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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擇日不如撞日。 這樣的煎熬光景,一刻都嫌多。 ☆、第44章 當(dāng)日,一行人抵達(dá)棲身過夜的田莊時,已是夜色闌珊。 遙遙望去,點點燈光在黑暗中煥發(fā)著融融暖意。 這是當(dāng)?shù)匾粋€富戶的莊子,富戶應(yīng)是與俞仲堯、高進有些淵源,年事已高,一把花白的胡須,站在莊里的住宅外翹首盼望,遙遙見到兩人,快步相迎,語氣熱絡(luò)地寒暄著。 章洛揚刻意落后一段。她看得出,俞仲堯與高進對老人家的態(tài)度亦是親昵中透著尊敬,似是忘年交,不該打擾。 老人家爽朗地笑著,引著俞仲堯和高進徑自進了宅院。 俞仲堯和高進則先后回首,分別看向章洛揚和沈云蕎,以眼神、手勢示意他們要與老人家敘談,讓她們照顧好自己。 她們自是笑著點頭,在莊子上的仆婦帶路之下,去了安歇之處。 莊子上并沒太多屋舍,是以,當(dāng)晚兩個女孩歇在一處。 晚飯說起來是四菜一湯,但都是蒸、煮而成的食物。已在大周邊境,若非官宦之家,是吃不到精致的烹炒而成的菜肴的。 沈云蕎這只饞貓因著疲憊、饑餓,連挑剔的心情都沒了,大快朵頤之后,便躺到了床上去,長舒了一口氣,“第一天就這么累,往后的日子可怎么過啊?” “過幾天就習(xí)慣了?!闭侣鍝P應(yīng)著,將燈燭移到桌案邊緣,從自己隨身攜帶的行李內(nèi)取出針線活來做。 沈云蕎草草看了一眼,滿含欽佩地道:“你可真是精力旺盛,居然還有閑心做針線。天啊……” 章洛揚笑笑,沒說話。 “我先睡了啊?!鄙蛟剖w胡亂脫下衣服,蹬掉靴子,翻身向里,不多時便沉沉睡去。 章洛揚在做的是給沈云蕎的一件中衣,啟程時只剩個小尾巴,便帶上了,沒多久便已做完。 連翹在路上負(fù)責(zé)照顧章洛揚,見室內(nèi)還掌著燈,便走進來奉上一杯熱茶。 “快去睡吧。”章洛揚笑著接過茶盞,“夠辛苦了,不用照顧我?!?/br> 連翹笑著稱是,“小姐也是,您看沈大小姐,都已睡了一覺了?!?/br> “這就睡了?!闭侣鍝P點一點頭,待連翹出門之后,把做好的中衣收了起來,又找出一個樟木小匣子。 匣子里有兩枚羊脂玉戒指,用帕子包裹著。 兩枚戒指一大一小,是上好的羊脂玉。 這幾年,她除了給自己添置些墨寶、古籍、作畫用的顏料,很少添置價高的首飾,這兩枚戒指是例外。 是一次難得出門,去玉石鋪子里轉(zhuǎn)了轉(zhuǎn),看到了這兩枚戒指。 掌柜的見她側(cè)目,便笑著說這兩枚戒指還有個故事呢。 她就隨口問了問。 掌柜的告訴她,這兩枚戒指是前兩年名噪一時的京城第一美人賀濤要他照尺寸打造的。彼時賀濤離成親僅有三個月光景。卻沒想到,不過三個月的光景,賀家便天翻地覆——受一宗貪污案連累,賀家倒臺,抄家、官職被奪、淪為平民。 與賀濤定親的那男子并沒伸出援手,坐視賀家落難,不聞不問,并且,退了親。 賀濤經(jīng)受了這樣大的挫折,自是早已忘了定做的這兩枚戒指,便是記得,也沒心思更無銀錢取回。 末了,掌柜的訕訕地笑,“有多嘴好事的人不知怎的知道這對兒戒指,且一味宣揚,唉……硬生生的落井下石,現(xiàn)在倒好,這對兒戒指成了京城諸多閨秀都知道的東西,常拿來說事,簡直成了我這鋪子的招牌。”是從本心不敢指望章洛揚會買下這一對兒戒指。 章洛揚卻是不解,“這跟這對兒戒指有什么關(guān)系呢?玉都是有靈性的,被冷落會傷心的吧?” 掌柜的被說得一怔。 章洛揚只是覺得人與物件兒是該分開來對待的,猶豫片刻,問了問價錢,買下了這對兒戒指。一來是戒指的玉質(zhì)很好,二來對京城第一美人那段經(jīng)歷實在是唏噓嘆惋不已,再者,花費的銀子是自己賣繡活、字畫賺來的,怎樣花都心安。 