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手指劃過銘臣的臉頰直至下顎,戀戀不舍地離開,何文翰看著男人,喃喃道:“有時候錯過了就可能后悔一輩子,一個委屈自己的選擇也不一定會讓自己和別人幸福,更有可能讓更多的人陷入悲劇?!?/br> 何文翰突然湊上前在銘臣的臉頰上親了一下,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似乎是愣住的男人: “別委屈自己,銘臣?!?/br> 看著已經起身離開的何文翰,銘臣募得很想笑,這個家伙是在對他用心理戰(zhàn)術嗎? 那就玩一玩好了,在離開以前,盡情的玩一玩。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多角關系(二) 沒有人。 輕輕推開了銘塵臥室的門卻發(fā)現(xiàn)里面沒有一個人,晚歸的何文宣眨了一下眼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淺淺一笑,銘塵不在自己的房間里難道是在他的房間里?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門口,何文宣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盡量不發(fā)出一點聲音以免打擾到臥室里某個男人的休息,只是在推開了臥室的門以后卻發(fā)現(xiàn)原本應該睡著了的男人居然還醒著。 懸掛在墻壁上的時鐘指向了凌晨兩點四十,靠坐在床邊的男人手里捧著一本書在床頭燈下安靜地看著,聽到了從門邊傳來的聲響,銘塵回頭望向了臉上有些驚訝的何文宣,淺淺一笑:“回來了?” “怎么不先睡?”何文宣之前就給銘塵打過電話,讓這個男人今天早點休息,他和何鴻雪可能會晚一點才回家。 “這是我們到三區(qū)的第一個晚上,我想等你回來。”輕輕嘆了口氣,銘塵半是自嘲的笑著說道,“只是沒想到會這么晚?!?/br> 突然皺了皺鼻子,銘塵臉上的淺笑漸漸消失,他微皺起眉頭看著何文宣,“怎么喝了那么多?”放下了手里的書本,銘塵朝何文宣走了過去,走得越近何文宣身上的酒味就越濃,甚至于除了一股濃烈的酒味以外還有一些……香水味? “我去洗個澡,你別過來了,我身上不好聞。”大步往旁邊的浴室走過去,何文宣似乎不想讓銘塵離他太近。 站在了原地,銘塵看著何文宣大步走向浴室,然后消失在了他的視線里。 三區(qū)這個地方可不像這里的湖光山色那么干凈美好,銘塵大概猜到了一些何鴻雪他們今天遇到的人和事,只是聞到何文宣身上酒精與香水味時所產生的厭惡感要比想象中更濃重一些。 看了眼傳出水聲的浴室,銘塵沒有回到床上而是轉身離開了臥室。 接近凌晨三點的度假別墅里一片靜謐,走道里只有幾盞微弱的夜燈指引道路,銘塵輕輕拉了拉自己的睡袍,淺藍色睡袍下白皙的赤足輕輕踩在深色的木地板上,他扶著樓梯的扶手往隱約可見光亮的樓下走去。 “還沒喝夠嗎?”銘塵將腰間的腰帶系緊,坐在吧臺邊獨自一個人喝酒的何鴻雪轉過頭的時候正好看到銘塵正在整理睡袍的衣服領子,一片干凈白皙的肩頸皮膚很快就被淺藍色的柔軟料子給掩蓋得嚴嚴實實,只有在大步走路的時候才會在睡袍下露出一截纖細有力的腳踝與小腿。 仰起頭一口把杯子里剩下的威士忌喝光,何鴻雪瞇起眼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銘塵:“這么晚還不睡,在等何文宣回來?” “只是有點擔心你們?!