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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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嘆氣:“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坐馬車可累了?”顧君玨看見她眼底的疲色,當(dāng)即截斷了話,免得她越發(fā)興起。 “好累。”白薇從善如流地扭過身,“給我按按肩?!?/br> 他將她安置在軟榻上,自立在她身后,拿捏著力道輕重替她揉按起來。她全身心放松,熏熏然欲睡,呢噥間說:“可惜了姚家二小姐,你大哥不喜歡她,成親以后日子必然不好過,真是可憐?!?/br> “你可憐她?”他挑眉。 “嗯,我同情她憐憫她嘆息她厭煩……最后個詞你把它忘了。”她一時說漏了嘴,快速閉口。 兩人心有靈犀,他一聽就明白了,好笑道:“無論你說了什么,在我心里都是善良的好姑娘?!?/br> 她轉(zhuǎn)過頭,雙眼亮晶晶地看著他,璀璨的眸光像盈了星輝?!鞍k,那我有沒有說過,我很喜歡你?” “嗯,說過不止一次。”他點(diǎn)頭。 “哦……” “說多少次我都愛聽?!?/br> “想得美,這個月內(nèi)我都不會再和你說了?!?/br> “我去叫素箋來給你按肩?!?/br> “素箋沒你力道足……好吧半個月?!?/br> “上次好像聽你說,想學(xué)那首《燕鳴》笛曲。” 她咬咬唇,“七天?!?/br> 他突然想起來似的,“剛剛我讓小廝去朱樓街的江家鋪?zhàn)淤I了櫻桃酒釀。” “阿玨我最喜歡你了。”她快速地討好。 江家的櫻桃酒釀一直是她的心頭好,只可惜為了養(yǎng)傷,帶著“酒”字的東西他都不許她吃,之后就算傷養(yǎng)好了,還是沒能解禁。 “嗯?!?/br> 他淡淡應(yīng)了一聲,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望向她的眼中有難以言說的溫柔。 · 其實(shí),他一直都知道她很喜歡他。 初次相遇是什么情景已然忘了,印象最鮮明的,是在她失憶后某一日,她斜靠著床欄,閑適慵懶地陪君安玩九連環(huán),神態(tài)言語與從前截然不同。 之后他便不自覺有些關(guān)注她。 曲廊里她推大哥入水,平靜而惱恨的模樣像燃燒的火蓮。 路途中她心軟救了一只落單的小孤燕,自己也走不穩(wěn),卻勉強(qiáng)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受傷的燕子捧在手上。脆弱卻又堅韌。 而他動了念的那一次,是她受了傷,就這么自然而然的在他面前含吮指尖,那份純真的嬌媚,由不得他維持冷靜。 但也不過是動念,而不是心。 只是從那以后,所有的事都失了控。兩人的交集日漸增多,關(guān)于那只孤燕,關(guān)于三弟君安,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而他注意著她看自己的眼神,從漠然到羞怯再到愛慕,等到后來,但凡他出現(xiàn)的地方,她眼里滿滿的都是他,歡喜而專注,這使他感到愉悅和滿足。直到有一次,大哥從外面回來,邀他一起品她做的梅花糕,那日她的視線不再只是隨著他變動,雖然沁著涼意,但更多的卻投注在大哥身上。 感受著心底油然而生的失望和憤怒,他突然明白…… 自己也失控了。 倘若沒有雪崩的契機(jī),她永遠(yuǎn)都會是他的大嫂。然而老天給了他一個機(jī)會,她養(yǎng)傷期間,大哥準(zhǔn)備另娶她人,辜負(fù)了她。 得到消息后,血液里涌動的興奮,就像是蛇毒發(fā)作的那一天,他拋開一切吻了她。 至此,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將她還回去。 如果說姚珍兒是大哥此生拔不掉的執(zhí)念,或許她,會是他命里逃不開的障。 · 明月皎潔,灑在夜晚的翠柳片葉之上,柳枝隨微風(fēng)輕輕拂動著。 空氣里流動著一種靜謐安寧的氣息。 白薇飲了櫻桃釀,微醺地跑到庭院里去吹風(fēng),因?yàn)橛辛俗硪?,她走路時像是迎風(fēng)搖擺的柳條,若是無風(fēng),便要垂掛下來。 于是,險些就栽倒在顧君寒懷里。 “傾雪?!?/br> 他黑眸深邃,看著白薇與顧傾雪一般無二的眼睛,低聲輕喚。 白薇穩(wěn)住身形,道了一聲:“顧公子?!?/br> “顧公子怎么會到我這里來?這個時辰,顧公子應(yīng)當(dāng)有所避忌才是?!彼蜌獾难哉Z把兩人的距離隔得很遠(yuǎn)。 “你……”他拿捏不定,似是有些猶豫,為難地再問,“你真的不是傾雪?她也曾失憶……” 她聲音里添了一抹怒意,“顧公子的意思是,天底下失憶的女子,都是你已逝的前妻?” 尋常人聽到自己被比作死人,確實(shí)高興不起來。 顧君寒聽了眼神一黯,卻怎么也不肯死心。眼前的女子除了面紗蒙住的部分,每一分每一毫都與他的妻子那么相似。飽滿的額頭,細(xì)長的雙眼,看人時溫婉如水的眼神。 