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片无遮挡高清免费久久,在线亚洲高清揄拍自拍一品区,成熟女人色惰片免费观看,久久噜噜噜久久熟女精品,综合激情平台夜夜做,avt天堂网手机,久草色网视频国产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庶得容易在線閱讀 - 第193節(jié)

第193節(jié)

    上輩子困住她的是宮墻,這輩子困住她的又是什么?細雪下得急起來,吳盟伸手替她揉臉,他身后是掛在樓上的銅鈴,一聲一聲連綿不絕。

    大門邊急亮起幾盞燈來,前前后后七八個人擁了鄭衍進來,隔得這樣遠,根本看不清面目,可能叫下人這樣跟著的,也就只有鄭衍了。

    明潼看著那燈火明亮處,指甲緊緊嵌進掌心里,咬著燒得火紅的唇,跟著那團團的燈火,一路跟到了西院,一院子的女人都出來迎他,明知不是在他手里討生活,可她們也一樣噓寒問暖,有人端湯有人捏肩,那付情態(tài),明潼便是看不見也能猜得著。

    他買醉不過因為心灰意冷,想著醉生夢死也是一樣的過,醉得連年三十都在吐,差點兒趕不上早上起來祭祖宗,鄭衍也實是不想見祖宗,傳了五代,到他這兒,鐵券沒了不說,還把他爹給氣死了。

    便是這么著,他都能日日喝著花酒聽著小曲,沒錢就伸手,不問明潼要,就問鄭夫人要,日子過得比他原來想著上進時還更好些,他們都是快活的,可她卻偏偏快活不起來。

    “你怎么偏不肯轉(zhuǎn)頭看看身后?”賜閑樓造的四面欄,上面兩層叫封住了,吳盟抱了她,猴兒似的攀在上頭,坐在屋檐,指了長街給她看。

    東街許久沒有這樣熱鬧了,鄭家是侯爵,第一代起就占著金陵城最好的土地,這一片街還是靠著鄭王府造起來的,先是酒樓后是鋪子,跟著才有達官貴人也在此地造屋住下。

    先皇折騰得東街成了鬼街,這會兒又補進了人,門樓鋪子自然跟著熱鬧起來,可吳盟帶她去看的,卻不是東街。

    打墻上輕悄悄的翻出去,行到玉帶轎邊,過去便是平民居處,吳盟避了人在小河邊有一棵大柳樹的地方翻進了院墻,院里頭一棵老槐樹,樹底。

    明潼只當他是進了旁人家里,一聲兒都不敢出,那知道門里趴著的老狗先是耳朵一動,跟著又垂下來,沖他嗚一聲。

    吳盟推開門,點了燈,里頭床桌俱備,明潼叫他放到床上,還不敢解開被子:“我這兒凍得很,你受不住,等我起個炭盆來。”

    他家哪里有炭,又出去了,頃刻之間就又回來了,把燈油澆在炭上,火星一碰就著,“騰”的燃直起來,屋里亮起橘紅色的暖光,這才覺得身上熱乎了些。

    除了炭,他還帶了件衣裳來,明潼里面穿的是夾著毛料的襖子,再罩上棉襖棉裙,整個身子胖大了一圈兒,她原來就瘦,這一年病著越發(fā)消瘦了,此時看著不過是個豐膄些的婦人。

    拆了頭上的花鈿,吳盟也一樣換上布袍子,拉了她出門,打起一把油紙傘來替她擋雪珠,四周黑漆漆的,這地方不比大道有人掃雪,積雪落久了結(jié)成硬塊,走一步路都腳下打滑。

    吳盟半摟半扶住她走過小道,盡頭一點燈火,看著只一星,越是靠近越是亮起來,耳邊還有人聲喧嘩,待轉(zhuǎn)一個彎來,景像全然不同,燈籠映著石板道,街上擠擠挨挨全是人,熱騰騰的煙火氣燎得人看不清面目。

