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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修真之一日為師在線閱讀 - 第43節(jié)

第43節(jié)

    王鋒之眸光一閃,婁清說的乃是瑤光派前段時間才買下的那座踞云踏星飛宮,瑤光派用不上這樣豪華的飛宮,婁清買來,本是要獻給天極宗,如今卻不得不拿來討好葉舒。

    王鋒之兄長死于瀟真派之手,可謂是對葉舒恨之入骨。但形勢比人強,如今這瑤光派上上下下,包括元嬰老祖,哪個是葉舒的對手,因而只能忍氣吞聲。

    不多時,那面控制飛宮的牌符就到了葉舒手中,她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了一會兒,也不說話。只是時不時地看上婁清一眼,將婁清看得越發(fā)惴惴不安。

    這老頭的心思葉舒怎會猜不到,指望一座飛宮就打發(fā)了自己,未免也太小看自己的胃口。青陽門被她坑得連渣都不剩,瑤光派要想保全自己,勢必要大大地出一番血。

    見婁清似乎快要沉不住氣了,葉舒才閑閑地開口道:“婁掌門,青陽門現(xiàn)在的狀況,你也是知道的。那塊地從此以后就歸瀟真派了,只是我并不太感興趣。”

    “葉掌門的意思是?”婁清心中一喜。

    青陽門被趕出離合山,按照慣例,他們的道場就歸了瀟真派。但瀟真派與青陽門之間尚隔著一個瑤光派,葉舒如此說,難道是想將青陽門的道場交給瑤光派打理?

    他越想越覺得事實如此,那快地方對瀟真派來說實在雞肋了點。瀟真派人丁稀少,就算要廣收門徒,隔著一個瑤光派的道場,收拾起來也著實不方便。

    雖說葉舒的實力深不可測,離合山大大小小數(shù)百宗門,修為最高的也就是元嬰真人。但她殺的了一個元嬰真人,總不能殺上十個元嬰真人吧。

    婁清算是看清楚了,葉舒所謀不小,她是想做這離合山的主人呢。只是她手段如此狠辣,屆時所有宗門聯(lián)合起來,瀟真派定會吃不消。

    是以眼下將青陽門的道場送予瑤光派,不僅籠絡(luò)了瑤光派,還在其他門派間打下一顆釘子。婁清不由在心中暗自點頭,這位葉掌門還是有些頭腦的。

    不過一瞬間,他想通這一節(jié),頓時心下大定,神色間也從容起來:“如蒙葉掌門不棄,我便腆著這張老臉,替葉掌門打理一二,還望葉掌門成全?!?/br>
    “如此甚好?!比~舒滿意地點點頭,就在婁清難掩喜悅的表情中,她悠然說道,“那瑤光派從今以后,就改叫瀟真派下院吧?!?/br>
    “什,什么?”婁清有些怔忪。

    葉舒十分有耐心地又說了一遍:“婁掌門不是要為我分憂嗎?瀟真派的道場交給瑤光派打理,那瑤光派自然就得改換門庭,做我瀟真派的下院?!?/br>
    “這,這……”婁清眼前陣陣發(fā)黑,終于不顧葉舒的威勢,抖抖索索地指著葉舒,“這是何道理!?”

    葉舒冷笑一聲:“誰拳頭大誰說了算,就是這個道理?!?/br>
    想要她將青陽門的道場白送給瑤光派?婁清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了,葉舒就算要分化離合山的大小宗門,也沒必要指望瑤光派。

    一舉將瑤光、青陽兩派徹底打趴下,在離合山樹立赫赫聲威,才是眼下她要做的。

    看著婁清慘白的臉色,她只覺興味盎然:“婁掌門,你莫不是反悔了?”此時,青陽門一干人等已經(jīng)灰溜溜地離開,葉舒望著顧菀坐過的那把椅子,“還是你也想通知正在閉關(guān)的元嬰老祖,和我再賭斗一場?”

