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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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正好明兒你帶著鈴鐺在家里走走,各處熟悉一下?!眳鞘媳阌挚疵肥?,“你那兒也該添些衣裳了,明兒也去看看吧?!泵肥媳阈χ鴳?yīng)是。 不多時飯菜擺上來,琳瑯是客,和秦蓁一處坐著,吳氏和梅氏幫著擺了碗箸,老夫人便叫她們坐下吃飯。 這情形看在琳瑯眼里,只覺得溫馨。在賀府的時候,賀老夫人刁鉆,對兒媳們向來是要擺譜兒的,若哪天一桌吃飯,幾個兒媳都得伺候著,等她吃會兒才能坐下,還得隨時待命布菜。相比之下,目下的兩雙婆媳都跟母女似的,親熱許多。 不過這也讓琳瑯思念秦氏,不知道母親現(xiàn)下在做什么呢?賀文湛和她都不在,蘭陵院里就只剩秦氏孤孤單單的,別再被老夫人找碴就好了。 這頭她正思念,那頭老夫人也念叨起了閨女,琳瑯便忙回神。 飯后坐著說了會兒話,老夫人因怕琳瑯車馬勞頓,便叫人服侍她去歇息。琳瑯的住處就在秦蓁的隔壁,兩座閣樓相連,底下各自五間屋子,頂上卻是相通的,一側(cè)當書房、繡房,另一側(cè)六間敞廳相連,觀景極佳。屋前種著半?yún)睬锞瞻雲(yún)材档?,后面則是一灣水塘,亭臺樓榭俱全,垂柳花樹掩映。 琳瑯身邊除了隨行的楊mama、錦繡、錦屏、木香外,吳氏又額外安排了一個婆子兩個丫鬟伺候。 秦蓁素日里沒個姐妹相伴,這會兒來了個琳瑯,自是高興得很。倆人牽手到了住處,她依依不舍的道:“琳瑯好好歇著吧,明兒我?guī)阌螆@子。嗯……不知道比京城的比起來如何,但在江南地界,這園子也是拔尖的?!?/br> “母親早說這里的園子要比京城好幾十倍,我也想看看呢!”琳瑯期待。 “真的?”秦蓁將信將疑。 “真的!什么時候jiejie去京城,我?guī)愎涔渚椭览??!绷宅樥Z氣確信。上輩子在這園里生活了幾年,孰優(yōu)孰劣她當然清楚得很。 秦蓁便高興起來,“那就說定了!” 歇了一宿,次日琳瑯跟著吳氏去拜見了舅舅和兩位表兄,等裁縫帶人到來時,姑嫂幾個便說說笑笑的量衣服去了。 秦家在江南延綿數(shù)代,雖然人丁算不上興旺,但娶妻嫁女都有講究,到得而今關(guān)系交錯縱橫,在江南地界很有勢力。這裁縫叫魏九娘,是袁州這一帶的翹楚,裁剪刺繡很有一套,早就被收進了秦家的成衣鋪,身邊配了幾個出色的繡娘,專為郡王府、朱家、秦家這等人做衣裳,手藝沒的說。 秦蓁和魏九娘交道打得多了,量身時便問道:“上回叫你們做的賞菊衣裳都好了?” “已經(jīng)做成了,就在包袱里呢,待會量完了姑娘試試?!蔽壕拍镄Σ[瞇的,又向梅氏道:“少夫人的衣裳也都做好了?!?/br> “魏師父可真夠快的?!泵肥狭客炅嗽谂赃叺戎?,隨手翻她們帶過來的一些繡帕香囊,嘖嘖稱嘆。琳瑯這會兒也閑了,便湊過去同看,那些香囊雖小,細看針腳繡花,樣樣都是下了功夫的,比起京城名繡也不差,拿起來嗅一嗅,似乎是茱萸的味道。 魏九娘便道:“那是這些天趕出來的,預(yù)備著姑娘和少夫人重陽節(jié)的時候用?!?/br> “是了,明天就是重陽節(jié),我聽母親說要去郡王府上赴宴,琳瑯跟咱們一塊去吧?