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節(jié)
他溫柔的指尖插進頭發(fā)里,輕輕的揉著,非常的舒服,如今卻再也感受不到了。 柔軟如瀑布的長發(fā)稍干未干,她卻覺得肚子有些餓了,回到廚房打開冰箱,拿出面包和果醬,做了一個簡單的三明治,隨便吃了些,填飽了肚子就去睡覺了。 她安穩(wěn)入睡,卻有人徹夜難眠。 冷君池站在冷家別墅臥室的窗前,看著山腳下燈火萬家,然而禾汀去哪里了呢? 冷君池鳳眸越發(fā)深沉,他凝視著窗外的風景,眸底是駭人的涼意。 雖然他賭氣說著不用去找禾汀,可是他知道展堯和雷翰一直都沒有停止找她,然而,大隱隱于市,禾汀又是小心謹慎的人,想不要讓他找到簡直輕而易舉。 除非,他用計讓禾汀出現(xiàn)。 可是,她很聰明,一般的手段很容易被她看透,他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君池?!崩缀睬弥块T,頎長的身影被走廊外的照明燈拉得很長。 冷君池目光幽深,“何事?” “簡桃溪明天中午的飛機?!崩缀矝]有想到,多年不聯(lián)系的人居然突然出現(xiàn)。 冷君池劍眉輕蹙,眼神里有一抹疑惑,“有沒有調(diào)查她為何會回來?” “她沒說,不過提前打了電話希望我們能派人去接她。”雷翰說道。 冷君池微微頷首,“這件事情交給你去處理吧,直接安排她去住梵蒂斯酒店,告訴她,我有空會去看她的。” “好。”雷翰也并沒有其他的事情,他見冷君池眼神越發(fā)的清冷,安慰道,“禾汀是不會有危險的,我想她也許只是一時想不通?!?/br> “她想不通也好,暫時不想要孩子也罷,這都沒有關(guān)系,我要的不過是她過得好而已?!崩渚卣Z氣薄涼的安慰著自己,說到底還是心中有一股怒火無處宣泄。 禾汀這么做,不管是因為何種理由,都是對他的不信任! 他曾經(jīng)說過,他會照顧好她和孩子的,然而她偏偏還是選擇離去。 最讓他痛心疾首的是,自己爺爺,居然是最大的始作俑者。 他不能失去禾汀,他的爺爺并不明白。 他低低一笑,薄涼的寒意沁入他的眉心,禾汀,你太狠了。 —— 翌日,中午。 冷君池正坐在辦公室里批閱著文件,他的心緒一直難以平靜,心里掛念著禾汀,做什么事情都不能專心。 他的腦海里總會閃過禾汀的笑臉,容顏傾城卻笑容內(nèi)斂而清冷。 她明明是那樣的薄情寡義,可是他還是愛入了骨髓里。 砰地一聲,辦公室的門被人用力推開,一抹嬌小的倩影帶著銀鈴般的笑聲翩然而至。 “君池,君池,我來了!”女孩笑容燦爛明媚,就像是一抹驕陽燦爛了整座辦公室。 冷君池微微有些愕然,“簡桃溪,你怎么來了?” 簡桃溪一蹦一跳的來到冷君池的面前,她俯下身子笑嘻嘻的望著他,偌大的雙眼干凈而澄澈,“我昨天就打過招呼啦,我要來了?!?/br> 她的話語里有nongnong的臺灣腔,糯糯的,很好聽。 冷君池蹙眉,“我讓人去機場接你,你怎么一個人就出現(xiàn)了,雷翰呢?” “我偷偷來的,我看見翰了,所以就和他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焙喬蚁浑p眼睛無辜的要命,似乎做了任何的錯事,只要那雙眼睛深深的看你一眼,你就會忍不住的想要原諒她。 冷君池有些無奈,他拿出手機給雷翰打了電話,“簡桃溪已經(jīng)到公司了,你先回來吧。” 說完,冷君池漠漠的掛斷電話。 簡桃溪吐吐舌頭,她知道自己惹冷君池不愉快,“你別生氣嘛,君池,你怎么越來越開不起玩笑了嘛,小時候我們也是這樣一起戲弄人的。” 說著,簡桃溪來到冷君池的面前,細白如玉的手指戳了戳冷君池的肩膀,笑容越發(fā)的艷麗,卻又帶著幾分的討好。 “只是那一次而已。”冷君池斜眸。 “對了,我要住在哪里?”簡桃溪雙眸里滿是期待,像是一只小貓一樣可憐兮兮的望著冷君池。 冷君池鳳眸妖美卻冷,有淡淡的梳理之感,“梵蒂斯酒店?!?/br> “哦,可以呀,那你呢?”簡桃溪好奇的問道。 “我有家?!崩渚卣Z氣深沉,簡單的三個字卻透露著一種別樣的信息。 簡桃溪笑容更加深邃,“對了,聽說你有未婚妻了,我還沒有見到呢,她人呢?” 冷君池鳳眸中有寒意侵襲,他垂眸視線收攏在手里的文件,語氣平緩,“出去玩兒了?!?/br> 簡桃溪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的異常,她輕輕的“哦”了一聲,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辦公室門再次被推開,這次走進來的人是展堯。 剛剛他聽見秘書們在討論有一個嬌小可愛的臺灣姑娘來找冷君池,他就立刻猜到是誰。 今天一早來公司,他就聽雷翰說起簡桃溪要來c國,他還覺得有些奇怪怎么她會提前到。 “桃溪,好久不見?!闭箞蛟诤苄〉臅r候與簡桃溪有過幾面之緣。 她的父母曾經(jīng)帶著兒時的她來c國度假,一般都會住在冷君池的家里,所以他們見過。 “嗨,堯,好久不見。”簡桃溪的性格就在于活潑可愛,非常的桃溪。 她不想容兒那般聒噪,也不想禾汀那般冰冷沉默,反而是多了女孩子該有的嬌羞和狡黠,更加討人喜歡。 可是,因為性格太過討喜,笑容太過天然無害,反而讓大家都不敢對她產(chǎn)生任何的想法。 兒時,他們將簡桃溪當成公主來保護,他們都是騎士,卻沒人愿意做娶她的王子。 “君池,堯,我餓了?!焙喬蚁隽似甙藗€小時的飛機,她的肚子早就空了。 她用手捂著自己的小肚子,嘟著嘴,埋怨的目光看看冷君池,又看看展堯。 展堯低頭看了一眼腕表,對沉浸在文件里的冷君池說道,“君池,已經(jīng)是午飯的時間,去吃飯吧?!?/br> 冷君池知道簡桃溪是來投奔自己的,他自然也不能怠慢她,“你想吃什么隨便選。” “真的嗎,我要吃湘菜!”簡桃溪興奮的說道,她喜歡辣辣的滋味。 “去鳳滿樓吧,那里的湘菜師傅做得很地道?!闭箞蛱嶙h道。 “好呀!”簡桃溪非常滿意,她真的餓了,所以吃什么都無所謂,她滿懷期待的看著冷君池。 冷君池放下手里的文件,起身走到衣架前將外套取下,穿好,然后帶著簡桃溪離開了公司。 展堯通知了雷翰具體的地點,也開車而去。 簡桃溪笑容燦爛的跟著冷君池來到地下停車場,她沒有多想就打開了副駕駛的位子的車門。 冷君池的目光有一瞬間變得銳利。 簡桃溪嚇得縮回了自己的手,非常害怕的問道,“怎么了,我做錯了什么了嗎?” 冷君池回過神來,他似乎因為禾汀而對女人變得太敏感。 因為那是禾汀的專屬位置,他并不像讓人碰觸。 然而,她已經(jīng)遠離了自己的生活,不想出現(xiàn),那就別怪他出手狠辣。 冷君池掩飾掉心中的郁結(jié)和慍怒,他淺唇勾笑,淡淡道,“沒事,上車吧?!?/br> 簡桃溪滿是滿是恐慌的小臉緩和了很多,她小心翼翼的坐在副駕駛的位子,她時而偷偷望著冷君池俊美無暇的側(cè)臉,心臟都會偷偷的漏跳半拍。 “君池,幾年不見,你變得更帥了?!焙喬蚁闹笨诳?,不加掩飾的夸贊道。 冷君池默默一笑,瀟灑的開著車子出了停車場。 車里,剛剛因為冷君池一個眼神而沉悶下來的氣氛,因為簡桃溪不見外的性格緩和了幾分。 “對了,吃完飯正好我也去梵蒂斯酒店去看冷爺爺,他沒有和你住在一起嗎?”簡桃溪聽說冷君池和冷老爺子沒有住在一起頗為吃驚。 冷君池搖搖頭,他們爺孫不住在一起的原因有很多,但是現(xiàn)在只有一個因為禾汀,他們之間有了隔閡。 他自然不會告訴簡桃溪太多,他淡淡一笑,“爺爺喜歡清靜,酒店那邊有專門的工作人員伺候,不需要我擔心。” 簡桃溪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她望著車窗外繁華的城市景色,感嘆道,“我十幾年沒回來了,這里的變化好大啊?!?/br> 冷君池沉默不語,而簡桃溪卻自得其樂,“正巧我有好多的時間,可以好好的玩一玩兒。” “你怎么想起來這里了?”冷君池好奇的問道,“你爸媽知道嗎?” 簡桃溪笑瞇瞇的點點頭,“他們當然知道,我來這邊是因為我的陶土展覽要舉行了,君池,你記得來捧場啊。” 冷君池這才想起簡桃溪的職業(yè),陶土師。 他記得小時候簡桃溪就對黏土有很大的興趣,喜歡捏各種各樣的人物動物。 沒有想到多年以后,她居然可以舉辦個人的陶土展覽。 “我會去的。”怎么說也是老朋友了,冷君池自然不會撫了她的面子。 “你不但要去,還要記得多買幾件,這些錢正好用來做慈善,怎么樣是不是很棒?!”簡桃溪雙眸燦若桃花,她滿懷期待的等待著冷君池的夸獎。 “嗯,我知道了?!崩渚仫@得有些心不在焉。 簡桃溪微微側(cè)首看向冷君池,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她擔憂的問道,“君池,你的臉色怎么這么難看?” 冷君池輕輕搖頭,“我沒事?!?/br> 其實他的胃有些難受,昨天回來到今天中午,他除了喝了三杯咖啡,一口飯都沒有吃。 他實在是沒有那個心情,想到禾汀不知所蹤,他的心就緊緊揪著。 這一次,她不是被人帶走,沒有遇上任何的兇險,真是單純的,她在躲著自己。 如果是因為她沒有經(jīng)過自己的同意就拿掉孩子,他不會在意,孩子還可以有。 他真是無法接受,她的不辭而別,宣告了自己的死刑。 簡桃溪目光敏銳,“君池,你是不是哪里難受,你還是別開車了,先停下來休息一下?!?/br> 冷君池沒有反駁,他緩緩將車子停在路邊,臉色越發(fā)的蒼白。 他用手撫著的胃部,非常的難受。 簡桃溪心中一緊,“君池,我這就去給你買藥,你等我。” 說著,簡桃溪就下車,一路狂奔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