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第39章 【iwl】愛之死刑 室內(nèi)一剎那陷入一片難挨的死寂。伊什卡德顯然為此刻的情景所愕,目光掃過尤里揚斯,又落在我的身上,臉上凝聚起滿含殺機的暴怒。我近乎全裸,尤里揚斯衣衫不整,任誰都能會想象我們已經(jīng)發(fā)生了什么。 伊什卡德一個字也沒有說,只是面色陰沉的抓起桌上的日曜之芒,朝我身旁的尤里揚斯走去,這一刻我毫不懷疑他會殺了他。 而尤里揚斯的目光仍然彌留在我的身上,對伊什卡德的存在視若無睹,不閃不避,任由他一刀捅進胸口。 這一個動作兇狠利落至了極。 我震驚的僵在原地,身體如被凍住。匕身從尤里揚斯那那蒼白如石膏般的胸膛上被拔出,一時竟毫無痕跡,過了一瞬,才有一絲血線崩裂開來,汩汩而下。伊什卡德沒有下殺手,但這一刀換作尋常人也足以致命。 一陣細小的動靜從某個角落傳來,霎時室內(nèi)光線一暗,我便看見數(shù)十抹人影像鬼魅般出現(xiàn)在了燭火照耀不到的暗處。而憑身形即可判斷那絕不是我們的人。 尤里揚斯身形不穩(wěn)的向后退去,一個非人非鬼的高大身影驀地從他身后的陰影里浮現(xiàn)出來,扶他坐下。他的手里拿著一把弩,正正瞄準了伊什卡德,機關開啟的細小銳響直逼我耳膜。 “伊什卡德!” 我低呼一聲,跌跌撞撞的擋在他背后,腳下一滑幾乎跌倒在地。伊什卡德有力的手將我堪堪扶住,他迅速脫下外套裹住我的身體,而不是與我像往常一樣背靠背面對敵人。這使我更清楚的意識到,我此刻在他面前有多么狼狽,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多么感人的場面哪……” 一串陰戾的輕笑驀地從硝煙彌漫的空氣中躍出。 我面色難看的抬眼望去,那雙妖異的眼睛暗如深淵,要把我整個人拖拽進去,攪得粉身碎骨。他捂著胸口,指間滲血,失了血色的薄唇冷冷上揚,“馬克西姆,還不動手?” 鬼面男人揚起弓弩,我大驚失色的吼道:“等等!尤里揚斯!” 他動了動指頭,凝目望著我,似笑非笑的等待著什么。鮮血染滿了他的手,在火光的照耀下反射著嗜殺的光芒,連面具也被淬成了暗紅色。 我咬了咬牙,低頭掃了一眼自己的腿,暗示意味的盯著他:“我們還是盟友不是嗎?軍符為證……”我轉(zhuǎn)而抓住伊什卡德的胳膊,他仿佛才從怒火中抽得一絲理智,抓起桌上的軍符,皺了皺眉,一言不發(fā)的架著我徑直朝門口走去。 “那只是軍符的一半,還有一半在他手里?!蔽也桓实膲旱吐曇?,恥意扔揮之不去的縈繞心頭,使我呼吸紊亂。 他腳步頓了頓,又加大了步伐:“可他想要的東西,我不會答應給?!?/br> 這話使我不由一怔,一種暖意頓時涌上心頭,卻聽身后驟然傳來一陣低沉的大笑。那笑聲如暗流洶涌的海,如肆橫荒野的鬼火,讓我頓感心驚rou跳。 “不,我的盟友。我向你發(fā)誓我會得到他的。他注定屬于我,就像日月星軌,命運織線,無法脫離。” 沉吟低語宛如一串詛咒鉆入大腦,我無法自控地抬眼向尤里揚斯望去。 火光中他半裸著坐在椅子上,手里攥起那塊鑲滿金箔的褻褲,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我,低頭嗅了一嗅:“可真香啊……看來我又要睹物思人,獨自度過漫漫長夜了?!?