    街面上賣吃食的一溜兒排開,青韭滿餡包、油煎rou三角、開河魚、看燈雞、海青螺、雛野鶩,煎的炒的炸的蒸的,雪都落不進來,飄揚揚碰著這些個熱氣,便都化成了水。

    吳盟握了她的手,在她掌手上撓一撓,問她:“你要不要吃一碗馉饳兒?!敝噶藗€攤子,兩個老夫妻打理著,一個包一個下,里頭還擱上小蝦蛋皮,一碗盛上來,綴些青白蔥花。

    明潼此時不過尋常婦人打扮,還只是來逛街市的小夫妻,那老婆子把白巾子撣一撣長凳:“小娘子稍坐,立時就得了?!?/br>
    她腆臉兒笑得歡,除了砂鍋雞湯,又要了切雞胗,再要半片白切雞,只要胸脯不要腿,沾料上了桌子,雞也自湯里撈出來,淋漓了一案板的湯汁,切下來的雞頭雞頸子便扔到碗里,留著他們自家吃。

    明潼還只似夢中,叫吳盟扶著坐下來,又替她去買旁的吃食,給了老人家二十個銅板,這張桌子便不坐旁人了。

    他沒一會兒就回轉(zhuǎn)來,手上了拎著捧著碗盤碟子,把桌上堆得滿滿當當,竟還有爆獐子rou的,糟的鴨掌鴨信,爆的雞肝雙脆,明潼聞見香味,可不論是這輩子還是上輩子,兩輩子加起來,也沒吃過這些個東西。

    竹筷子在滾水里燙過了塞到她手里,嘗了點雙脆,再挾了一塊皮子黃脆雞rou雪白的白切雞塊,沾了甜醬,吃進口中,竟比府里廚娘做的還更嫩些。

    這街市上討生活的,日日只做這一樣吃食,天長日久怎不精通,便是店里頭的大師傅也沒這樣單做一樣菜的。

    她原來是不餓的,食不厭精,府里吃的多,卻用得少,明潼自打記事起,就沒吃過急飯,得緩著來慢著來,吃蟹脫殼,吃雞褪骨,到了手里的東西,都是早看不出形狀的,含了嘴里那塊骨頭,竟不知往哪里吐。

    吳盟伸手過來接,那老婦人便笑:“娘子好相貌好斯文?!彼俅┲家\布裙,坐在此間也依舊同旁人不一樣。

    明潼舌頭上沾了甜咸醬,砂鍋雞湯端上來,里頭滾著十來只細料馉饳兒,吳盟先舀了一只,一面吹一面滋溜湯汁,明潼忽覺得腹里空得很,也捏著勺子吃了一只。

    湯是guntang的,她沒吃過這些,宮里送上來的菜是半溫的,丫頭婆子們更怕她燙著,湯跟茶都得打扇子扇溫了才送來,竟不知這滾熱的湯還有不同滋味。

    脆皮鴨子切上來一碟,竟也用了一半,吳盟看著她吃,嘴角的笑意掩也掩不住,吃完了把余下的全給了老夫妻,那老婦人還笑:“官人真是個疼人的?!?/br>
    見著衣裳普通,可吃起來卻不吝惜,不是個疼人的也辦不出來,吳盟捏了明潼的手,只覺得手心微汗,像這樣拉了她,想過許多回了,容易又不容易。

    帶她出來,就是帶她看看的,長街兩邊吃喝俱全,套圈兒的,賣盆花的,看著倒似真花,仔細再看竟是假的,拿紗扎的,絹人兒眉目姣好,一身紅羅衣裳,披著彩色披帛,吳盟也買了一對兒,就叫扎絹人的按著他們倆人的模樣扎起來。

