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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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先生這話一出口,秋吟便先不高興了。搶在楊雁回之前道:“雖說邢老先生是長輩,可我們奶奶怎么好去季家呢?趙先生心里想必也清楚的吧?打量我們奶奶好性,便……” 楊雁回一口喝斷她:“不許胡說。我的先生,是你能頂嘴的么?” 秋吟只得悻悻的閉了嘴。 趙先生心里一暖,隨即又羞慚的紅了臉。她其實從來就沒對那些學(xué)生上心過,那時候,她打心眼里瞧不起那些姑娘。只是她的學(xué)生們不知道,只以為她是生性淡漠。又因著她是先生,她們還一直對她恭恭敬敬的。 楊雁回又問趙先生道:“不知邢老先生如今到底怎么樣了。” “很不好,若不是身子太差,他就自己來了?!?/br> 秋吟忍不住又道:“邢老先生身上不大好,我們奶奶可以幫他請大夫,季家也可以幫他請大夫。待老先生身上大好了,再來這里見我們奶奶不就好了?” 楊雁回道:“你閉嘴,你下去?!?/br> 秋吟卻道:“奶奶,你可千萬不能心軟。我看就是趙先生想單獨和你說話。邢老先生怎么會叫你去季家?他老人家什么事不知道呢?何況邢老先生若真有冤屈,他怎么不去找方駙馬?那可是太子的妹夫。他怎么不去找吏部尚書?那尚書小姐不是也在東福書坊……” “行了,叫你下去!”楊雁回再次喝斷秋吟。 秋吟這才不情不愿的退了出去。 趙先生被秋吟揭穿了一半的心思,更是羞愧難當(dāng)。其實她心中確有這個打算,待楊雁回去了季家,她和邢老先生一起求一求,興許楊雁回能出面幫忙。要不是實在沒法子了,她也不能跟楊雁回開這個口的。 楊雁回這才對趙先生道:“是我平日里太縱著秋吟了,這才讓她恃寵成嬌,先生莫怪?!?/br> 趙先生道:“她也是忠心護(hù)主。何況,以往我也多有不是?!?/br> 楊雁回聽了這話,眼珠子都快驚掉了。她幾乎要懷疑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趙先生居然跟她賠不是? 楊雁回又道:“趙先生,到底有什么事,你就跟我實話實說吧?!彼X得邢老先生可能會因為邢家的事來求他。但是三個小的都沒來,只來了一個老頭子,這不對勁呀。莫非真如她剛才所猜測的,邢家的三個兒子,已被關(guān)入死牢了? 至于趙先生,恐怕是來為兒子的事求她的。若真是為了季少棠,她還真不好管。她能去順天府衙將九兒強(qiáng)行帶回俞宅,總不能將季少棠拉回來。這小子是告御狀,目前她還沒弄明白他告的是哪個。似乎好像,應(yīng)該是告的太子妃的姑丈。況且,就是明白了也沒用。她的本事,還幫不了他。她也沒法大張旗鼓去幫他。不說別的,單說俞謹(jǐn)白那關(guān)她就過不去。 趙先生這才道:“上次陜榆一別,我和少棠便轉(zhuǎn)道去了談州。誰知才到談州,便遇上邢家落難?!?/br> “是什么人這么大膽,敢動邢家?” “是談州的柳家。就是早已致仕的兵部尚書。” 關(guān)于太子妃的姑母的丈夫是早已致仕的兵部尚書這樣的事,楊雁回不太清楚。聽趙先生這么說了,她才算是知道了,于是便“哦”了一聲。 趙先生又道:“邢老先生手上有不少古扇、古畫,不過這些跟他手里的古籍比一比,也就算不得什么了。他收藏了好些古籍,竟還都是孤本。那個柳尚書看上了他手里的幾本古籍,想借去讀一讀。怎奈邢老先生不大喜歡柳尚書的為人,便不肯借。 楊雁回道:“換誰也不肯呀。那柳尚書說是借閱,誰知道會不會拿去抄閱,自己再傳出去。邢老先生手里那些高價買來的孤本,可就不值錢了。這些年,東福書坊也沒少刊刻邢老先生手里的孤本,每出一本,便要大賣呢?!毙侠舷壬掷锬切┕卤荆⒉皇且晃赌笤谑掷锊唤o人看的。但他老人家似乎有自己的意思,哪一年出哪一本,從來不亂。