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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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翡表情頓著,視線看著她時,有幾分裝出來的漫不經(jīng)心:“小事,又不是非說不可?!?/br> 時苒瞇起眼睛,心里飄起一股壞心思。 她把手機拿到男人眼前,揚起下巴:“是嗎?那如果陸大少爺在醫(yī)院擦地板的照片流傳到你們公子圈,也算是小事?” 陸翡眼色微沉,不滿地輕“嘖”一聲,伸手去奪,“你有沒有良心?我做這些都為了誰?” “為了誰?”時苒揚起下巴,頗有幾分撒嬌的嗔。 話到嘴邊,陸翡偏偏是不說,長指在她滑膩臉頰上一彈,語氣微惱: “老子看你現(xiàn)在是頭腦徹底冷靜了,回家。” 時苒被他抓起手腕時,瞧見陸翡耳朵后面紅了一截,藏在凌厲的短發(fā)下,別有一種溫柔感。 她心里不知怎的脹開一股奇妙的愉悅,在外風(fēng)流倜儻的公子哥,竟也會被她調(diào)戲得害羞。 回程路上,陸翡時不時看一眼身邊的小女人,她抱著膝蓋坐在座椅上,乖巧安詳看移動的風(fēng)景,她眼底有一片灰,但表面情緒平淡清和。 陸翡問她:“什么時候去上班?” “就這幾天了,校長通融我安頓幾天?!?/br> 陸翡握著方向盤的動作頓住:“你還需要安頓什么?” “總不能一直住在你這里?!?/br> 時苒低頭解鎖手機,“我麻煩箏箏幫我找了幾個距離學(xué)校近的公寓樓,小區(qū)環(huán)境都不錯,正在選擇?!?/br> 陸翡側(cè)目看她那云淡風(fēng)輕的表情。 自從經(jīng)歷昨晚的事后,她由內(nèi)而外的氣質(zhì)好像變了,不再拘謹(jǐn)乖巧,有種清清凌凌的傲然。 他多少有點心情不爽,擰眉問:“怎么,是陸公館伺候不起你這尊大佛,還是跟在我身邊當(dāng)助理委屈了?” 明明是好意的話,出口偏那么難聽。 “那也不能總住在你家,被傳出去像什么樣。當(dāng)助理不是我的專業(yè),我做不好,也沒那想法一直做下去。”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凌凌如白蓮。 剛才在醫(yī)院握住他把柄之后,非跟他對著干似的,怎么惹他不爽怎么來。 陸翡忍住一巴掌拍在方向盤上的沖動:“想走沒人攔你?!?/br> 嫌棄跟他有傳聞,他還怕她斷了他的桃花呢。 時苒眼皮輕掀了掀,悄悄側(cè)眸看見他眸里冷冷光束,能把人淹進去似的。 她扯了下嘴角說:“在前面藥店停一下。” 陸翡沒什么好氣,太陽天下陰惻惻的臉布滿烏云:“干什么?” “買個東西?!?/br> 他直接冷笑,拋了句問:“在沒在里面,你不知道?” 藥店這兩個字一出來,陸翡就知道她存了那心思。 他用力一腳踩在油門上,車子經(jīng)過藥店時飛馳過去,慣性一下拉著時苒撞在座椅上。 時苒咬著殷紅的唇,那昨晚迷迷糊糊的,除了熱和憤怒,都忘記其他感覺了,她哪能知道這些……又不像他,經(jīng)驗豐富。 “我不知道?!?/br> 陸翡攥著方向盤,手背突出一截青脈顯得雄性氣息濃郁:“我還沒那么缺德?!?/br> 時苒一下吃了癟,下意識看一眼身后漸行漸遠(yuǎn)的藥店。 他說沒有就沒有吧,時苒知道他是真心為自己好的,沒必要說這謊騙她。 只是回家路上,他不知擰著一股什么氣,皺著能冷死人的眉頭,一路陰沉不語。 腳一沾地,陸翡的車連家都沒有停留,直接掉頭甩車就走,時苒站在原地看著那車遠(yuǎn)走,就連尾氣都喧囂著不滿。 她嘴角動了動,撐著疲憊的身子回屋,不是有意惹他不快,只是她確實不該留在這。 