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呂梅清說道此處,道:“祖父,孫兒雖有憐香惜玉的心,可是染指表弟妻卻是不敢有的,可是卻總是做出情不自禁的事,孫兒覺得是有人給孫兒下藥了!” 老侍郎心里狠極沈若雪,又對楊家成這樣趕盡殺絕的手段惱怒,再聽呂梅清說到下藥,老侍郎不覺深思道:“既然對她無意,卻又出了這樣的事,如果不是被人利用,還能說明什么?我看以后你還敢不敢再這樣風流了?”呂梅清頓首,不敢再言。 老侍郎知道事情大概,沒顧得上休息,當夜就去了榮安伯府面見榮安伯。 榮安伯見岳父大人,再見過大舅哥,三張臉,一個比一個黑。 老侍郎說起呂梅清的疑惑,榮安伯道:“梅清說這些還有什么用,就是被人利用,人家的目的也達到了,你要不是一坨屎,蒼蠅能聞到臭味嗎?”這話嗆得老侍郎差點從太師椅上摔下來。 老侍郎道:“既然有人害我孫子,那也得有個理由,難不成是女婿你府里惹了不該惹得人?” 榮安伯想不出來是誰!這京城世家誰人沒個對頭,全在一個利益上說話,要實際指個人出來,榮安伯想不出。 呂夫人聽到父親和大哥到了府里,急忙出來迎接,就聽到老侍郎說的那句話,一進門道:“難道是沈家大姑娘?” 老侍郎道:“什么沈家,到底怎么回事?” 呂夫人不敢隱瞞,便將楊家成和沈家兩姑娘的事說了個大概,道:“如今,沈沁雪的丈夫中了解元,沈沁雪懷恨在心,要收拾若雪和家成也不是不可能?!?/br> 老侍郎捋著一把山羊胡,眼里精光流過道:“梅清這一跤摔的重??!她是要把咱們呂家一窩端那!哼!就看她有沒有這個蹦張?!?/br> 呂夫人和榮安伯相視一眼,又極快地分開道:“我去看看家成!” 老侍郎這才想起楊家成道:“家成這孩子,我去看看他吧!” 榮安伯抽抽嘴角,讓開身子讓老丈人去看楊家成?!?/br> 沁雪卻不知道,榮安伯府里將她當成罪魁禍首,懷疑她心生嫉恨,要壞楊家成和若雪的名聲,連帶著還將呂梅清用下作手段拖下地,毀人前程。 呂家和榮安伯府兩家人都不會放過沁雪的心思是一目了然。 呂夫人尤其自己還和沁雪單獨見過面,不過那一次呂夫人終于知道沁雪的性子并非柔弱。 這樣下來,呂梅清的日子好過很多,至于沈若雪在楊家的家廟里,每天念經(jīng)打坐,一日三餐素食以待,整個是度日如年,淚流不止。 楊家成書說不上來是喜是憂,妻位空了下來,就等著那個人來填充了。但同時又因為一頂綠油油的帽子待在頭上不舒服,對沈若雪就只有厭惡了。 數(shù)九寒天,沁雪的南院里,丁香小心將一個炭盆搬進沁雪的正房。火苗躥起來,沁雪笑看著顧炎林,將手里的一對棉襪遞過去道:“試試看!還有這一雙是給秦先生地,”顧炎林笑著接過道:“好!”兩人就著炭盆,沁雪讓玉簪翠菊拿生花生,在炭盆邊放上,一邊燒考,一邊往嘴里塞。 不一會,一屋子花生的濃香味兒蔓延開,綠蘿從外面捂著手進來道:“真?zhèn)€好冷!少奶奶大爺外面雪下的好大?!鼻哐┬?“今兒不如就吃頓鍋子,熱騰騰,正好驅(qū)寒?!?/br> 顧炎林道:“也好!再燙一壺酒!”沁雪打發(fā)了綠蘿去請許氏,許氏扭捏不愿來,顧曉蕓和顧炎鵬則是跟著綠蘿一起道了南院,沁雪想了想,讓丁香端了個小鍋子,去了顧家小院,一應吃食都各樣拿了一小盤送過去。 等到吃完鍋子,沁雪準備和顧炎林第二天一起去看秦沫語。 秦沫語還住在三皇子的別院,兩人到的時候,秦沫語正站在院里看著一片梅樹林出神。 