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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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夫人溫聲,“妾身也有事想和老爺說?!薄f答應(yīng)女兒和謝崇華婚事的事,“您先說吧?!?/br> 齊老爺話到嘴邊,已十分不安,默了默才嗓子干澀的說道,“那、那……夫人不在家的時候,為夫越想就越覺得那謝家二公子是個可靠的人?!?/br> 齊夫人同感,繼續(xù)聽他說。 “女兒嫁給他定不會吃虧的,興許會暫時吃苦,但絕不會長久?!?/br> 齊夫人沒有插話,這事想到一塊去了。 “所以……”齊老爺暗暗先壓好桌子,免得被她掀了,“為夫就讓管家知會一聲,他便請了媒婆來,我……我就答應(yīng)這門親事了?!?/br> 意料之外,妻子竟沒有生氣,讓他好不詫異。 齊夫人以為他只是答應(yīng)了,雖然有些意外,不過倒也不算什么。沒和自己商量過還是不痛快的,但尚可接受,“我在路上也想通了,妙妙嫁他……倒也不是不好,唉,心里也允了?!?/br> 齊老爺詫異,一拍桌子,驚喜道,“夫人早說你想通了,為夫這半個月也不用發(fā)愁如何跟你解釋把女兒許配出去了。那問名納吉請期又何必做得遮遮掩掩,倒讓為夫像做賊般?!?/br> 齊夫人神情一僵,難以置信看著他,“日子都定下了?” “對,九月二十,吉日。這兩個月夫人可得好好替妙妙準備了,嫁妝那些……” “老爺!”齊夫人驀地站起身,身體已如風(fēng)過樹葉,抖得厲害,瞬間腔調(diào)已有哭音,幾乎要從心口悶出一口血來,“你要我?guī)蠲钊タ创笠?,只是為了支走我吧?你想要那女婿,卻擔(dān)心我不肯,所以用這個法子。如今吉日都已定,消息傳出去了,我就算是想阻攔也阻攔不了,對不對?” 齊老爺見她滿臉怒容,一時語塞。 齊夫人兩行清淚滾落,撕心裂肺的疼,“什么將軍志氣大英雄,分明是個卑鄙小人,竟和老爺你合謀騙婚。老爺,你是妙妙的爹啊,你怎能因為自己的私心,就將妙妙這樣草率的嫁出去。我們夫妻二十多年,你為何要這樣對我?” 齊老爺想說并非合謀騙婚,可妻子如此篤定,他如果再反駁,只怕她要哭成淚人,倒不如等她平復(fù)了心緒,再解釋清楚。 齊夫人如今最難過的不是女兒要嫁給謝崇華,而是丈夫竟騙了自己,為了個沒見過幾回的人騙自己。她再無力站著,坐在椅子上捂住心口哭得厲害,心當(dāng)真要裂開了般。 “夫人啊……”齊老爺手足無措,一瞬真的后悔了,“為夫錯了,為夫只是太過愛才……” “夠了!”齊夫人顫聲,“你休想將我的女兒嫁給他,休想!” 齊老爺急了,“這聘禮收了回禮也回了,日子都定了,已經(jīng)沒法回頭了啊?!?/br> 齊夫人不愿聽,自知無力回天,恨聲道,“這個女婿,我一輩子都不會承認!” ☆、喜結(jié)連理 第十六章喜結(jié)連理 齊妙雖性子比一般大家閨秀都要開朗,也更膽大,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對方又是自己歡喜的,也就沒多言,一時面露歡喜。這一瞬的歡喜被齊夫人瞧在眼里,更讓她心寒,原來傷心欲絕的唯有自己,這使得她連齊妙都不愿見,在房里以淚洗面。 女兒的婚事她不想多說,也不打點嫁妝,心結(jié)已擰死了。 齊妙見母親幾日不出門,便以為母親仍是怕自己嫁到謝家受苦,忐忑不安。這日端著飯在母親房前站了許久,見伺候她的嬤嬤出來,忙低聲問道,“我娘呢?” 嬤嬤見她想進去,為難攔手,“夫人不愿見姑娘您,您回去吧?!?/br> 齊妙緊咬著唇,幾乎要咬破了。她將嬤嬤推開,跨步里頭,喚了一聲“娘”,可屋里并沒動靜。未點燈火,瞧不見路,一不小心腿撞在凳子上,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氣。 那暗處終于有了動靜,好似要過來瞧看,可又像是一瞬忍住了,到底沒起身。 齊妙摸索著往前走,找到桌子將飯菜放好,輕聲,“娘,您兩天沒吃飯了,吃些吧?!?