正好認識這邊的姐妹?!闭f著又問魏九娘,“香囊都夠么?” “我做了四套呢,姑娘們盡管挑?!蔽壕拍锏故侵苋?。 秦蓁如今正是豆蔻年華,在衣裝首飾上格外用心,對衣裳也挑剔,量了半天才算完。魏九娘又請她和梅氏試衣,都是上好的,于是送點謝金,派人送她們回去。到后晌的時候,首飾鋪也派人過來,請秦蓁挑選。 那會兒琳瑯正和秦蓁在吳氏房里說話,吳氏幫秦蓁挑著首飾,從中送了幾支給琳瑯。又說明兒要去郡王府赴宴,讓琳瑯同去散散心,琳瑯自然答應(yīng)。 向晚時分琳瑯去外面賀文湛的住處,同他說了要去郡王府的事情,賀文湛自是應(yīng)允的,“聽說郡王府的菊花最好,去看看也不錯。” “爹爹明天做什么呢?” “郡王妃招待女眷,睿郡王也邀請了男客,明天我和你徐二哥也都去,只是不跟你一處?!辟R文湛摸摸閨女的頭發(fā),叮囑道:“要聽你舅母的話,萬不可再像家里那樣調(diào)皮了!”琳瑯自然滿口答應(yīng)。 次日便是重陽,適逢秋高氣爽,是登高出游的好時節(jié)?;搓柍峭馍届`水秀,滿城男女出城登高游賞,熱鬧之極。??ね醺缭缇拖铝颂?,為了應(yīng)登高的景兒,女眷的宴席就設(shè)在城外凌山下的王府別院,男客則聚在山腰。 琳瑯清早就被秦蓁給鬧醒了。秦蓁家里人口簡單,被寵得性子也單純活潑,見琳瑯想賴床,便將手伸進被窩里鬧她,姐妹倆嘰嘰呱呱的笑了半天,待琳瑯穿好了衣服,便一同梳洗打扮。 秦蓁還不忘叮囑,“要好好打扮,今兒你頭一次來,可得叫她們開開眼?!绷宅樎犃酥恍Σ淮稹?/br> 高官家養(yǎng)出的千金小姐,在這等崇尚富麗愛攀比的地方,自然爭強好勝愛出風頭,秦蓁這的態(tài)度,倒見率真性情。可是對琳瑯來說……出色的容貌再加上刻意裝扮,很容易惹人注目,招來桃花,那并不是她想要的。這輩子,她不敢再碰情愛姻緣,有些孽緣,該在萌生之前就掐滅。 此行江南,她不求拔尖出風頭,不求惹哪位少年郎的愛慕傾心,甚至更愿意落在人群里不起眼,如此就不會招人恨、招人妒忌。少招是非多辦事,她這樣告誡自己。 可她的底子就放在那里,哪怕只是淡抹脂粉簡飾釵簪,也是格外漂亮。 所以當她到了王府別院,跟著秦蓁和梅氏走過秋菊花海時,鏤窗矮墻外有人忍不住駐足看了半天,轉(zhuǎn)身吩咐后面的隨從,“去打聽打聽,看那位眼生的姑娘是誰?!?/br> ☆、32|32 正穿行在菊花叢中的琳瑯尚且不知道遠處站著故人,只管跟著梅氏和秦蓁說說笑笑的往里走。松花色百褶長裙掃過花枝,秦蓁隨手折了一朵簪在她耳邊,更增艷色。 睿郡王府設(shè)宴,請的都是淮陽城里有頭臉的人物,秦家、朱家自然到場,沈玉蓮母女也應(yīng)邀而至。山腳下地勢開闊,除了滿坡秋菊外,山上楓葉也漸漸轉(zhuǎn)了顏色,紅綠交雜,碧水長天開闊明朗。山腳下有亭臺樓閣,郡王府拿帳幔在空地圍起來,地下鋪著毯子擺上屏風桌椅,別有野趣。 琳瑯和秦蓁牽著手,隨同梅氏走到帳幔附近時,那里已有一群小姐妹們等著了。沈玉蓮本來還在欣賞屏風,掃見秦蓁時連忙過來打招呼,那聲音卻硬生生卡在嗓子里,詫異的瞧著琳瑯。 秦蓁便笑著介紹道:“這是我的表妹賀琳瑯,這位是沈司馬的千金,名叫玉蓮?!?/br> 都是慣常往來的人,沈玉蓮大概也知道秦蓁的姑母嫁入京城,夫家就是姓賀,位高權(quán)重。她當即審慎的瞧了琳瑯一眼,念著秦家的威勢,到底不敢得罪,臉上堆起笑,好奇問道:“就是你姑媽家的么?” 