楊雁回又道,“何況以邢老先生那愛書成癡的性子,他瞧不上眼的人,便是不會做出偷偷抄閱他的孤本典籍的齷齪事,他也未見得樂意讓這樣的人碰他手里的書?!?/br> 趙先生道:“正是如此,雁……俞夫人真是聰慧過人,一猜就中。那柳尚書派身邊的得力親信,去邢老先生跟前將好話說了一籮筐,邢老先生就是不肯借。那被柳尚書指派著跑了好幾趟的柳府管家,因覺得在邢老先生那里受了窩囊氣,便從中挑撥,說邢老先生不但不肯借書給柳尚書,還破口大罵,說柳尚書如何如何的人品低劣,不配碰他的書。柳尚書一怒之下,就設(shè)了局陷害邢家?!?/br> “主仆一對不是東西。那柳尚書就不好好查查前因后果,何況邢先生就是真說過他一些不是,他也不必趕盡殺絕吧?真是沒人性。那個柳府的管家,也是個喪盡天良的畜生。想來沒少在主子面前,念叨邢老先生的不是?!睏钛慊氐?。 云香道“依著我看,歸根結(jié)底,怪那個柳尚書。這種事情雖然少見,也不是十分稀奇。只怕柳尚書早因為邢家不識抬舉,記恨上了邢老先生??伤谙氯嗣媲埃降滓彩莻€尚書。若只因為自己借書不成,就起了殺心,到底也是難以服眾。這個時候,有個深知他心思的管家,在柳尚書的心腹下人面前編排上幾句邢老先生的不是,柳尚書才好順理成章的讓底下的人幫他除了邢家。只為別人幾句話便這樣趕盡殺絕,狠雖狠了些,到底師出有名。” 趙先生道:“柳尚書是怎么想的,我們就不知道了。是那個管家后來去獄中羞辱邢家人時,說過此事的。但當(dāng)時案子都已判了,說什么都晚了。便是柳尚書知道錯害了人,那設(shè)局害人的事他也已經(jīng)干了,后悔也晚了?!?/br> 楊雁回道:“柳尚書是到底做的什么局?” 趙先生道:“柳尚書讓家里下人拿著幾本*,去州府衙門告發(fā),在談州東福書坊的書鋪里買到了*。于是,柳尚書便順利串通地方官吏,說邢家藏了好些朝廷*的雕版,還曾經(jīng)大量偷偷刊刻過。其實……其實這……也算不得做局了,也算是歪打正著。邢老先生那里,還真藏了《焚書》的雕版,還在偷偷做《金、瓶、梅、詞、話》的雕版。做那《金、瓶、梅》的雕版也就罷了,畢竟只是……敗壞風(fēng)氣,況且還沒完成??赡恰斗贂罚鞘呛秒S意刊刻的么?原本談州官府是想栽贓的,沒想到竟然拿到了真憑實據(jù)。于是,談州知州便下令,將邢家家產(chǎn)悉數(shù)抄沒,邢家滿門下獄。邢家的那三位公子,紛紛幫老先生頂罪,搶著說雕版是他們的,邢老先生和其余兩位兄弟并不知情。不久,那知州便從重論處,將邢家三位公子關(guān)入死牢,女眷充為官婢,已……已在我們上京前,被拉出去發(fā)賣了。邢老先生雖被放了出來,可……可這比死了還不如呀?!?/br> 楊雁回道:“那《焚書》屢禁不止,民間一版再版,朝廷十分頭疼,也確有從重處決私自偷刻者的先例??蛇@么判也太重了吧?至于鬧得家破人亡么?”何況起因還是因為柳家人想要看邢老先生手上的孤本,結(jié)果被拒絕了而已。 翠微對楊雁回道:“事情若果真如此,還真不好辦。這種事,都是要看地方官府了。有的地方官吏,本就是心學(xué)弟子,對民間刊刻《焚書》一事,從來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還有的地方官知道管不住,干脆也就不去管了,也免得認(rèn)真管起來,反倒鬧出亂子。偏偏這談州知州和柳尚書勾結(jié)起來,定要小題大做??墒切霞矣羞@么大的把柄捏在人家手里,要說這是冤案,朝廷也不干哪!” 趙先生聽到此處,忽然痛哭失聲,道:“我也是這么跟少棠說的。他什么都知道,可他還是決議告御狀。說至少也不能這么判,能救幾個便救幾個??伤麤]有功名傍身,又是敲登聞鼓,案子審起來,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苦,若重審此案,真是冤案也就罷了。若不是冤案,便要以誣告論處,那是死罪呀!我和邢老先生都不叫他去,可我們看不住他呀……” 楊雁回問道:“你們上京,原不是為著告御狀么?” 