    婁清哪里有這么大的膽量,他和顧菀的區(qū)別,就是他十分擅長審時度勢。他慘笑一聲:“我瑤光派愿意奉瀟真派為主,懇請葉掌門看在老朽并無不敬的份上,高抬貴手?!?/br>
    “婁掌門說哪里話?!比~舒笑容可掬,“這離合山的宗門,遲早都要奉我瀟真派為主,我又何必多此一舉。還是將你瑤光派并入我瀟真一脈,我才不算是空手而歸。”

    她這番話囂張異常,已經(jīng)是赤l(xiāng)uoluo地宣示了瀟真派的野心。

    婁清強撐著一口氣:“葉舒,你如此狂妄,當(dāng)心以后在離合山無法立足!”

    “看來婁掌門是不同意了?”葉舒卻不動怒,“也罷,世人總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她施施然站起身,袍袖一揮,婁清獻上的那座踞云踏星飛宮就出現(xiàn)在了云端之上。

    “我也給你兩個選擇,十日之后,我要聽到瑤光派的答復(fù)?!彼ぴ贫?,飄然落在飛宮上,朝婁清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要么忍,要么滾。選過了,就不要后悔。”

    #

    青陽門被迫搬離山門的事很快就在離合山傳的沸沸揚揚,至此,瀟真派這個萬年小透明終于初露崢嶸。應(yīng)該是說,在婁清的刻意宣揚下,如今在離合山里,幾乎沒有人不知道瀟真派那位葉掌門的野心。

    葉舒對此毫不在意,隨手翻閱著又一個門派掌門的拜帖,她不由嗤笑道:“這離合山幾百年沒個像樣的頭領(lǐng),我還道人人都野慣了,不愿受人管束呢?!?/br>
    竟有如此多門派忙不迭地飛書過來,言稱愿意奉瀟真派為主。

    虞懷季正在和蘇于霜下棋,聞言道:“離合山雖說是九易洲難得的福地,卻一直算不上實力強勁的勢力,究其原因,正是因為各家各派慣來各自為政。如今掌門愿意整頓此處,有那高瞻遠矚的自不會反對,想投機取巧的也不會少?!?/br>
    “投機取巧?難不成他們還指望我免費給他們發(fā)靈石?!?/br>
    虞懷季不由因葉舒的譏諷之語笑了起來:“這自然是不會,瀟真派沒動手之前,他們也不都是自在的。需知道門之中,三品依附二品,四品依附三品,沒有瀟真派,還有瑤光派、青陽門。如今他們投向瀟真派,不過是換一個依附的門派。對那些小宗門來說,能靠上一個強橫的宗派,反而是好事?!?/br>
    這種事葉舒也有所耳聞,修真界里,最底層的就是那些無門無家的散修,而門派衰微、家族羸弱,如此出身的修士,日子也不好過。因而才有這么多宗門愿意依附在大門大派之下,并非是會有所下賜,而是打狗也得看主人。

    就拿瑤光派來說,若葉舒不是逼著婁清將道統(tǒng)并入瀟真派,要那老頭依附瀟真派,他也不是完全不愿。

    “況且掌門前幾日拿青陽、瑤光兩派立威,兩個四品宗門都斗之不過,剩下的那些小門派,心中害怕,也不敢有怨言?!?/br>
    “如此看來,離合山內(nèi)各自為政,對我們倒是一樁好事?!比~舒將拜帖丟開,“眼下就要看瑤光派的反應(yīng)了,懷季?!彼龖醒笱蟮匾性陂缴?,“你說婁清那老頭要是真愿意并入瀟真派,那我可怎么辦,這不就騎虎難下了?!?/br>
    葉舒可不愿意多一個莫名其妙的下院,之所以如此說,完全是為了逼迫瑤光派,好看一看他們的后手。

    “掌門且放寬心?!庇輵鸭镜钠寰终揭o處,一邊皺眉思索,一邊回答道,“就算婁清愿意,瑤光派的元嬰老祖必不會愿意。他們斗不過我等,自然就得去搬救兵。”

    “也不知婁清攀上了哪家高枝,連踞云踏星飛宮都舍得買,這可比九闕天閣飛宮要貴上好幾倍。”

    “必然是二品宗門?!庇輵鸭竞V定地道。

    “看來又有一場硬仗要打?!比~舒如此說,面上卻不見一點憂慮之色,她語重心長地拍了拍顧浚的肩膀,“小浚,要是有人來欺負我,你可一定要替為師出頭?!?/br>
    聞聽此言,坐在一旁的蛟琳忍不住偷瞄了葉舒一眼。如果說一開始她只是因為父親的囑咐不得不聽葉舒的話,目睹了前幾日的那次斗法后,她對葉舒儼然只剩下了畏懼。

    小姑娘不由默默腹誹,有人欺負你?你不去欺負別人人家就該謝天謝地了。

    正想著,忽聽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曹衍一邊跑一邊大呼小叫:“師父師父,有人要來欺負我們了!”

