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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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2 徐朗的聲音雖輕,卻仿佛雷聲隆隆,讓琳瑯瞬時回過神來。君煦持硯的手近在眼前,他的臉色笑容依舊溫煦,琳瑯為方才的失態(tài)有些臉紅,低聲道:“世子盛情,我十分感激,只是這硯臺……” “看得出姑娘很喜歡這硯臺,既是如此,姑娘收了它,豈不是物得其主?” 琳瑯啞然,偷偷瞧了徐朗一眼,見他微微點頭。她這會兒當局者迷,實在不知當收當拒,便聽從徐朗的意思,道了聲謝,雙手接過那硯臺。 君煦沉靜站在那里,似乎欲言又止,后面朱成鈺已朗聲笑道:“局還未破,徐兄,這漏沙就快完了?!?/br> 徐朗瞥了桌上那小沙漏一眼,隨即道:“破局又有何難,世子請看?!闭泻糁阕哌^去,拈起棋子落下,形勢陡轉(zhuǎn)。君煦本就是在聚精會神觀棋,剛才為著琳瑯開了個小差,這會兒重回局中,見徐朗這邊柳暗花明,當即喝彩。 琳瑯巴不得他們回到棋局,忙揪一揪秦蓁的衣袖,兩人便要往外面去賞花。走了兩步不見朱含香和沈玉蓮跟上來,回頭便見她倆還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圍攏著的君煦和朱成鈺那里。 秦蓁不做他想,只當那兩人也是在觀棋,開口道:“香香,我們先去賞花啦?!?/br> 兩人出了房屋,琳瑯不自覺的長舒了口氣,看一眼手里的硯臺,確實是難得的好硯,甚得她心??蛇@硯臺出自君煦手中,便成了燙手山芋。 前世今生,她注定要辜負君煦的情意,所幸現(xiàn)下他陷得不深,還有扭轉(zhuǎn)的余地。驀然想起剛才朱含香的神情,心里某個疑惑一閃而過—— 上輩子她于情字懵懵懂懂,除了朱成鈺外,不曾留意過旁人的感情,哪怕君煦,也是他剖白之后才明白的?;盍硕?,總算開了點竅,這會兒細想朱含香上一世種種舉動,再看剛才她那神情,忽然福至心靈,朱含香她,莫不是喜歡君煦吧? 然少女的心思最難猜度,尤其朱含香這等八面玲瓏的姑娘,她的心思更是難猜。上輩子君煦始終未娶,朱家奪了君家的江山之后??ね醺銢]落,親貴喪命、家丁離散,朱含香則嫁入輔政重臣家中,自始至終,琳瑯從未聽過她對誰有情。 更何況君家江山終將動搖,君煦前路未知,朱家又藏著謀奪天下的野心,其中糾葛纏繞,倒是不易理清了。 姐妹倆穿行在一樹樹木槿當中,繞了一大圈回來,就見君煦等三人和朱含香、沈玉蓮站在門口,似是辭別的情狀。君煦和朱成鈺沿著游廊回去,朱含香和沈玉蓮則帶著丫鬟賞花去了。 徐朗遠遠瞧見琳瑯,便慢了半步落在后面,等琳瑯走近了便道:“六meimei,過來。” 琳瑯依言走過去,徐朗掃了一眼跟在琳瑯身后的錦繡,問道:“可按時按摩喝藥了?” “錦繡每晚都按藺先生教的法子給我捏腰捶腿,藥也按時吃的。”琳瑯很佩服藺通,“這兩天覺得松泛了許多?!?/br> 徐朗嘴角勾了勾,娘胎里帶出來的陳年頑疾,哪能那么輕易就能治了的,不過她的氣色確實好了許多,不知道是不是這里地氣和暖的原因。原想著試試她體溫的,大庭廣眾的卻不能冒失,只得叮囑道:“明兒得空,該叫藺通把把脈?!?