趙先生哽咽道:“是為告狀來著??尚侠舷壬臼窍胱约焊嬗鶢畹模皇窍胝f,雕版是他的,與他的兒孫無干,他們也不知道他有雕版。何況就是知道,他的兒孫也不能告發(fā)他啊。畢竟還要講個‘親親相隱’不是?他是想豁出自己這條老命,救下自己的孩子??墒巧偬恼f他年紀(jì)大了,也是個沒功名的,這次得罪的人,來頭又大。若是上公堂,只怕才下來就沒命了?!壁w先生說著說著,又痛哭哭起來,“可他也不想想,他也是血rou之軀,他往前沖什么???難道他就不怕被官老爺用刑了么?邢老先生本來就不想活了,原本就是要用自己一條命,換回來邢家人。少棠若不想把邢老先生推出去受罪,這個狀該怎么告啊……” 云香道:“可是趙先生和邢老先生要見我們奶奶,又是為何?我們奶奶也幫不上忙啊。那雕版就是在邢家搜到的,最后也是邢家三個兒子認(rèn)了賬,談州府衙并未屈打成招。不管開頭是不是柳尚書想做局,可這結(jié)果,并不能算是冤案哪。便是冤案,我們奶奶一個四品恭人罷了,丈夫也不過是陜榆衛(wèi)一個小小的指揮僉事。她也幫不了你們什么……” 趙先生聞言,急道:“雁……俞夫人……我……我知道,我求誰也不該求到你跟前??墒切侠舷壬f,我們只能找你了,除了你,沒人能幫到我們。他一定要見你。只是他身子不好,我又拿不準(zhǔn)你還肯不肯見我……見我們,就沒帶他來了。夫人……若是肯見他,我這就,這就去帶了邢老先生來?!?/br> 楊雁回道:“先生就不要奔波了,先在這里安頓下來吧。我著人去好生接了老先生來便是。我府里有馬車,我叫他們走慢些走穩(wěn)些,免得顛了老先生。我實在是不便去季家見他?!?/br> 翠微道:“奶奶,你可想好了,這個忙幫不得。” 楊雁回嘆道:“先聽聽邢老先生怎么說吧。就是真的幫不得,我也不能將他留在季家不管。那里現(xiàn)在恐怕連個照看他的人都沒有?!?/br> 趙先生道:“我怎么好意思留在貴府呢……今日能進(jìn)了這個門來,已經(jīng)是俞夫人寬仁了。” 楊雁回道:“先生還是叫我雁回吧。以往的事,孰是孰非,就先不說了。如今先生留在北柳村也不方便?!壁w先生已經(jīng)不再授課,又不會種田,也沒靠縫補(bǔ)漿洗過過日子。何況以季家如今的情形,怕也不會有人請她做這些活計。留在季家,她也就是死路一條。除非她為了活命去討飯,可若真淪落到這一步,只怕趙先生也就自行了斷了。楊雁回心中慨嘆,季少棠這么個人,居然也有撇下老母的一天! 只是,不知道邢老先生打算讓她怎么幫這個忙。如果需要她出頭,她還真是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 ☆、第262章 大哥 邢老先生很快被接到俞宅。楊雁回著實被他如今的模樣嚇到了。老人家離京時,精神奕奕,如今看著卻是十分衰弱,面頰干瘦枯黃,仿佛風(fēng)干的臘rou,原本仿佛能看透一切的一雙睿智溫和的眼睛,而今也渾濁不堪,失去了所有光彩。整個人看上去,沒有半點生機(jī),仿佛隨時都會離世一般。 楊雁回將邢老先生安排在楊鴻先前住過的地方。里頭的東西一應(yīng)俱全,地方也干凈舒適。又即刻著人請了大夫來,給邢老先生把了脈,拿了藥,又挑了兩個細(xì)心的媳婦子,日夜輪流照看他。所幸大夫說,老人家只是憂思過度,又食不果腹,連日勞累,這才弄得身子極度衰弱。只要悉心調(diào)養(yǎng)一段時間,便會好轉(zhuǎn)許多。 邢老先生精神很差,卻顧不得休息,待那大夫走了,便對楊雁回道:“我就知道,你不會眼看著我這把老骨頭遭難卻不管。我在京里,也算是跟許多達(dá)官貴人都有交情,可這種時候,還能收留我的,也就是你這個婦道人家了。雁回,難為你了?!?/br> 楊雁回道:“老先生,你先好好歇息,有什么話,咱們稍后再說?!?/br> 邢老先生因十分虛弱,說話一直是有氣無力,此刻又道:“這種時候,我哪里還能安心歇息呢?!?