    “誰?”葉舒漫不經(jīng)心地直起身。

    “天極宗!”

    ☆、58|4.19文|學(xué)城

    聽聞瑤光派掌門婁清帶著兩個天極宗修士去了瀟真派,整個離合山頓時議論紛紛。

    離合山占地廣大、靈氣充裕,其中雖有大大小小數(shù)百宗門,但并不顯得局促逼仄。各個宗門間相安無事多年,如今蹦出個作風(fēng)高調(diào)的瀟真派,一時間人人側(cè)目。

    有新近依附瀟真派的小門派自然是惴惴不安,瑤光派明擺著是找天極宗來當(dāng)靠山。天極宗是什么勢力,二品宗門,道門十大派之一。若是天極宗要找瀟真派的麻煩,離合山這新崛起的勢力,莫不是要倒霉了?

    也有看不慣瀟真派做派的,只顧著冷眼旁觀,更有拿眼去看登元門的。

    瀟真派冒出來之前,離合山內(nèi),數(shù)登元、瑤光、青陽三派實力為最。如今青陽門被趕出離合山,瑤光派又是這么一副頹敗的樣子,眼看登元門就可以成為離合山的老大,卻半路殺出個瀟真派。

    由不得眾人不在心中琢磨,瀟真派倒霉,最高興的恐怕就是登元門。

    此時,登元門內(nèi),掌門衛(wèi)文和正閉目沉吟。

    他下首站著大弟子何朗,見師父久久不語,不由出聲提醒道:“師父,瀟真派的飛書,您打算如何答復(fù)?”

    “依你之見呢?”衛(wèi)文和沉聲道。

    “瀟真派若是以一派之力,必然斗不過天極宗。他們寫信來與我登元門密議,若我們答應(yīng)了,瀟真派這一劫當(dāng)可避過,若我們不答應(yīng),那他們倒了霉,我登元門自然就是離合山中第一的門派。”

    “那你的意思,是不答應(yīng)了?”衛(wèi)文和的聲音聽不出悲喜。

    “這只是幾位長老的意思。”何朗恭謹(jǐn)答道,“徒兒并不如此想?!?/br>
    “哦?”

    見衛(wèi)文和示意自己繼續(xù)說,何朗又道:“瀟真派既倒,恐怕我登元門也無法如愿。而這變數(shù)并不是瑤光派,當(dāng)是天極宗。”

    “離合山并非天極宗的勢力范圍,他們同意瑤光派依附過去,不過是找個借口,把手伸進離合山罷了。就是沒有瀟真派這件事,也萬萬不能讓瑤光派與天極宗沆瀣一氣。一旦有天極宗這種龐然大物進入離合山,山中數(shù)百門派,便再不會有安生日子可過?!?/br>
    “瀟真派是敵,這敵是內(nèi)敵,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真正的外敵,乃是天極宗!”擲地有聲地說完這句話,何朗重又恢復(fù)到方才那副安靜模樣。

    衛(wèi)文和忍不住欣慰地點點頭:“朗兒,你果然高瞻遠矚?!?/br>
    他又看了一遍葉舒寫給自己的信,這位葉掌門在信中寫到:“在解決人.民內(nèi)部矛盾之前,必須先解決敵我矛盾!”

    雖說這句話怪里怪氣,但其中真意,衛(wèi)文和卻深有同感。莫說登元門并不愿與瀟真派拼個你死我活,需知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如今天極宗要做漁翁,他是萬萬不愿的。

    況且……

    他長嘆一聲:“有一點你說錯了,朗兒。若我登元門不出手相助,瀟真派也不會倒霉。”

    何朗微微蹙眉:“難道瀟真派還有后手?”