/br> “明兒我跟外祖母說一聲就去藺先生那里吧。” 徐朗樂得琳瑯來他那里,當即道:“好?!鞭D(zhuǎn)身踱步走了。 琳瑯瞧著他的背影,心內(nèi)嘖嘖稱嘆。果然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江南山溫水軟,徐朗到這兒沒幾天,竟也增了那么一丁點的溫潤感覺,不再是剛從塞北歸來時的凌厲悍將,也不再是京城里裝老成持重的模樣,閑庭信步般觀玩山色,身影在游廊中添了幾分清貴氣。 那邊朱含香和沈玉蓮隔著幾重花樹也見了她們,四個人湊在一處,逛了會兒就又回去。 后晌宴散,琳瑯回到秦府的時候賀文湛還未歸來,她和秦蓁在園子里逛了半圈,晚飯的時候跟秦老夫人提了一句。秦老夫人聽了是衛(wèi)國公徐家保薦的藺通,也沒什么可說的,只是問道:“不如我派人請那位藺先生過來?” 琳瑯便笑道:“藺先生他們就住在兩條街外,他在軍中職位又不低,還是我過去吧,正好看看淮陽城的街市?!?/br> 秦老夫人本就寵著孫女兒,自然順著琳瑯的意思。停云居在淮陽城里也小有名氣,老夫人便囑咐錦繡和楊mama好生陪著,又叫新?lián)芙o琳瑯的木魚跟隨,若是得空,逛一逛那園子也好。 飯后天晚,琳瑯也不好到外院去,次日早晨才往賀文湛那里說了一聲。 賀文湛昨兒喝了不少酒,這會兒正在窗邊站著,對琳瑯去藺通那里就診的事沒什么意見,只是問道:“昨兒你碰見睿郡王世子了?” “是啊,他還送了我一方硯臺。” “世子倒是有心?!辟R文湛沉吟,他幼時曾與睿郡王有舊,但那也是多年前的事情了,自打??ね跄线w后就再無交集,幾年前那枚桃花凍是世子小孩子心性,也是看著右相賀知秋的面子,這會兒君煦這么大方的送禮,過后世子還特意問候了他幾句,倒叫他意外。 女兒這張臉有多好看,賀文湛心里有數(shù)。世子這樣的舉動,難道是看上琳瑯了?就此留了心。 這邊廂琳瑯乘著小馬車外出,沒多久就到了停云居??撮T的老伯并不認得她,正要通稟時碰巧崔十三由外歸來,見著正在門前說話的楊mama,停步問道:“里面是賀六姑娘么?” “正是我家姑娘,來找藺先生瞧病的。”一路同行,楊mama自然也認得崔十三。 那老伯瞧著是熟人,便也作罷,開了門請她們進去。崔十三讓在門側(cè),等琳瑯下了車才問候一聲,琳瑯待他也客氣,幾個人結(jié)伴進去,迎門一座藤蔓攀附的小小假山,中間曲徑通幽,到得里面豁然開朗,緊鄰假山是地方水池,對面的的老槐樹圍出一片空地,徐朗正在那里練劍。 崔十三自去忙碌,琳瑯就著那假山石坐下,手里把玩池中長著的婷婷荷葉,閑閑的瞧徐朗練劍。 徐朗倒也沒停,寶劍在他腕下如游龍翻轉(zhuǎn),他的劍法帶著徐家特有的干練威猛,認真看下去,似乎能想見他征戰(zhàn)沙場的雄姿。 琳瑯和賀衛(wèi)玠相處得多了,也聽過不少關(guān)于徐朗的故事。他十一歲即隨父征戰(zhàn),在沙場殺伐中歷練打磨;十三歲帶著幾百親兵擊退兩三千的敵軍,以智計取勝;十四歲那年疏勒大軍犯境,他作為徐奉先麾下小將,射殺敵軍四名副將,后率隊追擊,與徐奉英的副將攜手斬殺了敵方主將,立下不小的軍功。 琳瑯從未去過漠北,只知道那里民風彪悍、黃沙荒涼。血染黃沙的場景并不難想象,她只是好奇,當年徐朗縱馬追擊,飛矢射敵時,究竟是怎樣英武勇猛,才會被稱虎父無犬子。 徐奉先也許并不想讓他成為只知道勇武殺戮的悍將,于是送他回京,想讓他文武兼修。 