從小就樹立獨立自主的性格,絕不靠男人的她,在洛揚那里還是栽了大大的跟頭。 她忽然對這走過的二十多年看淡了,一切發(fā)生的都是過往,只有當(dāng)下與未來才值得期許。 陸翡喜歡她,不管高調(diào)宣布,還是默默無聞,她都心知肚明。 可這份喜歡有多深? 能有多深呢? 十年都捂不熱洛揚想出軌的心,時苒想,自己或許真是沒什么魅力,她失去了大半的信心,也沒信心能讓陸翡多么多么喜歡自己。 慢慢走回家,跟傭人點頭招呼,怏怏坐在沙發(fā)里。 隨便看著蘇晚箏發(fā)給她的招租信息,其實地方和大小她都不挑,只要安靜適合她工作就行。 最近發(fā)生了太多的事,除了用工作,她不知道還能怎樣充實心傷。 家里誰都指望不上,找箏箏,人家幸福美滿,二人世界甜蜜等待小寶寶出生,她不能總過去傾倒負(fù)能量。 加了幾個房主的微信,時苒最終聯(lián)系上了其中一個。 房主來了幾張家里圖片,雖然是老小區(qū),但房子干凈溫馨,看著照片都撲面而來的舒適。 時苒:【我下午能來看個房嗎?】 【可以,隨時?!?/br> 【請問你在家嗎?這樣我們也好當(dāng)面談?!?/br> 【我還有10分鐘到家,你可以過來?!?/br> 她唇角微微上揚,跟傭人說了一聲,便出門朝地址而去。 …… 陸翡憋著一肚子火去公司,碼數(shù)飚到極大,就連保安都差點攔了那輛發(fā)飆的野馬,走近才看清是陸總的車子。 他沉步進公司時,原本和氣溫馨的氣氛,有他路過都下起了雨似的。 小季也嗅到老板情緒不對,但還是小聲湊他耳邊道:“陸總,有客人來訪?!?/br> “馬上開會?!标戶涿碱^擰起,脾氣不好,“來訪為什么不提前預(yù)約?” 小季又低低道:“那位小姐說,給您微信發(fā)過消息的?!?/br> 陸翡低頭拿出手機,小季不提醒,他一上午忙時苒的事,都忘記看手機,結(jié)果那女人還狼心狗肺,氣得他心臟疼。 最頂跳出一條微信消息,早上六點鐘發(fā)的,來自龍婉:【嘿,還記得我嗎?今天爸爸叫我送單據(jù)來,我下午一點半到,可以嗎?】 陸翡捏了捏眉心,確實有這個印象。 是他們目前公司最大合作商的女兒,就算龍總別有用心,也不能折人家女兒面子。 陸翡收手機,對小季說:“你去開會,我過去接待,讓小李沏兩杯上好的君山銀針進來。” “好。” 他推門走進等待室,便看見女人窈窕纖細(xì)的背影,正端莊玉挺地坐在那看書,膚色白皙如牛奶,一瞧就是大戶人家的千金。 陸翡關(guān)門,“龍小姐?!?/br> 聽到熟悉的聲音,龍婉翻書頁的動作頓住,攏裙子站起身,褐眸盈盈期待看向他,“陸總?!?/br> 陸翡對她微微拘禮:“坐?!?/br> 龍婉將書放下,正了正姿態(tài),雙手落在膝上:“陸總大忙人,早晨給你發(fā)消息沒見你回復(fù),坐在這都忐忑不安的,還好,你來見我了?!?/br> 陸翡皮笑rou不笑:“抱歉,早晨處理了點私事,剛剛才到公司,才看見你的微信?!?/br> “原來是這樣?!饼埻駵睾偷匦Γ壑斜M是柔軟。她取了包,從里面拿出用塑封袋仔細(xì)裝好的單據(jù),交到他手里,“這是我爸叫我?guī)Ыo你的,請收好了?!?/br> 陸翡接過:“有勞?!?/br> 龍婉瞧著他臉色好像不大好,推測他上午私事處理得不大開心。 她淡淡斂眸說:“我爸那男人就是事事不放心,還說一定親手交到你手里,其實我倒覺得,放在公司前臺就好了?!?/br> “龍總說得對,這種重要的東西,確實該親自交手?!?/br> 龍婉淺笑:“陸先生昨晚突然離開宴會,我爸爸他還挺擔(dān)心的,沒什么大事吧?” 看得出陸翡對父親有幾分敬畏,龍婉才借以父親之口這樣問,其實是她自己想打探。 “送一個朋友住院,沒大事。” 陸翡拿著單據(jù)起身,“公司還有會,只能失陪了,龍小姐,你隨意,要離開的話,可以撥內(nèi)線電話轉(zhuǎn)接到我的助理。” 