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 晉華下獄,還被秘密關(guān)在大理寺! 不管消息可不可信,阮婉心中是起了疑惑。 眼下這頓飯不吃到小傻子是不會罷休的,她只得吩咐江離一聲,回趟侯府,把葉心叫來。 江離雖是狐疑,卻也照辦。 飯吃到一般,葉心匆匆趕來,阮婉就在耳旁悄聲叮囑了她幾句。 葉心先是驚異,繼而點頭稱好。小傻子顧著低頭吃rou,末了,抬頭恰好聽到少卿叮囑葉心,“今夜就去?!?/br> 葉心便不做耽誤。 阮婉心中才似安定了些許,小傻子夾了一塊在她碗中,“少卿,你為何都不吃的?” 阮婉拿起筷煮,“方才有些事要交待阿心去辦,現(xiàn)在吃?!?/br> 眼下是正月末,二月初一她從南順京中啟程送親,抵達(dá)長風(fēng)京城預(yù)計十日。先讓葉心提前趕去探探究竟。 是謬傳自然最好。 若是屬實,等她到了也好拿主意。 離二月初一尚有三兩天。 ********************************************************************* 就在這三兩天里,軍中也有好消息傳到京城,邵將軍即將班師回朝,便又是年初的一件好事。 邵母自然喜上眉梢。 將軍已出征一年有余,終于凱旋,邵文松也要一同回京,只是可惜文槿要啟程去往長風(fēng),否則一家團(tuán)聚,共聚天倫。 邵文槿便寬慰,公主二月中旬大婚,最遲三月末他就能趕回。如今戰(zhàn)事平息,父親和文松在家中的時間就多了。 邵母和藹點頭,吩咐席生拿來兩個香囊。邵文槿一眼看出精細(xì)做工是出自娘親之手,稱贊就不在話下。 “還有兩日啟程,南順去到長風(fēng)要經(jīng)由慈州走三天水路,若是暈船,就將這個帶在身上,我也是聽胡大夫說起管用?!?/br> “多謝娘親?!鄙畚拈冉舆^。 “還有一個,是做給昭遠(yuǎn)侯的。上次松兒的事多有勞煩他,也不曾道謝他便離了京中,也一直沒尋得機(jī)會。你將這個給他,不管能不能用上,全當(dāng)娘親的心意。” 邵文槿卻之不恭。 日子轉(zhuǎn)念到了臨行前夜,敬帝宣召阮婉和邵文槿進(jìn)宮,明日送行的人多不便,今日就做了好些交待。 陳皇后和宋嫣兒都在。 還有禮部尚書姜頌其,也是送親使節(jié)之一。 “沿途一路行進(jìn)聽由文槿安排,進(jìn)退應(yīng)對之事但以頌其為主。少卿,長風(fēng)國中若遇有阻礙,想盡辦法周全不得損了公主顏面?!?/br> 三人叩拜接旨。 敬帝一一扶起,“嫣兒就交給你們?nèi)肆??!?/br> 臨別在即,聽聞此類話語,宋嫣兒就忍不住眼淚在眼眶打轉(zhuǎn),陳皇后也有些紅了眼眶。 敬帝身邊的內(nèi)侍官捧了一卷軸前來。 “長風(fēng)國榮帝素來推崇紀(jì)子畫作,紀(jì)子封筆多年,弟子之中以公子宛為最。這幅是公子宛的成名作——風(fēng)藍(lán)圖,榮帝早前就開口向朕討要過,是朕要送予榮帝的禮物,等嫣兒抵達(dá)長風(fēng)后定要親自送上,少卿,你收好。” 阮婉微鄂,她的,風(fēng)藍(lán)圖,竟然在敬帝手中? 飛快斂了訝異,阮婉接過,打開畫卷一看,一眼認(rèn)出卻是是自己幾年前做過的那幅。筆墨遠(yuǎn)不及如今成熟,但卻意義非凡。 猶是多看了幾眼。 年頭離得有些久遠(yuǎn),里面好多風(fēng)景都險些記不住了,多年后再看,感觸又頗有不同。 三人并未在宮中久留。 敬帝和陳皇后定要同公主惜別,明日啟程,宮內(nèi)也有大多事宜要準(zhǔn)備。 遂而請辭。 …… ****************************************************************************** 翌日,送親隊伍一早就在宮門前集合,除卻跟隨公主去往長風(fēng)的宮人,一路護(hù)送的兩千余士兵都是出自禁軍麾下的精英。 敬帝和陳皇后要親自送至城門外。 煜王和睿王也一并同行。 京城之中,百姓夾道歡送,宋嫣兒再忍不住潸然淚下,清荷便遞上手帕,“公主,您若再哭,陛下和娘娘看了會傷心的?!?/br> 清荷是宋嫣兒近身侍婢,也自然要跟去長風(fēng)。 邵文槿騎著頭馬在前方開路,姜頌其和阮婉都算文官,安置在馬車之中。 車隊清晨從宮中出發(fā),行至半晌午才到正北門。 到了正北門,全是官兵封鎖,不再讓百姓涌入圍觀。敬帝和陳皇后等人便都下了馬車送別,宋嫣兒沒有哭,鼻尖卻是紅的,一看便知是強(qiáng)忍著。 