/br> 我捏緊雙拳,猛地推開伊什卡德,趔趔趄趄的逃出門去。 【xlii】 “什么人,這樣慌慌張張的?。俊币粋€尖銳的聲音喝道。 剛剛模出幽長的走廊,未料迎面來了一隊人。我撐著一根石柱,就要暈厥過去,幸而被伊什卡德扶住了身體。 借著隊伍前兩名侍女擎舉的燭光的火光,我才看清,隊伍簇擁的是一名衣飾華美的高個女人。我急忙撐著身旁的柱子勉強站直,整理好衣襟,緊張的打量著對方。頭天旋地轉(zhuǎn),我不禁祈禱千萬別這時暈過去。 只見這女人身著一襲白底綠邊的紗裙,臉龐美艷,頭上的一圈鑲金抹額燦燦生輝,孔雀羽的耳墜在式樣典雅的金色發(fā)髻下迎風飄揚,仿佛一只驕傲的雌雀,這樣的打扮象征著她在羅馬皇室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以這樣不堪的模樣遇上身份尊貴的羅馬皇族,真不是件幸事。 “啊,我們又見面了,費塞爾,我們的遠方貴客。這位是…” 我急忙點頭致意,卻不知該如何稱呼她,啞口無言的僵立著。費塞爾是伊什卡德的假名,“又見面了”———也許這就是伊什卡德沒能及時趕來的原因。 “高貴無比的皇后陛下,您的美貌在夜中如明月耀眼,原諒我一時沒有認出您來,我身旁的就是我們的阿爾沙克王子了。” 我心中大驚,皇后?君士坦提烏斯的妻子?宴席上都沒見到她,她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兒?強忍著陣陣暈眩感,我深吸口氣,努了怒嘴皮,向她傾身行禮:“尊貴的皇后陛下,希望我的遲鈍沒有唐突您?!?/br> 一張嘴我就被自己沙啞得不成樣的聲音嚇了一跳。我感到我的嘴唇是腫脹的,充血得厲害,臉頰也一樣。我尷尬得低下頭,呼吸急促。希望夜色能掩蓋我的異狀。 皇后邁著緩慢的步履走到我跟前,隨著珠寶相擊的清脆響聲,一股濃郁的玫瑰花味襲面而來,我不得不抬起頭看向她?;鸸庵?,她用一種異樣的目光打量著我,我窺不透確切的意思,但那種眼神并非善意。 “您的模樣果然名不虛傳,年輕的小王子?!彼⑿ζ饋?,嘴角的一顆痣好像玫瑰莖上的刺,冷不丁就能將人扎傷,淬了鳶尾花汁的眼角如含劇毒,“難怪我的丈夫?qū)δ灰妰A心,您可真是位相當罕見的美人?!?/br> 我因這陰陽怪氣的贊美脖子一僵,繼而意識到面罩被尤里揚斯摘掉了,只好不知所措的扯起嘴角:“您…過獎了…我是個男人,怎會是美人,再說即使美,怎能比得上您呢?” 一串風鈴似的笑聲驀地響起:“若是能生成您的樣子,變成男人我也愿意呀!在羅馬,美麗的男人可比美麗的女人受歡迎多了……”她的聲音壓得低到曖昧,語調(diào)忽然一勾,“不過,您怎么會出現(xiàn)在我那疏于見客又性情古怪的皇弟這兒呢?” 眼尾上勾的眼睛里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皇后迷戀著尤里揚斯,迷戀著丈夫的弟弟,即便他的容貌已毀??匆娢覐哪亲儜B(tài)的宮殿里出來,她大概誤會了什么。 “王子殿下只是迷了路,不知這兒是尤里揚斯陛下的居所。誰叫這羅馬皇宮實在太宏偉龐大了呢!” 伊什卡德尋了個借口為我解圍,我們才得以避開難纏的皇后,從這錯綜復雜的迷宮里脫身。 回到自己的暫居處后,我一頭扎進床上,再也顧不了更多。 尤里揚斯的聲音猶如一串咒語在黑暗中縈繞不散,侵襲著我的大腦。