秦蓁點一點頭,沈玉蓮便湊過來,咬了咬唇道:“那天的事情實在是抱歉,我原不過是逗著玩的,誰知道……早知道是蓁姑娘的meimei,就不開那玩笑了?!?/br> 琳瑯當時惱的是沈從嘉的舉動無狀,對沈玉蓮其實也沒什么芥蒂。 何況琳瑯也曉得沈玉蓮的性子,被寵得有些莽撞驕矜,容易得罪人,卻也沒什么隔夜的仇。之前那種事情她早就習慣了,真要計較起來,那得沒玩沒了,于是眨著眼故作回憶,疑惑道:“咦,哪天的事情,我怎么不記得。”繼而抿唇笑著,拉了拉沈玉蓮的手,“看你剛才瞧屏風那么認真,很有趣么?” 一笑之下冰釋前嫌,三個人便往帳幔圍起的小間里去了。 她們拜見過??ね蹂蟊阃@里趕來,那些夫人們卻都還在客廳里坐著,這里也就幾個小姐妹呆著。袁州兩位通判家的姑娘也都來了,一名吳英秀,一名陸嫣,不過都是十四五歲的姑娘,來往并不多。 秦蓁將琳瑯介紹過了,又問沈玉蓮,“你jiejie還沒回來?還有香香今兒怎么沒來?” “jiejie過兩天才回來。香香聽說前兒染了風寒,不知道能不能來。”沈玉蓮有點惋惜,忽然又高興的指著遠處,“你瞧那邊,不是來了么?!?/br> 隨她所指瞧過去,便見??ね蹂鷰е槐姺蛉寺哌^來,后面丫鬟婆子跟了黑壓壓的一群,緊隨王妃走著的可不就是節(jié)度使家的千金朱含香? 秦蓁便笑了,“染了風寒?我瞧她和王妃聊得很高興呢?!?/br> “香香最會哄王妃高興,咱們也迎過去吧?”沈玉蓮并未發(fā)覺秦蓁那隱然的一絲譏誚,拉起秦蓁的手往前走,琳瑯便也跟上去。 那頭的幾位要緊的夫人琳瑯也都見過了,朱家母女來得晚,琳瑯拜見王妃時還未見著她,朱夫人又是在場地位僅次于王妃的女人,吳氏便笑著介紹。 秦紫陽這知州的品級不算太高,但他有寶章閣學士的銜兒在頭上,那地位可就大不相同了。況他掌三州事務(wù),手中權(quán)力不小,??ね醮蜌庑?,朱家更是不會小覷,聽了是知州的外甥女、賀知秋的孫女,難免一番客氣。 琳瑯勉強扯起笑對答,心里卻憋悶得很。上輩子嫁進朱家,這位婆婆緊守教條袒護兒女,可沒少給她苦吃,琳瑯心里多少對她有怨氣,雖說隔了一世,這會兒心里也別扭得很。敷衍著說了幾句,便捏一捏秦蓁的手,秦蓁會意,帶著她往旁邊看菊花去了。 王府別院所植的菊花品種繁多,紅、黃、白、橙、紫、粉紅、暗紅各色皆有,這里成片種著的雖不是頂級的名品,卻也十分出色。 姐妹倆正說那如玉的舒卷花瓣好看,后面忽有人出聲道:“蓁姑娘,你這表妹可真漂亮!” 抬頭瞧過去,正是朱含香,鵝蛋臉兒雙杏眼,笑得一臉善意。秦蓁雖知道這是客氣話,但朱含香這么直白的夸贊出來,還是覺得心里受用,連帶著方才那點譏誚都沒了,問道:“聽說你前兒染了風寒,現(xiàn)下好了么?” “已經(jīng)好多了。”朱含香折了花在手里把玩,道:“聽王妃說后山的那一片木槿都開了,咱們待會去瞧瞧?”江南的名門閨秀雖多,但論及地位家世,朱含香真心瞧得上的也就秦蓁了,是以愛找她玩耍。 秦蓁便道:“坐一會再去吧?!?/br> 三個人沿著花徑慢慢走路說話,琳瑯與朱含香初識,難免多說幾句。 上輩子琳瑯待嫁時跟朱含香處得也還不錯,等進了朱家門,才發(fā)現(xiàn)這個小姑子其實難纏得很。雖說重活一世,將那點糾葛都已看淡,這會兒卻也不會太親近,瞧著秦蓁的面子,不冷落也就是了。況她對朱家抵觸芥蒂,真要違心的親熱籠絡(luò),她現(xiàn)下還沒那樣的城府。 