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當(dāng)她端著銅盤,走出寢宮時,殿外屋檐飛斜,投射層層暗影,晦暗不明,在這大齊權(quán)力傾軋的中心,當(dāng)是怎么的九曲玲瓏心,才能游刃有余地游走在各方勢力的中心? 太子一行到達了金門關(guān)時,便在當(dāng)?shù)氐捏A館里停歇了下來。畢竟是一國的儲君,犯不著只身犯險,若是出了關(guān)外,真出了意外,豈不是白白便宜了旁人? 驍王巡查完大營,便率領(lǐng)的部將趕往金門關(guān)面見太子。 在驍王翻身下馬時,程無雙便早早守在了驛站門前,向驍王施禮請安。 早在來北疆前,程無雙便給驍王親筆寫了一封書信,信內(nèi)言明了安慶公主失蹤的前因后果,巧妙地將責(zé)任盡推到了樂平公主的身上??墒撬残闹@般言語推諉實在是過不得驍王那一關(guān),當(dāng)皇后以驍王重傷的名義,命她去前方照料時,心內(nèi)也是一緊。 倒是王駙馬出言提醒了她,罪責(zé)不懲何以平憤? 這一句話點醒夢中人,程無雙立刻知道自己該是如何了。 此時終于見到了驍王,程無雙發(fā)現(xiàn)這男人竟然是比記憶里的身影又英俊挺拔了不少。他雖有胡人血統(tǒng),可是因著飽讀詩書而又略帶些文人的氣質(zhì),立體的五官俊美而不粗獷,那種儒將的氣質(zhì)真正是讓人為之心醉。 程無雙心內(nèi)又是一陣難忍的激動,自己苦苦等待終于尋到了成為這男子正妻的機會,怎可能因著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便白白丟掉這樣的機會? 想到這,程無雙臉上掛著淺笑迎了上去:“臣妾給驍王請安了?!闭f完便是彎身一禮。 驍王的眼兒半瞇了起來,這幾日遍尋不到安慶的焦灼登時翻涌上了心頭——自稱“臣妾”?她也配? 剛剛沾地的馬靴下一刻竟然狠狠地踹向了程無雙! 若是換了旁人,人前總是要忍一忍的,可是驍王哪里是別人?那一身儒雅俊美的外表下,絕對是個冰冷無情的性子,除了在皇上的面前能略微收斂些,他幾時受過這些時日內(nèi)外交困的窩囊氣?如今這禍根子就在眼前,登時一腳便毫不留情地飛踹了出去。 按理說這程無雙也是武將出身,倒是不至于太過羸弱,可是眼看著驍王一腳踹到了腰上,竟然是不躲不閃,一下便從臺階上滾落了下來。再看那雪白的衣衫背后竟然滲出了一片血紅…… 太子正好從驛館的大廳里出來,眼看著這般情形,立刻高喊了一聲:“住手!” 程無雙的侍女嚇得臉色煞白,趕緊在一旁扶起了程王妃。 “怎么幾日不見,你這脾氣越發(fā)的見長了!” 申斥了驍王,太子又看到了程無雙后背上的鮮血,又是一驚:“程王妃,你這后背可是傷了?” 程無雙痛苦地扶著腰,卻是緊緊抿了下嘴,輕聲言道:‘并無大礙,不過是以前的舊傷裂開了口子……” 這時一旁的侍女再也忍不住了,小聲道:“王妃在淮南的的時候,不聽勸告,自去軍營內(nèi)領(lǐng)了一百軍棍……” 太子聞聽,眉頭一挑,身為霍家人,他自然是知道這程無雙自領(lǐng)軍棍是為了哪般?看來皇帝雖然是礙著隱情不宜直接重罰,這程無雙倒是很有眼色,自己去領(lǐng)了軍棍處罰……只是那一百下未免也是太重了,一個丈八漢子尚且承受不住,她一個女子卻生抗了下來,看那后背的血痕,到現(xiàn)在傷口都未愈合,可見并不是做做樣子的。 