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戰(zhàn)神奶爸、重生小辣椒、前夫當(dāng)?shù)?/a>、逆風(fēng)的吻、丫鬟春時、法醫(yī)夫人有點冷、[重生]學(xué)霸日常、重生算什么、等待灰姑娘的愛情、他超級攻的
顯然很期待。 白薇沒有辜負(fù)他,挑開銅鎖扣,打開了檀木匣。 里面靜靜地躺著一根五彩繩編織的手鏈。 顧君寒瞬也不瞬地望著她,不肯錯過她臉上任何一個細(xì)微的表情。 然而他終究是失望了。 白薇取出手鏈,自然而然地笑道:“雖然材質(zhì)不見得多好,但編織的手法卻也新奇,我很喜歡這些精致地小玩意兒,多謝顧公子相贈?!?/br> 自然得沒有一分多余的情緒,甚至答謝的話讓他立時想起了珠兒,她初次拿到手鏈時,也是這般說的。只是那時他吩咐下人一口氣買了許多逗她高興的物品,她最終并沒選擇這根手鏈。 可就是這條評價普通的手鏈,有一個女人視為至寶。即便是失憶,也帶不走她體內(nèi)對它最深切的歡喜和愛護(hù)。 顧君寒看向手背,那一個已用膏藥消去的牙印,仿佛在此時隱隱作痛。 “可否問一句……”他張了張嘴,這一句便在茫然中脫口而出,“如若有人寧肯不要那些奇珍異寶,反而對這等手鏈百般守護(hù),卻是為何?” “自然是因為它很特別?!彼⑽⒁恍?。 “特別?”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鏈子。 “或許物品并不怎么起眼,但是因為送它的人在對方心中很特別,所以才會喜它護(hù)它?!彼萆岷拖聛?,自袖中取出一管青翠欲滴的竹笛,撫摸著笛身道:“就像這笛子,并非出自行家之手,但因是阿玨親自為我雕刻,意義便與其它的物品截然不同。” 說著,她又有些不好意思,略帶羞怯地眉眼微低。 看著她柔和羞怯的雙眼,想象著當(dāng)初的傾雪,捧著這條再平凡不過的手鏈,只因知曉是他送的,便也是如此開心歡喜,眼柔似水。然而,卻在欣喜地向他道謝之時,被他要求去洗衣,且是洗他和一個妓子的衣裳,那種感覺想必不亞于兜頭潑下的冷水,澆得冷透了心。 所以那時她才會低著頭,兀自忍住希望傾覆后的絕望,不想再看他。 他的臉色微微發(fā)白,手背上的青筋浮起,心里像被千萬只螞蟻啃食一般酸疼難忍。 好像在別人提出來的這一刻,他才陡然明白—— 自己曾經(jīng)到底失去了什么。 · 悔過值已經(jīng)漲到了75%,但是再痛恨悔過,身為顧家嫡長子的顧君寒,都沒有辦法拒絕父母為他定下另一門親事。 即便對方是他視如親meimei的姚珠兒。 他曾私下里去尋珠兒,與她商量反對婚事的事,可是珠兒那含羞帶怯,沒有半點不愿的態(tài)度,讓他猛然驚醒。 她是真的想嫁給他。 “我提醒你顧君寒,別用你的想法去衡量女人——姚珠兒想要嫁給你,無論你怎么看待她?!?/br> 傾雪的告誡言猶在耳,他從未把它當(dāng)真,還煩惱她的多疑,卻原來普天之下最傻的人是他。 按理,就算是不出色的女子愛慕他,也能滿足他大男子主義的心理。但是對姚珠兒,因為宋傾雪的提醒在前,她自己的間接否認(rèn)在后,他覺得自己純粹的情義被辜負(fù)玷污,更覺得被人愚弄。 