    一個玄色衣裳一個紅色襖子,不過尋常民人打扮,細巧到這女娘頭上,竟還有枝面捏的銀簪子,耳朵眼里還有一付丁香。

    小金店里小件比大件賣得快,吳盟眼睛一掃見著個打銀子的店,給她買了一付銀丁香,再有一對兒雙魚的銀頭釵,左右看了她,嘴邊的笑意掩也掩不住。

    這樣行在街市上,看起來不過最平常一對夫妻,吳盟興致極好,一間間小鋪攤子都想逛進去看看,拉住了明潼,她先還想回去,后來便把這當作夜游,便是回去也是躺在床上翻身,倒不如逛一逛。

    街邊賣扎紅兒的,有攤子前圍了出來玩夜市的姐妹,你挑我撿,比在發(fā)間,彼此問過,你戴了紅的我戴的紫的,七嘴八舌說的熱火朝天。

    還有扭捏著的新婚的夫妻,男的摸了錢出來,女的挑了三兩朵,那幾個姐妹便睇了眼神去看,跟著又有身上穿得半舊衣裳,有了年紀的夫妻便不似新婚,那女人挑了最小的一朵,男人還摳摳索索,年輕姑娘家氣盛,很是看了她幾眼,那男人末了,卻給女人挑了一朵大的:“買都買了,挑的小的做甚,差這兩三個錢?!?/br>
    買了也沒好聲氣,可那女人臉上卻是團團的笑意,明潼身邊站了吳盟,她們這一對兒叫人側(cè)目,吳盟見明潼不挑,自個兒伸手進去,那幾個姑娘“呀”的一聲輕叫,躲到一旁,扭了臉兒偷偷看他。

    明潼似無所覺,每每吳盟遞上來什么,她都不點頭,回數(shù)多了,那幾個姑娘便竊竊起來,相互咬了耳朵,吳盟挑中一朵金邊芍藥,替她簪在頭上。

    她眼晴看的耳朵聽的,俱是原來不曾見過的,吳盟一直拉著她的手,從街頭走到街尾,身上那件棉布襖子染得滿滿煙熏味。

    一條街走到了頭,這場夜游便算完了,明潼等著吳盟帶她回去,吳盟卻回頭看那一街燈火:“明兒,明兒我還帶你出來?!?/br>
    她既不答應也不反駁,反駁了也沒用,轉(zhuǎn)到小巷之中,伏在吳盟背上,臉蒙在他肩膀間,露出一只眼睛來,去看那人聲喧嘩處。

    ☆、第400章 芝麻糊

    明潼出去這一夜,回來就大病一場,夢里頭似真似幻,闔了眼兒迷迷糊糊睡得不醒,一時是宮墻,一時又是小香洲,喉嚨口發(fā)堵,連湯藥都灌不下去。

    這病來的說急也不急,她前兩年就身子不好,到這會兒發(fā)出來,倒無人覺得奇怪,只請了太醫(yī)過來細細診脈。

    紀氏急得不成,她那頭忙著灃哥兒說親的事,不過一時沒顧著,沒成想女兒竟會病成這樣子,說了小篆,說是前一天夜里睡覺踢了被子,窗戶縫又沒糊嚴實,吹了風這才病了。

    紀氏聽了伸手點著她們:“你們這些,跟了姐兒又不是一年兩年,竟還能出這樣的紕漏,她原就多病,天一寒一熱都要咳嗽,這會兒還叫她吹風。”

    小篆也是猜測,那一床被子是特制的,兩面燒的毛,蓋在身上又輕又軟又暖和,屋里燒了地龍,又加了炭盆,那炭盆分明離得床好些遠,可第二天收拾被褥,毛料被子竟叫火熏黑了一個邊角。

    明明炭盆還擺得遠遠的,小篆把那床被子換過,要換枕頭時,明潼咳嗽著止了她:“我這會兒哪里起得來,你先把這個換了就是?!?/br>
    那一塊黑了,明潼自然看見,可小篆不會問,她也不必想法搪塞,那一塊被角是叫吳盟家里的炭盆給燎著的,她耳朵里扎的銀丁香,頭發(fā)上簪的銀發(fā)釵,還有那一套衣裙,她一樣都沒帶,全換下來擺在床頭。