最叫他疑心的是她的聲音,皆是一樣的聲線,清婉動人。 所以他凝視她片刻,按捺住心頭的那一抹慌亂,低聲問她,“你是因?yàn)槁牭轿液椭閮撼捎H的消息,才不肯承認(rèn)嗎?” ☆、第 29 章 面紗 酒意上頭,白薇揉按了一回額角,“到底要我怎么說,顧公子才會相信,我不是你的亡妻?” 顧君寒看著她良久,神情微有異色,“光只憑說,我不會信。” “那……” “我從聲音、形體上判斷白小姐是我嫡妻,確實(shí)有些沖突?!彼袷巧陨曰謴?fù)了冷靜,退開半步降低自己的壓迫感,但是黑眸始終緊盯著她,“如果白小姐能摘下面紗一看,自見分曉?!?/br> 她有一瞬間身子緊繃。 “……我不能?!背聊汈?,低低吐出這句話。 顧君寒放在兩側(cè)的拳頭握緊了些,目光灼灼,“那么我是否有理由懷疑,白小姐你可能就是我的嫡妻?!?/br> “我不是!” “既然不是,為何不能摘去面紗!”他步步緊逼。 她雙手絞緊,因飲酒而guntang的面頰此刻有些發(fā)白,平靜從容已經(jīng)從眼中褪去,顯得有些驚慌,“你、你別逼迫我……” 他臉色微沉還待再近一步,顧君玨忽而從月亮門邊出現(xiàn),快步走過來。 “薇薇。” 白薇像是一下子找著了主心骨,說不上撲,但也極快地躲到他懷里,像是被嚇著了,不敢去看顧君寒。 “阿玨?!?/br> “君玨,你……” “大哥?!鳖櫨k呵護(hù)般地溫柔安撫著懷里的小人兒,復(fù)在對方要出口之前搶先打斷了他的話,“薇薇不能摘掉面紗。” “狩獵那日,雪流帶下的樹木劃破了她的臉,可能……難以恢復(fù)。” 她聽后身子一縮,攥住了君玨的前襟,“阿玨……” 那含著驚痛、迷茫、依賴的喚聲,或許是因?yàn)榕c傾雪的聲音太像,以至于讓顧君寒產(chǎn)生錯覺,心臟驟縮。 他不自禁地想起雪崩那天的情形,雪流像大雨一樣沖刷而下,堅硬的樹木冷石如冰雹,迅疾勢猛,他親眼看見有人被砸中身亡,甚至來不及呼救就淹沒其中。 可能,他的傾雪也曾無助地呼喚人來幫助她,也許她也是這般帶著驚慌和期盼地喊他的名字,可是直到最后一刻,直到她柔弱地身體被沖撞摔倒,被木石砸得遍體鱗傷,被掩埋在厚厚的雪層里…… 她都沒能等到他的出現(xiàn)。 顧君寒的手似急電般捂住胸口,壓抑地喘了幾口氣。倘若仔細(xì)看,還能看見他眼中的痛楚和惶然。 其實(shí)他早該想到,她再倔強(qiáng)堅韌,清冷淡然,也不過是一個需要人呵護(hù)的女子。即使他折返又有何用,在他縱馬帶珠兒奔離這場災(zāi)難的時候,她就可能正在驚懼地面對災(zāi)難的侵害。 早在他選擇保珠兒平安的時候,就已經(jīng)……放棄了她…… 他自以為還有希望,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 從那晚跌跌撞撞地走了之后,一連好幾日,顧君寒都沒有再找過白薇,好像已經(jīng)相信了她的話,不再懷疑她是自己的妻子。 白薇望著65%的愛慕值和68%的悔過值,蹙了蹙眉。 其實(shí)連她也很驚訝,在捅破了那層窗戶紙之后,愛慕值的進(jìn)展就驟然提升了25%,之后在別莊逐漸積累,一度超過了悔過值。連芝士都嘖嘖稱奇,說這是非常少見的現(xiàn)象。 “系統(tǒng)也不是沒有出錯的時候,這個狀況只能說明他當(dāng)初在刻意壓制自己,而且壓制得連自己都騙過了。所以一旦放棄壓制,感官蘇醒,數(shù)據(jù)就會猛漲?!?/br> 白薇其實(shí)仍舊覺得奇怪,認(rèn)為進(jìn)展比想象中的要快。 芝士能看出她的迷惑,但是沒有告訴她。 一個女人最珍貴的東西,應(yīng)當(dāng)是她的經(jīng)歷。男人常常把女人比作一本書,如果這本書讓他們有打開翻看的欲望,那就算是成功吸引住了男人。如果他一頁一頁不知疲倦,始終興致盎然地翻下去,那他可能這輩子都無法再離開你。如果他即使不再翻頁,也能沉浸回味書里的內(nèi)容,那或許,他已經(jīng)無法自拔地愛上了你。 白薇無疑就是這樣一本書。她在做殺手的時候就體驗(yàn)過各種苦難悲郁、多姿多彩的人生,又經(jīng)歷過煞氣的吞噬,經(jīng)歷過無法輪回的痛苦,經(jīng)歷過被深愛的感動。這些經(jīng)歷賦予她的氣質(zhì),讓她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更加神秘和吸引人。 這也是它當(dāng)初選中她的原因。 而這份特殊的氣質(zhì),在這一個時空體現(xiàn)的尤為明顯——失憶后的純真白紙,和古老神秘書卷般地糅合,讓人翻開第一頁,就再也無法停止閱讀的渴望。 所以顧君玨其實(shí)是幸而又不幸撿到這本書的人。 愛慕值暫時不必?fù)?dān)心,而就在白薇以為還要再耐心等待下一個機(jī)會的時候,顧君寒來了。 她對他上門求虐的行為表示支持和鼓勵,于是態(tài)度良好,溫婉有禮地接受了他送的道歉禮物。 “白小姐不打開看看嗎?” 這時候的顧君寒有點(diǎn)憔悴,有點(diǎn)疲倦,比當(dāng)初久別再見后更多了一絲頹廢的氣息,然而望向她手中的匣子,眸中卻有細(xì)微的光亮浮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