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節(jié)
他心弦微動,想到華叔曾經(jīng)告訴過自己的,禾汀是吃了很多苦才回來的。 她變了。 變得更加強(qiáng)大也更加冷酷,作為長輩既欣喜又難過,欣喜的是她的堅強(qiáng)強(qiáng)大,難過的是她失去了女孩子該有的純真和快樂。 現(xiàn)在的禾汀璀璨著就像一顆鉆石,閃閃發(fā)亮,讓人趨之若鶩。 可是真的碰觸她一下就會被她的棱角硌到手,若是想要粉碎她,除非有專門的工具,不然一切都是白費。 “唉,”羅洋微微一嘆,“禾汀,我想你是誤會了,我這次來不是被誰威脅或者站在誰那邊來說服你高抬貴手,我只是不希望禾氏集團(tuán)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br> 禾汀囅然冷笑,她聳聳肩,“消失了又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 羅洋被說得啞口無言。 禾汀目光清冷,語氣薄涼,“我簽了那份協(xié)議,從此禾氏集團(tuán)與我毫不相干,怎么現(xiàn)在那些人想起我來了,當(dāng)初我簽協(xié)議的時候,每個人的神態(tài)表情我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br> 羅洋知道那次的事情,他也后悔自己沒有趕到現(xiàn)場去阻止。 他知道孤立無援是什么滋味,他有些同情的看著禾汀,“禾汀,你要想清楚……” “羅叔叔,并不代表著我爸爸進(jìn)了監(jiān)獄,我就會放下仇恨?!焙掏∴托Γ岸宜蛔テ饋?,完全和此時無關(guān)?!?/br> 羅洋自然知道禾汀話里的意思,他微微蹙眉,“禾汀你太固執(zhí)了,你應(yīng)該分清事情輕重緩急,你想報仇不該拿禾氏集團(tuán)開刀?!?/br> 甚至是毀滅。 不過這句話羅洋并沒有說出,而是深深的吞回肚子里,他知道此時此刻不該再惹怒禾汀。 羅洋頗為頭疼,禾汀是鐵了心不會伸出援手,她能不落井下石就已經(jīng)不錯。 羅洋微微一嘆,“好吧,我不勉強(qiáng)你,你自己保重,我下次再來看你?!?/br> 禾汀跟著羅洋徐徐起身,她送他到門口,門一開,冷君池卻站在門外,手里拎著買回來的鮮果蛋糕。 冷君池鳳眸微微一瞇,他語氣清清,“羅洋羅叔叔?” 羅洋自然猜到眼前如此清冷高貴的男人是誰,果然不同凡響,他只需要站在那里,凜然的眸子淡淡一掃,就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感。 “冷總,你好。”羅洋非??蜌?,不卑不亢。 “羅叔叔客氣,叫我君池就好?!崩渚厣焓謱Ⅴr果蛋糕遞給禾汀,完全換了一副嘴臉,“寶貝,我買了你愛吃的蛋糕回來?!?/br> 禾汀接過,捧在了懷里,臉頰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羅洋看著有些出神,禾汀的一個淺笑,總讓他恍如隔世,似乎看見那個念念不忘的身影。 “羅叔叔,慢走?!焙掏∫琅f禮貌客氣,可是卻疏冷。 羅洋心中感嘆,他和禾汀之間隔著一道深深的溝壑,他視如己出的人,卻對他有了防備。 誰讓自己太過天真就這么來了。 他笑著點點頭,“再見,祝你們幸福?!?/br> “謝謝?!崩渚貛Ш掏』卮?。 羅洋走后,禾汀的情緒絲毫沒有收到影響,她拉著冷君池一起吃蛋糕仿佛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 冷君池知道禾汀喜歡吃草莓,正巧這些日子她又孕吐,就將有草莓的地方切給禾汀。 禾汀手疾眼快卻阻攔道,“等等,給我柑橘就好,優(yōu)優(yōu)也愛吃草莓?!?/br> 冷君池溫柔一笑,挪逾道,“果然當(dāng)了mama就忽略丈夫了,你和悠悠一人一半?!?/br> 禾汀用手戳著冷君池的太陽xue,嗔道,“是你大意,應(yīng)該全要草莓的。” 冷君池?zé)o奈一嘆,得,全是自己的錯了。 他無辜頷首,“是是,老婆大人我錯了,來,嘗嘗吧?!?/br> 說著,冷君池將切好的草莓和柑橘的蛋糕遞到了禾汀的面前,他期待的望著禾汀,想要看她的反應(yīng)。 禾汀拿著叉子,將一塊蛋糕放入口中,入口即化的感覺好極了,感覺胃口也并不抵觸。 看著她吃得幸福,冷君池就知道自己買對了。 咚咚。 有人敲門。 禾汀蹙眉,嗤笑道,“誰呀,居然不按門鈴要敲門?” 冷君池眉頭一挑,“隔壁。”說完,他無奈的去開門。 禾汀輕輕一笑,恭喜容兒從弟妹變成了隔壁,這個稱呼多少帶著一些嫌棄。 自然這種嫌棄不是真嫌棄,而是很無語。 “呀,你居然在吃蛋糕,孕婦最容易三高了?!比輧阂槐囊惶膩淼胶掏∩磉?,全然不顧自己的也是有孕在身,她搶過禾汀手里的叉子吃了一口,贊道,“哇,好吃,醫(yī)生不讓我吃?!?/br> “為什么?”禾汀怎么覺得醫(yī)生不會這么說,而且吃一點并沒有什么影響。 “因為吃太多?!崩渚亟掖┑溃呀?jīng)聽雷翰不止一次的抱怨容兒懷孕以后吃太多的事情。 