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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舊時燕飛帝王家在線閱讀 - 第18節(jié)

第18節(jié)

    三皇子聽得一樂,覺得這驛館的管事倒是了懂得風(fēng)月的,便是打賞了他,又決意來個偶遇,一早候在了美人的必經(jīng)之路上。

    果然第二天,官道尚且冷清時,一輛馬車出了城,一路不急不緩地行駛了過來。

    三皇子指使著自己的手下,一會偷偷放箭驚了馬車的馬匹他再來上一場永雄救佳人。

    屬下倒也機靈,依計行事,當(dāng)馬匹如愿受驚跑了起來時,三皇子憑借在戰(zhàn)場上磨練的過人馬術(shù),一躍跳上了馬車,準(zhǔn)備攔著美人一并跳下來。

    可是沒想到的是,他剛跳到馬車上,一撩簾子,便看到那位嬌滴滴的美人冷笑著一伸手指,便是將他點倒在了馬車上,然后便是敲昏困了個解釋。

    余下的三皇子的侍衛(wèi),還未及抽刀,便被身后突然出現(xiàn)的黑衣人趕緊利索地切斷了喉嚨。

    做完這一切后,那個珠兒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走入一旁的林中,對一個坐在林中大石上的高大男人抱拳說道:“主公,那三皇子果然如你所料,果真是色迷心竅,已經(jīng)被屬下擒獲,下一步是否用他換回尉遲小姐?”

    第32章

    這說話的聲音卻不似那千嬌百媚的臉龐,明顯是男子的聲音。這時一旁的人遞給了“她”一塊濕巾,待抹去臉上的涂抹的胭脂水粉后,一顆圓痣便呈現(xiàn)在了眼角處。

    原來這珠圓玉潤的秀女赫然是那戲子柳迎生扮成的。

    坐在大石上的男人搖了搖頭:“若是用他去換飛燕,只怕我們還未及出了京城的范圍,追兵便已經(jīng)趕到了。倒不如劫匪一路扮到底,且先往驍王府送信要贖金。”

    說完這句后,他又言道:“你出來這么久,宮里不會有人尋你吧?”

    柳迎生趕緊說道:“得虧了昨日挨的三十板子,屬下只裝成不能起床,宮里的一應(yīng)聽差倒是免了,不會有人起疑的,不過屬下這就要趕回去了,不能耽擱得太久?!?/br>
    男子點了點頭,那柳迎生便上了馬車,絕塵而去了。

    此時晨曦拂曉,一縷晨光照入林中,在男子高挺的鼻尖上凝聚出一道微光,只但看那白凈的面龐,干凈而明澈的眉眼,會讓人誤以為這乃是個文弱而風(fēng)度翩翩的書生,可是當(dāng)他站起身來時,才會發(fā)現(xiàn)那健闊的身軀乃是武夫的健闊體魄。

    只是這曾經(jīng)舒朗的雙眉間是近一年舒展不開的郁結(jié)。

    算一算,她已經(jīng)離開自己一年零十四天了。這段時日里,他得不到飛燕的音訊,每日每日都在忐忑著她的安危,可是得到了她的下落時,卻驚聞她要嫁與那霍尊霆成為大齊皇子的側(cè)妃……便是在那一刻,他才猛得驚覺她是真的要徹底離自己而遠(yuǎn)去了。

    若是可以,他真希望自己在一年前沒有做下為了權(quán)宜之計而迎娶通古阿與公主的決定,如若不是這般,她一定不會離自己而去……不過,沒關(guān)系,這段錯誤很快就會被涂抹平整。而她也終將回到自己的懷抱。

    想到這里,他慢慢舒展了眉間的郁結(jié)。生逢亂世是碌碌平庸之輩的不幸,卻是立志天下的偉男兒之大幸。想他樊景從一個籍籍無名的營前傳令兵到現(xiàn)在的北地一方霸主,憑借的絕不是幸運二字,是那個總是默默陪在他身旁的女子一力的支持,才有了他今日的霸業(yè)。

    如若身旁再無那鳳眼秋波的恬靜女子為伴,取得這偌大的江山又是怎樣的孤單?

