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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庶得容易在線閱讀 - 第38節(jié)

第38節(jié)

    紀懷信原不過埋怨妻子不盡心,兒子生病也是尋常事,總沒個人是鐵打的不著風,可這些事一翻出來,他氣的半旬不曾往黃氏房里去,這卻不是不精心,而是有意縱著下人爬到主子頭上去撒野了。

    除開這些個刁奴,黃氏竟還調(diào)了十五六歲的丫頭過去服侍庶子,紀懷信絕少往兒子屋里跑,這原是女人家該理的事,這回一看,氣的滿頭升煙。

    兒子已經(jīng)十三歲,將將到了通人事的時候,擺著這兩個丫頭行那紅袖添香之事,哪里還有心思再讀書考舉,他望著黃氏闔闔眼兒,黃氏抿了唇兒說不出話來,到底咬了牙道:“哥兒大了,哪家子不擺兩個人的,童兒小廝哪里精心呢?!?/br>
    紀懷信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將這些敗德的東西打發(fā)遠些,若再叫我見著,便要去信問一問丈人,大舅兄家中的兒子可有了通房丫頭。”

    黃氏是個要臉的人,絕不肯在娘家丟臉,她氣的咬碎一口牙,唇上生了兩個大火泡,日日抹黃連粉,一面氣苦,一面覺著這兒子果然是抱養(yǎng)錯了,白眼狼真真沒得錯,早知這樣,倒不如一并料理,如今還落得個干凈。

    紀懷信看看長子寫的字作的文章,嘆他有股子志氣,童生試是三年兩場,誤了這一回又得再等一年半,于其留在府中,倒不如送了他出去求學,拿了他的詩文欲送他去棲霞書院,紀舜英卻自個兒請求去東林書院。

    若去東林,便要出金陵了,光是水路也要兩日,紀懷信愈發(fā)覺著對不住兒子,家里這碗水再怎么也端不平了,他托人寫信,已是定下年后就去的。

    卻是紀懷信的啟蒙師傅薦的地方,這個學生慧極,又最肯下苦功,若再在家中,說不得便埋沒了去,倒不如出去求學,還寫了信給同年,請他多為照顧。

    黃氏再想攔著不叫紀舜英出家門也沒得法子,這回也不要她指派的人,紀懷信擇了長隨的兒子跟著,又從外頭買來兩個書童,叫紀舜英帶了信跟束修開春就坐船去錫州。

    黃氏為著這事,在紀老太太跟前很是沒臉了一陣,紀舜英院里如今全是老太太給安排的人,她鬧這么場笑話,差點兒連管家事兒都丟了,老太太一句:“大郎媳婦事兒,有些許想不到也是尋常,不若叫二郎三郎的媳婦也一并幫手?!?/br>
    唬得黃氏差點跪下來請罪,當著老太太的面拿帕子捂了臉一通狠哭,把她原來待紀舜英那些個好處俱都拿出來說,甚時候斷的奶,甚時候?qū)W的步,甚時候開始會喊娘,說的越多,越發(fā)連自己都信了,她再沒什么虧欠庶子的地方,叫他當了四年嫡子,已是天大的造化了。

    老太太一打眼就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實無氣力再管這個孫子媳婦,難道還能休了她不成?那才是真成笑話了,敲打兩句,便自家添了人手給他看院兒,擇了陪房劉嬤嬤的小兒子媳婦一并跟了去,摸出體己來,就在錫州城里置個小宅子守著紀舜英,讓他在外逢著年節(jié)也有個吃熱飯的地方。

    紀懷信見著祖母這般心里更是歉疚,偷偷補出銀子來,紀老太太看著孫子就嘆息:“你是成家立業(yè)的人了,圣人說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我不求兒孫多出息,你自個兒修身了,家里卻不打點,我還有幾年能為著你們cao心?說一句誅心的話,我若這般行事,紀家能留幾個爺們下來?”

    紀老太太也不曾生養(yǎng)過男孩,如今這幾房可都是庶子傳下來的,說的紀懷信滿面通紅,伏在地上聽她教訓,從一百兩銀子,又補了一百,便是紀舜英在錫州過上三五年也是夠了。

    這事兒闔府皆知,連明潼這樣后來的也聽說了,她好一陣兒不曾說話,紀老太太摟了她在懷里:“你心疼你娘,可行事卻不能落了下乘,不說這里里外外都是眼睛,舉頭三尺還有神明,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憑你一個,再怎么能,還能撐起一家子來?必是大家都好了,才立起得家門?!?/br>
    紀氏說這些個,明潼總想著上輩子母親是如何吃了虧的,如今看看黃氏辦下的這些事,再看看紀老太太一輩子尊榮,她也沒親生子,那又如何,那些個太姨娘如今又在哪兒?