/br> 她尋了火柴將蠟燭點上,這才看見母親。 齊夫人倚在床柱上,一雙眼又紅又腫,并不看她。齊妙看得心疼難過,走到她一旁,再開口已帶了哭腔,“娘……” 一字跌進耳朵里,齊夫人便落下兩顆豆大淚珠,哽聲,“你走,去謝家住去,反正你和你爹一樣,是認定那書生了。娘丑話放在前面,這輩子都別想讓娘承認他是我女婿?!?/br> 齊妙見她落淚,自己的眼淚也撲簌滾落,雙膝一彎,便跪在她前面,伏著她的膝頭哭道,“女兒不嫁了,娘不要哭。一輩子都不嫁了,陪著您。” 知道自己被定了一門親事,讓她慌張不已,又知道對方竟是謝家二郎,才放心下來。不得不說,起先她是高興的,畢竟算是如愿了??山涨埔娔赣H如此,卻越發(fā)難過。 比起心儀的人來,到底是自己的母親更重要。 她抱著母親的腿,不想母親難過,可說出這樣的話,想到要和喜歡的人擦肩而過,又覺傷心。這一哭,聽得齊夫人又淚落如雨,“妙妙,為何你爹要如此?如今你們的婚事已經(jīng)人盡皆知,媒婆也過去了,婚事一退,你的名節(jié)不保,要一輩子被人指指點點的。” 齊妙搖頭,“只要娘不難過就好,女兒這就和爹爹說去,不嫁了?!?/br> 說罷已打定主意要去和父親說,可她懂事起來,齊夫人反倒心軟,可想著想著,心底又恨了。這事得怪丈夫,怪謝家小子,坑害她的女兒。 可是她哪里舍得女兒一世被人指指點點。 她彎身摟著女兒,淚水潺潺。 齊妙眼又酸澀,看著母親痛心模樣,撲在她懷中,“娘不要難過,女兒不嫁,不嫁。” 齊夫人哭得更是哽咽,“婚書已立,你說不嫁就是不嫁的么?”這樣抱著女兒,才發(fā)現(xiàn)女兒不再是小姑娘了,要離開她的庇佑了。 “娘?!饼R妙抬手給母親拭淚,輕聲,“女兒不嫁,真的不嫁了,您不要難過?!?/br> 再怎么不好,也沒有辦法回頭了。齊夫人想罷,眼一澀,不想再看見女兒的擔(dān)憂面容。她將一切苦澀咽下,困惱了半日,母女兩人嗓子都要哭啞了,終于哽聲,“娘許你嫁……許你嫁?!?/br> 一連念了兩聲,身為母親的齊夫人心卻是要碎了。她已打定主意,丈夫她不想原諒,女婿她也不會認了。 齊妙卻知母親仍不樂意,只是迫于婚書已立,才痛心答應(yīng)。她伏在母親懷中,眼又濕潤。一時已對這婚事開心不起來。 永安寺風(fēng)光旖旎,鳥兒在夏日行動更歡。藥材在這個時候采挖,并不容易。泥土已經(jīng)被曬得堅如磐石,鋤開一塊土,要比平時費更多力氣。 不過半個時辰,謝崇華已熱得汗?jié)褚陆?,直起腰身喝了口水,又繼續(xù)彎身鑿地。 齊妙和自己的婚事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铝?,雖不可思議,但又很歡喜地接受了這個驚喜。齊妙那日差點誤會自己的時候,他已明白她的心意。知道她點頭答應(yīng)后,更是肯定,也令他放心。 想著,做活就一點也不覺得累了。 午時過后,他才背著一簍子的藥去寺廟活水池子清洗。洗去淤泥,放草地晾曬,再回去挖,下午回來,可以減掉不少重量,下山就不會太辛苦。 穿過山丘,步入竹林,少了日照,清風(fēng)又徐徐拂面,散了半身熱意。穿過竹林,就到了活水池。那池邊往來五六人,裝水洗手的都有。倒是有個人坐在邊上,一動不動。池水反照的光撲朔在她俊俏的臉上,十分美好安寧。 謝崇華沒想到又在這碰見齊妙,而且看起來像又有了心事。因池子邊緣高,坐在那邊垂著兩腿,一言不發(fā),旁邊也沒下人跟著。他看了好一會,遲疑要不要過去。想來想去,沒有別人瞧見的話,應(yīng)當(dāng)沒事。 ——實則不過是放心不下,為自己尋個借口罷了。 待池子那沒了旁人,他才走過去,站在日頭傾照的地方,給她遮了半壁強光。 齊妙微微抬頭,四目相對,她有些愣神,很快就跳下地,轉(zhuǎn)身要走。 “齊姑娘?!敝x崇華喚住她,又看看路口,免得有人過來。見她面色沉沉,實在難以放心,“是隨你母親來上香嗎?怎么又不帶下人?” 聲音輕柔,碰了齊妙心中軟肋,再抬頭,一雙大眼又染了紅色:“娘不理我了?!?/br> “為什么……不理了?” 齊妙看了看他,便收回視線。搖頭,要是她說是爹爹瞞著母親把她許配給他,他一定會自責(zé)。如今按照律法來說,婚書已立,那便是夫妻了。難不成是要他去退婚,到時候母親更是難堪吧。 