    趁著旭日完全升起前,得馬上離開官道,樊景冷冷地看著三皇子,他已經(jīng)被地毯裹住扔在了運送毛毯的馬車上,這將是一舉擊殺霍尊霆的香餌。

    既然她不肯與他相見,那么他會讓他的燕兒明白:這輩子她會是誰的女人!

    霍廣云的正妃是淮盛侯的嫡女,淮盛侯魏無忌如今受封在北地汶龍關(guān),此乃大齊的北方天然屏障,以此防御北地的叛賊樊景與本部的彪悍蠻夷部落,魏無忌更是霍允的肱骨之重臣。

    沈后雖然善妒,但是極善籠絡(luò)重臣,魏家與沈家的私交甚篤,沈后也對這位三兒媳多加照拂。

    今兒算是忙了一天。白日里,那皇帝揀選秀女的興味不大,也難怪齊帝提不起精神,這些個號稱“美人尖子”的秀女們實在是沒有幾個能入得龍眼的。

    沈后暗自從自己的本家入選了幾個,還算得上清秀,果然是在眾位“美人”里拔得頭籌,本皇帝圈點了,封了幾個才人,準(zhǔn)備著這幾日侍寢。

    沈皇后只覺得心里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忙了一個白日,便是早早回轉(zhuǎn)的鳳儀宮,泡了溫泉,洗了長發(fā),又命清秀的小太監(jiān)用人參珍珠膏涂抹按摩全身,這才合攏了衣服準(zhǔn)備著先小憩一會,再用晚膳。

    可是還未用晚膳時,便看見了那三王妃腫著老高的眼睛前來面見了自己。

    沈后微蹙起不畫而濃的眉眼看著她,復(fù)有舒展,微笑道:“這是怎么了?”

    三王妃淚眼婆娑地將一封書信呈給了皇后。

    沈皇后從侍女的手里接了那書信展開一看,登時鳳儀失色,這竟是封劫匪綁票勒索贖金的書信!

    究竟是哪里的賊人?竟是這般的大膽,居然綁縛到了皇家這里!那三王妃抽泣著言明京城的大理寺已經(jīng)在官道上發(fā)現(xiàn)了三皇子貼身侍衛(wèi)的尸體,證明那書信里所言非虛。

    “還不快隨了本宮去見皇上,在這里一味的哭泣有什么用?”沈后便是立刻起身去見皇上。

    可是那三王妃卻還是不動,期期艾艾了一會,到底一臉羞愧地說出來:“大理寺的人追查到三殿下是因為去了驛館……看看落選秀女,而被賊人引到官道僻靜處被抓的……”

    沈后聽了一愣,立刻明白了過來,整個身子往后一仰,氣得是渾身哆嗦——這邊老子還沒選定秀女,那邊的兒子便是亟不可待地揀選著,怎么一個急色得難看!

    老三現(xiàn)在本就是待罪之身,他此次秘密返京乃是那沈后幾次向皇帝開口懇求的結(jié)果。如今鬧出這么大的風(fēng)波,傳到皇上那里,她也是難辭其咎。

    更何況,她讓老三回京還有內(nèi)里的一層隱情。前些時日南邊的苗部歸附,開通了商路,苗地出井鹽,雖然味道不及海鹽,但是價格低廉,井鹽大量涌入,著實攪了沈家獨攬的鹽務(wù)生意。

    當(dāng)時沈家的大公子曾經(jīng)進(jìn)宮與她提及了此事。

    霍廣云明面上被貶嶺南,可是實際是在她的授意下去了苗部,收買了長老提高了鹽價??墒沁@樣一來,大批靠井鹽為生的苗民便遭了秧。聽著老三前幾日進(jìn)宮時提起,曾有些鹽農(nóng)聚在了一處,攔截過他的車馬。

    這么左右一想下來,若是那劫匪乃是苗地的大膽暴民,當(dāng)真是不宜驚動了圣駕,若真是只要贖金,到底是偷偷解決了才好。

    再看這書信上寫明了要二殿下驍王親自交付贖金,便問道:“老二可是知道這事?”