末了,她又看中一塊玉牌,照價買下。 回到府中,她才想起應(yīng)該試試大小,便戴了戴那枚小一些的戒指,竟是十分合手。再合手也沒用,這對戒指是成雙的,該是兩個人一起戴的,試完便摘下,倒是將那塊玉牌隨身戴在了頸間。戲謔地想,只當(dāng)是自己送給自己的禮物。 此刻想到了這件事的原委,她不由怪自己當(dāng)時怎么沒多問幾句賀濤家族落魄之后的情形。唉,那會兒的腦子真似木頭做的。 來歷曲折,這戒指卻算是她很看重的隨身之物了。她把玩片刻,放了回去,洗漱寬衣歇下。 入睡前,她忽然想到了賀園。 賀園,會不會與賀濤亦或賀家有點兒關(guān)系呢?念頭一起,便笑自己胡思亂想。不可能的。她是對京城的事情孤陋寡聞,還有云蕎呢,這么久了,可從沒聽云蕎嘴里說出過賀濤的哪怕一點兒傳聞。要是賀家又翻身得勢,賀濤那樣的人物,必會成為熱議的焦點。 她翻個身,闔了眼瞼。 一夜無話。 清早,一行人都被隨從早早喚醒,洗漱用飯。 沈云蕎睡了個好覺,起來時又是神采奕奕的了,匆匆用過早飯,跑去找高進。 高進還在用飯,臉色有點兒蒼白,身上還有酒味。 像是宿醉未眠的樣子。沈云蕎這樣懷疑著,問出了口。 高進點頭,“我們跟老人家聊得高興,不知不覺就到了清晨。” 沈云蕎嘆服,“你跟三爺這都是什么性情?。棵髅魇遣∝?,偏把自己當(dāng)打瞌睡的虎?!?/br> 高進老實不客氣地道:“傷病纏身也是不發(fā)威的老虎?!?/br> 沈云蕎笑開來,“嗯,這話我信,只是擔(dān)心你們半路躺倒鬧笑話罷了。” “常事,把心放回肚子里?!备哌M指一指對面的椅子,手里的調(diào)羹攪著粥碗,“坐下說話,你這么杵著我吃不下飯?!?/br> “……”沈云蕎覺得自己夠沒心沒肺了,可是對這人開玩笑的方式有時候還是承受不來。 “對了,”高進喝了兩口粥,慢條斯理地道,“昨日有人前來告知三爺,風(fēng)溪那個地方,猶如一個小國家一般,這兩年已經(jīng)有人開起了銀號,現(xiàn)在那里通用銀票?!彼麖男渥永锍冻鲆粡堛y票,“是這種。居然跟大周的銀票相差無幾?!?/br> 沈云蕎接過銀票,分析著他這一番話里點出來的種種消息,“你的意思是不是說,三爺?shù)男母挂呀?jīng)混進了風(fēng)溪?那么風(fēng)溪是個多大的地方?他們查沒查到洛揚母親在不在那兒?” 高進放下調(diào)羹,拿起一個rou沫燒餅,吃了一口才道:“第一個問題是顯而易見,三爺不打沒把握的仗。第二個問題,風(fēng)溪的面積算起來的話,跟大周一個不大不小的省一般。第三個問題,當(dāng)然是還沒查到。你能在短短時日內(nèi)走遍一個省那么遼闊的地域么?” “哦?!鄙蛟剖w這才凝眸看著手里的銀票,抬眼時已經(jīng)是兩眼放光,“這是三爺?shù)娜擞谜娼鸢足y換來的么?”待他肯定地點頭之后,繼續(xù)道,“那么,你能讓他們通融一下吧?我跟洛揚到了風(fēng)溪,也需要銀子逍遙自在的度日,這樣才能專心尋找洛揚的母親——” “說?!?/br> “我把手里一部分的小黃魚、銀票給你,你照價給我換點兒風(fēng)溪當(dāng)?shù)赝ㄓ玫你y票行不行?” 高進笑起來,隨后拿出一個荷包,“拿著?!?/br> “什么???”沈云蕎說著話,把荷包里一卷紙質(zhì)的東西拿出來,看了看,發(fā)現(xiàn)都是銀票,與方才看過的那張樣式一樣,只是面額不同。她一張一張數(shù)過去,驚覺總數(shù)額竟有三千兩之多。 她莫名覺得燙手,“這么多啊……不行啊,我們總共都沒這么多銀子。還是說——”她驚訝地睜大眼睛,“風(fēng)溪的金子銀子與大周的價值相差甚遠(yuǎn)?不然沒道理啊,我這一陣坑蒙拐騙的,再加上跟洛揚原有的傍身銀子,折銀子也就兩千多兩?!?