情一變,手掌發(fā)緊一下攥住自己的膝蓋:“什么?”

    葉子表情低淡:“來人,上器具?!?/br>
    “……葉哥,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你錯沒錯,只有斷了你的腿才知道?!?/br>
    葉子瞇眼淡漠,不給他任何解釋喘息的機會,“放心吧,你的另一個好兄弟雪貂已經(jīng)斷了雙腿,被拉進醫(yī)院了,只是一瞬間的事,很快就能結(jié)束?!?/br>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

    小五雙眼驚恐蒼白,盯著那緩慢靠近的刑具,無法抵抗。

    ——

    那扇門打開時,男人清越的身形頓了下,被洗到發(fā)白的褲子往前伸,無法邁出那一步。

    直到獄警在身后不耐煩地推他:“走快點?!彼韲滴?,撥了下眼簾前過長的劉海,緩步走進去。

    隔著一扇玻璃,席江燃似乎已經(jīng)等他很久了。

    這是江清霾入獄以來,第二個前來看望他的人,上一次是江吾知。

    面對這兩人,他清晰感到自己截然不同的心態(tài)。

    有段時日沒見到席江燃,依舊英俊的面龐,下頜冒出清淺的胡茬,男人魅力成熟迷人。

    和自己當初見到他第一眼時,沒什么分別。

    江清霾視線下移,到席江燃胸口的星型鉆石胸針上,呼吸微微哽住。

    席江燃不會選這種樣式的胸針,這是……她替他選的嗎?

    喉嚨有無數(shù)情緒翻滾,他真的很想問一句,她現(xiàn)在還好嗎?

    可事已至今,他還有什么臉面,什么資格去關(guān)心她的生活?

    她早已說過,與自己老死不相往來,一輩子不予原諒,那樣決絕深刻。

    見江清霾盯著自己許久,從前清潤平靜的雙眼,染上風霜般渾濁。

    幾月不見,他老了很多歲,佝僂身軀行如老者。

    席江燃拿起電話放在耳邊,沉淡的聲音徐徐傳來:“江先生,別來無恙?!?/br>
    “別來無恙?!苯弼簿徛闷痣娫挄r,席江燃注意到他白而修長的手指,覆上不少老繭。

    這獄里的滋味并不好。

    “你這次找我,是有什么事?”江清霾眉目勻淡地問。

    席江燃簡單將這幾個月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他,在說到蘇晚箏懷孕被人追殺進山林里,江清霾呼吸明顯重了些。

    江清霾清越的長眉聚攏:“她現(xiàn)在怎么樣?”

    “雙胞胎,孩子留住了一個。目前在家安心靜養(yǎng),沒有大礙?!?/br>
    江清霾松了口氣,唇瓣落笑,皓齒明現(xiàn):“她命苦,身邊都是像我這樣的壞人,但也福大命大?!?/br>
    “你的刑罰判得不重,表現(xiàn)得好,明年年底有希望出獄?!?/br>
    江清霾微笑搖了搖頭:“我倒不希望出去。這么短的時間,我在這里贖清不了什么,出去得太早,她會更恨我?!?/br>
    席江燃頓了頓,濃沉眉眼舒展了些:“你在這世間,就沒有其他掛心的人?”

    江清霾淺淺一笑,搖頭:“其他,都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