    三王妃抽噎道:“如今三皇子被貶斥出了京,京城里的宅邸都充了國庫,這書信便是直接送到了驍王府的,然后是驍王命人將書信送到了驛館的臣妾這里……”

    沈皇后皺著眉接著問:“老二是怎么說的?”

    “二殿下說……此事甚大,他不宜做主還請皇上定奪……可是臣妾卻覺得此事不宜驚動圣駕,便是先來告知母后……”

    沈皇后冷笑道:“你這婦道人家都明白的事情,他如何能不知道?自己親兄弟生死攸關(guān)的事情,他都不上心,當(dāng)真是鐵石打造的心腸!”

    當(dāng)下便命人去宣驍王進(jìn)宮。

    可是過了一會,傳信的侍衛(wèi)回來,小聲回道:“啟稟皇后,二殿下奉旨要去山東徹查鹽務(wù),已經(jīng)出了京了……”

    驍王的確是出京了。不過這份鹽務(wù)的差事倒是不那么急切。出了京口后,他便在郊外的都尉營停下歇息了。肖青看著驍王居然在大營里支起棋盤,優(yōu)哉游哉地下起了棋來,便在一旁侯著,可是到底還是忍不住開口道:“驍王,那三殿下的事兒,您真是不管了?”

    驍王沒有說話,只是說道:“將監(jiān)視那柳迎生的人都撤回,免得打草驚蛇。”

    肖青心知驍王向來都是謀定而后動,自從上次公主遇襲后,便他便奉驍王之名,秘密徹查了公主的身邊之人,卻覺得毫無可疑之處,直到那柳迎生被打了三十大板后,卻出了戲班暫時居住的宮中樂坊,被驍王布置的暗探撞了正著,這才露出了破綻。

    “色字頭上一把刀,老三也是該長些教訓(xùn)了,若是此番能順利抓獲那賊首,他就算于是遇險也算是為了大齊的安定捐軀,不愧為霍家的好兒郎,倒是也沒留下什么遺憾?!?/br>
    聽著驍王的話,肖青的臉一拉,暗暗為霍廣云三殿下捏了把汗,于是言道:“既然殿下不想管,那為何我們還不快些出發(fā)?”

    驍王落下棋子,說道:“本王是不想管,可是本王的母后怎么會依呢?倒是要走得慢些,免得母后的人追不上來,回去要挨板子的?!?/br>
    果然不出驍王所料,棋盤擺了三局時,果然營地外有人語馬嘶的聲音,來人氣喘吁吁地趴伏在地上,說道:“皇后請驍王入夜進(jìn)宮,有要事相商?!?/br>
    許是營地離皇宮太原,沈皇后在宮里一直等的蠟燭淚盡,連換了兩次,才等來了驍王。

    “兒臣參見母后。”

    沈皇后看著給自己行李的驍王,強自忍著氣兒道:“且起來吧,你的三弟如今生死未必,你可倒是好悠哉!難道當(dāng)真我們霍家的人,都跟你驍王還無干系!”

    驍王垂首恭立在一旁說道:“怎么會?三弟遇險,兒臣也是焦慮重重,怎奈茲事體大,怎么是兒臣能做得了主的?不過若是有人敢傷了三弟,管他是南疆苗地,還是北海冰川,兒臣一定要將那賊首擒獲,一削皇家之恥!”

