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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經(jīng)為這份忙碌而欣喜,后來感覺疲憊,最后開始漸漸麻木,就像是個機器人一樣,每天被助理拉去各個場所,說話、微笑、背臺詞,一天就這么過去了。 仿佛這份時間從來沒被他擁有過。 祈予看了眼時間,估計來不及和小人吃晚飯,他索性摸出手機開始跟東林做交接,“我們過去的時候是下午四點半,聊聊天拍拍照可能還要出外景,如果試鏡過了,還要跟總監(jiān)吃飯……如果到六點我還沒有忙完,你就打開這個app。” 東林低頭一看,只見他祈哥的手指正指著一個名叫‘寵物情人’的游戲app。 他:“……” “你點開APP,陪言言吃完晚飯,別的什么都不用做。如果言言愿意跟你說話,那你也可以和他聊聊天。” 祈予又從口袋里摸出一張早就準備好的、天藍色的信紙,遞給東林,“言言不是會無理取鬧的人,你跟他說我在忙,他會理解。我還寫了一些注意事項,你回頭看看。” “???” 東林打開紙條,只見上面有條不紊地寫著一些要點: 1、請截圖言言今天的晚餐,我對他的要求是一葷一素一湯,還要有飯后水果。如果飲食達標,可以獎勵小零食。酸奶在冰箱第二格,記住,一餐只能喂他一瓶。 2、言言的用餐時間是六點到七點,如果他吃完了,可以讓他看半個小時電視/玩手機。七點半的時候,要督促他去寫作業(yè)。寫完之后可以用手機上的小猿搜題幫他對答案,錯誤的要糾正。 3、對完答案我還沒回來,請去粉紅屋(商城)查看一下今日的新品,有用的就買,如果不確定,可以問言言需不需要。 “……” 東林看看紙條,再看看祈予,忍不住吐槽,“哥,你這真的是在玩游戲嗎?真的不是在養(yǎng)小情人嗎?” “瞎說什么呢?!?/br> 祈予啪地一下拍在他腦袋上,摸了摸手機,因為無意中點到《時光》,檸檬黃睡衣小人又跑了出來,眼角紅紅卻又堅定地在‘小妾’腦門上畫了個叉。 他的嘴角忍不住勾了起來。 就是因為這個‘言言’太可愛了,他才一直留著《時光》的app。 他美滋滋地摸了摸小人腦袋,轉過臉去的時候已經(jīng)恢復了一片冷靜自持。 東林:“…………” 他琢磨琢磨,覺得這已經(jīng)不是在養(yǎng)小情人了,這是在談戀愛吧?? 車停在了glamour的雜志社門口,具有一定審美、且細心耐心的小茹負責跟祈予今天的活動,而東林負責把東西帶回酒店,順帶,照顧他祈哥家養(yǎng)的小人。 在前臺做完登記后,一個金發(fā)藍眼的小jiejie緩緩走來,朝兩人溫柔一笑,吐出來的是一口流利的英式英語,“請跟我來?!?/br> 他們乘著電梯到三層的室內(nèi)拍攝廳,休息區(qū)站著幾個人高馬大的白人模特,聽見電梯的響聲,意義不明地向他投來一眼目光。 同時,一個穿著高定職業(yè)裝、頭發(fā)燙成大波浪的亞裔女人走了過來,她友好地伸出右手,同時吐出了一口標準的普通話,“歡迎你,祈予?!?/br> 《glamour》創(chuàng)立于1983年,一直秉持著‘性感、野性與自由’的理念。作為老牌雜志,在2015年,glamour已露頹勢,從法國銷量前十的時尚雜志跌到了二十一名。 為了拯救雜志社,總公司斷然做出決策,換掉了原來的時尚總編,并大膽聘用了一位中國籍女人——鄭璇作為時尚總編兼總監(jiān)。 在初期,這位鄭總監(jiān)的任命引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員工們認為,法國的雜志,怎么能由一名亞裔女人來擔任總編?東西方的審美完全不同,而且在歐美大眾的眼中,‘柔弱、內(nèi)向、溫柔’是貼在中國女人身上的鐵標簽。 在這種情況下,一個亞裔女人真的能承擔得起‘性感、野性與自由’這樣的理念嗎? 然而,事實證明,總公司的決斷并沒有錯。 在鄭璇上任后,她大刀闊斧地改掉了原本雜志的風格,大膽聘用長相柔美的模特,并提出‘性感不等于肌rou,而等于魅力’的概念。 她在服裝中添入一些真正的中國風因素,而這一點正好順應了中國融入世界的潮流,使得《glamour》不僅起死回生,還成為了第一家同時擁有了中法市場的時尚雜志。 這一些,都是祈予在來之前特意了解到的。他微微一笑,握住了鄭璇的手,“你好,鄭總監(jiān)?!?/br> “聽說你剛下飛機,辛苦了?!?/br> 鄭璇領著他到一旁的沙發(fā)坐下,順便給他介紹站在旁邊的一位西裝革履的男士,“這位是glamour的副總監(jiān),豪森特。” “hello,豪森特?!?/br> 祈予下意識地伸出手,但是那位副總監(jiān)高傲地一點下巴,微笑都帶著點矜持的味道,“你好,來自中國的明星?!?/br> 他的英語摻和著濃重的法式口音,“我相信您的助理應該已經(jīng)和您介紹過了今天的流程,很簡單,您根據(jù)我們所選擇的主題挑選衣服,在眾多模特中,會有五位評審看過你們的定妝照后做出選擇,投票決定誰會被我們錄用,非常公平?!?/br> 豪森特甚至沒有問祈予的名字,他的語速很快,并且著重強調(diào)了‘選擇’、‘投票’、‘公平’這幾個詞,歧視的意味不言而喻。 祈予不動聲色地抽回了手,他微微一笑,一張口就是出人意料的倫敦腔,“你好,豪森特。我的助理已經(jīng)跟我說過流程了,您不用費時間再和我解釋一遍。對了,我學不會法式英語,不知道說的話您聽得懂嗎?需要我請一位中法雙語的翻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