/br> “胡說?!备哌M無奈地牽了牽嘴角,“價值相差無幾,這是三爺和我跟你和章大小姐的花銷,免得到時候你們捉襟見肘——三爺?shù)男母菇怀鰜淼你y票總額起碼得兩三萬兩?!?/br> “是這么回事啊?!鄙蛟剖w眨了眨眼睛,數(shù)出幾張銀票,把其余的還給他,“我們有這一千兩就好,等會兒我就把那些小黃魚給你?!?/br> 高進睨了她一眼,面色微沉,“都收下。就當(dāng)是我跟三爺給章大小姐的吧?!?/br> “……” “你要是處處防范,自己單獨走就好,我們這一幫居心叵測的貨色何時對你動了邪念可怎么辦。” 沈云蕎也有點兒生氣了,“你懂不懂人情世故?這叫親兄弟明算賬!莫名其妙的,你教訓(xùn)誰呢?” 高進一副拿她沒轍的樣子,“那就請你別分得這么清楚。早就分不清了?!?/br> 沈云蕎哽了哽,想想也是,把還給他的荷包又收了回來,“算你有力。你這個瘋子!” 高進又恢復(fù)了笑笑的樣子,“隨你怎么說。給你什么就拿著,別總把自己當(dāng)外人。” 沈云蕎瞪了他一眼,“這是白送的?” “嗯。不用你們用銀子兌換?!?/br> “那更好?!鄙蛟剖w心念一轉(zhuǎn),眼中也有了笑意,“噯,三爺去風(fēng)溪,是不是要去做大財主???不然心腹也不會一下子兌換這么多銀票?!?/br> “怎么想都行?!?/br> “嗯,那可有點兒意思了?!?/br> 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了一陣子話,到高進用完飯,有人來稟,說該走了,就差他們兩個了。兩個人即刻出門。 走向宅子大門外的時候,一名錦衣衛(wèi)急匆匆過來,低聲通稟高進。 沈云蕎隱約聽到了付小姐、追風(fēng)、藥等字句,不由神色一凜。 追風(fēng)是洛揚的坐騎。 高進聽了,大步流星走遠(yuǎn),去知會俞仲堯。 沈云蕎急匆匆跟了上去,到了外面,見章洛揚正面帶愁容地站在追風(fēng)一側(cè),手勢溫柔地?fù)嶂凤L(fēng)的頭。 “洛揚,”沈云蕎走過去,急切地問道,“追風(fēng)怎么了?” 章洛揚低聲道:“被人下了藥,是能讓追風(fēng)過一段時間就發(fā)狂的。幸好有人及時發(fā)現(xiàn)換了草料,它只吃了一點點?,F(xiàn)在就是稍微有點兒不舒坦,今日我換一匹馬,讓它跟著走就好?!?/br> “付琳做的吧?”沈云蕎也壓低了語聲。 “嗯。”章洛揚點了點頭,“這事情不簡單,我們等等看?!彼睦飿O其厭惡做這種手腳的人,也是因此,分外心疼身邊的追風(fēng)。是她險些連累了這無辜的駿馬。 不遠(yuǎn)處的俞仲堯聽高進說了此事,不動聲色,閑閑踱步到了絕塵近前,仔細(xì)打量了一番,先吩咐人將所有馬匹的馬鞍腳蹬韁繩換新的,之后喚章洛揚,讓她今日騎絕塵趕路,安撫道:“有追風(fēng)在,它不會跟你鬧脾氣?!?/br> 章洛揚笑著點頭。 沈云蕎則密切注意著付琳。 付琳看著莊子上的人幫忙將所有駿馬的馬鞍腳蹬韁繩換下,目光黯了黯。等到俞仲堯又讓人仔細(xì)檢查每匹馬有無異狀的時候,眼神已有些惱羞成怒的意味。 沈云蕎挑了挑眉,心說也不知道俞仲堯會怎樣處置這個賤人。 俞仲堯倒是并不心急,和高進一道與忘年交辭行,上馬之后如常趕路。 追風(fēng)雖然有點兒精神欠佳,還是寸步不離地跟在絕塵一側(cè),叫沈云蕎和章洛揚為之動容。 此外,章洛揚很擔(dān)心俞仲堯的坐騎會忽然發(fā)狂將他摔下馬,催促絕塵趕上去,剛想要提醒,他已對她一笑: “墜馬而亡說起來沒面子,我可不肯這么死。” 章洛揚啼笑皆非,“反正你小心。” “明白。”他報以清朗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