    吳盟還把她原路送回來,西院里的熱鬧還沒過去,她扭了臉不肯再看,心里卻惦記那一點燈火,吳盟在她枕頭邊塞了一樣東西,笑瞇瞇的告訴她:“明兒帶你去吃芝麻糊?!?/br>
    明潼等他走了,伸手往枕頭邊一摸,分明是那兩個絹人,拿出來看了,還梳著尋常婦人的發(fā)式,耳里的銀丁香,還是她帶著的模樣。

    連他的那只絹人都一并擱在枕頭邊,玄色布衣,尋常一雙黑靴子,腰上扎了黑腰帶,兩個人笑眉笑眼,一個左凝一個右睇,手兒纏在在一處,腕子上還系了一段紅線,這紅線也不知甚時候系上去的。

    說了明兒還帶她出去,可沒有明天,明潼當天夜里就燒起來,分不清是不是夢,只知道外頭的雪下的凍人,冷宮里的能燒的桌子凳子俱都燒了取暖,她用手上最末一點銀子,換一碗熱湯喝。

    一碗湯送過來時已經(jīng)涼透了,上頭結(jié)了薄薄一層油花,那看守的還道:“這樣的油湯,咱們可吃不著,花了好大力氣往膳房要來的。”

    這幾個嬤嬤也知道這些女人身上刮不出甚個油水來了,明里暗里的刺她,說她外頭的父親怎么叫擼了官兒,那一位姐夫又是怎么得了勢。

    太子妃夜夜不得入眠,醒著就拉了她的手:“咱們活不下去了?!泵麂菚r候告訴她兩個字兒:“能活。”

    可現(xiàn)在這兩個字卡著她的喉嚨,吐不出來,日子越來越近了,她出了宮,沒再費心的打聽宮里那些人如何,有仇有怨有恩有義,也俱都一并了結(jié)勾消,她眼看著自個兒手腕越來越細,手掌越來越薄,骨頭輕的好像能飄起來,可身子卻這樣沉。

    “咱們家三姑娘,這輩子活的有什么意思?!边@話也不知是誰說的,飄進她耳朵里,可確是說的不錯,嫁了人是當妾,為人婦卻沒生養(yǎng),掙了一輩子,就是個笑話,可是不能不掙,不掙她娘怎辦。

    迷迷蒙蒙感覺紀氏抓她的手,她立時反握住,嘴里說了夢話,念來念去就只有三個字“沒意思”,紀氏一聽這三個字,淚似泉涌,女兒過的甚個日子,她看在眼里,眼里見得就這么壞,她身在其中就只有更壞的。

    分了兩府過便罷了,養(yǎng)著那么些個妾也就罷了,哪個女人心里能不苦,她這個哪里是身病,分明就是心病。

    但凡有個人能替她擔些擔子去,何至于一年病上十個月,馬場酒坊絲廠,樣樣都壓在她的肩上,有個丈夫不如沒有,日子又要怎么才好過。

    紀氏只當明潼是心里頭苦才病,明潼自個兒卻明白,她確是心病,可癥結(jié)卻不在此,一輩子白活也就罷了,好容易又一輩子,若再白活一回走到盡頭,她依舊還是對不起紀氏,這回還再加上慧哥兒。

    松墨煎了藥了,紀氏親自喂了,明潼牙關(guān)緊緊闔著,一勺子藥喂進去,半勺子順著嘴角流出來,紀氏握了勺子,拿了厚毛巾替她墊著,毛巾濕了就再換一條,這一碗藥比小時候吃奶還更慢些。

    明潼急病的消息傳到西院里,鄭夫人連挪一挪身子來看她都不肯,撫了額角只嚷了頭痛,也要請一回太醫(yī)過來,看看她是不是頭風病癥。

    等丫頭婆子來報說紀氏來了,她這才慢騰騰起來,換過衣裳,頭上再多插上兩枝金釵,往東院里去。

    楊惜惜聽見風聲,早早就等在院門口,丫頭說夫人急病,看著沉重,太醫(yī)跟娘家太太都請了來,她心頭還有一喜,一病了自然無暇顧忌旁的,她這一胎可就安穩(wěn)了。

