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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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蘇孚撒潑撒嬌,再沒出面。 息月宮外,寒索橋邊,波濤萬里,明月高懸。 靛藍(lán)色水浪罩著層乳白的光輝,蘇孚亦在光輝之中。隔墻有耳,不能明說,只狠狠踩青衣侍者一腳:“都怪你,現(xiàn)在怎么辦?” 青衣侍者傷得不輕,坐在沙灘上喘息:“既然留不下去,回去也是個死,你可要和我走?” 蘇孚警戒得后退兩步。 青衣侍者朗朗笑道:“你不必如此,你不愿,我又不會強(qiáng)迫你?!?/br> 他看著蘇孚瞪得溜圓的眼眸,緩緩起身:“江湖路遠(yuǎn),主......蘇姑娘珍重,綠水青山,有緣再見?!?/br> 說罷,腳尖一點,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人生到處知何似,恰似薄舟寄江行。送他半路你半路,春也一程秋一程。 世間緣分大抵如此,百年時光,要遇見無數(shù)人,有人是搭舟的過客,有人是江岸的風(fēng)景,有人僅僅乘著另一葉舟,擦肩而過。 曲終人散是自然規(guī)律,而唯一該做的,就是找準(zhǔn)每一段緣分的位置,尤其要找準(zhǔn),那段打算白頭偕老的緣分,珍視它,愛護(hù)它。 蘇孚在瑟瑟海風(fēng)中郁悶地緊了緊衣襟。 息月宮憑她三腳貓的功夫硬闖不進(jìn)去。 她的緣分,何時才能出宮呢? 所幸蕭絕還算仁厚,丟她出來,還吩咐花嬤嬤送她一小袋金葉子,讓她姑且無須為衣食住行發(fā)愁,只要每日戰(zhàn)戰(zhàn)兢兢,走過鐵索,去那邊洗漱用膳,再戰(zhàn)戰(zhàn)兢兢過來,守著宮門。 蕭絕閉關(guān)兩日,靜不下心,問花嬤嬤:“她如何?” 沒指名道姓,花嬤嬤心領(lǐng)神會:“蘇姑娘還在宮門口等著?!?/br> 蕭絕面色沉沉,花嬤嬤說:“蘇姑娘不知從哪里搞來帳篷,在息月宮門口安營扎寨,揚言,宮主您一日不見她,當(dāng)面把話說清楚,就一日不離開?!?/br> 蕭絕心緒波動,手中茶杯瞬間化為齏粉,上好紅茶蒸發(fā)于空氣中。 花嬤嬤小心窺探著他的神色:“宮主,要不要,派人趕走蘇姑娘?” 蕭絕眸光不定,最終說:“不用管她?!?/br> 小騙子,能堅持多久,何必浪費人力物力! 抱著這個心態(tài),蕭絕沒把宮外的蘇孚當(dāng)回事。 但若真說沒影響,連滿心期望沒影響的花嬤嬤都無法自欺欺人。 晨光熹微,蕭絕又一次偷偷從墻頭飛身下來。 不遠(yuǎn)處,就是蘇孚棲身之所。 花嬤嬤走過去,蕭絕看著她,點點頭,算作招呼,徑直向主殿去,花嬤嬤叫住他:“宮主,您既然在乎,為何要將蘇姑娘趕出去?” 難道就因為蘇姑娘和那青衣侍者在藏書閣私會? 雖然不是小事,但備不住蘇姑娘說得是真話,她是為了研究宮主喜好,才和青衣侍者走得近的! 蕭絕冷淡看花嬤嬤一眼:“莫要多管閑事?!?/br> 乍一看,那瞳仁,竟泛著淺淡的紅。 花嬤嬤懷疑看錯,定睛再看,蕭絕已走遠(yuǎn),消失在花團(tuán)錦簇,楊柳青青的拐角。 蘇孚慢慢數(shù)著日子,過去一日,就在帳篷邊放一只海螺,海螺攢下十只,息月宮的大門才重新開啟。 她連忙飛過去,可惜蕭絕看也未看她,運動,三點兩點,過了鐵索橋。 蘇孚眼眶紅了,花嬤嬤不落忍,狀似不經(jīng)意,給她透露信息,蕭絕是去參加武林盟盟主石笑天的六十大壽。 得知目的地,蘇孚立馬找好路線,一路跌跌撞撞得跟著。 要說蕭絕真想甩開蘇孚,絕對有叫她找不到的本領(lǐng),可他每每,在蘇孚走偏方向后出現(xiàn)。 要說蕭絕想見蘇孚,直接回頭就可以,然而整整三日,蘇孚沒和他搭上一句話。 第四日,二人行路至荒郊野嶺,不得不在山林中過夜。 蕭絕點燃篝火,掏出干糧充饑。 蘇孚在十步遠(yuǎn),默默摸了摸肚皮。 她的干糧已經(jīng)吃光。 她席地而坐,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蕭絕,好像生怕下一秒,這人就消失在眼前。 蕭絕感受到那目光,抿抿唇,將干糧重新包好,放在石頭上,自去找山洞歇息。 山洞與此處不遠(yuǎn),蘇孚知道這干糧是留給她的,彎身取時,才發(fā)現(xiàn),下邊壓著水囊,她笑了笑,坐在樹下,不客氣地填飽胃部,漱口,再大口喝下幾口酒水。 