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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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春大駭,當即上前道,“小小女子,竟敢在殿下面前口無遮攔,還不快服罪!” 封禛不言語,仍是婆娑著那枚玉佩,陳婠卻笑了笑,“臣女有罪,卻無錯?!?/br> 寧春氣結(jié),他在宮中數(shù)十年,哪里見過敢在天子面前如此說話之人?哪個女人伺候太子不是小心翼翼,極盡討好? “你這女子,如此頑固不化!”他想了半晌,竟然一時找不出詞語來形容。 “退下?!狈舛G不輕不重地開了口。 陳婠如蒙大赦,連忙轉(zhuǎn)身往外走。 “孤是讓寧春退下?!狈舛G乜斜了眸子,“此番來得匆忙,并未帶婢女,你就留在孤帳中伺候罷?!?/br> 寧春擦身而過,曖昧地覷了她一眼,“姑娘福氣,好生伺候著?!?/br> 多少年,寧春頭一回見太子要留女人過夜。 再看看眼前人,的確是膚白清麗,越看越有味道。原來太子殿下喜歡的是此種溫婉倔強的女人,難怪對太子妃那般明艷順從的毫無興致。 寧春存了個心思,待回頭皇后娘娘再敲打自個的時候,可以透露些許。 “你應(yīng)該識得文墨,將孤的書籍冊子整理好?!狈舛G手邊的確是隨身攜帶的厚厚一摞書籍。 “恕臣女不能從命,”陳婠停步不前,“夜深至此,若不回營,兄長必會擔(dān)憂。況且深夜獨處,并不合禮制?!?/br> “這是你應(yīng)得的處罰,”封禛指了指身旁的蒲團,“再不濟,你想要個甚么名分都可以,孤的重華宮還養(yǎng)的起你?!?/br> 一聽重華宮幾個字,陳婠只覺渾身血液都聚到一處,頭皮陣陣發(fā)緊。 她只好慢吞吞走過去,一門心思地擺弄各類書籍,大多是兵書地圖此類。 帳中安靜,一鼎雀足燈繚繞著,似有淡淡幽香從她身上傳來,封禛側(cè)頭,只見她一張臉低垂著,絲毫不敢面對自己。 輪廊十分柔和,不知是驚嚇或是緊張,臉容更白了幾分。 陳婠知道封禛在審視自己,卻猜不出他是何用意,因為如今的事態(tài),已經(jīng)超出她所預(yù)見的范圍。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整理完畢,她下意識地去抓最后一本散落在書案邊緣的書,剛觸到,另一雙手也恰好覆了上來。 陳婠被那溫暖干燥的手心燙了一下,抬頭,才發(fā)現(xiàn)兩人已經(jīng)貼的很近。 “這本孤要翻閱,不必收起?!狈舛G不著痕跡地收回手,又道,“邊塞不比京都溫潤,入夜十分寒冷。” 陳婠點點頭,“多謝殿下提醒,這便回去添衣。” “可知孤為何不治你的罪?”封禛突然轉(zhuǎn)過身,伸手便去解她頸間的系帶。 陳婠往后一退,便撞在墻壁上,握著領(lǐng)口,渾身緊繃著不撒手。 但封禛只是微微用力,便不算困難地將她外衫解了下來,動作溫和卻利落,“因為孤還是有幾分佩服你的膽識,一介女流,只身遠赴邊塞,可見勇氣非凡?!?/br> 陳婠只剩布衣內(nèi)衫,就在她準備反抗時,封禛卻伸手解下自己的大氅,將她團團裹住。 她自然不敢生受,封禛卻道,“孤奉父皇之命,在此地停頓七日,屆時你隨孤一同返京,亦可保安然無恙。” “謝殿下美意,但臣女乃瞞于家中,必要即刻返程?!?/br> 封禛不以為意,淡淡地點點頭,“無妨,孤會給陳侍郎一個交待,到時候他非但不會氣惱,便該歡喜也說不定?!?/br> 陳婠怎會聽不出他話中之意? 上一世在瑞王宴上,兩人私會繾綣時,他亦是說過必不會教父親失望的承諾… 陳婠猛地站起來,順手解開大氅放下,“恕臣女不能聽命?!?/br> 封禛只是問,“你拒絕,是因為定遠將軍?!?/br> 陳婠下意識地搖頭,卻靈光一閃,她眉眼似水,有些怯生生地,仿佛被說中了心事一般。 “你來此地,也是為了見他?” 陳婠點點頭,“秦將軍于我有恩。” 封禛站起來,“依你所言,孤對你亦有救命之恩,為何不報?” 話音剛落,陳婠還沒來及開口,但聽帳外有人聲吵鬧之音傳來。 不一會,寧春便進來道,“回殿下,外面有女子擅闖,說要尋陳姑娘,奴才怕生事端,特意來請示殿下。” 陳婠想著也許會是安平,便隨寧春出去,但一眼卻瞧見了被衛(wèi)兵阻攔在外的芊芊。 “陳姑娘,將軍一直在找你?!避奋仿曇衾潇o,臉也是冷的。 陳婠回身,“殿下告辭了?!?/br> 才邁出步子,卻被他攥住了手腕,“若孤不許呢?” 