謝崇華不知內(nèi)情,只是齊夫人向來疼她,她言辭眼神間都是瞧自己,欲言又止,便想起一個最大的可能性來。齊夫人不是一直嫌棄自己家世貧寒么,而今……怕是還是不樂意將女兒嫁給他的,連帶著,連齊妙也不待見了。 “我回去了?!?/br> “齊姑娘?!敝x崇華遠遠道,“可是因為你母親嫌惡我?” 齊妙沒想到他竟猜出來了,一瞬詫異,又將神情壓下。可謝崇華全看在眼里,果真如此……他默然片刻,胸膛心跳起伏驟快,“我家世雖不好,只是家世清白,我也不曾打算一直讓親人受苦。你……你給我一些時間,假以時日,定不相負?!?/br> 齊妙聽得面紅,這分明是當(dāng)面說明心意了。她輕咬紅唇,抬眼看他,才見他也是赤紅了臉。兩人視線偶碰,很快就挪開,一時忘語,話也不知說什么好。 謝崇華身為兒子,知道母親最大的期望便是兒子好。齊夫人不愿女兒嫁給自己,也是不想女兒受苦吧。那唯有他出息了,齊夫人才會將心結(jié)解開,也不會再為難她,更是定聲,“我定會上進,不會讓你一直過苦日子?!?/br> 齊妙差點捂了臉,臉頰燙得不行,低低應(yīng)了一聲,就疾步離開這了。 謝崇華看她倩影漸遠,佇立許久,才收起視線。 流水潺潺,聲音悅耳,伴著空山鳥鳴,酷暑不見。 元德鎮(zhèn)半里之內(nèi),已掛滿紅綢,今日是仁心堂齊家八姑娘出嫁的好日子。 齊妙出門時,是由齊夫人為她梳頭的。見母親神情平靜,沒有那日惱怒,遲疑半日,想跟她說話,又怕母親哭起來。倒是齊夫人為她梳好頭,貼了細鈿,笑道,“我的女兒真好看。” 聽著話里有笑,她抬臉看去,齊夫人笑盈盈看她,“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可不要哭鼻子,兩家離得這么近,有空常回來。” 齊妙明眸微轉(zhuǎn),母親想通了?忐忑了許久的心終于也跟著歡愉起來,高高興興地點頭應(yīng)聲,“一定會?;貋淼??!?/br> 齊夫人笑笑點頭,靜靜看著女兒由喜娘裝扮好,直到蓋上那金繡鳳凰的紅蓋頭,強顏歡笑的臉驀地滾淚,也不吱聲。 她的心結(jié)怎么可能解得開,只是她到底是做母親的,不愿自己的女兒在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愁眉苦臉心事重重??嗑涂嘧约喊桑伪刈屌畠阂哺睦?。 見喜娘將她扶出閨房,齊夫人差點難過得暈過去。 謝家的房子修繕一番,里外打掃干凈,原本坍塌了一點的墻也修補好,掛上紅布紅燈籠,顯得十分精神喜慶。 齊妙所坐的八抬大轎進村時,小小的村子熱鬧喧嘩,足足鬧了一日。 到了夜里外面賓客仍是高聲熱鬧,屋子里面顯得安靜多了。 新娘子坐在木床上,趁屋里沒人,晃了晃床,果然聽見吱吱啞啞的聲音,原來方才她由喜娘扶坐下后聽見的動靜,真的不是她的錯覺。她掀起被子看了看,原來床是由幾塊大木板拼湊而成的,難怪不結(jié)實。 謝崇華不擅飲酒,被敬了幾杯已是半醉。被眾人推進來恰好看見齊妙在看床,走過去問道,“怎么了?” 齊妙說道,“床不結(jié)實,不會塌嗎?” “不會,睡了十幾年,好著呢?!敝x崇華看著面上添了脂粉的她,更將五官襯得出眾,美艷極了。 齊妙瞪大了眼,“十幾年?”原來真有人會把家具用上那么多年的,她不由吃驚,又仔細看了起來,“那會長蟲子嗎?” 謝崇華笑了笑,仍是看她,不舍得移開視線,“不會?!?/br> 齊妙還是不放心,見他瞧著自己,這才想起兩人已是拜過堂的夫妻了,面上更是緋紅,偏身嬌嗔,“不許瞧我?!?/br> 謝崇華仍是笑笑,看著看著,身上燥熱,借著酒勁,將她的手握住,傾身抱住。 齊妙窩他懷中,緩緩閉了眼,探手腰身,去找那腰帶。 窗外喧鬧未停,賓客還在。屋內(nèi)已是紅綃帳暖,秋日情長。 新婦進門,早上該給婆婆奉茶。齊妙出嫁前母親和奶娘說了千百次各種規(guī)矩,她謹記在心,饒是昨晚折騰,也早早起身了。謝崇華也被驚醒了,半睜開眼問道,“怎么了?” “奉茶呀。” 謝崇華想了想,又看看天色,“娘這個時辰未必在?!?/br> 齊妙笑笑,“怎么可能,喝兒媳茶不是規(guī)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