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星光之下(H)、女人就是欠cao(NP 。高H)、攻略高冷男神、國際供應(yīng)商、寵婚(婚戀文)、[末世]菟絲花生存實錄、吾當(dāng)?shù)?/a>、重生之王爺妻管嚴(yán)、木葉之無限分身、寂靜深處有人家
岳翎硬生生打個冷戰(zhàn),沒有再看下去。她心中想:廣平王府這給人的感覺陰沉至極,小公子說病就病,該不會招惹上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了吧? 不過這與她無關(guān)。陸銘山的事情,廣平王府的事情,她全都不關(guān)心。隨意吧。 再說劉潤平,確實燒得厲害。他這個年紀(jì)的小孩子,最怕高燒。一個不小心,可能釀成終身的遺憾。好歹經(jīng)過大夫一晚上的看護(hù)治療,小公子燒退了些,看起來不危險致命了,才讓一家子上下松口氣。 但劉潤平依然沒有醒。 孩子脫離了危險,廣平王又想起跟女兒清算這一切了。他總是懷疑劉泠是不是他的女兒,為什么總跟自己的弟弟meimei氣場不和?她一回來,就把最小的劉潤平給弄病了。 廣平王把劉泠叫去訓(xùn)斥。他懷疑劉泠居心叵測,是不是想殺害劉潤平,借此報復(fù)他? 劉泠覺得他簡直可笑,有病。 她還清楚記得,去年就是這個人給她寫信,說劉潤平被她害死了,讓她差點把自己給弄死。結(jié)果劉潤平?jīng)]事,廣平王壓根忘記給她寫信通知。這么重要的事,他也能忘記。他滿口的“我要為你負(fù)責(zé)”“我是你爹我得管你”,在劉泠眼中,就是笑話。 兩人大吵一架,把這個王府的氣氛弄得很緊張。 劉潤陽和劉湘這兩個孩子,之前還敢沖大姐嘲諷,在劉泠氣場全開、跟廣平王吵架時,被駭?shù)?,只敢遠(yuǎn)遠(yuǎn)躲開。 最后,還是廣平王妃和沈宴出面,把兩個人分別喊走。 廣平王妃安撫丈夫,見丈夫踩在一地碎玉上,又抬手把桌上唯一剩下的完整的瓷杯摔了下去,“我只是希望她像湘兒那樣,像別的女兒那樣,聽我這個爹教訓(xùn)兩句。有這么難嗎?哪家女兒像她這樣,我才一開口,她就敢跟我吼!不孝女!” 而坐在正廳右側(cè)貴妃椅上的劉泠,聞言冷笑。她要開口,沈宴一杯茶遞到了她手中,“口渴的話,多喝點水?!?/br> “……”劉泠臉色就便好看了,轉(zhuǎn)頭撐下巴,癡望著沈美人,調(diào)整自己的心情。 哎,沈宴真是太適合她了。生氣的時候,看看他的臉……然后她就覺得我男人太好看了,沒什么好生氣的。 沈美人這樣的人,當(dāng)什么官做什么錦衣衛(wèi)啊。他就應(yīng)該往那里一戳,隨便站隨便坐。劉泠在一旁欣賞他的美貌,就算他發(fā)呆,她也能看下去很久。 廣平王見這個壞脾氣的女兒居然沒有反駁他,以為劉泠終于吃癟了,一看之下,卻差點氣吐血:他人還在這里!吵架的一方火還沒有消!劉泠就敢當(dāng)著他的面走神,而且不是一般的走神,看她那閃閃發(fā)光的眼神……她分明是去看美人,看得忘了他這個爹的存在了! 廣平王妃趕緊把激動的丈夫架下去,“好了好了,消消氣?!?/br> 由是,也沒什么好氣的。反正廣平王府家的日常就是這樣。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鬧,誰也別想過得愉快。 幾天時間,便到了祭拜劉泠母親的日子。劉潤平還沒有醒來,家中大人只好把他留在家里,讓人看著。 其實劉泠根本不想和這家人一起上山看她母親,但每年都這樣,她也不想吵。而且今年,她主要是想把沈宴介紹給她娘,讓她娘知道,女兒已經(jīng)長大,已經(jīng)嫁人。 但劉泠沒想到,廣平王臉皮之厚,每每突破她的想象。祭拜的明明是她母親,廣平王卻讓陸銘山跟著一起去。 陸銘山是誰?!他姓陸!他和他們家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廣平王打得什么主意?難道要跟她娘說,“這是你寶貝女兒的前未婚夫?”“他的一個姑姑在宮里做妃子,生的兒子也算咱們家人。但是不好意思,他那個姑姑死了,那個皇子也死了?!?