    摟了紀老太太的腰,半晌都不言語,夜里一夜不曾睡,嘴上說放下容易,沒經(jīng)過上輩子的事兒,她也不拿這些個庶弟庶妹們當作仇人。

    她是橫眉立目,可卻比那口蜜腹劍要強,可看看黃氏這模樣,生生給自個兒立起個仇人來,紀舜英往后如何,她不知道,卻知道她進宮的時候,紀舜英已經(jīng)是兩榜進士了,那時候他不過十七歲。

    便是澄哥兒灃哥兒上輩子加起來,也沒他一個有出息,照著黃氏這么個養(yǎng)法,順心意了是養(yǎng)個紈绔廢物出來,若是一個不巧,倒在官哥兒身上壓一座大山。

    她這里還沒全想通透,竟又遇上了太子,明潼心一緊,原來她以為不出挑就可以不被選中,如今才明白宮門根本邁不得。

    明沅跟著純馨純寧兩個往暖閣里去,丫頭擺了點心果子出來,純寧同明沅更熟些個,一把推碟子過去:“我聽說你大jiejie及笄許多人去,若是我也能跟去就好了?!?/br>
    這樣的事全輪不著她們,純馨卻抿了嘴兒笑:“我聽太太那兒的報春jiejie說,這一回確是要帶著咱們?nèi)サ?,臉上很有些不好意思,她跟純寧兩個都要十歲了,這會兒也該帶著見客。

    相看定親緩些辦才體面,加起來總要四五年,這時候預備著往交際圈里帶,也好多幾家來擇,純馨純寧兩個俱是庶女,紀家這一輩卻沒有嫡出的女兒,這兩個的婚事總差不了,便是兩人的姨娘,也暗地里頭把常來往的人家數(shù)了一回,心里算是大概有譜。

    算算年紀明湘明洛兩個也差不多了,明沅捏了塊杏仁佛手吃著,那兩個彼此看一眼,打趣道:“咱們往日里還說呢,若是你們家里有相宜的,說不準兒就肥水不流外人田了?!?/br>
    原是想拿這個打趣的明沅的,她卻半點也不羞,想想也知道,紀氏怎么會把庶女嫁回紀家來,她聽裝聽不懂,兩個也沒趣兒:“沅丫頭還是頑童呢?!?/br>
    三個姑娘有暖閣里一直談到擺飯,因著澄哥兒明沅來了,廚房專給加了菜,純寧興興頭頭要了一道酒釀蒸鴨子,卻不敢要酒,紀氏那頭跟黃氏夏氏小胡氏倒吃了兩盅,喝的面泛桃花,許了女兒過兩日來接,回去的路上竟打起盹兒來。

    黃昏才到家,明沅還沒解衣裳,明洛就急忙忙過來,采薇還沒掀簾子,她就躥了進來,扯了明沅的袖子,一把拉她到屋里:“這可怎么是好,四jiejie叫安姨娘關起來了。”

    ☆、第70章 八珍糕

    明沅一怔,明洛急的眼圈都發(fā)紅了,扯了她的手搖晃,到這會兒她半分主意沒有,說出來的話也顛三倒四的,一句夾雜了一句:“明明是咱們受了委屈,安姨娘卻偏偏把發(fā)落四jiejie!”

    面上憤憤不平,咬著唇兒繞著屋子轉(zhuǎn):“這可怎么好,太太若要是知道了,豈不要禁她的足,好好的摸牌便摸牌,非得賭什么彩頭,哪里知道二jiejie這樣輸不起!”

    她纏纏繞繞說了半天,明沅一點頭緒也無,拉了她站定坐下:“五jiejie慢著說,四jiejie為甚叫安姨娘罰了?”

