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驍王知道南藩諸國與鄧懷柔過從甚密,無非也是慎于他的yin威,更重要的是“利”字牽頭。若是可以通過經(jīng)商與南藩交好,不但是賺錢經(jīng)商,更是削弱南麓公在南蠻之地的影響。 所以他精心挑選了自己掌控區(qū)域的通商線路,重新修建驛站商館,可是在每個月的月初設(shè)立南北商集,免了通關(guān)的賦稅,一時間淮南這個一向偏頗的荒涼之地,竟是成了商賈云集的聚寶盆。甚至連天竺的客商,也經(jīng)蜀地繞道與此采買選購貨物。 只是這樣一來,商船竟是不夠用了,如何能建造更大更能運貨的商船便成了燃眉之急。飛燕寫信給端木勝說明這種情況,而端木勝也親自繪制了新的圖紙設(shè)計了吃水更重的大船,并告訴飛燕要按著貨物的不同來安裝船上的高低貨架,才能更合理利用空間。 飛燕聽了見了端木勝的書信,經(jīng)這師傅的點播,茅塞頓開,立刻描繪下船上可以像抽屜一般來回抽拉組合擺放的貨架,再根據(jù)最近運送白酒以及錦布板子的長短重新做了調(diào)整,果然這次販鹽歸來,船上足足多了運一倍的貨物回來。而且這貨家在船身顛簸搖晃時,也很好地保護了貨物不致?lián)p壞。 這日,她又將船底進行了改裝,學(xué)著端木阿大教給她的法子,先讓木匠制成縮小的模型,下水試驗無誤后,才準(zhǔn)備去船塢改造。 因著想到一會要在船里上下來回的走動,飛燕也沒讓寶珠給自己盤束太花俏的發(fā)式。只是學(xué)著當(dāng)姑娘時候的樣子編了一條粗辮子,順在了耳側(cè),又穿了一身胡服改樣兒成的短衫褲裝,看著倒是頗有些颯爽英姿。 寶珠是天生喜好脂粉打扮的,可是看著側(cè)妃這般也覺得別有一番獨特的韻味。待到了船塢,這里的工頭也俱是認識,連忙安排隨行的文書拿著紙筆跟在側(cè)妃的身后隨時隨地記下側(cè)妃交代的那些零部件的要義。 船塢建在商船來往云集的碼頭一側(cè)。當(dāng)飛燕登上大船時,居高臨下便可將遠處的市集盡收眼底。此時正是月初開市的時候,南北商販不斷,飛燕看著這熱鬧繁華的景象,心內(nèi)便是不由自覺地為著夫君這般的高瞻遠矚而自傲??墒?,當(dāng)她看著遠處集市熙攘宛如清明上河圖的景色時,殊不知高居于船頭的自己也成了他人眼中的美景。 那樊景帶著圓頂斗笠,正和南麓公在市集中游逛,身邊圍著十幾個侍衛(wèi)。這次樊景南下密會南麓公,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從淮南采購大批的物質(zhì)回去。前些年還是驍王領(lǐng)兵時,白露山年年都要和驍王斗上一場,驍王回京城后,新任的將領(lǐng)雖然不像驍王那樣好戰(zhàn),但也是常常包圍白露山,不讓叛軍獲得物質(zhì),故白露山上物質(zhì)緊缺,最基本的糧食,藥物供應(yīng)都有問題。樊景投降大齊后,雖然可以從當(dāng)?shù)夭少徫镔|(zhì),不過北地本就貧乏,而當(dāng)?shù)毓賳T或明或暗地進行種種限制,所以白露山上下對物質(zhì)都很缺乏。 樊景和南麓公密會后一同趕往淮南,這日恰巧也來到此處市集。樊景抬頭四顧,無意中向遠處望去。突然,樊景身子一震,如遭雷擊般定住不動。在不遠處的一艘大船上,一個布衣的女子,正風(fēng)姿地佇立船頭。那簡單卻精致地樣子,一如當(dāng)年的白露山上的穿著。 市集上人頭攢動,商販們高聲叫賣,但是樊景卻什么都聽不到,他眼中只有那一抹看似單薄但無比堅韌的身影,和那美艷如昔,卻再不能為他所有的美麗容顏。