/br> 楊雁回道:“既然登聞鼓已敲,先生的三位公子,便不會被問斬了,總要等案子審過了再說。案子不會這么快開審的。老先生還是先歇息罷,待吃了藥,睡一覺,緩過這口氣來再跟我說?!?/br> 邢老先生難過道:“我哪里吃得下,睡得著。我的兒孫們,都被我這把老骨頭給連累了。就連少棠也……” 楊雁回忙道:“老先生不要過分自責(zé)。誰知道那個柳尚書會這么心狠手辣,為了幾本書做出這樣的事來呢?那個知州也不是什么好東西??獭斗贂返娜四敲炊?,偏偏那談州知州小題大做,要判的這么重。這都是他們的錯,不是先生的錯。何況如今已到了京城,天子腳下,還怕沒地方說理么?”其實這事,還真沒有地方說理。私自刊刻朝廷*,還是朝廷三令五申,一禁再禁的《焚書》。楊雁回覺得,事情只怕沒那么容易解決。 邢老先生還想再說什么,怎奈精神著實不濟(jì),還未開口,人便昏睡了過去。 楊雁回在確認(rèn)邢老先生只是睡著后,便離開了邢老先生處,往自己院子里去了。她才回去,九兒和林妙致便過來了。兩個人問明白了事情經(jīng)過后,便勸楊雁回,千萬別胡亂幫忙。 先是九兒道:“那個季少棠那么混賬,你如今肯收留他的母親住下,讓趙先生免受奔波勞碌之苦,已是念著師徒情分了。那趙先生可有厚著臉求你救她兒子?雁回,你可千萬別糊涂?!?/br> 林妙致來京時間尚短,還不知道秦菁曾經(jīng)敗壞楊雁回名聲的事,更不知道季少棠認(rèn)了這事。她考慮的卻是別的,她對楊雁回道:“我聽楊大哥說起過,這邢老先生是你的伯樂。你寫話本時,他曾多次指點,后來也是他刊刻了你的話本。他如今落難,你收留他也就罷了。但這個案子,人證物證俱全,已是板上釘釘?shù)氖?,只怕翻不了。咱們凡事不能逞?qiáng)。若強(qiáng)行幫邢家,只怕要殃及自身。雁回,你可一定要想好了?!?/br> 楊雁回道:“這案子翻得了,只是要看怎么翻案了?!?/br> “這話是怎么說的?”林妙致問道。 楊雁回道:“若是邢老先生擊鼓鳴冤,聲稱雕版是他自己回鄉(xiāng)后偷偷做的,書也是他自己偷偷刊刻的,與他的兒孫無關(guān),他的兒子只是不想他受苦,才會胡亂頂罪。這雖稱不上是冤案,但也還說得上是錯判。那么,邢家的兒孫還是有可能被放出來的。只是這么一來,邢老先生只怕要將這條命搭進(jìn)去?!辈贿^,邢老先生既然走了這一步,只怕也早不想要這條命了。 九兒問道:“你不想讓邢老先生遭罪?” 楊雁回道:“我不想,不過有個人比我更不想。那個人,已經(jīng)趕在前頭擊鼓鳴冤了?!?/br> 九兒驚訝道:“你是說季少棠?” 楊雁回道:“你們有所不知。季少棠十二歲時,便得了邢老先生的青眼。老先生對他照顧有加,讓他幫著抄書、賣書,給他的酬勞,要比尋常人高一些,幫他不少。季少棠還跟邢老先生的幼子是至交?!?/br> 九兒道:“聽你這么說,那季少棠倒像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了。為了邢家的事,竟然敢擊登聞鼓鳴冤??伤置?,分明……”她一句話遲遲未完,楊雁回卻知道她要問什么了。 楊雁回道:“那件事情應(yīng)當(dāng)同他無關(guān)。九兒jiejie想啊,有哪個舉子這么傻,故意在知縣面前,說出自己那見不得人的丑事?那丘城知縣倘若一個心術(shù)不正,定要趁機(jī)狠狠懲戒他,也好向權(quán)貴們賣個好。若那丘城知縣是個品行正直的,依舊不可能容得下這樣的舉人?!?/br> 林妙致聽得一陣糊涂。九兒倒是越聽越明白,問道:“你的意思是說,當(dāng)初做錯事的本就是秦菁?我見過秦菁,和她jiejie一樣張狂,是個極討厭的人。季少棠當(dāng)初是為了幫你洗脫污名,也不想指正自己的妻子,所以就一個人把事情扛了?” 楊雁回道:“應(yīng)該是這么回事。我們兄妹,與季少棠也算相交多年。我與穆振朝定親前,他還往我們家走動呢。也是他將我引薦給邢老先生的。后來我常去東福書坊,也與他見過幾次。