禾汀微微頷首,她凝望著容兒的肚皮,無奈一嘆,“這要是個吃貨如何是好?” 誰知容兒挺起漸漸有些顯懷的肚子,驕傲道,“怕什么,是女兒就嫁給你兒子,是兒子就娶你女兒,用你家養(yǎng)著,我擔(dān)心什么?!?/br> 禾汀一手撐著腦袋,靜靜的看著吃得歡快的容兒,“女兒還則罷了,生個兒子你不介意他當(dāng)小白臉?” 容兒咬著叉子,瞇瞇一笑,“能做冷家的小白臉,我覺得挺自豪的?!?/br> 禾汀表情一滯,她承認(rèn)自己敗了。 “對了,猜猜我剛剛看見了誰?”容兒賣著關(guān)子問道。 冷君池來到禾汀的身邊坐下,他給禾汀重新切了一塊放到她的面前。 剛剛? 從這里離開的只有羅洋,難道她看見是羅叔叔? 可是容兒并沒有見過羅洋,不可能再說他。 “哦,你見到誰了?”禾汀若無其事的問道。 “禾清啊,你那個同父異母的meimei,她和一個特別有氣質(zhì)的大叔在路邊說話,二人的情緒似乎都不好?!比輧河行┢婀值恼f道,“不知道她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禾汀淺笑不語,一個特別有氣質(zhì)的大叔,羅洋嗎? 她居然不知道羅洋已經(jīng)有了叛變的心,其實她也并不意外,她給羅洋安排的地方想要大搖大擺的走出來是不可能的。 而且自己什么消息都沒有得到,他卻大搖大擺的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 果然人心總是會變的,也最可怕。 她曾經(jīng)以為不會和凌祁合作,卻沒有想到他們卻可以心照不宣,選擇合作。 冷君池意味深長的看著禾汀,鳳眸中帶著詢問。 禾汀徐徐頷首,默認(rèn)。 冷君池起身拿出手機(jī)立刻聯(lián)系展堯?qū)⒘_洋監(jiān)控起來。 —— 按照禾汀和禾清的約定,她們開始暗中收購禾氏集團(tuán)的股份。 禾汀對于禾氏集團(tuán)的股份一點也不感興趣,是禾清自己錯打主意,她不知道禾氏集團(tuán)的虧空,以為自己左手漁翁之利。 然而,她卻不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禾汀已經(jīng)將此事告訴給凌祁,也偷偷的讓凌祁在股東里股東,很多股東知道此事,開始猶豫不決。 這些人都還抱著一線希冀,希望禾汀會在關(guān)鍵時刻出手相助。 正巧第二季度初期的股東大會,諸位股東攛掇凌祁請禾汀來旁聽。 禾汀毫無興趣,可是凌祁卻告訴她說道,“沒興趣,你也可以來看看王秀琴跳腳的模樣,她不知道股東請你來?!?/br> 禾汀語氣潺潺,“呵,有意思,這些股東不去抱王秀琴的大腿,我還真是意外。” “現(xiàn)在他們都在互相指責(zé),公司熱鬧得很?!绷杵钭I笑著說道。 “ok,我去。”說完,禾汀掛斷電話,開始精心挑選衣服,準(zhǔn)備出門。 三個月,她的小腹還是沒有太大的變化,四肢依舊纖細(xì),看不出發(fā)胖的跡象。 她一出現(xiàn)在禾氏集團(tuán)的大門口,卻沒有想到立刻有記者圍上來,禾汀頗為意外,這里怎么會有記者? 凌祁認(rèn)識禾汀的車,他從里面走來,護(hù)著禾汀往里面走。 卻聽見那些記者嘰嘰喳喳的問道: “冷夫人,你是禾家大小姐,會對禾氏集團(tuán)見死不救嗎?” “冷夫人,這次禾氏集團(tuán)陷入經(jīng)濟(jì)危機(jī),聽說之前和冷氏集團(tuán)的合作的工程受到阻礙,請問冷氏集團(tuán)會看在你的面子上不給禾氏集團(tuán)施壓嗎?” …… 一時之間,禾汀快要被尖銳的問題淹沒,微微蹙眉,轉(zhuǎn)過身,卻露出沉冷而清冷的微笑。 “首先我曾經(jīng)和我父親簽過一份協(xié)議,那份協(xié)議寫明我是不會繼承禾家的財產(chǎn),而相對的我父親的私生子不能繼承遺產(chǎn),至于禾氏集團(tuán)和冷氏集團(tuán)的合作,有合作在那里,大家都是生意人自然要按照規(guī)矩辦事?!焙掏〔痪o不緩一一解答。 其中一個記者更加猛烈的問道,“冷夫人是不是你不能在冷總面前做主,所以只能看著禾汀倒閉?” 禾汀淡淡一笑,解釋道:“婦道人家,我不懂做生意,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 言外之意,自己就是做不了主,這么說也是為了斷了那些股東的念想,盡快替自己想好后路吧。 記者們都有些吃驚,不是說冷君池懼內(nèi)嗎,難道禾汀連這點主都做不了主嗎? 眾人相視一眼紛紛開始在自己的下本子開始腦洞大開的亂寫。 禾汀跟著凌祁來到禾氏集團(tuán)內(nèi),外面的保安主動將記者攔截在了門外。 禾汀蹙眉,“怎么會有記者?” “哼,一個股東說漏了嘴,云秀琴氣不過想給你難堪唄。”凌祁嗤笑,“那個女人就是個潑婦,最喜歡耍這種手段了?!?/br> 禾汀微微頷首,這點說的沒錯。 他們乘坐電梯來到會議室,門徐徐推開,眾人的目光都落到禾汀的身上。 相對于前一段時間這些人眼神的冷漠與譏諷,這一次卻帶著十足的討好和諂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