    沈后直覺著老二是話中有話,尤其是那句“苗疆”更是讓她的眼皮微微一跳,不由得又深深望了他一眼,靜默了下,便是緩了語氣道:‘你父皇近日cao勞,龍體欠安,倒是不能再因為你們的不省心,驚擾了圣駕,若是付了贖金,便可讓老三平安歸來,倒也不必大費周折,那些個賊子,還是等你弟弟平安歸來再行抓捕吧?!?/br>
    驍王倒是沒有再推卻,但是略帶疑慮地言道:“只是那賊子要的贖金數(shù)目甚大,兒臣被罰俸了,一時間有些拮據(jù),有些拿不出……”

    “這贖金,本宮自會出給你,不必?fù)?dān)憂?!鄙蚧屎笕讨鴼鈨旱?。

    可是驍王卻依然有些猶豫:“兒臣還有一件事,不知當(dāng)不當(dāng)講?”

    “有話就講?!?/br>
    “若是三弟被救回,兒臣自然是想與三弟大哥好好的痛飲一番。自從父王推崇休養(yǎng)生息,減輕徭役賦稅以來,京城里的百官一直奉行節(jié)儉,不敢浪費一毫一厘,兒臣想著開家宴,又是覺得太過鋪張,倒不如跟兒臣納了側(cè)妃的成禮歸總到一處去辦,一則去了三弟的晦氣,二則,也節(jié)儉了不少的錢銀不是?”

    沈皇后聽到這里,便是深吸口氣,強自按捺著火氣說:“霆兒所言甚是,這等小事你且看著安排,還是要以先救出你三弟為第一等要事……”

    “只是這樣一來,到底還是要用些銀子,本王雖然是迎娶側(cè)妃,但是也不能讓人小窺了皇家的威儀,倒是賓客眾多,這聘禮頭面也是敷衍不得……不知母后……”

    “行了!”沈皇后到底是忍不住喊了出來。

    驍王聽聞了沈后的怒吼,還是俊顏臉色未變,只是微微抬起了頭,那深邃的大眼直直地盯著她,內(nèi)里的意思只有一個——你是給還是不給?

    也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深切地體會到,這個總是對她有些面冷的兒子,的確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塊骨血,這等追債鬼般的厚顏,簡直跟他的老子霍允當(dāng)年去小舅子要錢時,一般無二的德行!

    ……

    第二日一大早,尉遲侯府的大門就被宮里的來人給叩響了。

    尉遲瑞有些瞠目地看著宮里的內(nèi)務(wù)府太監(jiān)們魚貫著抬下了各式各樣的大小箱子。

    領(lǐng)頭的大太監(jiān)宣讀了皇后的懿旨:“驍王府側(cè)妃尉遲氏,毓秀鐘靈,德儀備至,即日將嫁入皇家,本宮深感欣慰,特此賜頭面以示恩寵……”

    待得太監(jiān)宣讀了禮單,領(lǐng)了尉遲瑞準(zhǔn)備的紅包,心滿意足的走人后,敬柔一時好奇打開了其中的一只小盒子,只見里面盛裝的是一對兒重瓣嵌紅藍(lán)寶石的蓮花金簪,那等的精巧別致,可是一般市面兒上不多見的,敬柔眼尖,一下子便看到在金簪的底部刻有“銀造局特供”的字樣。銀造局乃是專為皇家定制首飾配物之司,而特供是專為太后,皇后定制首飾的。

    飛燕見了心底微微有些詫異,她那日聽聞傅林秀言道,她的首飾由皇后一體供應(yīng),未來的太子妃佩戴著皇后親賜的“銀造局”頭面無可厚非??墒墙袢帐枪瘟耸裁葱帮L(fēng)?為何她一個小小的側(cè)妃,卻平白得了這么多的大內(nèi)特供?

    第33章

    雖然不清楚皇后心中所想,但是皇家的恩賜是推卻不得的。飛燕便是命著仆役將這些頭面收拾妥帖。

    就在這些宮中的太監(jiān)們走了不久,驍王又來到了府上,他是騎馬來的,一身的黑色窄口勁裝,頭發(fā)緊緊地束在了金紗的發(fā)冠里,額頭勒住一條嵌著金鑲玉的發(fā)帶,更是凸顯了武將的氣質(zhì)。入了大門,他也沒有人通稟便徑直來到了飛燕的院落中,敬柔還在飛燕的房里興致勃勃地開著衣箱翻看著宮里面送來的華貴的布料,一見驍王進(jìn)來,連忙施禮,然后退出了房間。

    飛燕正要施禮,卻被他一把帶入了懷里,拉著她的一只柔夷道:“近日風(fēng)大,尉遲小姐不宜出府,在閨中靜養(yǎng)可好?”