龍婉不急反而乖巧地笑:“你忙,陸先生,我等下就走。” …… 時苒循著地址找到那處老舊的小區(qū),墻面泛黃斑駁,大片的水泥脫落,爬滿了綠黑色的爬墻虎。 “五棟一單元……” 時苒抬頭看一眼單元樓,爬上樓層,按響了門鈴。 環(huán)境和之前與洛揚租住的那里差不多,但價格便宜了一半。 房門打開,一個穿著棉質(zhì)白襯衣與運動褲的男人出現(xiàn),他像剛洗過頭,一股清爽薄荷味洗發(fā)露氣息撲面而來。 時苒往后輕輕退了步,緊緊盯著那男人的臉,難掩詫異:“……沈?qū)W長?” “時苒?” 沈如楓也愣了,俊朗白皙的臉頰露出熱情笑容,又驚又喜,“怎么竟然是你,洛揚呢?” 沈如楓是時苒大學(xué)學(xué)生會的主席,比她大兩屆,與洛揚同屆。 當(dāng)年,時苒與洛揚談戀愛的事風(fēng)靡全校,他們倆無時無刻不在一起,如膠似漆,算是學(xué)校里最典范的情侶。 所有人都認(rèn)為他們會結(jié)婚,時苒又何嘗不是。 她眼睫淡淡垂了下,自然避過這個話題:“怎么樣,最近好嗎?” “……” 沈如楓看出時苒臉上藏不住的落寞蒼白感,驚異地問,“苒苒,你該不會和洛揚……” “我進來看看房子吧?!?/br> 不等他問完,時苒已與他擦肩而過。 嬌小的背影倔強淡漠,仿佛那是一塊誰也不能觸及的傷。 沈如楓抿了下薄唇,將門關(guān)上。 瞧這架勢多半是分了,再多問下去,只會揭人傷疤。 他笑道:“你先隨便看看,我給你拿瓶喝的?!?/br> 沈如楓從冰箱取了一瓶茉莉綠茶,交給時苒,見她愣了一下。 這瓶茉莉綠茶是洛揚以前愛喝的,他不僅成績好,也是大學(xué)?;@球隊隊長,每晚在學(xué)校練完球,時苒都會給他備一瓶冰的。 她接過那瓶水時頓了下,隨后,放在桌上,喝自己的水杯:“學(xué)長可以啊,在榕城都買房,當(dāng)起收租小富商了,房子裝修得真不錯。” 她這個動作,更讓沈如楓確定她跟洛揚分手了。 他拉開椅子,坐在她對面:“我畢業(yè)的時候,爸媽突然從保險柜里拿出來的房產(chǎn)證,說在我成年時偷偷給我買的,嚇得我不行,到現(xiàn)在還沒緩過來,自己是有房的人了?!?/br> 時苒托著白皙下巴,語氣里滿滿的羨慕:“你爸媽真好,這周邊有個小學(xué),價格不便宜呢。” 瞧著她又一次低入塵埃的表情,沈如楓這才想起時苒的家境,忍不住心疼嘆息。 真是個苦命姑娘,戳到哪哪都是傷疤。 越是可憐的命運,越惹人憐惜,沈如楓說:“其實我不知道是你來看房,當(dāng)初打廣告時,要求找的是男室友。” “室友?”時苒睜大眼睛,恍然明白,“難怪價格這么便宜,我心想哪有這么好的事?!?/br> 沈如楓嘴角流露笑意:“老同學(xué)你住進來,價格可以給你多點優(yōu)惠?!?/br> “這……不太方便吧?!?/br> 時苒笑著擺手,“學(xué)長,就算咱們以前關(guān)系再鐵,住在同一屋檐下,也不太好?!?/br> 這不就跟住陸翡家性質(zhì)一樣了嗎。 “這我當(dāng)然知道。放心,如果你想住進來,我可以搬到我爸媽那住。” 時苒哪好意思讓老同學(xué)這樣犧牲,連忙擺手:“不用,心我領(lǐng)了,這太麻煩學(xué)長了?!?/br> 沈如楓笑了:“麻煩什么,我爸媽住的又不遠(yuǎn),就上個樓的事。” 時苒抿唇沉默,猶豫著,怎么都有些不好意思:“可是……” “別可是了,我這房子、地段和價格,你整個榕城找不到第二家,我不騙你,苒苒。你租熟人的房子,還能放心點,對不?” 時苒仔細(xì)一想,確實也是個特殊的緣分,雖然和洛揚分手,她盡量不和大學(xué)同學(xué)聯(lián)系,就是為了避免被問起這事。 但還好學(xué)長情商高,沒有深究,她便也沒猶豫:“那真的跟你抱歉了,等我安頓下來,買點禮物上去給你賠不是?!?