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深夜來訪
仗勢欺人的東西! 伊歡檸臉色瓷白,扶著墻吃力的站了起來,強力壓下心中的憤怒,忍氣吞聲的問:“嬤嬤,皇太孫怎么樣了? 本宮要去看看他,你讓本宮出去吧?” “皇太孫在太子殿下那兒呢,殿下說了,皇太孫病重,不許任何人探望,這會兒奴婢們也見不到啊,誰知道怎么樣了? 你就在這里老實待著吧,別過去給太醫(yī)們添亂了?!?/br> 嬤嬤斜視著伊歡檸,有些陰陽怪調(diào)。 伊歡檸的整顆心都揪在了一起。 翎兒是她懷胎十月、臨產(chǎn)之時難產(chǎn)才九死一生生下的孩子。 她可以失去全世界,但是怎么能失去她的翎兒? 她可以接受墨瑾風對她的所有傷害,但是不能接受他對她的孩子下手。 她顫抖著身子,放下了她所有的高傲,低聲哀求:“嬤嬤,你讓本宮出去吧,本宮要去見翎兒。” “求一個嬤嬤做什么?” 柳良娣譏諷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一個嬤嬤她敢違背太子殿下的命令放你出去? 她也就長了一個腦袋,不至于為你拼命吧? 不如……你求我?” “柳敏月!” 伊歡檸咬了咬牙,眸底的怒火翻涌起來,垂在身側(cè)的手指摳進手心,但想到她的翎兒,她硬生生將所有的憤怒都壓了下去。 深吸了一口氣,她不得已放下了她的驕傲:“柳良娣,本宮求你放本宮出去!” 柳敏月很滿意她眼底的變化,看著她放下驕傲忍氣吞聲的樣子真是過癮。 她最恨她那副高高在上誰也瞧不上的模樣,以為自己是丞相府的嫡長女就高人一等,平時在這東宮最是看不起她們這些妾室,如今一朝不得寵,被太子明里暗里冷落和折磨,久而久之連宮女太監(jiān)也不善待她了。 身份再尊貴又如何? 如今還不是卑躬屈膝。 “jiejie身為丞相府的嫡長女,這宮中的規(guī)矩應(yīng)該是沒少學吧? 難道jiejie不知道求人是需要下跪的? 你這背脊挺得這么直哪是求人、這分明就是命令??!” 柳良娣冷眼看著她,言辭和眉目間全是冷嘲。 伊歡檸閉了閉眼睛,艱難的屈膝跪下。 她是丞相府的嫡長女、是西城國的太子妃、身份尊貴是不言而喻的。 自小她就無比的驕傲。 她從來不曾向任何人低過頭,也從來不曾像如今這般狼狽屈辱。 但,為了可以見到言兒,這些都微不足道了。 柳敏月冷眼看著她,得寸進尺:“跪都跪了,難道不知道下跪就要磕頭?” 伊歡檸咬了咬牙,雙手俯地,重重磕了一個頭。 …“jiejie真是客氣了,但是……我感受不到你的誠意??!” 柳敏月不為所動道。 伊歡檸死死的握緊了拳頭,閉上眼睛咚咚咚地磕頭,額頭腫起老高,不斷地滲血她也沒有停下來,直到她的臉頰都是血。 “現(xiàn)在可以放本宮出去見言兒了嗎?” 伊歡檸喘息著,顧不上額頭上的傷勢問。 柳敏月冷笑一聲:“嬤嬤,放她出去?!?/br> 嬤嬤點了點頭,立馬恭敬的照做。 伊歡檸慢慢的起身,因為剛懷孕的緣故胎兒不穩(wěn),起身之時牽扯到了肚子,她感到一絲疼痛,下意識的用手捂著肚子,著急的朝皖和院走去。 柳敏月盯著伊歡檸的背影,目光閃過一絲寒意。 丫鬟銀兒也看出了伊歡檸捂肚子的動作。 “娘娘,太子妃又有身孕了,這十板子下去她明明已經(jīng)有了流產(chǎn)的跡象,您為什么讓太醫(yī)保住她的孩子? 這對您非常不利。” 銀兒有些擔憂的提示。 柳敏月冷哼一聲,眼底的恨意彌漫了眼眶,無法言說的嫉妒幾乎要把她的胸口沖破,她雙手死死的捏著手帕,“老天爺還真是不公平,我的孩子就這樣被她給害沒了,而她居然又懷上了,既然懷了那就得保住?!?/br> “娘娘這是為何? 這對您非常不利啊!” “讓她輕易把孩子流掉簡直就是便宜她了,本宮要利用她的孩子讓她萬劫不復(fù)。 