    聽聞了他的話,飛燕低頭道:“原是這幾日身子不妥,的確是不宜走動。”既然樊景能派人將東西送入到府中,也遲早會派人來接觸自己,倒是要避一避為好,但愿他能明了,自行退去,不要再來打擾尉遲府里的安寧。

    她低著頭,不知道驍王聽聞了她的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宮里御花園養(yǎng)的叭兒狗生了一窩,近日剛剛斷了奶,要不要本王命人抱來一只雪白毛長的,給你解一解煩悶?”

    飛燕低語道:“叔伯家已經(jīng)養(yǎng)了一只板凳狗,乖巧得緊,不必再添一只了。”

    霍尊霆摸了摸她柔順的長發(fā),對于她再次逆拂了自己的好意倒好似不以為意,只是笑道:“原是不喜歡這些乖巧的長毛之物,本王懂了……”

    說完這句,驍王突然又看了看那裝布料的大木箱,說道:“這箱子倒還結(jié)實,可否與小姐一借?”

    尉遲飛燕摸不清他葫蘆里賣了什么藥,便只是點了點頭,命鴛鴦將箱子里的布料清空,任著驍王叫來侍衛(wèi)將木箱抬走。那驍王看起來應(yīng)該是有要事要辦,便是說了幾句就走了。

    可是不大一會,敬賢便背著書箱氣哼哼地走了回來:“堂姐,那驍王倒是要干嘛,竟然命人守住了府門,不許任何人外出!眼看著書院上早課的時間到了,我這還是走不出去!”

    飛燕聞言,皺了下眉頭,復(fù)又舒展,拉著敬賢的衣袖往書房去:“在家也是一樣的溫習(xí),反正科考的時日快到了,就算不去書院也耽誤不了什么,一會我讓寶珠去小廚房為你煮些甜湯,搭配著新做的紅豆玫瑰糕最相宜,你且邊吃邊看書,不必在書院里拘謹(jǐn)著舒服?”

    溫言勸服了堂弟,飛燕舉步來到了門口,可是還未及碰到大門,便又侍衛(wèi)前來阻攔:“請小姐留步,驍王有令,如若他不會來,小姐不能出門?!?/br>
    飛燕倒是沒有變臉色,只是微點了點頭,回轉(zhuǎn)了身子,卻看到叔伯與敬柔皆是一臉的驚懼之色。

    畢竟尉遲侯府幾起幾落,一家老小都是驚弓之鳥,見這驍王封了大門,那腦子里閃出的全是抄家流放一脈的念想。

    少不得飛燕又是好言相勸,開解了一番。

    到了晚上,王府到底還是送來了一只小狗??墒强疵嫦嘣趺匆哺斖趺枋龅哪情L毛可愛之物聯(lián)系不上。

    一身黑亮的短毛不說,兩只眼兒冒著賊亮的光,時不時伸伸舌頭舔一下滿口尖利的小牙,等到將它放下,小小的身子就跟一道黑色閃電一般,在府門的前院撒開歡兒地圍跑了一圈。

    叔伯先前養(yǎng)的那只土狗滿寶正站在長廊下好奇地看著這新來的,卻不曾想被這新來的逮個正著,那小黑貨歪著脖兒瞧了一眼這先來,見這板凳狗軟著兩只大耳朵,晃著小尾巴向自己示好,便是響亮地汪汪叫了兩聲,然后直沖了過去,拽著滿寶的尾巴便將它一路扯下了臺階??蓱z滿寶進(jìn)了尉遲家門,才吃了幾日飽足的,身上漸有些團(tuán)團(tuán)的肥rou,就被扯得球一般的滾落了下來,連聲哀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