    “看看這信上所寫就知道,瀟真派不過是要我們幫著聯(lián)絡(luò)各個宗門,將話遞出去。這并不是費多大力氣的事,想來殺招還在后面呢?!?/br>
    “既如此,他們又為何……”為何放棄掉偌大利益呢?

    衛(wèi)文和搖頭,卻并不再多說:“幾位長老的話你不必聽從,想來事情過后,他們會明白我的苦心?!毙l(wèi)文和將信妥帖地收好,“你且去辦吧,切記,動作要快,行事慎之又慎?!?/br>
    何朗肅容領(lǐng)命:“謹(jǐn)遵恩師教誨?!?/br>
    #

    這邊廂,登元門師徒二人議定,而婁清帶著天極宗的修士,已經(jīng)聲威赫赫地進了瀟真派的山門。

    這二人乃是金丹元師,卻并不怕葉舒暗下殺手。他們的身份是天極宗使者,若是死在瀟真派道場里,不僅意味著兩派不死不休,瀟真派在九易洲的臉面也可以不要了。

    三人被引入大殿,迎上來的卻是個青年男子。婁清略一思量,就猜到這應(yīng)該是瀟真派的庶務(wù)長老虞懷季。

    他忙用神念對天極宗的兩個修士道:“劉道友、曾道友,這人名叫虞懷季,是……”

    話未說完,就被那姓劉的修士冷冷打斷:“我等知道此人,婁道友不必多言?!?/br>
    婁清一噎,只能強作無事地住了嘴。只是他心中忿忿,他也是金丹期修士,修為并不比這二人差,眼下卻被如此對待,不過是形勢比人強,人家背后靠著個好宗門罷了。

    轉(zhuǎn)念一想,瑤光派如今也只能指望天極宗,不忍氣吞聲,還能如何。

    思量間,虞懷季與那二人寒暄已畢,當(dāng)下主賓坐定,虞懷季道:“不知三位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劉修士面無表情:“聽說貴派要強逐瑤光派,如此甚為不妥?,幑馀稍陔x合山經(jīng)營數(shù)百年,門中弟子勤勤懇懇、一心向道。且又與貴派無甚仇怨,何必不留情面?!?/br>
    這劉修士一上來就開門見山,也不曾打著哈哈迂回一二,虞懷季倒是有些愣怔。不過他轉(zhuǎn)念一想,很快就明白了。

    天極宗因著對瀟真派心存不屑,自然懶怠客套。想必在這二人心里,該是他們一說明來意,瀟真派就忙不迭地收回先前的話,再不提將瑤光派逐出離合山。

    虞懷季面上帶笑,并不為此動怒,而是慢言輕語道:“貴派來提出如此要求,不知是以何種身份?”

    劉修士和那曾修士都愣了愣,虞懷季不待他們回答,又道:“弊派與瑤光派的事,乃是兩派間的私事,貴派無緣無故指責(zé)我等,恐怕于理不合?!?/br>
    只聽那曾修士哼了一聲:“瑤光派已奉我天極宗為主,他們的事,我天極宗自然管的?!?/br>
    “這正是弊派的意思。”虞懷季神色淡然,“貴派遠在千里之外,瑤光派既已奉主,自然該搬到白靈山,貴派指責(zé)我等強逐瑤光派,這可好沒道理。”

    曾修士不由蹙眉,上門之前,天極宗早就將瀟真派的情報打探得一清二楚。這虞懷季聽說是個沒落世家弟子,為人甚是端方。怎么幾句話一說,就覷著他話中的空子,打蛇隨棍上了。

    道門的規(guī)矩,各大勢力名下依附的門派家族,山門必須得在其勢力范圍內(nèi)。雖說不是什么硬性規(guī)定,但如天極宗這樣的宗派,明面上還是得謹(jǐn)守。而天極宗在白靈山,瑤光派在離合山,瑤光派奉主,細究起來,其實于理不合。

    曾修士自知失言,索性不再開口,只看劉修士如何應(yīng)對。

    “虞道友莫要玩笑,瑤光派奉主之事在后,你瀟真派強逐之事在前。難不成貴派是未卜先知,早就知道瑤光派要奉我天極宗為主了?”

    可不是就是如此。

    葉舒帶著幾個徒弟坐在后殿,水面上,虞懷季與那三個不速之客的身形十分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