他仿佛回到了白露山上,那身影正站在山巔,遠眺京城,而他便站在下面,如癡如醉地看著那身影。那一刻,仿佛時光靜止,不再流動…… 樊景這般癡迷的樣子,盡落入旁邊阿與公主的眼中。阿與公主診治了身體隱疾后便和樊景匯合,一同來到淮南,準(zhǔn)備一起做船回到北方。 本來到了那個女人定居之所,心內(nèi)便是有些忐忑。原是以為再遇到飛燕只要勸她一同回了北方便好。 怎知,她竟是嫁給了驍王為側(cè)妃。也難怪上次樊景回來會變得喜怒無常,常常郁郁寡歡了。如今這尉遲飛燕竟是成了高不可攀的皇子的女人,她知道在樊景的心里,恐怕是難易抹去被他人奪取心頭之好的遺憾了。 可是沒想到,走在這集市里,竟然還是看到了那個女人。 她先前怎么會以為她是村中的婦人呢? 她順著樊景的目光望去,看到了船上似乎更加俏麗的身影,頓時心中涌起層層酸意。前些時日面對驍王和飛燕時得挫敗和不甘,同時化作一道道怒泉,噴涌而出。她伸手拉了一下樊景,嬌笑道:“夫君,你看旁邊那賣的捏泥人甚是有趣,不若買上幾個,回家把玩。” 樊景方自沉浸在往昔和飛燕一起的美好回憶中,卻被阿與公主這一打岔猛然驚醒,意識到飛燕已經(jīng)是驍王的枕邊人,今生今世再無緣相戀,頓時心中就是一陣絞痛,同時對打害得他與飛燕不能終成眷屬的的阿與公主憤怒不已,于是猛的甩手,將正拉著他的阿與公主幾乎摔了一個跟頭,然后憤然離去,望也未望阿與公主一眼。 阿與公主站好后,看著樊景遠去的背影,眼淚便刷的一下流了出來。一旁作陪的衛(wèi)宣氏,將阿與公主和樊景一番作為盡入眼底,心中微微一動,借口要去飲茶的機會,將阿與公主拉到旁邊的茶樓中。 衛(wèi)宣氏拉著心不在焉地阿與公主上了二樓,選了靠近大街的雅間坐下,點了一壺恩施玉露。 飲了一口茶,回味著口齒留香的味道,衛(wèi)宣氏笑著給阿與公主介紹淮南的風(fēng)土人情。勸了幾杯香茗,見阿與公主的神態(tài)漸漸恢復(fù)正常,衛(wèi)宣氏試探著問道:“聽聞驍王的側(cè)王妃與樊將軍相識,不知是也不是?” 那次演兵時,飛燕的出眾的應(yīng)變給衛(wèi)宣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樊景與飛燕只見的糾葛往事,衛(wèi)宣氏自然是不清楚,便是借著這個機會來淘套阿與的話來。 阿與公主聽了便有些遲疑。一則她不想提到飛燕,尤其是飛燕和自家夫君樊景之間的事。二則樊景曾告誡她不要說出飛燕與白露山的關(guān)系,以免為人利用,給白露山帶來不好的影響。但是,這些年的心中郁悶,尤其是剛剛挨了樊景的喝罵,她頗有些對衛(wèi)宣氏一吐為快的沖動。是以,她便遲疑起來。 衛(wèi)宣氏看阿與的神態(tài),便知她了解內(nèi)情,便是笑意更深,不動聲色地打探了起來。 阿與開始時還支支吾吾,不肯吐露,但禁不住衛(wèi)宣氏一味詢問誘導(dǎo),張了張嘴,便準(zhǔn)備說與衛(wèi)宣氏聽。 這時,樓梯響起騰騰的腳步聲,還有衛(wèi)宣氏隨行的侍衛(wèi)攔人的聲音。二人順聲望去,看見上來的人,同時色變。 只見驍王正微笑地立在了雅間門口。 卷五:秘圖之爭 第112章 驍王顯然是硬闖上來的,南麓公府的那些侍衛(wèi)們也是認得這位二殿下的,雖然是有心阻攔卻也不好太扯破臉,所以被他一路硬闖了上來。 衛(wèi)宣氏看到驍王突然上了樓,眼目一沉然后站起身來微笑相迎:“二殿下竟是忙里偷閑,也來這茶樓飲酒,這廂給殿下請禮了?!?/br> 驍王微笑著點頭:“樓下的侍衛(wèi)言語不清,竟是沒有說清樓上坐的是二位夫人,還請不要介意本王的唐突。” 