    再看連鄭夫人都過去,知道必是有事,還想擠在后頭跟著:“我總得去看看meimei?!碑斨嵎蛉说拿?,她都叫明潼作meimei,按著年紀來算,鄭夫人不開口,旁個自也不拿這個說嘴,她也不敢掛到嘴上見天的說,要不然,早就傳到明潼耳朵里去了。

    鄭夫人上下打量一眼,知道她是個不安分的,再不滿意明潼,楊惜惜且還不如:“你這肚子哪里經(jīng)得顛,趕緊回去歇著,再不許下地來。”

    她一路上嘴里都在嘟嘟囔囔,念叨個沒完:“都成個藥罐子了,還這肯守些婦道,家里哪一個巴著她強不成,這些個手段也不知道給誰看的?!?/br>
    心里又恨不得這些個進帳全摟進自家口袋,若真是個孝順的兒媳婦,這些早早就奉上來,哪里還得她一回回的去討要。

    可這些個,她也只敢心里想一回,對著丫頭罵上兩句,真?zhèn)€到了東院里,還得端起笑臉兒來奉稱著紀氏,不為旁的,只為她是皇后的嬸娘,若不然一個四品官兒的妻室,哪里就能得著她的笑臉。

    這會兒又把求娶明潼時的事全忘了,對著紀氏笑一回,又去看明潼:“這孩子真是,可是又著了風,年輕輕的,比我老人家還不如。”

    這話紀氏怎么聽得,臉上還在笑,眼神卻不同:“原來一向身子好,怎么偏偏這兩年病得多,想來是cao勞的過了,竟也沒人能幫著搭把手?!?/br>
    這分明就是刺鄭衍無用,鄭夫人臉皮一抖,紀氏摸了明潼的手,直說要去太醫(yī)院的院正看一看,便是鄭家尋常也請不著他,鄭夫人啞了火,回去就指天咒地:“看著就一付刻薄短命相,沒了正好,再討一房聽話的來?!?/br>
    竹桃兒大著肚皮在廊下等著,紀氏趕緊把她安置到小花廳里,她還想去看明潼,小篆過來寬慰她:“你便去罷,姑娘這兒吃著藥呢,你要再病了,肚里這個怎么辦?!?/br>
    明潼原就不要她行禮,等她有了身子,更沒難為過她,竹桃兒守了會兒才肯走,回去就有好幾個妾圍上來問她太太怎么了,竹桃兒一手撐了腰,一手搭在丫頭胳膊上:“太太不過是風寒,都散了罷?!?/br>
    楊惜惜那里的丫頭回去告訴她,她怎么也肯信:“這風寒都有好幾回了,哪一回可也沒這樣,我看著卻不像是。”這話說了,后頭的便咽了進去,說不得就真的不好了。

    她摸著高高隆起的肚子,覺得肚里這個孩子真是福星,原只當這輩子就在外頭的痷里,想的最多的,不過是能叫鄭衍替在她外頭盤個兩進的院子,好叫她跟娘有個落腳的地方,哪知道竟能懷上孩子。

    一步步雖艱難,卻也走到如今,要是顏家的那個沒了,這個位子可不就空了出來,她捂得胸口,肚里的孩子踢得她一下,雖沒生養(yǎng)過,可肚里這個自能動就不肯消停,好幾回踢得她疼,若不是個小子,哪會這么有力氣,可真是連菩薩都肯幫她。

    她讓丫頭捧了鏡子來,拿粉兒蓋了臉上的斑,換上件素色衣裳,鄭夫人安置得這許多女人侍候兒子,卻不喜歡那妖嬈作態(tài)的,她打扮好了去看鄭夫人,問一句明潼病得如何,請沒請大夫,鄭夫人再不耐煩見她,她連門都不曾進,兩個丫頭請了她回去。