    明洛急的冒汗,好容易才定下性子來,話還沒說出一句來,后頭絲蘭就跟了來,先給明沅蹲個禮:“姐兒莫怪,咱們姑娘便是這么個性子,并沒甚個大事,姑娘跟了我回去罷,姨娘找呢。”

    絲蘭上回因著衣裳的事兒欠了明沅的情,這會兒便不敢狠勸,張姨娘原不欲讓女兒多事,無奈她一聽見明沅回來,一溜煙兒跑得不見影子,料定來了小香洲,派了丫頭來尋。

    明沅笑一笑:“倒底是樁什么事故,五jiejie急得很了,不如你說一說,今兒也是你跟著五jiejie往遠香堂去侍候的?!?/br>
    絲蘭咬了唇兒不肯張口,采薇一把拉了她:“你只說進來的時候,話都說完便是了,這會兒已經(jīng)留下吃茶,你要跟著你們姑娘便去耳房里吃點心,要不跟著,回去回了話也不防礙?!?/br>
    都到這份上了,絲蘭哪里還能推,索性往耳房里去,明洛叫這一岔倒定下心來,嘴巴一噘:“咱們原來摸著好好的牌,我原讓著二jiejie,叫她贏了百來錢去,等四jiejie也上桌,一把全輸空了,梅家的表哥便說捎手幫一幫她,把二jiejie的錢袋子都贏過來了,二jiejie好一通生氣,這兩個倒又拌起嘴來,四jiejie才勸一句,她就推了牌,扔下咱們跑了!”

    一腦門子官司擺不平,她全禿嚕出來,明沅略一理就把這關系理順了,定是一桌子玩鶴格,明芃明洛手氣好,輸?shù)闹挥忻飨嬉粋€,這也不奇怪,張姨娘什么玩樂不會,打雙陸下象棋,吹彈唱打無一不會。

    她在屋中閑著無事,又不能彈琵琶唱曲兒打發(fā)時間,便教了女兒摸牌,“哪家子大戶不玩這些,如今不學,往后當了媳婦也得學起來,總得會給婆婆摸牌?!泵髀灏胧峭姘胧菍W,姊妹里頭打的最好的,便是她。

    明湘卻是再不曾沾過,尋常一道玩樂,因著紀氏也至多開個花會,寫個花箋,賭兩杯酒是真的,賭錢卻再沒有過,那是丫頭婆子玩樂的東西,主子桌上怎么好見銅錢,俱是拿了彩頭出來,或是枝簪兒,可是個釧兒,還有添頭加上去。

    顏家上邊沒有婆母,下邊幾個妯娌又不慣這些,梅氏不會,袁氏不舍得,紀氏也樂得不必陪她們耍,這打牌還真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安姨娘將錢看的緊,那眼睛毒的一掃就瞧出來了,明洛身上帶寶垂珠,明湘卻一身素淡,首飾也止戴出來那兩樣,才輸了幾個錢就有些縮手縮腳的。

    明芃上頭有個不問錢財?shù)挠H娘,又有個寵愛她的jiejie,梅家還有一對疼的外祖父外祖母,回回出來都是滿把了好東西出來,她倒不是在意錢財,卻是覺得梅季明是故意幫手了明湘,專來煞她的威風的。

    梅季明四表妹的叫個不住口,還從彩頭里撿了只金打花葉嵌珍珠的大紅寶來:“你改明兒穿紅衣裳,戴這個最相宜?!?/br>
    明芃已經(jīng)知道親娘的意思了,去到外家,那些個表姐妹們說話間也只把她當作未來的嫂子弟妹看待,前邊還忍得,到這句再忍不住,一把推了牌,眼圈都紅起來:“我不來了,專來詐我一個。”

    “打鶴格原是這么著,你自家耳根軟眼睛花,倒埋怨別個!”梅季明半句不肯讓,他哪里知道家中有這個意思,只玩鬧起來顧不得,也確是瞧著明湘有些不忍,明湘見著因為自個兒吵起嘴來,趕緊把東西一推:“原就是玩的,二jiejie別生氣。”

    這句可算把火撩起來了,梅季明還嫌不夠:“你還是jiejie呢,小性兒!”說的明芃趿了鞋子出去,地上打著霜,她一步?jīng)]立穩(wěn),倒把腳給扭了。

    這下倒好,原來再怎么也只算是拌嘴的,這下傷著了,梅季明不要緊,明湘倒吃了瓜落,回屋里立時就叫安姨娘關起來,說不許她再往西府去了。

    真是城門失火,倒把她給燒著了,明沅心里覺著梅季明性子跳脫,可他遠來是客,再怎么也埋怨不到他頭上去,連著明芃也無錯處,只可憐明湘,她被攪合進去,倒霉的也只有她一個。

    明洛吱吱喳喳說的許多,落后恨恨一聲:“二jiejie那橫眉立目的模樣,你且沒瞧見呢,差點把炕桌都推倒了,我那件石榴紅衣裳叫潑了酒,再不能穿了?!蹦羌律巡派仙硪换兀髀逶趺床恍奶?,氣哼哼的鼓了嘴兒。