他不是那等無賴,還做不出誣蔑女人清白名聲的事?!?/br> 九兒道:“可我怎么聽說,秦菁嫌棄季家貧寒,季少棠又做了那種事,被褫奪了功名,她便更不樂意留在季家過日子了。所以后來,夫妻兩個才和離了。聽你這么說,那秦菁也太可惡,太狠心了些。” 秋吟、云香和翠微都在一旁,此時也都跟著紛紛譴責(zé)秦菁。 趙先生在門外聽著這些話,想著這些事,忍不住又落下淚來。都是她太糊涂,才逼著兒子娶了個喪門星回來。 少棠從未向楊雁回解釋過秦菁一事,可是雁回卻什么都明白。事情鬧到這樣的地步,雁回還如此相信少棠的人品。自己當(dāng)年,怎么會認(rèn)定了楊雁回瘋瘋癲癲,不是個好姑娘,又怎么會鬼迷心竅,嫌棄她家世低呢。 若當(dāng)初,她沒有逼雁回辭學(xué),也沒有不許兒子和雁回來往…… 只可惜這世上的事,沒有如果。她就是再想上一千遍,一萬遍,這個如果,也不會發(fā)生了。 秋吟聽到外面有哭泣聲,忙出去看,見是趙先生落淚,便問道:“先生是來尋我們奶奶么?” 趙先生連忙抹了一把眼淚,進(jìn)了屋里,對楊雁回道:“俞夫人,我的住處很好,邢老先生也安頓下來了。我想出去打聽一下少棠的消息。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被關(guān)在哪里,我還什么也不知道。” 楊雁回道:“先生還是安心等消息吧,我自會派人出去打聽?!?/br> 趙先生道:“多謝俞夫人了。我……我還是先去邢老先生那里,也好幫著照看一下。這一路過來,都是我和少棠照料他?!?/br> 楊雁回頷首道:“先生自便吧,將這里當(dāng)做是自己家一樣就好?!?/br> 趙先生這才千恩萬謝的去了。 秋吟再一次瞧傻了。待趙先生離去了,她才對楊雁回道:“這趙先生,真是徹底變了個人一樣?!?/br> 翠微道:“獨子身陷牢獄,擱誰也受不了。”話畢,又對楊雁回道,“我這就去叫個辦事利落的小廝,出去打聽一下季少棠的情形?!?/br> “去吧?!?/br> 翠微很快便將事情安排了下去。九兒和林妙致陪著楊雁回坐了片刻后,便也各自回房去了。 出去打聽情況的小廝還沒回來,楊鴻倒先上門了。 楊雁回笑對大哥道:“早上才家去了,這會子又來。該不是因為想念林姑娘吧?人都說,這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大哥莫不是已經(jīng)想壞了吧?” 楊鴻道:“你少跟我耍貧嘴了。你把趙先生和邢老先生都接到了你這里,這么大的事,你打算一個人辦妥么?竟也不往家里送個信去?!?/br> “這是什么大事了?我不過是接邢老先生和我自己的西席過來住幾日罷了,還要往娘家送個信?一定是焦云尚告訴你的?!彼募依铮谷环胖蟾鐑蓚€心腹眼線,隨時隨地都能把她的事,悄悄告訴楊鴻,想想還真讓她覺得不舒服。 楊鴻道:“虧得小焦去告訴我了。” “然后呢?大哥要做什么?將人從我這里趕走?”楊雁回問道。 楊鴻道:“季少棠告的可是太子妃的姑母家,這么棘手的案子,誰碰誰不好過。如今經(jīng)手這案子的京官,自然也不會叫季少棠好過,已經(jīng)先賞了他一頓殺威棒了。如今人關(guān)在刑部大牢里。我自會安排人進(jìn)去,給他送些吃食和棒瘡藥。” “季少棠那個身板,受得住殺威棒么?”楊雁回蹙眉問道。 “三十大板,想來不好挨吧?!睏铠檱@道。 楊雁回又道:“大哥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早知道英明神武的大哥會來,我那會兒就不用叫小廝出去打聽消息了?!?/br> 楊鴻道:“我來就是想說,這件事你不能出面。畢竟季少棠也卷了進(jìn)來,外人可不知道他敗壞你名聲的內(nèi)情。你不想想自己,也該為謹(jǐn)白想一想。如果你一定要管邢家的事,大哥幫你出面!” ☆、第263章 乞求(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