/br> “老同學(xué),客氣什么?!?/br> 沈如楓見她終于同意,露出暢快的笑容,拍拍時苒的肩膀,“對了,今天晚上我們有場同學(xué)聚會,當(dāng)時學(xué)生會的大家都在,你要不要來參加?” “我就不去了,晚上搬家過來要收拾行李,準(zhǔn)備上班什么的,很累?!?/br> 最大原因還是她不想,不想被問洛揚長洛揚短的。 沈如楓思索了下,輕許點頭:“哦,說得也是,不然這樣,你把行李先搬過來,晚上我陪你一起收拾?” 時苒俯首抿唇,劉海的陰影幾乎覆蓋住了她的雙眼。 沈如楓哪能不懂她的心思,輕撫女孩肩膀:“我知道你在顧慮什么,放心,今晚我保證誰也不提到那個名字,你放心吃,暢快了喝,一切都有我在?!?/br> 沈如楓一直都記著時苒剛進校的模樣。 可愛學(xué)生頭,花邊白襯衫與黑色牛仔褲,拉著一只天藍色的行李箱,耳邊上一朵迎春花點綴生動。 她輕步走進校園里,像落入凡塵的小精靈,臉頰白嫩,一雙杏眼明媚燦爛,承載了世界上最清澈的東西。 一陣有力量的風(fēng)吹來,時苒耳邊的花朵迎風(fēng)飛掉,被洛揚抓在了手里。 那是時苒與洛揚的初遇。 也是沈如楓與時苒的初遇。 那段時間正是新學(xué)期伊始,洛揚與他一起擔(dān)當(dāng)學(xué)弟學(xué)妹的人rou地圖。 自那之后的很久,沈如楓都在想,往往總是那么一小步,釀就不可彌補的錯誤。 如果當(dāng)初,他沒有主動拉洛揚一起當(dāng)志愿者,或許,和時苒在一起的就會是他。 不過,他做夢也想不到這段默默無聞的暗戀,在陰暗潮濕的環(huán)境生長許久后,終于在今天又見了光。 …… 夕陽暗落天邊,結(jié)束一天的會議,男人抬手松著領(lǐng)帶,喉結(jié)得以放松,輕輕喘口氣,闊步走回辦公室。 “陸總,辛苦了?!?/br> 小季開車送陸翡回家的路上,與他匯報完一天的工作后,道,“陸總,還有一件事?!?/br> “說?!蹦腥祟^也不抬。 小季壓低聲說:“據(jù)內(nèi)部人員所得到的消息,王總已經(jīng)21個小時沒有回家了。他的妻子和母親都聯(lián)系不上他,兩小時前在公安局報警備了案。” 陸翡的視線被吸引抬起,目光所至挾帶嚴(yán)肅。 在他們這個圈子里,無故失蹤只有一種可能性,就是被同行,或是曾經(jīng)利益有沖突的人綁架、挾持,更甚者,被謀殺。 可王志平不同,據(jù)陸翡先前了解的消息,他是唐清林手下的秘密調(diào)查員,商人的身份都是虛假。 他人一旦出事,牽扯的可就不止金錢利益…… 陸翡眉頭輕擰了起來:“唐清林那邊有沒有什么動向?” “暫時沒查到?!?/br> 小季同樣皺著眉,仿佛遇到一個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唐調(diào)查員很奇怪,動向和行蹤總是查不到完整。人神秘得很,除了知道他有一個六歲的兒子以外,關(guān)于他的個人背景,一切都是謎?!?/br> “他有兒子?”陸翡倒覺得意外,那怎么都不像一張當(dāng)爸爸的臉。 “是的。” 陸翡道:“繼續(xù)盯著唐清林,他的人死了,他必然會有一些行動。王志平的事,我們不要插手,先靜觀其變。” 心里明白,八成是唐清林讓這個得力手下入侵哪個組織,結(jié)果慘遭反噬。 只可憐那一家老小,孩子才那么點大。 回到家,陸翡正遇上時苒在收拾行李。 在樓下玄關(guān),陸翡都能聽見她軟著聲音,在拜托女傭們幫她把行李搬下去。 小季心里“咯噔”一跳,隨即反應(yīng)很快地退出去。 得了,又一場腥風(fēng)血雨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