這么一來,驍王那一腳便更加的不近人情了?;魱|雷與程老將軍一向較好,如今雖然程無雙嫁給了驍王,可是眼看著驍王并不喜這御賜的王妃,霍東雷倒是有心拉攏一下程家。 當(dāng)下申斥道“老二,你怎么能這樣?她可不是你府宅里的妾室,說打便打,想罵就罵!你是想要諫官的折子淹沒父皇的書案嗎?” 太子現(xiàn)在倒是真有幾分儲君的架子,用諫官壓人也是頭頭是道。然后命人扶著王妃回房,又命自己隨行的御醫(yī)前去給王妃療傷。 待得程王妃入了內(nèi),這時,他才沖著繃臉的驍王笑道:“行??!老二,當(dāng)真是立了夫綱!本王府宅里的太子妃也甚是啰嗦不討喜,可是我這當(dāng)哥哥的,就沒有你這說上腳兒便上腳兒的馭妻本事??!” 驍王怎么會看不出這太子是在兩邊買好,也是懶得戳穿他的伎倆,只是冷哼了一聲,便向太子鞠禮??墒切膬?nèi)卻是微微一冷,這個程無雙倒是越加老辣了,這般的苦rou計一施展,不明就里的人還真是會替她鞠一把同情之淚了呢! 驍王前去面前太子的事情,飛燕自然也是一清二楚的。原以為來到北疆能緩一緩,卻不曾想那驍王妃竟然也跟著一同前來了。 荒涼的北地如今也算是群英薈萃了,想到這,飛燕微嘆了口氣,心內(nèi)卻是替驍王隱隱的擔(dān)憂。驍王雖然城府頗深,可是對于他厭惡以及的人卻是一向懶得掩飾的??刹灰蛑矐c的事情,一氣用事在太子的眼皮子下鬧了起來。 本以為驍王回來時,那程王妃也會一同前來大營,卻不曾想到了暮夜時,驍王的車馬回來后,卻沒有程王妃的身影。 飛燕本來已經(jīng)命寶珠安頓整理好了營帳,只等程王妃前來,可是沒想到她卻沒有來,趁著驍王在大營里處理公務(wù)的空擋,便是問了一同前去的肖青。 肖青的回答,卻是讓她大吃一驚:“還來?都起不來床了,那腰都被踹得脫了節(jié)兒,得一動不動地在床榻上將養(yǎng)一個多月呢……” 飛燕眨了眨眼,一時有些沒聽清楚,便是又問了一句:“被馬踹了?” 肖青苦笑了一下,壓低聲音說:“是二殿下親踹的,在驛站,當(dāng)著太子的面兒……” 這下飛燕可就徹底地傻眼了。這等粗野的行徑竟然出至驍王?便是那程王妃再有錯,到底是圣上親自加封的側(cè)妃,更何況她本身也是因著戰(zhàn)功帶著爵位的,在人前這么不給面子,可真是還未洞房便成了怨偶了…… 等到驍王處理了公務(wù)后,來到飛燕的營帳里與她一同食晚飯。飛燕低頭瞟了一眼他的那雙特制的馬靴,靴頭都是帶尖的,光看看都能想象這飛踹起來該死有多疼。 驍王看她一直盯著自己靴子看,心下也是明凈的,便是笑問道:“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還以為二殿下是有涵養(yǎng)的,不會打女人……” 彼時飛燕已經(jīng)游神想起了自己先前冒犯了驍王的舉動,拳頭大的香爐,砸得他當(dāng)時頭破血流,若也是飛起一腳,自己可是沒有女將程無雙的身板兒,別說腰脫節(jié)了,當(dāng)時都能下去半條命…… 驍王脫了鞋子,坐在席子上,靠著靠墊,懶洋洋的地說:“燕兒是篤定了本王有涵養(yǎng),才幾次無狀?這么看來,當(dāng)真是要緊一緊皮rou立一立夫綱呢!” 飛燕嘴角微抿,直直瞪向了驍王。驍王被飛燕那小臉緊繃,怒目而視的模樣逗得倒是心內(nèi)一松,便是伸手?jǐn)堊×怂溃骸氨闶钦f一說都不行了?到底是什么時候舍得碰我燕兒半根手指?