衛(wèi)宣氏心里冷笑,方才那侍衛(wèi)的喊聲樓上都聽得清清楚楚,如何他驍王偏偏耳背?” 當(dāng)下便是笑笑問道:“驍王登上樓來,不是只想飲一杯茶吧?” 驍王沉聲說道:“看見了茶樓下的車馬,原本是以為南麓公在此,要來說些要事,卻不想原來是夫人在飲茶,不過這等要事同夫人講也是一樣的,不知道夫人可否愿意? 衛(wèi)宣氏心內(nèi)一轉(zhuǎn)便知他要說什么,心內(nèi)頓時有了一番計較。 如今她的手上已經(jīng)是二份地圖了,而驍王新得的太子地圖便湊成兩幅了。她并不知道驍王府里的那副已經(jīng)被那宣鳴掉了包,其實只有一幅而已。一心以為只要兩廂合在一處便湊齊了那藏寶圖。 所以當(dāng)聽聞了驍王的話后,便是眼珠一轉(zhuǎn),笑著說當(dāng)然可以。 驍王看著一旁的阿與公主道:“還請定北侯婦人回避。”聽到驍王變相下了逐客令,阿與也不好再說什么,便是提起裙擺下樓去了。 驍王坐在了桌邊,敲了敲桌面道:“夫人可是知道本王要說什么?” 衛(wèi)宣氏笑道:“皇帝近日收了淮南的鹽業(yè),想必驍王定然是手頭拮據(jù),所謂馬無夜草不肥,人無外財不富,不知驍王京城一行是否有所斬獲” 驍王笑道:“依著南麓公夫人的耳聰目明,自然應(yīng)該知道本王此行收獲甚豐。” 衛(wèi)宣氏微微一笑:“如今你我手中各執(zhí)兩份,誰也無法單獨取寶。不若你我精誠合作,將寶藏取出,兩家平分,驍王意下如何?” 驍王聞言心知這衛(wèi)宣氏果然不知道自己當(dāng)初在府里得的乃是假圖,便慢慢地笑開了:“夫人所言甚是,只是卻要如何合作?” 衛(wèi)宣氏道:“首要之務(wù)就是將四份地圖合并,知道寶藏地點。然后便是一起出發(fā)取寶……偌大的寶藏,總是夠你我二人平分的。” 驍王點了點頭,道:“南麓公和夫人必是不愿帶地圖來我府上,我亦無意去貴府。還需找一妥善所在將地圖合并?!?/br> 衛(wèi)宣氏謙和地笑道:“便請驍王殿下指出安全所在,我們在那里聚齊藏寶圖。” 驍王道:“三日后我會派人將地點告知。”說完,轉(zhuǎn)身下樓,走出茶樓。 衛(wèi)宣氏心中大喜,無心再套阿與公主的話,隨后也結(jié)賬出來,找到南麓公和樊景,一起游逛集市。 晚上,衛(wèi)宣氏倒是沒有拒絕鄧懷柔的求歡,一番歡愛后,兩人并排躺在床上。 衛(wèi)宣氏將白天和驍王的談話說給南麓公。南麓公沉吟道:“驍王在霍家被父兄猜忌,母親厭煩,為自己計,他有心取寶倒是情理之中。不過他能否與我們衷心合作,卻是個問題。” 衛(wèi)宣氏笑道:“只要他能將手中的地圖帶來,是否真心與我們合作都沒有關(guān)系,因為我們本就不會和他平分寶藏!” 鄧懷柔聞言,眼前一亮,他知道自己的夫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是想出了妙計。 再說飛燕從船塢返回王府,進了后院,看見隆珍正一個人坐在園中的秋千上發(fā)呆。飛燕從京城返回后就發(fā)覺隆珍有些不對,平時開朗善談的人變得有些沉默。飛燕問了王府的幾個管家,都說驍王和她去京城時隆珍沒有發(fā)生什么事,更沒有人欺負她。飛燕走到隆珍身旁,挨著她坐下,問她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隆珍扭捏了一陣,才說與飛燕。原來驍王和飛燕去京城后,竇勇便時常過來找她。隆珍初時并不見他,奈何竇勇天天到王府尋他,隆珍被纏不過,過年賞花燈時在夜市里見了一次。竇勇滿口數(shù)落自己不是,說當(dāng)初沒有好好待她。