重陽野宴,其實也就是這些夫人姑娘們聚在一起聯(lián)絡(luò)感情散散心,郡王妃安排了人在前面唱戲,一群人坐在圍帳里喝酒聊天,或是三兩結(jié)伴的在附近轉(zhuǎn)轉(zhuǎn),倒也不太拘束。 朱含香大概很記掛那片木槿花,哄著郡王妃笑了會兒,和在場的姑娘們打趣幾句,便瞅空揪了揪秦蓁的衣角。秦蓁會意,攜著琳瑯跟過去,往后山走。 琳瑯初來乍到,以秦蓁表妹的身份結(jié)識眾人,這會兒行動自然要跟秦蓁一致。 三個人帶著丫鬟單獨逛,哪會沒人瞧見,沈玉蓮兄妹尋常最愛跟著朱家兄妹,這會兒便也帶著丫鬟趕上來,走近了笑道:“這是要上哪兒去呀?” “咱們?nèi)ズ笊娇茨鹃?,你去不去?”既然人家來了,秦蓁自然不會撇下,沈玉蓮便道:“好啊,我也想去看看呢!”閑行之間除了評點山色秋景,自然也要看看各自的打扮裝點。 秦蓁這一身衣衫首飾都是精心準備的,朱含香顯然也打扮得用心,一簪一環(huán)皆有講究,尤其手腕上的金絲鐲,是袁州最好的金飾師父做的,做工精致、貴麗大方,叫沈玉蓮好一陣贊嘆。 三個人都是麗服新裳,用的東西也都是嶄新鮮麗的。跟她們的富麗比起來,琳瑯這一身裝扮就有點素簡,海棠紅對襟下面是松花色長裙,上面的刺繡也是花草,顏色淡一些,跟她們一比就顯得格外素雅。頭上一支鏤空蘭花珠釵,外加吳氏昨兒送的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步搖,再點綴兩朵宮花,旁的就沒有了。 那步搖上寶石熠熠生輝,沈玉蓮瞧一眼珠釵,難免想起初見時將她認作窮姑娘的事情。當時琳瑯戴的也是這支珠釵,誰知隔了幾日,今兒宴席上她還用著這珠釵,忍不住問道:“琳姑娘似乎很喜歡這珠釵呢?” 畢竟還是小姑娘,說話時眼睛里探究的意思遮掩不去,琳瑯心內(nèi)失笑,只簡單應(yīng)道:“是啊?!?/br> “琳姑娘在京城長大,想必這珠釵是出自名家之手了,做得又精致,真是好看!”沈玉蓮笑一笑,“怪道你喜歡,經(jīng)常戴著?!笔罪椻O簪跟人一樣,材質(zhì)工法固然要講究,出身也是同樣重要。不過琳瑯這珠釵其實簡約得很,明眼人輕易就能瞧出來,加上她那句帶點打趣意味的“經(jīng)常戴著”,這夸贊就耐人尋味了。 閑了沒事就攀比攀比么,琳瑯知道沈玉蓮這脾氣。 不過她不在乎,秦蓁卻是自小浸染在這環(huán)境里,況且秦蓁和朱含香雖然交情不錯,但同為袁州翹楚,不將其他姑娘放在暗里,兩人之間難免也有暗里攀比的心思。琳瑯不能叫秦蓁跌了面子,便隨口道:“這珠釵是長公主賞給我jiejie,我臨走時jiejie送的,天天戴著,算個念想吧?!?/br> 秦蓁難免有點得意,道:“是璇jiejie么?” 琳瑯便道:“是啊?!?/br> 旁邊沈玉蓮沒了打趣的,喃喃道:“原來是長公主賞的呀?!鞭D(zhuǎn)過頭去看風景,沒一會兒就將這些拋到腦后了,見著那成片的木槿時高興得拍手。 這里山勢平緩,山坡偶爾起落,連片盛開的木槿如波起伏??ね蹂e居在此,命人在邊上修了游廊屋宇,夜晚若是歇在這里,就著月色花海也是極愜意的事。 不過上了山上風大,四位姑娘禁不得風吹,便加快腳步往那屋里走。左右郡王府選的地勢是最佳的,在屋里歇著賞景還更好,誰知道到了門口,才聽見里面隱約傳來人語,卻是男子的聲音。 朱含香當下就停了腳步,同秦蓁交換個眼神,有些遲疑。 