今日也是被那程無雙氣極了才會那般,燕兒莫怕,來讓本王親一親……” 飛燕被這混蛋也是擠兌得困窘了,便是堵住他的嘴:“二殿下還有心思笑鬧?你也不想一想,這一腳下去,該是有何等的麻煩?怎么這行事,越發(fā)像起了三殿下了?” 驍王卻是執(zhí)握著她的素手,淡淡地道:“有何麻煩?她既然弄沒了我的meimei,難道還想太太平平地回京當(dāng)我王府里的正妃?也是本王謙和的太久了,這旁人俱忘了本王的秉性了……” 第155章 這看似淡淡的話里卻是透著讓人不寒而栗的殺氣。飛燕想說些什么,最后卻是到底沒有說出口,說到底,這殿堂君臣的勾心斗角,還有霍家內(nèi)部的錯綜復(fù)雜都不是她一個小小的妾室能說得上話的。 她雖然擅長調(diào)兵遣將,可是這種讓人身心俱疲的傾軋向來都不是她所擅長的,索性便是什么都不說,她的夫君并不是魯莽之人,做什么總是心里有數(shù)的。 這正在暗自想著,自己被突然被驍王扯進了懷中,“不要因著那些個不相干的人耗費心神,這幾日不要外出,且在大營里呆著,等太子他們走了便無事了?!?/br> 飛燕點了點頭,微微仰著下巴承受著驍王的熱吻,算一算因著驍王重傷,倆人已經(jīng)許久未曾親近了,現(xiàn)在驍王傷愈,自然是安奈不住這滿腔的熱情。 眼看著他要剝掉自己的衣衫,飛燕微微帶喘小聲道:“此地沒有羊腸……” 驍王哪里顧得了那些,素淡了許久便是開葷解一解饞的,只顧著將臉兒埋進衣襟里,含糊地道:“為夫會小心的,且不要管著那些個……” 寶珠等人早就退出了小賬,紅著臉兒在外面燒水。原先著她們還擔(dān)心王府里有了正妃,會讓尉遲側(cè)妃以后的時日艱難,如今一看,倒是不太過擔(dān)心。畢竟驍王的盛寵猶在,二殿下的性子便是如此,入得眼的便是掌中至寶,愛護備至;可是不入眼的,就是腳下之泥,棄之如敝履了。 可惜那程王妃怎么就不懂,遇到二殿下這樣強勢的男子,頂著圣上賜婚的名頭也不見得有什么上風(fēng),失了驍王的恩寵之心便是徹底的一敗涂地。 太子雖然前來酬軍,但是內(nèi)里的深層意思卻是來敲驍王的竹杠的,可惜除了第一天見了驍王的面后,便再也沒看見這老二一眼。原因無他,前方的戰(zhàn)事吃緊,自然要先平定前線才能顧忌后方。不過他倒是派來竇勇看護著太子的安危。 那程無雙被驍王一腳踹得只能平躺靜養(yǎng),太子閑來無事,便是領(lǐng)著侍衛(wèi)由竇勇帶領(lǐng)著在金門關(guān)內(nèi)的小鎮(zhèn)里走上一走。 金門關(guān)乃是通往關(guān)外的要地,雖然鎮(zhèn)子不大,卻是南北客商的必經(jīng)之所,也甚是熱鬧。街道的兩旁盡是地攤,各色貨物雖然并不名貴,卻是透著塞外的風(fēng)情入眼的滿是氈毯、草藥與大塊的牛羊rou。 就在太子慢慢向前行走時,突然眼睛一花,隱約看到了一個女童在前面的人群里晃過,頓時有些一愣……那模樣……不是安慶嗎? 太子醒過神來,便是厲聲命令侍衛(wèi)前去追趕,可是侍衛(wèi)推開人流擠到前方時,才發(fā)現(xiàn)那小女娃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因著她消失的地方離城門很近,太子便低聲吩咐竇勇道:“快!去出城追一追!” 待到追出了關(guān)門口,出關(guān)的大道上也滿是車馬根本就看不出有女童的身形。 