便憠m在何鴻雪的旁邊坐了下來,男人拿過酒瓶和杯子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威士忌,在何鴻雪的注視下仰起頭就喝了大半杯。 驀地一笑,長長呼出一口氣的銘塵突然往何鴻雪身上嗅了一下,距離太近,近得可以看到銘塵燈光下被睫毛投下的一片陰影,腦子里亂哄哄的一片,以至于銘塵說了什么何鴻雪都沒有留意到。 “你剛剛說了什么?”何鴻雪問道。 “果然不是錯覺,你們身上有香水味。”銘塵低頭看著何鴻雪染了酒味、雪茄與香水味的深藍色西裝,像是不確定一樣又湊近了聞一聞,和好聞不沾邊的味道讓銘塵不適的微微皺了皺眉頭。 沒有再說話,銘塵沒有太多表情的坐在吧臺前給自己倒著威士忌,自己喝著自己倒的威士忌。 應該安慰這個男人然后解除銘塵對他們的誤會嗎?但這種事情好像應該由何文宣來做才對。 并沒有看到何文宣,何鴻雪輕皺著眉頭一把握住了銘塵抬著酒杯的手:“酒量那么差就不要再喝了,何文宣呢?” “我沒資格干涉他,對嗎?”看起來已經有些微醺,被疲憊、困倦和醉意困擾的男人緊皺著眉頭,手指輕輕扶著額頭。 銘塵在想什么,是開始懷疑何文宣還是已經開始對這段才剛剛開始的感情動搖了? “我?guī)慊胤块g?!狈畔铝司票?,何鴻雪站起來摟住了銘塵的肩膀試圖把人從吧臺旁帶走,精神不振的男人由著何鴻雪拉著自己的手臂。 銘塵腳下突然踉蹌了一下猛地往地上倒下去,何鴻雪連忙一把抓住差點掉倒的男人,但兩個人還是接連掉在了地上,后背貼著地面,胸口被何鴻雪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一次他真的不是故意摔倒的,真的只是因為等何文宣等得困了又累了,何鴻雪怎么這么沉,這家伙還不打算起來嗎? “額…”疼得輕哼了一聲,心里嘀咕的銘塵睜開眼睛就陷入了何鴻雪大海一般深邃的眼神里,太近了,近得鼻尖幾乎要碰到一起。 銘塵并不喜歡何鴻雪現(xiàn)在身上的味道,尤其是那股屬于女人的濃烈香水味,甜膩得讓人有些反胃,慶幸他晚上的時候并沒有吃什么東西。 “鴻雪?”被壓得難受,銘塵輕輕推了推何鴻雪的肩膀,雖然他很想直接一腳把這個一直壓著他的家伙踹開。 樓梯口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銘塵?” 何文宣帶了一絲驚訝地站在那里,眼瞳中映出在地板上看起來是抱在一起的兩個男人。 漸漸回過神來,何鴻雪不急不緩地從銘塵身上起來,順勢把倒在地上的男人給抱了起來,剛才系好的睡衣帶子幾乎是松散開來,隨著銘塵的動作露出一片胸膛和腿來。 低頭把睡衣整理好重新系上腰帶,銘塵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有些欲言又止地看著何文宣。 二樓上傳來了一聲口哨聲,何文瀚不知道什么時候趴在了二樓的扶欄上,一臉戲謔地笑看著底下的三個男人。 “喂,大半夜的你們幾個人在底下玩什么呢,”何文瀚故意用玩笑語氣的說道,“拍電視劇啊,這么狗血的三角戀?!?/br> “只是不小心摔倒了?!碧ь^看了眼幸災樂禍巴不得把事情鬧大的何文瀚,銘塵低頭理了理睡袍往樓上走去,走到了樓梯口的時候何文宣輕輕拉住了他的手臂。 柔聲問道:“摔疼了吧?” “酒量不好還喝酒,要是在樓梯上摔著了可不就是摔疼了那么簡單了?!笔滞憠m腰上一抱,在何鴻雪和何文瀚的注視下,何文宣干脆直接把人抱了起來,轉身走上了樓梯。 抱住了何文宣的肩膀,在樓梯拐角的地方銘塵朝何鴻雪看了一眼,那男人也在看著他,眼神深邃的像是遠方星空下的大海。 是真的摔著了。 手肘上擦破了一小片皮,壓根兒算不上什么傷,何文宣還是拿來了藥用酒精和棉花。 