縱是夏夜,山林難免潮濕寒涼,有這酒水,夜里會好過不少。 “轟隆隆——” “嘩——” 蘇孚的瞌睡瞬間被瓢潑大雨澆醒,閃電劈過,將整個山林照得亮如白晝。 她眼前驟然出現(xiàn)個落湯雞似的紅衣少年,竟是蕭歡。 他在樹上看了很久,并不知道蘇孚在打瞌睡,只以為她經(jīng)歷了淅瀝瀝的毛毛小雨,與鞭子似的連線大雨,都不愿意去山洞打擾蕭絕。 不知是嫉妒還是什么,促使他憤怒難忍:“你就這般在乎蕭絕!他不讓你靠近,你就遠(yuǎn)遠(yuǎn)看著?” 蘇孚揪下寬大樹葉,擋在頭頂,奇怪地看著他:“關(guān)你什么事?你在這干什么?你又害蕭絕?” 蘇孚捏緊匕首。 蕭歡看著她如臨大敵的模樣,居然瘋狂大笑起來,配合他慘白的臉色,怎么看怎么詭異。 蘇孚不由連連后退,蕭歡喊道:“你們皆是裝腔作勢,眼盲心瞎的偽君子,只道我針對他,欺負(fù)他,卻不知,是他搶了我的一切!你們愛他,是因為他是息月宮宮主?那本是我的!息月宮是我的!父母是我的!” 每喊一句,他聲音中包含的內(nèi)力就多一分,喊叫在山林中回蕩,震得蘇孚心肺俱疼,她暗道不好,轉(zhuǎn)身逃走。 她踉踉蹌蹌,趟過泥濘,奔向山洞。 蕭歡未追上來,只是依舊哭著喊著,狀若瘋癲。 蘇孚不由加速,越過洞口,撞進(jìn)一個干凈的懷抱中。 蕭絕一直在山洞中,衣衫溫暖干燥,蘇孚緊緊抱住他勁瘦的腰,在那寒潭般黑眸的注視下,委屈地告狀:“蕭歡瘋了,攻擊我?!?/br> 第87章 忘情水(7) 蕭絕捂住胸…… 蕭絕手臂虛虛攏了一下, 強(qiáng)迫自己移開目光,用巧力拂開她:“我去看看?!?/br> “蕭絕!” 少女在身后叫,洞外烏云翻滾, 天黑暗得仿佛要壓下來, 暴雨密如瀑布, 蕭絕腳步一頓,解開腰帶, 將外衫脫下, 放在一旁,才沖出去。 蘇孚不知該怒還是該笑, 她撿起外衫,心念一動。 蕭歡不知所蹤,蕭絕實際不親自出來也能聽聲辨位, 曉得蕭歡已離開,他出來, 是因不知該拿什么態(tài)度對待蘇孚。按從前的規(guī)矩,殺伐果斷的蕭宮主應(yīng)該在知道她嘴中說著愛他, 又和其他男子私會的那一刻, 就拔劍削去二人的腦袋?;蛟S是修煉無情決,使他難得仁慈。 “嗷嗚嗚——” 突如其來的暴雨, 不僅影響人類,也給山間野獸帶來許多困擾。 落單的豺狼嗥叫, 很快, 山林中響起回應(yīng):“嗷嗚嗚——” 蕭絕捏緊寶劍, 回到山洞,瞬間被驚得說不出話。 她怎能這么穿他的衣裳? 少女只罩一件雪白外衫,里面未著寸縷, 原本的衣裙被搭在火堆旁炙烤,她時不時翻一下濕透的布料,玲瓏的曲線纖毫畢露。 蕭絕臉色剎那赤如朱砂,分不清是羞是怒。 蘇孚拄著下巴,噗嗤一笑:“堂堂蕭宮主也變成落湯雞啦?還不趕緊脫下濕衣服,過來烤一烤火?” 蕭絕不肯動步,水珠順著他發(fā)絲滴落,滑到那緊繃著的,線條利落的下頜,啪嗒。 蘇孚饒有興致地看著美人濕衣圖,激他:“你在怕什么,我能吃了你不成?” 蕭絕終于還是坐在火旁,濕衣半透明,緊貼著他胸與腰。 他避開蘇孚如有實質(zhì)的目光,運功,不消片刻,那衣裳的水分蒸發(fā)待盡。 蘇孚遺憾地搭話:“蕭歡如何了?” “沒找到。” 她好奇問:“聽說蕭歡三番兩次與你作對,你為何還這般擔(dān)心他?” 蕭絕撥弄著柴火,橘紅火苗跳躍,映著他俊美的臉龐,使得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仙人多出三分暖意。 “他父母因息月宮而死?!?/br> 蘇孚再細(xì)問,蕭絕不肯回答了。 他屈膝靠在洞壁,閉目養(yǎng)神,美得動人心魄,蠱惑人心。 蘇孚蹲過去,在即將觸碰到他臉龐的時候,被握住手腕。 蕭絕皺了皺眉,蘇孚倒在他肩頭,guntang的臉頰,蹭著他脖頸,虛弱地撒嬌:“蕭郎,我好冷?!?/br> 蕭絕沉沉盯著她,眸光變幻,幾息后,放松力氣,任少女倒進(jìn)他懷中,平靜地做出判斷:“你發(fā)熱了?!?/br> 蘇孚難受地嗯一聲,濕漉漉的發(fā)絲蹭了蹭他的肩窩。 蕭絕默默運功,將少女烘干,再在二人周圍造層溫度罩,可少女身上的溫度越來越高,她的臉頰嫣紅,花瓣一樣柔軟的唇瓣因為高熱干裂,受傷的小獸般,團(tuán)在他胸前,可憐極了。 試圖推她,她就沙啞地哭出來:“別走。” 蕭絕沉默下來,蘇孚說:“我會病死嗎?” 在醫(yī)療不發(fā)達(dá)的古代,因高熱而死的案例不在少數(shù)。 蕭絕冷冷道:“不會。” 無端地令人心安。 蘇孚抱緊他的胳膊:“蕭郎,你為何要趕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