渾身火燒火燎,我抱緊身體,閉上眼誦念著經(jīng)文,慢慢的昏睡了過去。 天籟般的豎琴聲猶如潺潺流水淌入我的耳膜,輕柔的海風拂開了我的眼皮。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金色的陽光中浮現(xiàn)出一個熟悉又陌生的人影。 “阿硫因……” 弗拉維茲垂頭望著我,長長的睫毛沾染著晨曦的淡光,嘴角掛著溫柔的笑意。他的手指從琴弦翩然落至我的臉頰上,撥開我額上的亂發(fā)。 他的背后是阿芙洛狄德的雕像,這一刻他仿佛是她的化身。 我為他迷人的笑容所惑,仰起頭湊近他的臉,小心翼翼的親了一口,一股馥郁的酒味撲面涌來。然而身體一動,我便聽見了金屬碰撞的聲音。我懵了一下,迷茫地抬起手,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腕被銬在了一對如同噩夢般的鐐銬里。 我尖叫了一聲,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望著我的神。 一雙蒼白的手緊緊擒住我發(fā)抖的手腕,紅唇印在我的手背,如同有毒的蝴蝶將蟄扎入我的皮膚,令我顫栗不已。 “弗拉維茲,弗拉維茲!求你!” “別害怕……我永遠不會傷害你。我的小愛神。”他將我拽入懷里,瘦削纖細的身體好似蔓藤將我纏繞,要跟我生成一株連理枝才好,“我只是害怕你離開。記得嗎?我已經(jīng)勸過你很多次了,不要再嘗試去翻越那堵城墻,不許再嘗試離開我,否則我只好把你鎖起來……是你逼我不得不這樣做?!?/br> 天知道我情愿死去也不愿意再一次失去自由。 幼時不堪回首的舊憶又一次漫上心頭,我在他懷里胡亂掙扎,弗拉維茲卻將我摟得愈發(fā)緊,同歸于盡一般的力度。 他將拴住我的鎖鏈捆縛在愛神的足下,仿佛要以愛為名判我死刑。 tbc ☆、第40章 【xl】不解心魔 他將拴住我的鎖鏈捆縛在愛神的足下,仿佛要以愛為名判我死刑。 他的手輕撫過我的脊梁,俯身低頭,金色的發(fā)如流沙般自我的胸膛泄下,嘴唇從肩頭吻到我的腹部,低聲呢喃:“你知道我昨晚夢見了什么嗎,阿硫因?記得你昨天偷看的那些希臘人的畫卷嗎……” 我點了點頭。 “你看了不該看的禁書,所以我要懲罰你,像那些圖畫里的男人懲罰男孩們那樣……”耳邊柔聲細語,語氣沉醉猶如夢囈。弗拉維茲像是喝了很多酒,他醉了。我感到迷?;艔垼凰w長的手輕輕捉住了我的腕部,朝他松垮的白袍內(nèi)探去。 很快我在他腹下觸到一個燙熱的硬物,在我掌心勃勃跳動。 “摸一摸它。等會它會使你疼痛,也會使你快樂?!?/br> 弗拉維茲俯身將我壓在下面,將我摟在懷里。濃重的酒味如他的發(fā)絲傾瀉而下,他的眼睛迷醉泛紅,好像喪失了平日的優(yōu)雅氣度,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我不認識的陌生男人。他的汗液滴在我的身上,如guntang的蠟。 回想起那畫卷上姿態(tài)各異、不堪入目的交合圖景,我緊張地攥握雙拳,用力一把推開了他,向后退去,縮到愛神的身后,縮緊多年來盤亙不去的陰影里。 我想起母親被凌辱的慘狀,那些畫面使我對這人類最原始的活動充滿了恐懼與厭惡,在我的認知里那不啻為一場酷刑。 