半跪在床邊,輕聲說道:“有點疼,你忍一忍?!?/br> 酒精擦拭過傷口帶來一陣輕微的刺痛感,銘塵眼皮都不跳一下,只是低頭看著半跪在他旁邊替他小心翼翼處理傷口的男人。 “你們今天去哪兒了?”銘塵輕輕理了理何文宣還濕著的頭發(fā),這年輕男人身上已經沒有了半點煙酒或者是香水的味道。 “和三區(qū)這邊的度假區(qū)主人吃了一頓飯?!痹趥谏腺N好了白紗布,何文宣手杵著床鋪坐在了銘塵的身旁,湊近了男人想要親一親對方,銘塵沉默著往后微微避開。 “有喝酒,有抽煙,但是絕對沒有做其他的事情?!鄙扉_雙手直接把銘塵抱了個滿懷,何文宣輕笑著把人壓在了柔軟的床上,一邊親昵地親吻著男人的耳垂,一邊輕聲說道,“你是吃醋了嗎?我好高興看到你為我吃醋的樣子,可是并不想讓你誤會?!?/br> “我相信你不會在外面亂來,我也能理解你,只是……” 何文宣抓著男人的雙手,親吻著銘塵圓潤的指尖:“只是什么?” “你們總是什么事情都瞞著我,文宣,我想融入你的生活,想要了解你,并不想像一只金絲雀一樣總是被保護在籠子里?!碧州p輕撫上了何文宣的臉頰,銘塵輕聲道,“下次能帶上我嗎?” 何文宣頓時愣了一下,這表情太過于明顯。 “是不是因為……我的身份會讓你覺得尷尬?” 銘塵說出來的話可是差一點把何文宣給擊倒了,何文宣連忙搖頭否認,嘆氣道:“你在胡思亂想什么,你很好,好得讓我不想讓外界傷害到你一分一毫?!?/br> “我不可能一輩子都被你保護,什么時候你才能意識到我是一個和你一樣的男人,如果你一直都是像現(xiàn)在這樣以愛的名義拒絕讓我靠近,拒絕讓我了解真實的你,了解你真實的生活,我一輩子都不可能真正融入你的生活里。”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多角關系(三) “帶銘塵去赴宴?”何文瀚幾乎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不可思儀地看著看起來并不像是在開玩笑的雙胞胎兄弟,“何文宣,你瘋了是不是,你知道那鬼地方是什么樣子?!?/br> “我也是沒有辦法?!焙挝腻谋┰旰腕@訝是預料中的反應,何文宣也有自己的無奈,他想讓銘塵去嗎?他當然不想讓那個男人去接觸到一些不好的東西。 但昨天晚上的銘塵異常固執(zhí),從他們相處以來也從沒有因為意見不同而爭吵過,何文宣不想和銘塵吵起來。 他很明白自己昨天晚上的晚歸以及身上暖昧的香水味已經讓銘塵有所不滿了,解釋一次銘塵可以信他,第二次第三次呢?只要他還在一區(qū)的一天,只要他還在何家的一天,無論再怎么控制也沒辦法徹底不參加所有的社交活動。 銘塵太過于聰明也有自己的想法,這是何文宣所愛的一點,卻也因為這樣他根本就不可能去糊弄那個男人。 “讓他看到這個世界更多骯臟惡心的一面,”何文瀚冷冷說道,“你確定你這是為他好,還是你失去自我判斷是無能妥扮” “夠了文翰,銘塵他來自十二區(qū),他看到的骯臟事兒不會比你和我少,更何況……”淡淡看了眼何文瀚,何文宣把差一點說出口的話又給吞了回去,沉聲道,“他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br> “你剛剛想說什么,何文宣,我們是雙胞胎兄弟,你不會以為我不知道你剛剛想說什么吧?你想說什么,我以前對銘塵做的那些事情本來就很骯臟惡心是不是?”何文瀚驀地一聲冷笑,微微抬起下顎斜睨著他的雙胞胎兄弟,“但是你也別忘了,你當年不也對銘塵的懇求置之不理嗎?” “何文宣,你以為你能好到哪里去”咧起了嘴角,何文瀚挑釁地說道,“沉默也是一種幫兇?!?