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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聽到岑雙峰轉述,說岑訣不滿意父母的疏忽時,祝霜余女士懵了。

    “啊?”她懵懂地問,“可是我們已經把他認回來了呀?!?/br>
    認回來了,人在家里住著,還要她干什么?

    岑訣都這么大了,難道還需要她接送上學,開家長會,以及關心生活作息嗎?

    ——雖然在岑林染成長的過程中,她的確是這樣做的。

    無論怎么評價,在豪門中,她都是一名當之無愧的好mama。

    雖然“好”的對象是岑林染而已。

    夫妻兩人對坐,一個生氣,一個懵逼,一時半會兒竟然誰也不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岑雙峰才說:“哼,都是那些人把他教壞了,小小年紀,心思不正,真是上不得臺面!”

    往日,岑雙峰在罵岑訣時,都會理直氣壯,但不知道為什么,今天在習慣性地說起這句話時,腦海中冒出了那張震懾人心的面容。

    “就算,就算長得像他奶奶又怎么樣。”

    岑訣的奶奶,即岑雙峰的母親,是當時A市當?shù)丶t極一時的旦角兒,岑祖父花了大半家產才將人娶回來。

    而后,后半生愛若珍寶,至死不悔。

    “他性格木訥,不討喜,就算長得好看,也不會有人喜歡他?!?/br>
    放完了狠話,岑雙峰這才舒了口氣,仿佛把整天堆積下來的郁結之氣疏散了。

    他雖然不喜歡岑訣,但是孩子生了病,他們從道義上也得去看看。

    半個小時后,兩人驅車來到了岑訣的病房外。

    只是,還沒等他們進門,就聽到屋內有人說話。

    一個女聲道:“小訣,瞧你瘦的,你父母真不是個東西!他們要是不履行義務,我就負責照顧你!”

    哪怕再缺心眼,祝霜余此時也覺得這些人說話不太對勁。

    ——這些人從哪里冒出來的?

    ——什么叫“你的父母不要你”?

    ——還有,哪個排面上的人物敢自稱姨?她怎么不知道自己爹媽還給自己生了姐妹?

    祝霜余怒極反笑,“哐”地一聲打開房門,與屋內的女人來了個對眼。

    “……蕓姐?”

    “小祝?”

    祝霜余哪里想到,當著她兒子面說自己壞話的,竟然是個熟人。

    她不久前剛剛拎著禮物去拜訪過。當時,為了辦事,她的確是舔著臉,主動改口叫人家姐來著……

    前來探望岑訣,卻被陪同的表姐反客為主的孫店長詫異道:“表姐,你們認識?”

    “不熟?!北环Q為蕓姐的李蕓說道。

    岑訣恰到好處地介紹道:“這是我的父母?!?/br>
    話落,李蕓和孫店長均對來人側目而視。

    原來這就是害岑訣暈倒的罪魁禍首!

    第5章

    如果人的心中可以安裝彈幕程序的話,此時被屋內人瞪視的祝霜余女士與岑雙峰先生,他們的心中定然全是UC體。

    《驚!A市貴婦出現(xiàn)在某病房,竟對我兒子做那事!》

    如此這般,豐富多姿。

    祝霜余女士在諸多念頭沖刷之下,整個人處于莫名木訥的狀態(tài),如金魚一般張張嘴,好不容易擠出聲音:

    “蕓姐,孫姐,好巧,你們這是……”

    按道理說,作為一個所謂的好母親,祝霜余在聽到別人對她有所誤會時,定然能理直氣壯地反罵回去。

    可不知道為什么,祝霜余在客人嘲諷的目光下,竟然莫名地說不出話。

    病床上那個熟悉且陌生的男孩——她的親兒子,正一臉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岑訣是因為營養(yǎng)不良而暈倒。

    想到這里,她的心情莫名地怔然。

    李蕓雙手環(huán)胸,擋住祝霜余看向岑訣的目光,而后上下將祝霜余一頓打量,故意裝作聽不懂她話中的意思:

    “小祝,你說這話什么意思?這醫(yī)院是我家的,我到哪里還需要向你報備?”

    這話說的,可真是不客氣,甚至可以說是故意找茬了。

    祝霜余微微睜大眼。

    李蕓平日里雖然性格直,但絕對不會如此橫沖直撞,態(tài)度惡劣。

    結合他們進門之前聽到的話,李蕓這是……為了岑訣出氣?

    可是為什么呢,李蕓明明與岑訣無緣無故。

    在祝霜余滿心詫異時,岑雙峰已經快氣炸了。

    他打小就是一個愛面子的人,受不了旁人對他的妻子這樣。

    “你這人怎么說話呢?”

    岑雙峰話說出口,李蕓還沒反應,祝霜余先急了。

    她一把拉住丈夫的手,急忙道:“雙峰,別亂說!蕓姐她不是這個意思。”

    但,哪怕祝霜余勸,岑雙峰仍然氣不可遏。

    在外行走,妻子的臉面就是他的臉面,罵了祝霜余,就是指著他鼻子罵。

    是可忍,孰不可忍!

    岑雙峰沉穩(wěn)地將祝霜余護在身后:“你別管,讓我來處理——”

    祝霜余見狀真的快絕望了。

    她這丈夫,平日里不主動,反倒是不該出面時,莫名地大包大攬。

    “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誤會!蕓姐也不是陌生人,上次不是在周家的晚宴上見過?”她咬著牙說。

    周家的晚宴?

    這幾個字如同冰水一般打頭頂澆了下來,岑雙峰瞬間清醒。

    他明白了妻子的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