竇勇連忙催馬前行,帶著人挨葛追趕著馬車,查看著里面的情形。 他沒有注意到,一個看小廝的少年在城門朝外張望了一會,便趕緊跑到了城內(nèi)臨近城門處的一家酒肆里。 “稟晉王,那些追趕的人馬都出城了?!?/br> 宣鳴漫不經(jīng)心地點了點頭,這家酒肆乃是金門關(guān)的守城官所開,他私底下收取了自己的大量的好處,也只當(dāng)晉王乃是一個普通的走私販子,大開方便之門,對宣鳴并沒有多加設(shè)防。 方才他帶著侍女萱草還有幾名手下來金門關(guān)處理寫事宜,卻不巧在人群中看到了太子。于是連忙借著人潮遮擋入了酒肆?xí)罕堋?/br> 難道太子認出了自己?宣鳴想著方才太子突然追趕過來的情形,心內(nèi)有些狐疑。他當(dāng)初化身樂師,妄圖用迷樂之音行刺皇上,但是因著是易容的緣故,太子并沒有看到自己的本來面目,但是也備不住驍王過后給他看了自己的圖像…… 宣鳴微微合攏上眼,心內(nèi)梳理著方才的情形……突然抬眼望向了一旁的正在大快朵頤的萱草。 小女娃方才在集市上用自己賞給她的碎銀,買了大塊香軟的瓷實糕,軟糕乃是用黏米加工而成,以豆沙包餡,再包裹上香甜的黃豆粉,對于孩童來說當(dāng)真是攝人心魄的絕命零嘴,沒有半分抵擋的能力。 起碼方才這丫頭便是在糕餅攤子錢徹底地走不動路了,出身而專注地凝望著糕餅,一旁小廝不耐煩的呼喚聲也是充耳不聞。宣鳴也是看她嘴饞的樣子甚是好笑,便賞了她一小塊碎銀。 本來這糕餅只有五文錢,可是那丫頭顯然是沒有什么錢銀的觀念,將碎銀子一股腦盡給了小販,愣是用黃草紙包裹了五大塊回來,看那架勢是要備上一年的分量。 可惜方才因為的躲避官兵的追趕,用三大塊都掉在了地上。 也許是明白的朝夕苦短,美好的食物只是剎那間的真諦,現(xiàn)在那丫頭真是抓緊時間大口地咬著香糯的軟糕,黃豆粉也沾到了白嫩的臉頰上,讓原本就圓滾滾的小臉蛋看上去也如同一團軟糕一般。 這副全然沒有心事的天真爛漫,是宣鳴許久沒有接觸過的的…… “去,派暗探去驛站探探口風(fēng),看看能不能查到太子要追趕什么人?”宣鳴一邊笑著看著那啃哧的小狗,一邊淡淡地吩咐著自己的心腹手下。 當(dāng)其他人都撤出了酒肆?xí)r,萱草才似乎注意到宣鳴的目光,她慢慢地停下了動作,似乎痛下了一番決心,才將手中咬了一半的軟糕遞到宣鳴的面前:“晉王,你可也要嘗一嘗?” 她的個子略矮,便是爬到了宣鳴一旁的椅子上,拼命地伸著短胳膊,遞到了宣鳴的嘴邊。 對于她這番沒大沒小的舉動,宣鳴倒是早就習(xí)慣了,看來她在家里也總是與兄長分享美食吧?那動作語氣倒是嫻熟得很…… 向來有些潔癖的宣鳴,不知為何,倒是慢慢接過了那軟糕,避開了被咬得狼藉的地方,在還沒食用之處輕輕地咬了一口……那滋味果然是很甜…… 金門關(guān)的風(fēng)波并未穿到大營。 驍王又是很晚才回營,習(xí)慣性地沒有走入自己的大帳,而是去了飛燕暫時居住的小賬。微微撩起帳簾,便可以看見里面的情形,那營帳里的小爐上擺著一只深底兒的黑砂鍋,也不知道里面在燉煮著什么,散發(fā)著濃郁的香味,隱約有老參的味道,因著自己送了傷了緣故,燕兒總是隔三差五地給自己熬燉著老湯,鮮美滋補的一盅總是會出現(xiàn)在自己的案頭桌前,溫暖的香味總是讓人的心里一松,再疲累的時候,只要一想到她就在身旁也是倍覺輕松。 