/br> 劉泠別過頭,懶得看她爹一眼。 好在岳翎識趣,借病推脫,沒有跟別人祭拜的時候去湊上去。 這讓劉泠對岳翎的印象稍微好那么一點,但也沒好多少。岳翎一樣是她不喜歡的人。 “臉臭成這樣,難道要跟岳母告狀,說我欺負(fù)你?”坐在馬車上,沈宴逗她。 劉泠橫他一眼,心中卻一頓。 沈宴都沒有叫過她爹“岳父”,卻叫她娘“岳母”。 這不正是表明他的態(tài)度嗎? 劉泠坐過去,挨著他,開心了一點。她掀開簾子,往車隊前后看一眼。左右盡是廣平王府的人,錦衣衛(wèi)的人,只有十來個。馬車緩慢地上山,天有些陰,總覺得今天要下雪一樣。 “怎么錦衣衛(wèi)的人這么少?。俊眲龌仡^看沈宴,感動道,“你不用這么顧忌我啊,連陸銘山那樣的路人都能跟著走。錦衣衛(wèi)多兩個人,又是你的部下,我完全不介意啊?!?/br> 沈宴嘆口氣,“你想多了。臨州出了點古怪,有人看到夷古國人,我把人派了出去?!?/br> 劉泠只好收起自己的腦補,再看外面的風(fēng)景,也沒了心情。她放下簾子,抱怨,“都入了春了,天還這么冷?!?/br> 沈宴沒搭理她,他手中握著一把小刀,在他修長有力的手指間旋轉(zhuǎn)。另一手托著一枚橙子,五指屈起,橙子在他手中轉(zhuǎn)動。兩手一起動作,幾下的功夫,橙子就被他掏空,黃橙的皮完好保留,果rou渾然,也保留得很完整。 劉泠好奇湊過去,“你刀工真好啊。但是你在干什么?” 沈宴抬眉,拿過橙子皮,想了想,“送你個禮物,要不要?” 劉泠愣一下,臉紅道,“那多不好意思啊。你常送我禮物,我都沒送過你幾個?!?/br> 沈宴“哦”聲,說,“那算了?!?/br> “別算了啊,”劉泠連忙抓住他手腕,堅定道,“我要的!” 沈宴嘲笑地瞥她一眼。 劉泠怕他真反悔,趁熱打鐵問,“你要送我什么好玩兒的?”她就喜歡這些小玩意兒! 沈宴琢磨了一下,手中小刀虛劃了一下。劉泠抓著他的手很緊,明顯暴露她的緊張。其實她不用緊張,今天祭拜她母親,沈宴是肯定不會拒絕她,讓她心情難受的。沈宴說,“送你個橙子燈,要不要?” “要啊,”劉泠催促他,“你看著我干什么?你做啊?!?/br> “我還沒想好怎么做,回去再說?!鄙蜓绶畔鲁茸悠ぃ呐乃郎愡^來的頭。 劉泠有種被耍的感覺,瞪著他。 結(jié)果沈宴居然被她瞪笑,劉泠更加生氣了。 她很可笑嗎?為什么他一抬頭看她,就忍不住笑了? “好吧,先送你別的禮物?!鄙蜓缦肓讼?。 他就著那把小刀,在削好的橙rou上轉(zhuǎn),東一刀,西一刀。劉泠邊看他動作,邊從塌下匣子里找出一只香囊,將完整的橙子皮裝好,封袋,以防止沈宴事后賴賬,或者跟她吵架,不幫她做了。畢竟沈大人跟她冷戰(zhàn)時,對待她的事情,很是敷衍。 劉泠蹲下來,將香囊收好。再關(guān)注沈宴時,劉泠眼睜睜看著一只橙子,在沈宴手中,變戲法一樣,變成了一只只可愛的小動物。小兔子,小狗,小猴子,小老虎…… 劉泠驚嘆地、崇拜地看著沈宴。 沈宴向她招一招手,喚小狗一樣隨意的手勢。劉泠不以為杵,即刻湊到了他懷中。 馬車停下,侍女們喊公主和沈大人下車時,對自己看到的場景,愣了一愣:公主在和沈大人低著頭,小案上擺著一堆小動物,栩栩如生。沈大人正握著公主的手,教公主怎么雕果子…… 等劉泠被沈宴抱下馬車,攜手而去時,侍女收拾著案上的水果,不覺想:公主和駙馬的感情,真是好啊。一點不像王爺說的那樣,只是政治聯(lián)姻。 接下來一路,就沉默了許多。王妃死后入皇陵,皇陵沒有那么容易見。劉泠想祭拜自己的母親,除了跟著王朝每年的祭拜大典,進(jìn)宗廟之類的,只能想別的辦法。現(xiàn)任廣平王妃讓人在山間建的小亭子,睹物思人的目的,是達(dá)到了。 劉泠自然不想跟王府的人走一起。她和沈宴走得比較慢,落在后方。兩人說著一些閑話,淡淡的。 劉泠說,“沈大人,你有沒有想過生與死的問題?” 沈宴嘖一聲,“你這問題,可真大。”他沒有直接回答她,兩人一前一后,又走了一會兒,在后方,看著劉泠白涼的側(cè)臉,沈宴道,“我們以前,似乎說過這個問題?!?/br> 劉泠瞇眼,點了點頭。 因為她的病,她與沈宴說過好幾次死亡的事情。沈宴鼓勵她活下去,恰好她也是那么想的。 