/br> 咄咄逼人的話語里透著完全藏不住大概也是完全不想藏的火藥一般的敵意,從前一陣子開始何文瀚就經常在說話的時候冷嘲熱諷,這種情況愈演愈烈,直到今天徹底直白的說出來,每一個字都是一枚攻擊力極強的子彈。 何鴻雪從不遠處大步走了過來:“你們在吵什么?” “你覺得昨天夜里,向來身手矯捷的何鴻雪為什么會跟著跌倒壓在銘塵身上?”走到了何文宣身旁,何文瀚湊在男人耳邊快速低語了一句,在何鴻雪來到之前得意的笑著轉身離開。 何文宣冷冷看著何文瀚離開的背影。 “文翰的氣還沒消,別和他一般見識?!弊叩搅撕挝男纳砼?,何鴻雪輕輕拍了拍何文宣的肩膀,看了眼已經走遠了的何文瀚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何文瀚也是越來越不受控制,這種不受控制并不會突然顯現(xiàn)出來,但何鴻雪能明顯的感受到這種變化。 何文瀚沒有再像以前那樣信任他和何文宣,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只能希望他們以后可以慢慢彌補關系。 “聊什么了?”何鴻雪問道。 “銘塵讓我?guī)鋈ィ荒芸偸前阉旁诩依锊唤佑|任何一個我認識的人,但是……”何文宣仍然有他的擔憂,他嘗試著和何鴻雪聊一下,但沒想到何鴻雪的回答來得如此爽快。 “那就去吧?!?/br> 何文宣稍稍愣了一下,他以為何鴻雪多多少少會有所猶豫。 何鴻雪解釋道:“你得知道銘塵和我們一樣是男人,他甚至比我們還要大上好幾歲,你沒辦法把他當金絲雀一樣養(yǎng)在家里,從銘塵決定掙脫開寵物枷鎖的那一天起,你就應該知道他不會甘于充當一個被完全保護的人。” 即使已經脫離了寵物的身份,何文宣卻仍然把那個男人當成一個寵物去疼愛保護,這就是銘塵會生氣的原因所在。 何鴻雪的一番話點醒了何文宣的同時又不免有些心生感慨,何鴻雪比他了解銘塵。 “怎么了,一直看著我?”何鴻雪笑著問道。 “你說的很對,一直以來我都是以自己認為是好的去對待銘塵,卻忘了銘塵自己的感受?!贝竭厯P起慣有的和煦笑容,何文宣說道,“對了,昨天晚上,銘塵還有和你說了些什么嗎?” 何鴻雪搖了搖頭,說道:“沒說什么,今天晚上你把他帶上,不管到時候會看到什么事情,我會幫忙照看的?!?/br> 何文宣點了點頭,直到何鴻雪消失在他的視野里以后才有深深嘆了口氣,無力地在一旁的沙發(fā)上坐了下來,他當然知道何文瀚離開前和他說的那番話是故意的,可就算知道是故意的也沒辦法否認那些話對他產生了影響。 畢竟,他了解的人不僅僅是何文瀚,還有何鴻雪。 船劃開了水面,一圈圈的水紋朝四周漾開來,銘塵坐在前往篝火晚會的船邊低頭看著清澈如鏡的湖面。 “我是不是很任性?”銘塵突然問道,他看著湖水中倒映出來的人影,何文宣一直在他旁邊坐著,緊挨著,看著他。 “我喜歡你的任性?!?/br> 真是一個嘴巴很甜的男人。 微微抿起了嘴唇,笑得像一只貓一樣,銘塵朝何文宣張開雙手,后者識趣地立刻擁了過來把人抱緊在懷里。 “話說得這么滿,小心以后后悔。”淺淺一笑,銘塵任由自己靠在了何文宣的懷里,視野范圍內的不遠處,他們距離岸邊越來越近。 來參加篝火晚會的人并不少,除了何家的三兄弟以外,銘塵還見到了一些“老熟人”,比如說和亞瑟一起來辦案的小布萊克,以及三區(qū)的一方霸主白魔艾瑞克。 “他的頭發(fā)是天然白的嗎?” 夜幕下,篝火在搖曳,身著華服的客人們圍繞著篝火歡聲笑語,一切看起來都很好,到現(xiàn)在為止銘塵并沒有看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