而今徐朗站在這溫軟的江南園林,寶劍卻仿佛帶著風沙,仿佛置身渾厚蒼涼的荒原,那種胸懷氣度與朱成鈺截然不同。 手里的荷葉不知何時已落了回去,琳瑯的目光隨著劍鋒游弋,直至他收勢站穩(wěn),才不自覺的吐了口氣。 那道身影卻已騰空而起,躍過池面落在她跟前。 琳瑯似乎有什么話想說,卻又無從說起,還是他開口道:“藺通已經(jīng)等著了,現(xiàn)在過去?”琳瑯自然答應,隨他繞過水池入內(nèi)。 藺通把過脈,道:“看來這法子還是有些用處。”錦繡連日按摩后,琳瑯的經(jīng)脈有了稍許變化,藺通便琳瑯先在軟榻上躺好,指點錦繡如何按捏。錦繡倒是靈透,藺通指點幾句便能領(lǐng)會,琳瑯雖然躺著無趣,經(jīng)絡舒活之下倒也舒服,待到后來,不經(jīng)意便睡了過去。 停云居里屋子并不多,徐朗姨母的住處自然是不能碰的,剩下的屋子由灑掃仆人占去幾間,幾個隨身侍衛(wèi)每人一間,徐朗用的就只一間客廳、一間臥房和一間書房。 琳瑯按捏時用的就是書房內(nèi)間的小軟榻,這會兒她昏昏入睡,徐朗不許人打攪,藺通便帶著錦繡去了外面,再教她一些要訣。 停云居的婆子取了被褥來,楊mama和木魚給琳瑯蓋好,徐朗便揮揮手叫她們放下軟簾退出去伺候,他在書桌邊看書。 園林本就取幽靜平和,這會兒屋里沒了人,愈發(fā)顯得安靜。徐朗習武之人耳聰目敏,將內(nèi)間里那平緩的呼吸聽得清清楚楚。莫名就覺得心神不寧,不論如何都不能沉下心去看書,往那垂下的軟簾瞧了一眼,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那張漂亮的臉。 那個小巧玲瓏的姑娘呵……他轉(zhuǎn)頭,瞧著窗外的鳥籠出神。 去漠北之前他也愛逗琳瑯,但那時他不到十歲,她也才四五歲,不會有什么多的想頭。從漠北轉(zhuǎn)了一圈回來,當初粉團子似的小姑娘已經(jīng)長開了些,雖還沒有少女有致的曲線,卻越來越吸引他的視線。尤其這一路南下朝夕相處,她仿佛璀璨的明珠,總能輕易讓他的視線駐留。 那個在竹林里低頭走路的小姑娘,跟在賀文湛背后蹦蹦跳跳的小姑娘,騎在馬背上忐忑不安的小姑娘,站在優(yōu)曇仙花叢邊笑容明艷的小姑娘,木槿花叢里燦爛綻放的小姑娘……但凡關(guān)于她的印象總是格外深刻,格外值得回味。她的輕顰淺笑,當時的天氣花香,統(tǒng)統(tǒng)能清晰地浮現(xiàn)在眼前。 承認吧徐朗,她已經(jīng)印在了你的心里! 手指不自覺的就摸向那把道清扇,這是重逢后她送的第一件東西,承載著兩人獨有的小秘密,徐朗一直隨身帶著。 他又看向軟簾,心里竟涌起一股溫暖柔軟的情緒,想著里面熟睡的人兒,不由失笑。 是真的喜歡她了么?徐朗自問。不再把她當粉嘟嘟的小不點,而是想要守護一生的心上人?可她明明比他小六歲啊,這會還只是個豆芽小姑娘……徐朗覺得這簡直不可思議。然而心里卻有隱秘的歡悅在升騰,嬌美的小姑娘觸手可及,她還會信任依賴他,對著他軟語撒嬌,還有比這更美好的事么? 徐朗向來都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當下舉步走過去,掀簾入內(nèi)。 軟榻上的小姑娘睡得很香,那雙會說話的眼睛闔著,日光滲漏進來柔柔的映在她臉上,濃長的睫毛在眼下映成一把扇子。 