沁雪和顧炎林等到秦沫語看完了梅樹,回頭才對沁雪道:“明知道我在這里,你還躲著不見!”沁雪嗔笑:“是先生不地道!”秦沫語笑:“罷了,是我的錯,你這丫頭,得理不饒人!” 沁雪對秦沫語很有些孺慕之情,當初沈世康老渣男對沁雪不聞不問,沁雪一腔愛心沒處釋放,恰好秦沫語進府教侯府三個孩子,對沁雪的處境很表示一番同情,但沁雪的學的也沒讓他失望。小丫頭么,誰對她好,她也是有心的,慢慢地,沁雪今天做個手套,明天拿個桔子給先生帶去,小小地賄賂一下先生,先生也是一笑納之。 秦沫語似乎也十分珍惜孩子的這點真心。 從三皇子別院回來,沁雪一進南院就感覺氣氛不對,陳媽站在院里,看到沁雪,眼淚一下掉下來:“少奶奶,他們……他們回來了!”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沁雪又不是傻地,陳媽這樣連驚喜都不會表達了,沁雪還有什么不明白地,來的時候,秦沫語給沁雪折了幾只梅花,沁雪當寶一樣抱在懷里,秦沫語笑:“又不是金子!”沁雪則道:“梅花還是這些梅花,可是經(jīng)過先生這樣大儒的手,這梅花可比金子都要寶貝了!”這馬屁拍的,秦沫語心里舒坦,看著跟在沁雪身后的顧炎林,一大方,就將自己用過的一塊端硯送給顧炎林,顧炎林翹嘴毫不客氣接過,幾人自是有一番歡喜。 此時,沁雪將手里的梅花給了身邊的顧炎林,整整衣服,這才走進門去。 三進院里自有顧炎林和沁雪一起公用的書房,平日里顧炎林備考,沁雪就寫寫字,看看書。沁雪越過書房,走近客廳,站在門口向里展望,看到里面有一個穿著玄色大毛披風的男子,頭戴金絲銀鼠暖帽,腳上穿著高腰牛皮靴子,長得相貌堂堂,冷峻颯然。男子正低頭頭看著桌邊的纏枝紋茶杯,聽到外面的腳步聲一時轉(zhuǎn)身抬頭便看到沁雪,竟是雙目清亮繼而瞇眼審視,顧炎林一見眼前人卻是嘴角微翹,叫了一聲鄧將軍。 鄧杰抬頭看到顧炎林,再看看眼前如珍匣明珠溫潤絕美得沁雪,道:“還不過來見舅舅,要等待何時?” 沁雪霧氣罩眼,鄧杰話音未落,就見沁雪像只鳥一樣,張開雙臂,跑到鄧杰身前,鄧杰心頭一酸,不顧他人,接住沁雪,沁雪窩在鄧杰胸口,那一聲舅舅卻堵在喉嚨里半天叫不出來。這也就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骨頭主兒,窩在舅舅的胸口,終于找到了點父親的感覺。太好了! 鄧杰也是難受啊,就看一眼沁雪這雙桃花眼,這雙鄧家人的眼睛,鄧杰心里就軟成一塌糊涂。要不是鄧家的人,不是他jiejie的孩子,他都不相信。鄧杰眨巴眨巴和沁雪一樣的桃花眼,轉(zhuǎn)頭對顧炎林吼道:“好小子,見了恩人傻了,不會說話了!” 沁雪回頭,見顧炎林跪在自己一邊這才抽身退出兩人行了大禮見過鄧杰。 南院喜慶,沁雪沒見過自家舅舅,如今見到,竟不知這是大舅還是二舅,虧得顧炎林和陳媽在一邊說這是小舅舅,沁雪道:“舅舅什么時候回陳州的?提前也不差人說一聲!”鄧杰道:“來的匆忙,這都是你舅舅我日夜不停趕回京的!炎林這小子還算守信,你大舅說要你住在圣馬胡同,你當真就住了幾年?!编嚱苷f著看了看沁雪,把下半句咽回肚子里,到底沁雪和顧炎林的這婚姻不是從正道上來的。鄧杰輕微皺了下眉頭。 沁雪心里歡喜想要見外祖父和大舅的心情格外強烈,鄧杰的異樣看在眼里,心里明了,只裝作不知道。