那時候,他們兩人,還沒成親呢。 劉泠說,“我還記得我們當(dāng)時說,你要是死了,我肯定不給你守寡。我活得多不容易,我得自己好好活下去,不能因為你,把我自己的生命給蹉跎了?!?/br> 沈宴笑。 劉泠停下來等他,他走到她旁邊,慢慢越過了她,他還在笑。 劉泠踢一踢他,“我要嫁給別人,給別人當(dāng)妻子,給別人生兒育女。全都跟你無關(guān)。” 沈宴等她一起走,一直看著她笑,笑而不語。 半晌,她冷著臉不想跟他說話。他才漫聲道,“你要這樣想的話,我是多么高興。你的生命,你要是自己會珍惜,我是最高興的?!?/br> 劉泠沒有再說話。 她伸手,到了他袖口,與他的手握住。她問,“那你呢?” 死亡很遙遠(yuǎn),陷入愛情的人,卻都想聽到保證。 沈宴卻不回答她。 她問得急了,他漫不經(jīng)心道,“誰知道呢。” 不到死跟前,故事不會結(jié)束。但到了死跟前,誰又知道,故事會不會結(jié)束。 沈宴希望劉泠的人和心,都是她自己的。但也僅是希望,畢竟他自己都做不到。 未來的事情,誰能說得清楚? “哇,好香的酒??!”亭子里女孩兒的聲音,打斷了劉泠恍惚的情緒。 她停了一下,立刻感覺到不妥,讓人趕過去,“劉湘!你是不是動我的東西了?!” 劉泠寒著臉過去,劉湘和劉潤陽被她的聲音嚇住,往父母身邊縮。劉泠再一看,她昨晚裝好的酒,封口已經(jīng)拆了一半,很明顯是小孩子的動作。她冷冷瞅著劉湘,廣平王眉頭一跳。 劉湘小聲,“我、我只是幫忙……誰讓你不提前說啊!” “搬酒是下人要做的事,你湊什么熱鬧?!你是要我像吩咐下人一樣吩咐你嗎?我讓你現(xiàn)在給我跪下,你也跪嗎?!”劉泠怒道。 廣平王妃摟著女兒,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劉湘被劉泠嚇哭,“我怎么知道這是你的酒,要是知道,我根本不會碰……” “算了,阿泠,小孩子不懂事……”陸銘山干咳一聲,勸道。 廣平王平靜說,“怎么,你要在你母親的亭子下,訓(xùn)斥你meimei嗎?” “這酒是我娘留給我的!”劉泠冰冷的眼神,瞬間對上廣平王。她眼中的寒意和悲意,讓廣平王胸口一滯,“我娘生前,說她和你在我周歲時,在院中花壇下埋了酒,說等我長大后,等我成親時,釀好的酒就能喝了。她說我不記得的話沒關(guān)系,我爹記得,到時她和我爹會提醒我的。” 劉泠面容寒冷,“而你!早忘了這件事!” 氣氛,一瞬間沉默,僵硬。 廣平王妃怔怔抬目,看著劉泠雪白的臉容。和她jiejie年輕時,一模一樣啊……一模一樣……而她jiejie,被她害死! 過了許久,廣平王低聲,“湘兒,跟你大姊道歉?!?/br> “憑什么?我又不是故意的……”劉湘萬沒想到平時疼愛她的爹,會有為劉泠說話的一天,不禁不服氣地叫道。 “道歉!”廣平王聲音忽然放大,把眾人都嚇了一跳。他陰沉的臉色,讓誰也不敢上前發(fā)話。但本來,誰也不會上前發(fā)話。 不是自家的事,陸銘山只旁邊;廣平王妃正在發(fā)呆,她恍惚著,女兒的遭遇恍若未見;劉潤陽比meimei稍微懂事點,擔(dān)憂地看看爹,看看娘,再看向劉泠時,目中帶著憤怒,可他并不敢做什么;而沈宴,他根本不想?yún)⑴c。 劉湘被她爹的怒火,瞬間嚇哭。抽泣著大聲道,“對、對不起,大姊……我再不敢了!”她哭著轉(zhuǎn)身,奔入她娘的懷中,把她娘撞得一趔趄,廣平王妃這才回神,卻只疼惜地?fù)е畠海瑳]有說什么。 劉泠真是煩透了他們所有人,跟他們在一起一天,她就不舒服一天。這樣的一家子,干脆死了好了!錦衣衛(wèi)要對付他們,就對付好了!她不想向陛下懇求了! 好在有沈宴安慰她,讓劉泠壓下去怒火。 接下來的祭拜中,劉泠的心情一直不好。等在涼亭歇息時,天上飄起了小雪。眾人本就打算在這里多坐一會兒,既然下了雪,就讓下人把馬車上的小火爐端出來,擺在一旁。眾人圍成一圈,席地而坐,在山中進(jìn)行午食。 劉泠和沈宴挨著坐,與廣平王府那邊的人,兩邊的距離幾可走馬。好在對方似怕了她,也沒有湊過來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