十六歲的少年郎不知怎的就有些緊張,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全無往日里端肅沉穩(wěn)的模樣。目光柔得能擰出水來,和沙場上殺伐決斷的猛將判若兩人。 徐朗坐在床邊,低聲道:“六meimei?” 琳瑯睡得熟,沒有應聲。徐朗膽子大了不少,躬身細細看她,從額頭到眼睛到臉頰、嘴唇、脖頸,看不夠似的流連。跟書院那些學子打交道的時候,也曾看過許多畫作,人人都說畫中美人是天仙,在他看來,眼前的小姑娘比畫中美人好看數(shù)倍,柔軟的放在心上,是無價的寶貝,值得細心呵護珍藏。 尤其是那天在??ね醺?,當君煦走近她時,他甚至下意識的想將她護在身后,讓君煦站遠些。 原來我真的喜歡她。 徐朗無聲的笑了。 六meimei,快長大吧,到時候我就去提親,娶你當我的小媳婦。 屈起右臂撐著下巴,徐朗伸出左手想觸碰那如玉的肌膚,指尖在她臉上流連,舍不得挪開。榻上的小姑娘卻哼哼了一聲,隨即皺了皺鼻子,毫無預兆的睜開眼。 徐朗迅速手指收回,在一瞬間坐直了身子。從小到大,他從未那樣慌亂過。 琳瑯酣睡方醒,視線還有些模糊,并沒發(fā)覺徐朗的動作。見他直直的坐在床邊,藺通、錦繡等人已然不見蹤影,這才明白自己在錦繡按捏時睡了過去,有些不好意思,問道:“徐二哥,錦繡呢?” “在隔壁聽藺通授藝?!毙炖屎芸戽?zhèn)定下來,為方才的行為找借口,“時候也不早了,怕你睡多了不好,就來看看。” 琳瑯打個小哈欠坐起身來,道:“是我睡迷了?!边@些天對徐朗癡纏耍賴慣了,倒不再說什么客氣的話,神識漸漸清醒,陡然想起件極重要的事情,“對了徐二哥,有件事想跟你商量?!?/br> ☆、34|32 徐朗見琳瑯說得認真,便端正態(tài)度問道:“什么事?”琳瑯歪著頭,帶著點祈盼,“今兒天色晚了,下回我瞧完了病,徐二哥帶我去金光寺好不好?” “這有什么。”徐朗自然不會拒絕,不過心里還是好奇,“為何要讓我?guī)闳???/br> 琳瑯不能實說,只得微微咬唇道:“我客居在外祖家,不好成天折騰著往外跑,來你這兒瞧病的時候方便些。”秦家老夫人雖然寵著孫女兒,卻也不會放任女孩家成天往外跑,這倒也是實情。 徐朗瞧著貝齒嫩唇,忙將目光移開,道:“下次我騰出時間,陪你去一趟就是?!狈讲拍屈c旖旎情思還在腦海殘存,他雖然歷練得多,卻也還有少年情懷,第一次明白自己的對琳瑯的心思,對著心上人的時候總有些局促緊張。尤其這樣獨處內(nèi)室,小姑娘還懵然無知,半點都沒有防備,愈發(fā)叫他心慌,瞧著琳瑯沒什么事了,便忙起身往外走。 琳瑯倒沒發(fā)覺徐朗的異常,見他答應,自是高興。此去金光寺并不是為了玩樂,而是要給徐朗引薦個人,一個能扭轉(zhuǎn)將來天下局勢的人。徐朗肯去,這件事情就成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看徐朗籠絡人的本事了。 她這會兒也不再有睡意,理了理頭發(fā)衣衫,穿好繡鞋走出去,就見徐朗正在臉盆架子邊站著,手里拿著剛剛擰好的毛巾。 他很自然的遞過來,琳瑯順手接過擦了把臉,到門外一看,已是后晌了。 琳瑯跟秦老夫人說得是傍晚回來,這會兒倒也不急著走,在廊下的狐皮椅上坐了,歪著頭問徐朗道:“徐二哥,你以前跟那個朱成鈺認識么?” “在京城的時候見過一次?!