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周家的晚宴體量不大,但參加的人身份卻都不低。這個李蕓能拿到入場券,不是某人的親眷,就是自己是某個行業(yè)的翹楚。 這樣的人,他要為了這芝麻大點的事情得罪嗎? 想到這里,岑雙峰屬于商人的敏銳重新回到身體中,恨不得穿越回一分鐘之前,堵住自己的臭嘴。 孫店長見慣了商人利益至上,甘于做小伏低的風(fēng)格,對此心知肚明,拉了表姐一把。 李蕓哼了一聲,將話題引到正軌上: “小祝啊,你也別怪我多事?!?/br> 李蕓語重心長地說:“你有事想找我?guī)兔Γ瑳]問題。但忙也不能白幫,我對人也是有要求的。” “我這看人,不分貧賤富貴,只看這人的人品。這做人嘛,要求也不多,唯獨一條要做到。” “對家人盡責(zé)?!?/br> “小祝,你覺得你做到了嗎?” 李蕓說這話時,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了床上的年輕人。 此刻,這孩子正一臉淡定地看著她。 李蕓與岑訣的對視沒有瞞著其他人,祝霜余聽懂了對方的潛臺詞,不由得詫異地張大了嘴。 ……李蕓朝他們發(fā)難,竟然真的是為了岑訣! 可是,他們到底是怎么認(rèn)識的?為什么李蕓會為了岑訣出頭? 李蕓見祝霜余面露茫然,還以為是自己苦口婆心的勸告起了作用。 她雖然可憐岑訣這個孩子,但畢竟不是對方父母,為了這孩子,她盡量拿捏著分寸。 “好啦,知道自己錯了就好?!崩钍|說,“認(rèn)識到錯誤,要記得改變認(rèn)知,對得起自己肩上的擔(dān)子?!?/br> 說完,李蕓拍了拍祝霜余的肩膀。 祝霜余一臉懵逼地接受完思想教育,雖然她實在沒覺得有問題,但也不打算當(dāng)個杠精。 只是,當(dāng)她正打算同李蕓表表態(tài)時,對方已經(jīng)轉(zhuǎn)過了頭。 然后,她就看到了方才母老虎一般的李蕓,正輕言細(xì)語地同岑訣說說話。 ……那態(tài)度,與同她說話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小訣,你回家記得好好吃飯。對了,咱們加個微信吧——你病好了我再讓你孫姨找你,我們的約定沒問題吧?” 在岑雙峰夫婦目瞪口呆中,岑訣輕而易舉地和李蕓搭上了線,看樣子,還要建立更長線的關(guān)系。 告別之后,屋內(nèi)人依依不舍地離開,只剩下岑家夫婦與岑訣留在房間。 “這都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會認(rèn)識李蕓?” “你們怎么搭上她的?” 房門被關(guān)上的同時,岑氏夫婦異口同聲地問道。 兩人臉上的表情一模一樣,俱是焦躁又好奇。 岑訣淡淡地笑道:“你們想知道啊,簡單?!?/br> “不過……爸媽,我到家這么久了,卻還沒領(lǐng)過零花錢,最近著實有些不湊手?!?/br> 說罷,他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一張□□來:“如果可以的話,把買衣服的錢也報了吧?” 一句話,信息付費,打錢! · 走出病房的時候,岑雙峰只覺得大腦缺氧。 他找了個地方被妻子扶著坐下,望著眼前來去的行人,憤怒地問道: “這小畜生,怎么會變成這樣?竟然一心想算計老子的錢!” 祝霜余嘴角抽了抽。 別看她丈夫現(xiàn)在這幅死不合作的樣子,不久之前,剛剛還不是心甘情愿被坑去了大筆錢。 · 時間拉回到十分鐘之前。 “你說……要錢?” 岑雙峰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怎么反應(yīng),他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事。 在岑訣之前,岑林染是他唯一的兒子。 對于這個優(yōu)秀的繼承人,岑雙峰不計成本地培養(yǎng)。自岑林染上小學(xué)之后,他就吩咐秘書每個月固定時間打款。 小學(xué)到初高中時一個月兩萬,到了大學(xué),干脆就漲成了十萬。 除了零花錢之外,他還專門為岑林染設(shè)立成長基金,供兒子日后創(chuàng)業(yè)花用。 在這樣的安排下,岑林染從小沒有缺過錢。 不缺錢,自然不會主動開口向他要錢。 岑雙峰想到這里,一時間竟然有些遲疑:難道說,他在過去,真的疏忽了這小子? 只是,岑雙峰的猶豫只持續(xù)了一秒,在下一秒,他又為自己的做法找到了理由。 岑訣住在家里,吃喝不愁,又不出門,要錢干什么? 林染需要零花錢,是因為林染外出需要打點應(yīng)酬,岑訣又不需要! 況且,還和父親做生意? 真是不知所謂! 只是一瞬間,岑雙峰就在心中構(gòu)建了自己的整個邏輯,下一秒,他冷冷地道:“沒門!” 他拒絕了岑訣的要求,并且冷硬地吩咐道:“你不要給我講條件,快說?!?/br> ……這個態(tài)度,話就沒法談了。 岑訣沒想到自己第一次搞錢,就先碰了個壁。 “算了,那咱們就不說了?!贬E自己也有骨氣,旁人不配合,他也不會輕易讓步。 “不行!你是我兒子,當(dāng)兒子的,怎么能這么忤逆?我問你個問題,你還推三阻四?你對得起兒子這個身份嗎?” “我不管,你必須說!否則……否則……”岑雙峰挖空心思找威脅的話。 但他發(fā)現(xiàn)找不到。 因為岑訣什么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