隆珍想起以前竇勇對自己的好處,也是有些傷感,態(tài)度不再那么堅決。因著二人當(dāng)時在酒樓相見,想起傷感處,一杯接著一杯,不知怎的就對飲了起來,喝來喝去,便是不知怎的被那竇勇帶回了他的府中。再接下來的情形,看隆珍那困窘的神情,飛燕便猜出了一二。 從那之后,隆珍的月信一直沒來,她便擔(dān)心著自己是否會懷孕。飛燕聽后便是有些嗔目結(jié)舌,不知該說些什么好,撫慰了她一陣子。 就在這時,驍王回府,飛燕只得暫且撂下這邊去迎接驍王。 入了飛燕的屋內(nèi),驍王將茶樓中遇到衛(wèi)宣氏和阿與公主,衛(wèi)宣氏要求共同取寶的事說了一遍。 飛燕聽到樊景也到了淮南,微嘆一口氣,倒也沒有太多驚訝。上次見到阿與公主時,她便有了預(yù)感。阿與公主不可能無緣無故一人來這道中原腹地。 只是樊景竟然是如此不思考量,那鄧懷柔如今乃是圣上的眼中之釘,他卻硬往上湊,南麓公和樊景這兩個齊朝的潛在叛逆是天然的盟友湊到一處該是怎樣的扎眼? 可是這樣淺顯的道理,難道他身邊的人就不懂得規(guī)勸他嗎?飛燕想起了樊景那剛愎自用,執(zhí)拗起來不聽人勸的性格,又是微微搖了搖頭。 那阿與公主的性子也是一味討好著樊景的,只知道順著樊景的意思當(dāng)個賢惠的嬌妻,卻不知有時那夫妻之道應(yīng)該是隔山震虎,時不時地敲一敲警鐘才好。 其實她那日聽了阿與的所言,也想到了樊景要來淮南的目的,十有八九是想要再看見見自己的。 只是他為何不明白,如今他倆已經(jīng)是各自婚娶,早就互不相干的了,一味糾纏也只不過是傷害了自己的枕邊人罷了。 這邊飛燕沉思,竟然是沒有注意到驍王陰沉的臉。 早在跟飛燕提起那樊景身在淮南時,驍王便是有試探之意。一看飛燕陷入了沉思,便是佐證了她的心內(nèi)果然還是想著那個前朝的叛將! 這點算計,卻又是道不得的,只因他老早便知道了飛燕與那逆賊的舊情,說到底,他也是使了手段才從樊景的手上將這燕兒一步步地誘拐到了自己的懷中的。 但凡因著這點,露出半絲不悅豈不是又將燕兒的心推得遠些? 這一刻,驍王突然無比后悔,當(dāng)初在京城時,沒有一刀宰了樊景那廝。雖然難免被父皇責(zé)罰,卻根除了佳人變心重回舊人懷抱的后顧之憂。 還是找個適當(dāng)?shù)臅r機,除了那不順眼的逆賊吧……心內(nèi)流轉(zhuǎn)著歹毒的念頭,驍王伸手輕輕攬過沉思的飛燕道:“本王已經(jīng)命人溫泡好了羊皮,不知燕兒可是準(zhǔn)備好了?” 飛燕被驍王噴在自己頸窩間的熱氣噴的有些發(fā)癢,剛回國神來,就聽到一個“羊”字,臉頰騰地一下紅了起來,輕聲言道:“正午的日頭還在頭頂,殿下怎么就想起了那些腌臜事?昨日……不是才用了兩個嗎?” 驍王聞言便是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胸腔震得他懷里的飛燕也是一起顫動:“你這小腦瓜里竟是只想著白日宣yin,可是本王沒有喂飽你的緣故?本王命人泡的乃是羊皮,待它泡化軟了好鐫刻地圖,愛妃又是想要用它做甚?” 飛燕這才心知自己乃是誤會了,竟是一時間站在撤了梯子的臺子上下轉(zhuǎn)不來了。便是有些結(jié)巴地語道:“還不是因著殿下……”最后竟是說轉(zhuǎn)不得,緊握著粉拳便是要行那殺人滅口之事。 驍王的胸膛厚實,如絨布包著硬鐵一般,那里會在乎她的捶打,反倒趁機上下其手,二人一時間鬧到了床被之上,香吻了一陣后才重新坐起來。 飛燕從溫泡的羊皮上,猜想出驍王的打算,說道:“殿下是準(zhǔn)備要與南麓公夫婦虛與委蛇,謀奪藏寶圖?” 