毙炖誓脹鏊私郑X子里冷靜下來,就又恢復了往常那端肅的模樣,踱步到她跟前站著,眉毛一挑,本想直接問她怎么對朱成鈺這么上心,想了想畢竟人家還是小姑娘,問得直白了不好,便道:“你問著做什么?” “就是好奇,看他對你挺客氣,像是有點怕你。” “怕我?”徐朗失笑,“這倒不至于。只是當時交手時他敗給我,所以客氣點而已?!毕肫鹉翘斓氖虑?,就勢問道:“說起來,你跟世子爺認識?” 說起這個,琳瑯便笑了笑,“算是吧,小時候我跟著爹爹去昭文館,跟他見過一次?!?/br> “就一次?” “是啊,那時候都還小,我差點都不記得了?!?/br> 徐朗聞言,手指微收。原來就只見過一次,可時隔多年重逢,世子卻還記得她,還送了王妃賜下的禮物,果然是小姑娘這張臉太吸引人了么?在京城的時候他還沒太在意,這會兒才意識到琳瑯長得越來越漂亮了,很容易招人覬覦,可她自己卻無知無覺。 他決定提醒一下,“世子是皇親,相交時該把握分寸。他送東西不好推卻,往后還是盡量避開吧?!?/br> “我曉得的?!绷宅樃炖适切r候訴說過心事的交情,雖然年紀大了該守禮避嫌,但對徐朗卻始終信任。他肯勸誡提點是為她著想,琳瑯心里感激,“我在江南也就這幾個月,開春就會回京,跟他碰不上幾次?!?/br> 徐朗便也放心,正好藺通和錦繡那邊也都傳授完了,便安排人送琳瑯回去。 畢竟是客居在別人家,琳瑯也不敢像在京城時那樣任性,趕著時間回去,往秦老夫人那里點個卯。老人家問及病情,琳瑯便道:“那位藺先生厲害得很,這回又教了錦繡一些按捏的手法,我也覺著好了些。” 秦老夫人便道:“如此很好。你這病是娘胎里來的,得慢慢治。藺先生固然醫(yī)術(shù)高明,多個人瞧瞧我心里也能有個底,正好今兒大夫過來,讓她也把把脈吧?” 外祖母一番好意,琳瑯當然不會拒絕。當下跟著婆子出去,隔著軟簾讓大夫診脈,不過畢竟隔著簾子,不像藺通那樣能瞧瞧氣色什么的,診斷的結(jié)果跟京城那幾位大夫差不多,不過是換個老人家的安心罷了。 這里地氣和暖,九月里天氣也不涼,琳瑯將原先不離身的手爐擱下,早晚加件衣服,倒也不覺得難受。 秦蓁雖然性子活潑,每日里還是得按著秦夫人的安排讀書學女工。琳瑯借著帶病的由頭還能偷個懶兒,有興致的時候一起去聽聽,不然就在園子里逛,或是陪著老夫人說話逗趣兒,讓秦蓁眼紅不已。 晚上那加了藥材的熱水泡完身子,穿著輕軟的睡衣趴在榻上,木香和木魚兒忙著熏香,錦繡便慢慢的給她按摩。 在京城的時候習慣了秦氏的清淡性子,素日里很少用香,到了江南入鄉(xiāng)隨俗,每日穿著熏香后的衣服,再拿香膏擦身,連帶著肌體都似乎香起來了,鼻子湊在胳膊上聞一聞,自己也覺得喜歡。 夜色深了,屋里點的是安神香,叫人心神寧靜。錦繡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藺先生說姑娘體內(nèi)寒氣積郁,這幾年里要是不加緊調(diào)養(yǎng),將來怕是難過。他的意思是姑娘平時該多動動,等回了京城,跟著徐二姑娘學點功夫強身健體就更好了。” 學功夫強身健體?琳瑯傻眼了,她是嬌生慣養(yǎng)長大的,平時多走幾段路都能累得直嚷嚷,要是跟著學功夫,可不得累死?頓時搖頭如撥浪鼓,“不行不行,太累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