兒行千里,父母擔(dān)憂,敬帝和陳皇后又說了些惜別的話。 宋嫣兒還是不舍,哭得像個淚人。 “meimei,我日后定去長風(fēng)看你,你不哭!” 讓別人不哭,小傻子自己卻哭得稀里嘩啦。都是別人家事,阮婉不便上前,就在不遠(yuǎn)處靜待。 敬帝和陳皇后都有囑托,小傻子也吱吱唔唔說了一些,就只剩一旁的煜王默不作聲。 待得眾人陸續(xù)折返,煜王才單獨上前。 “珉哥哥!”宋嫣兒已然許久沒有這般喚過他。 煜王并未落淚,聲音只略有有些低沉:“長風(fēng)國中定然會有人刁難,你心中有數(shù)即可,也無需擔(dān)心。父皇派去的三個送親使,姜大人老練周全,文槿沉穩(wěn)可靠,至于阮少卿,”頓了頓,“若是真遇有長風(fēng)國中不懷好意為難之人,阮少卿自然有辦法戲謔回去?!?/br> 宋嫣兒破涕為笑。 煜王竟也難得一笑,“日后在長風(fēng),言行舉止不似家中,都要謹(jǐn)慎小心些。不過我南順的嘉和公主,旁人若是敢欺負(fù),你斷然不能忍氣吞聲。父皇也好,我也好,定是會為你做主的。” “珉哥哥……”宋嫣兒只覺過往對他了解太少。 “照顧好自己,別忘了我放才的話?!膘贤貂r有袒露心跡,惜別的話也沒有,轉(zhuǎn)身上馬也不多做耽誤。 “公主,吉時已到,該出發(fā)了?!苯炂湟慌蕴嵝选?/br> “婉……少卿……”宋嫣兒哽咽。 “莫愁前路無知己,我不還同你一路嗎?”阮婉撩起簾櫳,清荷就搭手扶了宋嫣兒上馬車。 正午吉時,車輦滾滾向前。 二月初春,嫩芽新綠,遠(yuǎn)處青山連綿不絕。阮婉眼眸微微帶著笑意,慵懶又舒適倚在馬車一角。 清風(fēng)徐來,風(fēng)中偶爾帶來一股淡然氣息,混合著泥土的芬芳甚是特別,好奇伸手撩開簾櫳,便是一襲戎裝映入眼簾。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這里,是滴,蘇復(fù)離開南順是北上西秦找洛語青去了,, 終于寫完了,晚安,親, ☆、第二十五章 春日暖 第二十五章春日暖 送親隊伍浩浩蕩蕩從京城出發(fā),一路所行皆是官道。沿途各地都有管轄駐軍開路,又有幾千精銳禁軍隨行護(hù)衛(wèi),暢通無阻。 每至一處,百姓翹首以盼,熱情歡呼夾道歡送。 此次出使長風(fēng),江離和趙榮承亦在送親隊伍當(dāng)中。 趙榮承麾下禁軍是此次奉命出行護(hù)衛(wèi)的主力,趙榮承便時時與邵文槿一處,阮婉身邊就只留了江離一人。 抵達(dá)慈州時,恰逢春日晴好。綠波江岸旁,碼頭的船舶和彩旗臨水照影,一片熱鬧繁榮。 阮婉纖手撩起簾櫳,江離便會意跳下馬車,回身搭手相扶。 官船橫渡,需從慈州走三天水路到蒼月朔城,再從朔城行一日馬車腳力方可抵達(dá)長風(fēng)邊境,濱城。 幾千人出行,物資置備不在話下,慈州早已準(zhǔn)備周全。 但一國公主出嫁,嫁妝本身就不容小覷。于是碼頭和官船之間往來的士兵絡(luò)繹不絕,照著眼前的進(jìn)程,怕是要耗上兩三個時辰載船。 阮婉遂而移目,不遠(yuǎn)處,慈州城守肖躍正同邵文槿一道寒暄。 肖躍過往是邵將軍麾下的得力副手,后才調(diào)任慈州城守。既是邵將軍麾下,與邵文槿熟念也是自然的。 肖躍雖年長邵文槿一輪好幾,但言辭間的豪放不羈倒似同他稱兄道弟一般,邵文槿就并肩陪笑。一手習(xí)慣性按住腰間跨刀,身姿挺拔,一襲戎裝便在波光粼粼的映襯下顯得熠熠生輝。 這樣的邵文槿并不多見,阮婉不由多看兩眼。 但邵文槿也好軍中種種也罷,阮婉都不甚興趣,便很快斂目。 再放眼望去,除卻當(dāng)下熱火朝天的官船,碼頭中停泊的商船竟有半數(shù)都懸掛著“許”字旗號,在江畔迎風(fēng)招展。 許府酒莊? 阮婉心中思忖,目光企及之處就見禮部尚書姜頌其與一華服男子踱步江邊。那男子未著官服,看打扮應(yīng)是商人模樣,年紀(jì)在二十六七上下,其貌不揚(yáng),卻面色輕松自在,和姜大人相談甚歡。 “那人是誰?”阮婉并無印象,就隨意開口問起。 姜頌其位及六部尚書,對一個普通商人會如此客氣禮遇,實屬罕見,阮婉心中難免疑惑。 江離便道,“侯爺,那是許府酒莊的許老板,許念塵?!?/br> 許府酒莊,許念塵? 阮婉記起些許。 六月里曲莊春疫得到控制,邵文槿回京復(fù)命,敬帝龍顏大悅,賞賜不菲。一并行賜的,就還有富陽許府酒莊的老板,許念塵。 而富陽藥材緊缺一事的前因后果,也多少同許念塵有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