驍王笑道:“本王準(zhǔn)備空手套白狼。飛燕,你且按這份真藏寶圖的樣式,畫出兩份藏寶圖,我就帶著你畫的兩份藏寶圖去,將南麓公夫婦手中地圖得來。” 飛燕聞言一笑:“殿下果然是老謀深算?!?/br> 第二日,飛燕和寶珠進了書房,囑咐侍衛(wèi)守在房門處,以免被府上南麓公的細作探查道自己所為。飛燕攤開得自太子劍鞘的藏寶圖,仔細研究山川走勢,筆墨濃淡。研究了一日,第三日飛燕將溫泡好的羊皮鋪開,按照藏寶圖的描畫手法和著墨輕重,繪制了兩份贗品。兩份羊皮地圖繪好后,將地圖吊起來,下面燃上硫磺和一些藥物,讓煙氣熏染地圖,把地圖做舊。 一日的功夫,兩幅贗品終于完工。驍王展開真假地圖仔細查看,發(fā)現(xiàn)無論是羊皮的紋理,味道,還是地圖的手法,兩幅贗品都可以以假亂真。 第113章 他滿意地點點頭,飛燕精湛的繪制地圖的手法,加上他花重金請來的工匠做舊后,若不是仔細研究里面的山川走勢,一時間是看不出來的。 準(zhǔn)備好了假地圖后,驍王派一名侍衛(wèi)到南麓公府呈上書信。南麓公拆開書信,上面寫著“兩日后,午時,三河源攜圖相會,隨行勿多?!蹦下垂珜⑿呸D(zhuǎn)給衛(wèi)宣氏,對侍衛(wèi)說:“報與驍王,兩日后,三河源不見不散!” 三河源在錢咕山下,因為淮南的三條大江大河,金水江,乾干河,瀾江皆是發(fā)源于此而得名。這源頭又是由無數(shù)的溪流構(gòu)成,所以河水淺薄,不怕擅長水戰(zhàn)的鄧懷柔埋下伏兵。 驍王安排的會面地點就在三江源的一塊河中小洲之上,在這塊不大的露出水面的土地上修建著一處水亭,可以遠眺三江源兩岸的美景。 此時入春,溪水漸漸增多,水聲淙淙,兩岸已經(jīng)開始冒出新綠。當(dāng)鄧懷柔踏著索橋的木板朝著水亭一路走來時,驍王竟然是一早便到了。 那高大的身影正憑欄而立,白衣束發(fā),發(fā)冠的飄帶跟著寬大的衣袍一起隨風(fēng)飄逸著。 鄧懷柔心內(nèi)冷笑,這驍王面兒上的功夫倒是做得十足,只一身寬大的便裝,不并無動武之意。他在來之前,已經(jīng)四處查看,四周并無驍王的伏兵,倒是不怕他臨時起意奪圖。他天生神力,雖然聽說過小王武功驍勇,可是在兩人單打獨斗的情況下,他自覺不會輸給驍王的。 驍王見鄧公已經(jīng)來了,便是笑著打過招呼后,請鄧公坐在了亭中擺滿了酒菜的桌旁,然后說道:“你我已經(jīng)各請了一位畫師,將合并的地圖當(dāng)場描繪下來,這樣你我便各自有了一份,也算公平,你看如何?” 鄧懷柔點頭同意,便是從懷里跳出了二份地圖,將它們鋪擺在桌面上。驍王這幾日對辨別羊皮地圖的真?zhèn)晤H有長進,拿眼睛一看,便知道應(yīng)該是真的,但還是伸手指了指,臉不紅心不跳地問:“南麓公拿得可是真的?千萬不要李代桃僵,拿假的來充數(shù)!” 鄧懷柔冷笑一聲:“若是假的豈會逃得了驍王的法眼?不過驍王沒有沒對鄧某以誠相待?” 驍王也從懷里掏出了兩份地圖鋪在了桌上。 若不是內(nèi)行人,還真不能一下子從中辨別出其中的真?zhèn)?,加上飛燕是仔細研究的了地圖后,推算著藏寶圖的大小繪出的,雖然藏寶的位置據(jù)是一頓亂畫,可是銜接處的山川河流卻是嚴絲合縫的。 鄧懷柔果然不疑有他,這四幅合并在一處后,便是滿意地點頭笑了笑。 驍王問道:“既然沒有問題,便找畫師來繪制吧!” 可是這時鄧懷柔卻是詭異地一笑,伸手按住了驍王的手言道:“驍王貴為皇子,名甲天下,何苦與我等爭這些蠅頭小利呢?” 驍王瞇著眼兒道:“大膽!鄧公這是要反悔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