    明沅想都想的到,初中生還會爭風吃醋呢,只怕明芃已經(jīng)懂得了,可梅季明還不明白,她略略皺眉,拍拍明洛:“五jiejie別急,四jiejie避開兩日也是好的,安姨娘這才是為著她打算呢?!?/br>
    那兩個鬧騰,就讓那兩個自個兒鬧去,明洛也是這個意思,到底覺得明湘委屈了,她踢踢腳兒:“便大jiejie也沒拿咱們那樣子看待,一家子姐妹偏她就厲害些?非得別個都哄著不成!我也不去了,你也不許去,明湘不能出來,咱們就去棲月院陪著,有什么大不了的?!?/br>
    姐妹們也爭,可到外邊便是一體的,要臉面,一個得了不好,另一個臉上也無光,明洛憤憤說完,才發(fā)覺出來的急,連斗蓬都不及穿,索性穿了襖子,倒不覺著冷,明沅取了件淺金的刻絲蓮枝斗蓬出來給她:“這是送來叫年節(jié)那天穿的,我還沒上過身?!?/br>
    明洛翹了嘴角笑,她心里受用,嘴上倒假大方:“便是你穿過又怎么著了?!眱蓚€說定了明兒去看明湘,便是那邊來請,也再不過去。

    明沅失笑,點頭送了她出去,那邊哪里會來請,梅氏那個性子,也不定要說什么出來,明芃這樣使性子,落著個嬌縱兩字又怎么說?

    若梅顏兩家有了默契,那明湘受的這樁委屈,怕也只有自個兒咽下去了。明沅知道古代女子定婚早,連純馨純寧都預備起來了,明芃只怕是讓梅氏定給梅家了,她咬咬唇,轉(zhuǎn)身吩咐:“今兒在外祖家吃的酒釀蒸鴨子倒好,想必四jiejie也喜歡的,叫廚房做了給她送去。”

    采薇欲言又止,采茵抓了一把錢往廚房里去,還沒出門就聽見采薇念叨起來:“姑娘何苦做這個好人,依著我看,安姨娘還得受敲打呢?!?/br>
    明沅解了衣裳,坐在床上燙腳,紀氏這是吃得醉了,等醒過來哪有不知之理,明沅才脫了襪子,九紅擺好銅盆拎了熱水過來倒上,試了冷熱笑一笑:“咱們姑娘最義氣的,太太明白理事,再怪不著四姑娘呢。”

    這話倒叫九紅說著了,紀氏第二日酒醒了,自有丫頭報給她知道,她略擰了眉頭,等明沅明洛兩個來請安,明湘報病說是歇在房里,她便叫瓊珠撿了一匣子八珍糕送去,瓊珠一聽就知道意思,身后跟著六角去了棲月院。

    梅氏那頭一句話都沒遞過來,紀氏嘆口氣,若是知禮的,怎么也得過來說一句,姐妹間拌嘴兒,并不是什么大事,如今到好,縱不是大事,也是大事了。

    “那件石榴紅的叫污了?”紀氏一問,明洛就垂了頭,昨兒能想的法子都使上了,這樣嬌貴鮮艷的顏色,怎么經(jīng)得酒,那一塊已然洗不出來了,綠腰倒說剪一塊元緞給蓋上,再給繡上花葉,瞧不出來還能再穿,明洛卻怎么也不肯了,心疼的張姨娘直插氣。