只把不久就能見到鄧家一家人的喜悅毫不掩飾地掛在臉上。 鄧杰這一次是回來打前站的,鄧老將軍和家人在后面,因為有鄧老太君和一眾婦孺,又是天寒地凍的走的慢不說,也受罪得很。 鄧杰道:“進宮見過皇上后,幾位皇子也在,我出來的時候,是三皇子送到宮門口的,三皇子什么都和我說了,到時候你外祖父和大舅舅,外祖母還有兩位舅母會知道,這一次能大敗蠻夷,你們的功勞可不小?!?/br> 沁雪道:“那是!”說起沁雪怎么會和顧炎林在一起,顧炎林坦坦然然將兩人的事說給鄧杰,其實鄧杰他們在遼東就接到了包金光的消息,只因為鞭長莫及,無法替沁雪擋住這樣的災禍,到后來又知道沁雪落腳的人家竟是顧炎林,鄧老太君竟是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看沁雪以平常心對待,鄧杰便不再提起此事。沁雪心里明白,鄧家這番回京,必然在陳州有一番熱鬧可瞧。 建威將軍府十幾年沒住過,里面都要修葺,只是這樣天寒地凍地,也沒辦法動土,鄧杰心中有數(shù)。沁雪和顧炎林叫了一桌春風樓的席面和鄧杰吃過飯后離開了南院,來時已見過許氏,許氏被鄧杰身上的煞氣嚇著,尤其聽說是沁雪的小舅舅,這樣富貴難言的男子,只一眼望去,就讓人心存敬畏,想到許春一家和自己差點釀成的悲劇,對于沁雪給她的承諾都被她丟在腦后,竟是連鄧杰來辭行見一面都不能了。 顧炎林不是許氏親生,鄧杰早在遼東就知道,只不過那時的許氏比起現(xiàn)在,倒多了幾分待人的真心,因為有鄧家人護著,顧炎林又爭氣,許氏人也淳樸這段善緣也算結(jié)了。鄧杰不以為然,許氏在鄧杰道的眼里還不夠看,只是世家貴公子的禮儀和涵養(yǎng)鄧杰什么也沒說離開圣馬胡同。顧炎林和沁雪去看許氏,許氏依舊避而不見,沁雪坦然,顧炎林也沒說什么,兩人一起回到南院。 鄧家要來京城的消息很快在坊間傳開。但這并不妨礙榮安伯府呂夫人和呂老侍郎那顆干掉沁雪的心。老侍郎是因為有人算計了他的孫子,這一輩子,他能在戶部做到侍郎的位子,不是憑空說幾句話就能得到的。不為孫子也得為呂家一族,能讓個小女娃算計了,這是對老呂家的侮辱。自然對于老侍郎來說,要對一個小婦人下手,有些對不起他自己的資歷。他是從另外的地方下手。 呂夫人就更不用說了,要讓兒子娶沁雪,那是門都沒有。呂夫人所用的策略自然是京城女眷的家宴了,方宜郡主家的臘梅開的喜慶,給京城有名頭的人家都下了帖子,灑金的帖子擺在呂夫人的桌前,轉(zhuǎn)眼就到了方宜郡主下貼子約定的時間,呂夫人帶著榮安伯的兩個庶女,去了方宜郡主家,方宜郡主是當今皇上的外甥女,若論年齡和皇上差不多,就多個輩分,皇上是舅舅。先皇生的女兒就有十一個,方宜郡主的娘是先皇所生的和安公主排行第二,皇上不論男女排下來就到二十幾位了,所以,和安公主的孫子和皇上年齡差不多也就稀疏平常。 榮安伯呂夫人被接待到方宜郡主待著的一間暖閣里,兩個庶女拜見了方宜郡主就被家里的姑娘們帶著和別家的姑娘們一起去看梅花了。和安郡主道:“梅花看的多了沒什么稀奇就是咱們幾日不見,都想得很,老姐妹們在一起說說話?!?/br> “郡主說的是,倒是孩子們圖熱鬧,都說郡主家的梅樹開的花最好,都要來看看!” “可不是,要是再下一場雪,這意境更加美不勝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