當(dāng)初傳出他誓不娶她為妻的流言,她哭著跑來找他,如今想想,并不是為了流言毀損閨譽,而是怕她自己真的無法嫁給他。 傾雪知道她的心意,又沒有強大的母家支持,所以會感到不安。 她的不安沒有錯,最終他確實忘記了他信誓旦旦對她說過的補償和保護(hù),為了他以為永遠(yuǎn)是好meimei的女人放棄了她。 多么可笑。 一身火紅的顧君寒面如刀刻,毫無喜意的站在大堂里,手里牽著的紅綢另一頭是身穿鳳冠霞帔的新娘,像是感覺到他驟然捏緊了紅綢的動作,羞澀低下了頭。 禮堂里四周圍滿了道賀的聲音,司儀揚聲清亮地道:“一拜天地——” 有那么一瞬,跪拜下去的顧君寒想讓姚珠兒也嘗嘗被放棄的滋味,為傾雪報不平,為自己宣泄心中越積越多的憤懣。 可他到底沒有這么做。 畢竟她是珍兒的meimei,畢竟那是他的選擇,與她無關(guān)。而且即便如此,傾雪也不可能再回來,他又何苦再毀了另一個女人。 “二拜高堂——” 姚珠兒先拜了下去,顧君寒遲了一秒,方回神下拜。 “夫妻對拜——” “哎呀!”輕聲地驚呼從禮堂一隅傳來。 “嘶……” “抱歉抱歉,是我的發(fā)釵鉤住了你的面紗,你沒事吧……”喁喁私語的音量像是被放大了無數(shù)倍,陡然灌入他耳中。 面紗! 聽到這個詞,不知為何,明明已經(jīng)再三確認(rèn)過的顧君寒心中急跳,再也克制不住,倏爾轉(zhuǎn)頭。 ☆、第 30 章 證據(jù) 白薇的身材高挑,因貪看新人拜堂而不小心撞到她的女子頭頂不過在她的眉際,銀質(zhì)梅簪自上斜入烏鬢,腦袋偏轉(zhuǎn)時便恰好勾住了頰側(cè)的面紗。 白紗質(zhì)地輕軟,只這一勾,恰又一陣風(fēng)兒吹過,便飄開了。 女子還在道歉,“實在對不起,不知道有沒有劃到你的……唔!”她抬眸后迅速地捂住了嘴。 婉約的鵝蛋臉,若蹙的柳眉,細(xì)長彎起的眼里含著烏眸,這本該是清秀得叫人想呵護(hù)的容貌,卻因左頰幾道張牙舞爪的傷疤而顯得可怖起來。 禮堂里接二連三傳來抽氣聲。 只有顧君寒霍地起身,黑眸如鷹隼,狩獵般地緊緊盯住她。 “傾雪……”半晌,他嗓音沙啞地低喚,狂喜之中又夾雜著難以言喻地痛楚,身體內(nèi)一波波暗流竄動,時而熱血guntang,時而寒意透骨。 竟然真的是她! 她還在,她沒死! 那邊廂的姚珠兒察覺不對,再聽見那句喃喃,登時白了臉,顧不得規(guī)矩一把掀開紅蓋頭,女子陌生而熟悉的容貌,讓她咬著牙痛恨萬分。 這個女人真是陰魂不散! 她擔(dān)心地轉(zhuǎn)過身去看紅綢另一端的男人,卻見將要成為自己夫君的男人已然拋下了紅綢,不顧一身火紅新郎服,不顧滿堂嘉賓的異色,來到那個女人身邊。 “寒哥哥——”她不甘心地喚。 在那一剎那,顧君寒的世界里仿佛只有“死而復(fù)生”的妻子,除了她,別的什么也看不見、聽不見。他順從心意,倏爾將他心愛的女子納入懷中,微顫的手臂可見其激動的心緒。 “傾雪,你還活著,你還活著,真的太好了……”他眼眶里guntang一片。 “你走開,走開——“ 她死命推開他緊箍的手臂,眼中惶然,卻不是被他發(fā)現(xiàn)真相后的忐忑,而是捂著臉,像受驚的小鹿一般瑟瑟發(fā)抖,“面紗,面紗呢……” 她對他的舉動除了厭煩沒有別的情緒,甚至因為有瑕疵的面容顯露于世,驚懼恐慌之下注意力全不在他身上。 