此時那嬌人正在縫補著一件用她的肚兜改制的護胸…… 因著驍王的胸前有傷的緣故,每次穿戴盔甲加壓著傷口都是有些發(fā)痛總是不好,飛燕看在眼底,便是讓寶珠要來了些棉花,選了自己的質(zhì)地順滑的肚兜,拆了邊子,加了棉絮進去,再縫上長帶子,這樣貼身穿在驍王的身上,也避免了對傷口的擠壓摩擦。 如今這件工序也算是臨近了尾聲,驍王慢慢走了進去,看著這蓋好的杏色的“肚兜”,濃眉微調(diào)道:“還當(dāng)真要本王穿?” 若非這陣前物資實在匱乏,當(dāng)?shù)赜质琴I不來這質(zhì)地這么柔軟的布料,飛燕也是不想將自己的貼身之物穿在驍王的身上,被驍王自己一問,自己都有些氣短,只能指著布料上的花紋說:“顏色雖然鮮嫩了些,可是這圖案威風(fēng)……” 驍王一看……果真威風(fēng)!原來飛燕在上面刺繡了個小小的睚眥圣獸。這睚眥一般都是裝飾刀劍的紋飾,如今被繡上了如此嬌艷的布料,可以算得上是劈天蓋地的頭一遭了。只是這刺繡的圖案實在是不敢恭維,也許是荒廢了許久,本就不善女紅的飛燕早已經(jīng)將京城磨練的技藝忘得七七八八了,說是睚眥,可是又似長須的鯰魚…… 飛燕看著自己拙劣的繡工,又是有些心虛,看著驍王不言不語地打量著那圖案便是伸手要搶回來:“容妾身再改改……” 可是驍王卻是長臂一展,將那“肚兜“高高舉在手中不讓她拿,似笑非笑地解了自己的外袍,不一會又除了里衫,露出橫著猙獰傷疤的健壯胸肌。然后將那一方嬌軟的布料帖服在了那飽滿的腹肌之上…… 飛燕的俏臉再次騰地紅了起來,只覺得自己這次可真是異想天開,這樣柔媚的顏色與驍王一聲鐵骨鋼筋實在是不搭。 可是驍王卻是樂在其中,摸著那軟滑的布料道:“只要想要這兒曾經(jīng)兜裹著燕兒的酥胸玉肌,便是時刻有燕兒的貼身陪伴,若是穿著它上陣,當(dāng)真是刀劍如雨都不怕了!” 飛燕從小榻上站起,顧不得穿鞋,便要去將那調(diào)侃的“軟綢護甲”搶奪過來,卻是被驍王攔腰抱住,在那嫩滑的香腮上便是熱切的一吻:“飛燕用心縫補了兩日,蔥段的手指都是被刺破了,便是繡縫個癩頭的蛤蟆在上面,本王也是照穿不誤!” 人都道驍王冷清冷性,可是這個男人若是愿意的時候,那甜言蜜語竟然似不要錢一般盡灑了過來,都能將人溺死其中。 飛燕笑著躲避著他的啄吻說道:“好,一會便改個大個兒的蛤蟆在上面!”驍王早已經(jīng)將她打橫安置在了枕榻上,嗅聞著她脖頸的幽香道:“一會夜里還要巡營,且在你的帳子里歇一歇,方才吃得太飽,怕是喝不下燕兒熬煮的補湯,且要動一動才好消食……” 說著便動起了手腳在,準(zhǔn)備消化一番。 第156章 飛燕眼看著那傷口又要裂開的樣子,便是用力握住驍王的臉頰道:“總是這么急色,可是不怕血流干了?” 驍王微微一笑:“醉臥沙場君莫笑,戰(zhàn)前青帳許紅顏……”飛燕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峨眉微立:“什么’醉臥‘不’醉臥‘的,殿下現(xiàn)在怎么這般不忌諱?是要急死人不成?說完這一句,那對鳳眼暈開了緋紅的顏色,竟是要哭的模樣…… 驍王暗自一驚,光是看著那眼皮暈紅的模樣就心疼得不得了,倒是自己真該討個嘴板了,竟是忘了飛燕的父親真是戰(zhàn)死在疆場之上,雖然他乃是被人暗算,可是畢竟也是留下了陰影的。自己真是不該拿著生死來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