我向母親發(fā)誓我絕不會淪為人下之人,會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而弗拉維茲就要對我施以這種酷刑,將我打上專屬他的印記———將我從地獄里拯救出來,發(fā)誓要守護愛惜我一輩子的神子。 “別過來!我討厭你,弗拉維茲!” 弗拉維茲試圖抓住我,我揮舞著鎖鏈驅(qū)趕他??謶质刮彝怂砘贾夭。率植恢p重。很快他的頑疾再次發(fā)作,半跪在地上咳嗽。他的衣衫敞落到地上,胯.間的東西軟綿綿的聳拉下去,仿佛一朵凋謝的殘花,半張臉隱在陰影里,面色蒼白。我忽然覺得自己殘忍,但害怕戰(zhàn)勝了一切其他情緒。 我深愛弗拉維茲,可也越來越害怕他。 “多么可笑啊……”一串輕笑從他嘴里溢出來,空靈的好似一縷寒風。他低著頭,金發(fā)掩面,肩膀抖動得厲害,似笑似哭。 “我連……一個完整的男人都不是……阿硫因,愛神賜給我愛人的機會,我卻連擁有所愛之人的能力都沒有!你看看我…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br> “弗拉維茲…”我囁嚅著他的名字,胸口抽水似的收縮。 他抬起頭來,醉意深重,眼眶血紅,剔透的藍眼瞳里水光瀲滟。 這眼神像碎玻璃落入了肺腑,讓我連呼吸也不忍,以至于他再次傾身將我壓在身下時,我失去了掙扎的勇氣。 “我嚇壞了你是不是……阿硫因?”他修長優(yōu)美的手指撩過我的鬢角,將頭埋在我的頸項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挾著濃重的鼻音,“我的身體里藏著一個畸形、一個不折不扣的怪物,你一定發(fā)現(xiàn)了,所以才想逃開我。” 我抿唇搖頭,倉惶不安,“沒有,沒有……弗拉維茲!你絕不是……你就像是我的神明,你救了我!” “那就向愛神宣誓……你會永遠陪伴我。”弗拉維茲與我耳鬢廝磨,聲音輕得幾不可聞,卻有詛咒似的魔法,令我動彈不得,生怕再犯錯,再令他心碎。 “我不會離開你?!蔽裔葆宓狞c點頭。 “到我懷里來,我只想抱抱你?!?/br> 弗拉維茲解開我的鐐銬,聲音卻如無形的繩索勒使我靠近他。他擁住我的身體,低頭吻我的脖子,嘴唇卻朝下滑去,細細密密的吻密布身軀,直抵腹下。 “阿硫因,我愛你……” 眼角一片潮濕,咸澀的味道。 我隱忍的仰起脖子,繃緊身體,在罪惡的甜蜜中,眼前陷入一片漆黑。 …… “阿硫因!醒醒!” 熟悉低沉的聲音如雷貫耳,使我一下子驚醒過來。 我的下巴被大力捏住,幾乎脫了臼,疼痛令我勉強睜開了黏膩的眼皮,模模糊糊的對上一雙墨色的眼睛。 “你夢見了……什么?” 身上的毯子被揭了開來,我的視線里掠過一抹血色。我眨了眨眼睛,撐起身來。伊什卡德蹙眉盯著我,攥著毯子,底下是我半.裸的軀體。我胯.間的東西正高高擎立著,一片狼藉。 而我的手,正放在腿間———我在夢里自瀆。 “走開!別這樣看我!” 我的腦子嗡了一聲,惱羞成怒的怒吼起來,一把扯過毯子跳下床榻想要逃走,然而伊什卡德用身體擋住了我的去路。他緊緊擰著我的胳膊,用膝蓋壓住我的腿窩,將我逼到墻角半跪下來。我本能的反抗著,卻看見伊什卡德騰出一只手來,在我面前的墻上用血畫出著阿胡拉神的日月星圖騰。 這舉動就像給我施了個定身咒———我知道伊什卡德在譴責我犯了色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