顧君寒心中一慟。 “在這里,面紗在這里,別怕?!鳖櫨k拾來被風(fēng)吹走的面紗,快速地替她戴上,因顧及眾人對她的看法,強忍著沒有把她抱在懷中安慰。 “阿玨,阿玨……”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不安地挪動著腳步,想躲進(jìn)他懷中,卻又仿佛迫于顧君寒強大的眼神威壓而不敢。 顧君寒看到她依舊如此依賴自己弟弟的模樣,瞳孔驟縮,深沉的眉目里蘊藏著是說不出的害怕和憤怒。他將頭轉(zhuǎn)向弟弟,咄咄逼人地質(zhì)問:“為何騙我?。俊?/br> 即便傾雪再次失憶,但是顧君寒難道不知道他大嫂長成什么樣?他非但沒有告訴自己,還百般阻攔和欺瞞! 甚至……他想起自別莊回來后,兩人親昵的舉止。 他用盡了全身的力道,才極力壓制體內(nèi)破壞一切的欲望,不在眾人面前鬧出兄弟鬩墻的丑聞。 顧君玨和他對視,平素溫潤的笑意不在,蹙眉沉肅道:“大哥,姚家二小姐還在等著與你成親,等儀式完成人散了再說。” “多謝二弟的提醒?!鳖櫨廴缟钐杜c他對視,一字一句地說:“儀、式、取、消?!?/br> 兩兄弟的對峙固然讓賓客好奇議論,但驟然傳出成親儀式中斷的話,還是讓他們大吃一驚。 婚姻大事豈是兒戲! 顧夫人坐在主位上本就被這一連串的事弄得臉色鐵青,此刻聽聞大兒子說取消,險些氣個半死,拍桌道:“誰說要取消,儀式照常進(jìn)行!” “我妻子尚在,豈能再娶?”顧君寒冷然答。 顧丞相止了妻子將要出口的話,沉思間同意了大兒子的決斷。 現(xiàn)在不停止,只會鬧得更加難看,總歸是家丑不可外揚,先料理清楚了,再開門給人一個交代就是。 · 姚珠兒摜了鳳冠,咬牙含淚,氣哭跑回了后堂,再沒臉見人。賓客見看不成好戲,也陸陸續(xù)續(xù)退了場,散場時不免交頭接耳,但并沒有影響到禮堂內(nèi)劍拔弩張的氣氛。 大紅的裝飾依舊垂掛在大堂,然而成親的歡喜和熱鬧不復(fù)存在。 顧君玨終于將人兒攬入懷中,在她耳邊輕哄,“人都走了,不怕?!?/br> “……他們都看見了?!彼е?,眸光水潤,說著仿佛就有淚珠子落下來。 他抬手用指腹替她揩去,眉眼溫柔,“他們算什么?既不是司命星官,也不是衣食父母,看就看了。” “那……” “你想想,現(xiàn)在還記得他們長什么樣?” “不記得了?!?/br> “模樣都忘了,何必還要惦記他們怎么想的。” 她停了一拍呼吸,抽噎了一下,眼神迷迷蒙蒙地,像是被哄住了。 “好像是這樣……” 沒等她綻開笑容,便猝不及防地被人抓著手腕扯離了君玨,男人不自覺施加在手腕上的力道,幾乎要把她的骨頭捏碎。 “大哥!”顧君玨低喝,“你捏痛她了!” 顧君寒看見人兒痛苦地皺著眉,心里像被扎了刺,手勁一松,卻仍然沒有放開。他臉龐冷峻,聲音像冬日的寒風(fēng)一般凜冽,“那也輪不到你來關(guān)心!你叫我一聲大哥,就睜開眼睛好好看看,她是你大嫂!” “她不是。”他仍然沉穩(wěn)地答出這一句。 那邊顧丞相聽到這回答也終于沉了眉,“君玨,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