    “得了,開了庫再給她尋一匹出來,多大的事兒,幾百錢也這樣鬧?太小氣了些?!奔o氏說著這話,卻沒怪明湘的意思,明沅明洛彼此對了個眼兒,俱都笑起來。

    “也別在我跟前惹眼了,好容易放年假,你們也去樂一樂,湘丫頭心里怕不得勁,陪著她散散罷了。”紀氏沒說關她,也沒說不許她們再去西府,兩人牽了手退出來,明洛念了一聲佛:“我姨娘還說讓我連棲月院都少去呢,這會子好了?!?/br>
    棲月院里安姨娘卻受了好幾句斥責,瓊珠一張利口,明湘灃哥兒不在跟前,半點也沒給安姨娘留臉:“姨娘管得也太寬了些,太太還沒說話,便先拘了姑娘不讓出去,這是哪家子的規(guī)矩,姨娘小心是小心了,也該給姑娘留臉才是,翻年就十歲了,怎么還這么糊涂?!?/br>
    后頭這句才是紀氏說的,可大概也是這么個意思,便要管,也輪不著安姨娘來管,她一張臉盤漲得通紅,金屏一路送瓊珠出去,還幫著安姨娘告罪:“咱們姐兒昨兒回來只會哭,瞧著是給唬著了,哪里就是關她,怕她再去惹著別個,這才說那番話出來,哪里敢越過太太管教姑娘?!?/br>
    明沅明洛兩個正巧聽見這一句,這下想進去也進去不得了,明洛一扯明沅的袖子:“往你屋里去,咱們一道耍?!?/br>
    兩個人去了小香洲里的藤香塢,小小一間亭,上邊蓋著紫藤,此時只余枯枝,關起來一點兒不透風,明洛拎了壺把,不叫丫頭侍候,關上門趴在窗上,看著兒頭一片水景,咬著唇兒問道:“明沅,你別裝糊涂,你說,梅家的表哥,是不是喜歡了明湘?”

    ☆、第71章 三友茶(補)

    明沅不防明洛會問出這樣的話來,她一怔,明洛只當她充傻,翹著指尖尖點點她:“你別同我裝相,我看著,約摸是有些的?!?/br>
    說著轉(zhuǎn)回身來,往碳盆邊挨一挨,拎了裙角兒蓋在鞋面上,手指捻著腕上的紅瑪瑙珠子,長嘆一口氣兒:“這事兒有了不如沒有,不說太太怎么著,梅家也不能應?!?/br>
    明沅原來一怔是驚著了,等聽了明洛的話,倒奇起來,往日看著吱吱喳喳,原來心里很是明白,再聽她說后頭幾句,便又失笑,她“撲哧”一聲,明洛急的立起來,一腳踢著碳盆,濺出火星子來,她趕緊讓兩步,提了裙子看衣裳沾著沒有,挨過去捏明沅的嘴:“你這個壞東西,笑甚?”

    “那里就說到這些個了,不過是玩了回葉子戲,便有個不順意,那也是姐妹拌嘴兒,五jiejie才多大的人兒,倒想姐夫了?”明沅往嘴里拋了顆玫瑰糖,明洛哪里見過她這樣子吃點心,再聽見后頭一句,更忍不住說一句“作死”,便欺身上去。

    惹得明洛團到明沅身上,一面掐腰一面捏嘴,笑得花簪兒都歪了,這才攏著鬢發(fā)挨到引枕上頭,明沅伸手幫她抿頭發(fā),把笑的吐出來的糖包在帕子里頭扔到桌上:“依著我看,還是梅家表哥同二jiejie的事兒,他倆個鬧騰,非把四jiejie帶進去,便是到了太太那兒,也再不會發(fā)落她的。”

    明洛翻了個白眼,身子往引枕上頭一軟,抬起下巴:“你別揣著明白裝糊涂,你心里頭再明白不過呢。”

    明沅默不則聲,見明洛還一瞬不瞬的盯住了她,抿抿嘴巴:“得了,我是怕牽連著四jiejie,如今太太這么說著,豈不如意?本來便是沒影兒的事兒,傳你的口,進我的耳,真?zhèn)€三人成虎,曾子殺人?那一個是嬌客不要緊,四jiejie怎辦!”

    “我又不蠢!”明洛翻翻眼睛扁了嘴兒:“我姨娘死扯著我問,我半個字兒都沒說的,若不是你口緊,我也不說的?!彼龘炝藗€蜜餞梅子扔進茶盅里,等上頭的蜜氳開來,就著杯子啜了一口:“便是有了,又能怎的,我看呀,那兩個怕是定了親了,又有什么用?!?/br>
    “呸!”這回輪著明沅上去擰明洛的嘴了:“你混說些個甚,便是對著我,也再不能說這話,隔墻須有耳,窗外豈無人,四jiejie的名聲要緊?!?/br>
    兩個對看一眼,彼此明白心事,最好便是把這當作姐妹拌嘴,連著梅季明的名字都不能提,兩個閨閣里頭的小娘子,爭兩句便罷,扯著個外男,像什么話。

    明洛倒為著明湘嘆一聲:“可惜了,若不然,也是好的?!彼欢亲拥娘L流故事,張姨娘是學彈唱的,打小講起來也是什么《綠牡丹》《金釵記》,聽得她滿腦子的才子佳人青梅竹馬。