你想個辦法放出消息去,就說太子妃被太子殿下責罰了三十杖,傷勢過重熬不過今夜了,消息一定要傳到榮親王的耳朵里。” 柳敏月冷笑一聲,語氣陰冷道。 真是越想越恨! 明明太子最厭惡的就是伊歡檸,結(jié)果她不僅生下了嫡親皇孫,居然又懷了。 她的孩子就這樣被她給害沒了,她要是輕易地讓她把孩子生下來,那她以后還有立足之地嗎? 銀兒豁然大悟,屈膝領(lǐng)命,“娘娘放心,奴婢馬上去辦?!?/br> 皖和苑宮女和太監(jiān)都守在門外,見到伊歡檸并未行禮,直接將她當成透明的。 伊歡檸早已經(jīng)見怪不怪,拖著一具虛弱的身子加快腳步進了院內(nèi)。 找到了翎兒的房間,推開門卻不見翎兒,她心中更為擔憂,扭頭就朝后院找去。 一轉(zhuǎn)頭撞入一個高大挺拔的懷里,呼吸猛的一滯,墨瑾風那張英俊的面龐映入眼簾。 她因為重心不穩(wěn),身懷有孕又身上有傷,這一撞便感覺有些眩暈,順勢倒在了男人的懷里。 墨瑾風注意到了她額頭上的傷,目光沉了沉,自動屏蔽了她的傷。 他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目光冰冷的看著她:“太子妃可真是會玩,今日又是唱的哪一出? 居然會對本宮投懷送抱,莫不是看花了眼,所以將本宮看成了榮親王?” 他的冷嘲熱諷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 但他每一次開口,她都疼得窒息。 她已經(jīng)解釋了很多次了,她和榮親王是清白的,但他不相信她的解釋,久而久之,她便也不在解釋。 盡力藏匿起自己疼痛的情緒,她緩了緩,十秒后方才穩(wěn)住情緒,下唇緊抿,局促不安的掃了一眼他空無一人的身后:“翎兒呢? 你把他怎么樣了?” “翎兒? 你倒是一個偉大的母親,無時無刻不在關(guān)心和擔憂榮親王的孩子?!?/br> 言辭、眉目間,全是冷嘲。 她看著他,問心無愧道:“翎兒是你的親生骨rou!” “本宮的骨rou? 他如果是本宮的骨rou,為何他與本宮的血不融合? 巧的是,他的血跟榮親王融合了,你說這是意外嗎?” 墨瑾風的眸子冷漠,聲音冷銳鋒利。 她小臉兒瓷白一瞬間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解釋。 他們父子的血的確不相融,她原以為是有人從中作梗,可是她親自看著他們父子試了兩次,結(jié)果還是不相融。 她解釋不了為何,但是她很確定孩子就是他的親骨rou。 咬了咬嘴唇,她抬頭與她對視:“你想對臣妾怎樣都可以,但是翎兒就是你的骨rou,他的眉他的眼都和你如此相似,難道這些都不足以說明他是你的親生兒子嗎?” “是嗎? 可是本宮看他和榮親王也非常相似。 如果你和他真的沒有jian情,那日為何你會被人撞見與他私會?” 他的聲音堪比冬日寒流冷得讓人心慌。 她咬了咬下嘴唇,一如既往的理由:“臣妾解釋過了,臣妾是去給他把脈問診的,不過是有心人故意將此事放大罷了?!?/br> “你當本宮是三歲小孩? 這般說辭你自己不覺得可笑? 尚且當你說的是真的,那么你偷本宮的虎符給他又是為了什么?” 他說完眸底泛起厲色,臉色沉了下來,眸色陰暗地冷笑一聲,“本宮來替你回答,你嫁給本宮就是為了替他謀權(quán)篡位,偷本宮的虎符就是為了讓他起兵謀反。” 他們?nèi)俗孕∫黄痖L大,她與榮親王的關(guān)系一直很好,她甚至會將自己的心思都告訴榮親王,那時他以為她只是當榮親王哥哥所以才會吐露心聲,可是如今看來,他真是被她這幅清純的模樣給欺騙地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