里面的說話聲還隱約傳來,秦蓁認真聽了片刻,才笑向朱含香道:“里面有世子,似乎還有你哥哥?” 朱含香這會兒也聽出來了,既然兄長在此,倒也不甚擔心了,當即貓身過去,想趴在窗臺下偷聽。哪料窗戶里忽然飛出一枚棋子,正正落在她頭頂心,朱成鈺的聲音已經(jīng)傳了出來,“藏什么,我們早就看見了。” 這聲音落入琳瑯耳中,她不由又是心中一緊,下意識的就想調(diào)頭離開,前面朱含香卻已招手道:“都過來吧,別藏啦。” 沈玉蓮和秦蓁聞言向前,琳瑯倒不好走了,只得跟過去。到了那窗口向內(nèi)一瞧,心里卻不由欣喜起來,里面一張紫檀小方桌,一側(cè)是看向她們的朱成鈺,另一側(cè)是垂首執(zhí)棋的徐朗,還有位十二三歲的貴氣郎君在旁觀棋。 見了徐朗,仿佛瞬時有了底氣,琳瑯倒鎮(zhèn)定淡然了些。 屋門敞開,朱含香率先進內(nèi),行禮道:“見過世子?!焙竺嫔蛴裆徍颓剌枰彩侨绱耍宅樳@才明白此人正是??ね醯氖雷樱敿囱a了個禮。 這一番動靜,徐朗自然也抬頭掃了一眼,待見到藏在后面的熟悉身影時,他的目光瞬時亮了許多,駐留片刻后,微不可查的沖她微笑。 君煦認得朱含香和秦蓁,對沈玉蓮也有點印象,雖然已經(jīng)知道了琳瑯的身份,卻還是得問問:“這位姑娘是?” “這是我京城的表妹,世子還未見過的?!鼻剌杌卮?。 旁邊朱成鈺掃一眼徐朗,目光復(fù)落在琳瑯身上。君煦做出思考的模樣,沉吟片刻道:“京城的表妹……難道是賀學士家的千金?” 他猜得太準,叫所有人都詫異。君煦卻恍若未覺,起身向琳瑯走來,他雖不及徐朗和朱成鈺的身高,但十二三歲的男孩子,比起琳瑯也還是高不少,到了跟前微微低著頭問道:“姑娘還記得我么?” 琳瑯有點發(fā)愣。她難道還見過這位世子?若說上輩子,當然是記得的,而且印象深刻,可這輩子她一直在京城從未南下呀…… 時隔太久,對這一世的記憶已經(jīng)有些模糊了,只能從上一世反推。似乎那時候初見,君煦也曾說過這樣的話,說他們幼時曾…… 腦中靈光乍現(xiàn),面前的君煦果然說出了和前世一模一樣的話,“壽山的桃花凍,還記得么?”說著還從袖中取出一物,白色透明的石質(zhì)當中,鮮紅色的細點疏密有度,仿若瓣瓣桃花,嬌艷無比。 前世今生的記憶瞬時串了起來,琳瑯欣喜道:“啊……原來那桃花凍是世子送的!”反應(yīng)比前世靈透了許多。 君煦人如其名,笑得溫煦,聲音卻是很高興的,“難得姑娘還記得。今日有緣再會……”他目光在屋里掃了半圈,落在博古架上放著的一方硯臺上,幾步過去拿在手里道:“這是前兒母妃賞的一方硯,送給你權(quán)做見面之禮吧。” 琳瑯瞧著那方硯臺,質(zhì)地做工自是沒得說,比先前徐朗送的那一方還要好。 若她當真是個十歲的小姑娘,這會兒也許就收下了??伤皇?。 兩世記憶交疊,琳瑯猶豫著不敢伸手。他還是這樣直白,初次見面就送這樣貴重的禮,后面等待她的,應(yīng)該也是和煦溫暖的情意和毫不掩飾的照拂吧。上一世辜負他的盛情,令他黯然落魄,這輩子注定也會辜負,她當如何避開,求個兩全? 屋里一瞬靜默,秦蓁顯然也沒想到世子會來這一出,倒有些愣住了。后面徐朗緩步過來往琳瑯身邊一站,緩聲道:“六meimei,發(fā)什么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