    如今看看明湘可不就是叫誤了的小姐,當中還隔了個明芃,她把這個嘆給明沅聽,明沅這回捂著肚子笑的翻不過身來,原來不論哪個時代,狗血故事都狗血的很相似。

    “五jiejie快別再說,哪有想見面便私會的大家小姐,你就望望窗子外頭,一溜立著多少人?”明沅哧哧笑個不住,指頭往外一點,九紅還當是里頭有吩咐,趕緊開了門進來,蹲個禮:“姑娘吩咐?!?/br>
    “趕緊把干柳葉泡開來,給五jiejie貼到腦門上,叫她降降火?!泵縻湟恍?,明洛先臉紅起來,聽見這句又要撕打,九紅立著不知是說笑還是正經(jīng),眼看著明洛兩頰泛紅,果真有些上火的癥狀,竟應了一聲。

    這回連明洛也跟著笑了:“看著機靈,原是個笨瓜!”說著扭過身子不理人,明沅好容易笑完了,靠過去纏她:“五jiejie別生氣,那些個戲文里頭不過是唬人的,哪里就有這樣的事了?!?/br>
    只怕梅季明還真不是喜歡明湘,一半是為著跟明芃作對,一半兒是不曾見過這樣的meimei,梅家這輩兒并沒幾個姐妹,因著女兒小了,倒成了父母眼中掌珠,又慣會作得詩畫的畫的,真?zhèn)€兒是落花落葉子都要傷心,梅季明自個兒也愛詩文,卻不是這等滿篇小氣的文章。

    他骨子里很有些憐弱,心平最慕游俠兒,見著明芃一把贏了那許多,連著明湘頭上的珠釵都叫贏了去,這才起了幫她的心思。

    哪知道會鬧成這樣,心里更不喜歡明芃小性,打聽知道明湘叫禁了足關在屋里頭,愈發(fā)覺著對她不住,原是想幫她的,哪知道反給她惹了禍事出來。明明吵兩句便過去的事兒,偏就這么過不去了。

    明蓁第二日便派了朱衣去了紀氏房里,朱衣手里拿了個匣子,里邊卻是那一回桌上的銀錢,還有幾件首飾,明芃一傷著腳,哪里還有人顧這些個,明湘更不敢拿,倒讓明蓁送了來。

    “咱們姑娘說了,原就是賭彩頭的,賭得性起一時不防,失了手也是有的,叫四姑娘別擺到心上?!闭f著把匣子擱到小方桌上。

    紀氏微微一笑:“我也是這么說的,真是孩子,玩起來都較真了,湘丫頭回來著了風,等她好些,便去看看明芃,到底是玩的過了份?!币粋€字兒也不提是誰的不是,明蓁要的也是這個結(jié)果,朱衣蹲了身,跟著臥雪兩個退出去了。

    “得虧是二太太,若是三太太,指不定說什么難聽的話呢。”明明是那兩個惹的事端,非得叫自家姑娘給填平了,太太還諸多責怪,怕在嫂子許多跟前失了面子,朱衣嘆一聲:“也是咱們姑娘,換一個,誰肯來抹這事兒的?!?/br>
    那一日屋子里頭亂的很,一地銅板掃起來,尋這么個大小的匣子,自然要裝的滿滿當當,明蓁實覺著對不住明湘,又添了兩件首飾進去。

    臥雪扯扯她:“罷了,做都做了,落個十全十美的名頭罷了?!?/br>
    紀氏也不打開匣子,指了瓊珠把這些東西送到棲月院里去,瓊珠昨兒斥過安姨娘,這回她再來,安姨娘比往日還要客氣,聽說是西府給送來的,當面謝過,又應下過兩日叫明湘去看望明芃的事,送走了瓊珠把匣子一開,立時驚嘆一聲。

    里頭裝的滿當當?shù)?,一匣子銅錢上邊擺了一支金花葉的紅寶花釵,一只玉頭銀身的白蘭花簪子,還有一對兒黃金臂釧兒,一只金雀兒珠花還有金玉頂梅花簪子一對兒。

    明湘委屈極了,又不得哭,只關坐在屋中,也不畫畫,也不繡花,就這么呆坐,聽見安姨娘進來也不站起來行禮,安姨娘把東西往她面前一攤:“這回可好了罷,若不吃罵你,哪得著這些東西?!?/br>
    明湘抬頭瞧了瞧,知道里頭有幾件不曾有過,也不說話,等安姨娘摟了她,撫了她的背:“你也別委屈,這是命,咱們強不過,就只好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