    她伸手抹下一個鐲子來,那丫頭套到手上,笑一聲:“姨奶奶客氣了,那頭可不太好?!笨刹皇遣惶?,到這會兒燒還沒退,糊里糊涂的張口就說糊話,要不然,紀氏也不會早早把鄭夫人請出來。

    紀氏自不肯走,就守著明潼,替她掖被子的時候,見著枕頭鼓著,伸手一摸,摸出一對兒絹人娃娃來。

    明潼自來不喜歡這些個東西,她小時候便不愛玩,從枕頭底下翻出這個來,紀氏先還當是慧哥兒給的,等看見腕子上系的那段紅繩,她便怔忡住了,看看女兒燒紅了的面頰,倒抽一口氣。

    紀氏心里頭有了猜測,可女兒是已婚婦人,藏了這個又有甚用,可她捏了這對娃娃去看明潼的臉,燒得嘴唇發(fā)干,血色全無,額角貼得一絡(luò)絡(luò)頭發(fā),喉嚨口呼呼哧哧喘不過氣來的模樣,她剎時就紅了眼眶,自嫁了人,她哪里過過一天舒心日子。

    可這娃娃的主人,又是誰?女兒絕少出門,若要有私,頭一樣就得有相會的地方,她們又是在哪兒識得的?這人此時是有情還是無情?

    紀氏腦子里頭轉(zhuǎn)了幾回,伸手把那對絹人手上的紅繩解開來,這東西絕不能留,她把那段紅繩塞到袖中,這對絹人擺到架子上,只充玩物。

    回身喂了些水給明潼,緩緩吸得一口氣兒,她這樁事可怎么了結(jié)了才好。

    ☆、第401章 山藥糕

    紀氏把那對絹人擺在醒目處,越是做了暗事,越是不能藏,替她把紅線收了,紀氏倒憂慮起來,這事兒可要不要問她一聲。

    各人兒女各人疼,明潼就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rou,這個女兒替她擋了多少難,紀氏自個兒也都明白,若不是早早就把澄哥兒灃哥兒抱到身邊,顏連章又會變成什么模樣?

    到他面目全非了,才肯信他真不長久,那些嘴上說的甜言蜜語,不過是騙她的,哪里真能守著誓言,要是真信了他,她變不成黃氏那模樣,可也絕計好不到哪兒去。

    便是這樣,她才越想越是心疼女兒,那么小那么早就把人看透了,這才半點都不肯信人,好容易她有個肯結(jié)了紅線的,必是真的動了情,若是叫她斷了,可不是刮她的心。

    明潼燒起來也死死咬了牙關(guān),先還有幾句囈語漏出來,后來便只喉嚨口哼哼,一個字都不吐,紀氏自個兒守了她,替她擦汗抹淚,炭盆上頭架一塊鐵支架,熱巾子在上頭烤一烤,再替她捂汗。

    腦門上是冷巾子,床邊倒了蜜水替她潤唇,米粥湯熬出來一勺子一勺子喂到她喉嚨里,明潼咽得幾口米湯,就又睡了過去,這一日昏昏沉沉一直睡著,少有清醒的時候。

    連著梅氏袁氏也來看望她,見明潼病得沉重,俱都帶了好藥材來,明蓁自有好東西賞下來,她那頭光是人參靈芝便堆得滿當當,看了明潼嘆道:“便是不該這么要強,她這么辛苦又有哪一個念著她的好。”

    梅氏這話說得紀氏苦笑,明潼想替慧哥兒掙,可只她一個怎么辦得了這許多大事,梅氏一面挨了紀氏,一面為著明潼嘆息:“女人家辛苦也還罷了,辛苦了也得旁個識她辛苦,做了無用功,空落一身埋怨,這會兒病了,又有誰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