芊芊卻掙脫了桎梏,走至近前,“我可以替陳姑娘做事?!?/br> 封禛打量了一眼,但見她眉眼分明,有種不同于京城女子的桀驁和冷淡,“哦?你什么都愿意做是么?” 芊芊不假思索,“是的,陳姑娘救過我性命,我該替她還債?!?/br> 封禛又轉(zhuǎn)頭看向陳婠,有詢問之意。 陳婠看進芊芊的眼睛,莞爾一笑,欠身道,“那便有勞芊芊姑娘了?!?/br> 寧春看太子的臉色倒是無甚,又打量了眼前兩位容色各不相同的美人,一時百轉(zhuǎn)千回,也不敢擅自出主意。 陳婠頓覺手腕上一松,封禛將她放開,凝眸對上芊芊的面容,“你叫甚么名字?” 芊芊接過陳婠遞給她的大氅,答的干脆,“回殿下,民女洛芊芊?!?/br> 回營后,秦將軍已然得知太子駕臨的消息,但陳婠卻沒有任何解釋,他便不多問。 只是原本計劃兩日后就啟程的回京安排,被改在四日后,因由是大哥要像太子殿下細致回稟工程進展的一切情況。 陳婠想了想,權(quán)且忍下一時,若封禛萬一發(fā)怒,只怕便回不了滄州。 唯一慶幸之事,是太子從那夜后在沒召見過自己。 安平倒是時常在身旁嘟囔,說些甚么攀龍附鳳、諂媚討好之類的話語。 后來,陳婠才知道,芊芊已然明目張膽地出入太子御帳,毫不避忌。 營中士兵都默認了洛芊芊侍奉太子之事。 安平打外頭浣衣進來,不滿地道,“人家飛上高枝,衣服也不洗就罷了。寧春公公卻端來她的衣裳教奴婢去洗,奴婢為何要伺候她?她算個甚么名分,不過是太子用來發(fā)泄的女人罷了?!?/br> 待安平炮仗似的牢sao完畢,陳婠才笑道,“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她畢竟也替我解圍。我們之間兩不相欠。至于名分么,遲早會有的,東宮里也不缺她一人?!?/br> 說此話時,陳婠沒由來就想到那晚封禛略帶調(diào)侃的語氣,問她想要甚么位分,想來這話也對洛芊芊說了。 “小姐為何就那么害怕太子呢?秦將軍在,寧春也不敢拿你如何…反正軍營中也都知道小姐日后要…”話一出口,安平連忙捂住嘴,走到一旁疊衣服。 陳婠聽出她話里有話,便追問,“我日后要如何?” 安平索性將衣服放好,鄭重地道,“秦將軍對營中已然下令,待小姐如視將軍夫人。還說您已是他將要聘娶的未婚妻,大公子也是默許的!” 陳婠覺得耳旁嗡嗡的,一時迷亂,秦桓峰對自己素來禮遇,即便能察覺出好感,卻無越禮之事。 正想著,卻不覺兩頰發(fā)紅,手兒發(fā)顫。 “安平,秦將軍在何處,帶我去見他!” 一路上陳婠魂不守舍,就想著如何拒絕他,可不巧路過太子營帳時,正好撞見洛芊芊從里面出來。 只見她仍是一副目無旁人的冷峻神色,只是身上的衣衫都換做質(zhì)地更好的綢緞,發(fā)髻也盤的整齊了不少。 “陳姑娘留步?!彼龘踝£悐穆?,陳婠退避一步,“聽聞陳姑娘要回滄州,不如日后隨太子一道,豈不兩全?” 陳婠保持著疏離的笑意,搖搖頭,“不敢叨擾太子,我已有安排。” 她徑直走去,忽而又回頭,“芊芊姑娘,多謝你數(shù)次解圍之恩,以后咱們互不相欠,就此別過。” 洛芊芊嗯了一聲,仿佛在審視她,直到陳婠一行人在西邊消失不見。 ☆、第14章 回首思年秋風(fēng)處 大營往西,便是練兵場,此地已經(jīng)緊鄰山海關(guān),離烏蒙邊境最近。 陳婠到時,秦桓峰正在練習(xí)騎射。 篝火熊熊,他手執(zhí)銀槍,身背弓箭,將周圍的草把子一一射落,伸手利落勇猛,大有破敵千軍之勢。 手下衛(wèi)兵次第上場與他交鋒,但皆被他殺得鎩羽而歸。 一時場內(nèi)氣氛熱烈沸騰,仿佛身處沙場般熱血。 陳婠在不遠處,秦桓峰五官深邃,再配上雄健的身姿體格,還有那份勇猛無匹的勢頭,乍一看,竟有幾分外族人的輪廊。 而這時,秦桓峰正從場中望過來,隔著篝火沖她揚槍一笑。 陳婠點點頭,回身往外邊走去,秦桓峰將銀槍扔給周寧,旋即會意跟了過來。 越過重重衛(wèi)兵,陳婠不知是自己生疑,竟能聽到眾人起哄的聲音起起伏伏,大約更明了三分。 “陳姑娘找我何事?”秦桓峰拭去額頭汗珠,明眸含笑。 陳婠轉(zhuǎn)頭對安平道,“你先回去備飯,我有話與秦將軍講?!?/br> 于是兩人便遠離營地,一路往山海關(guān)附近的山丘上走去。 “秦將軍,”陳婠扶著半山腰的樹干,先開了口。 秦桓峰似乎知道她的來意,面容也多了幾分鄭重,“軍營里大都是血氣方剛的男子,見了你這般貌美女子,自然是多有議論。習(xí)武之人不拘小節(jié),沒那么多禮制講究,傳言總是有些的。” 這一席話說完,光明磊落,倒是教陳婠原先準備的說辭無處可用。 她忽而一笑,“既然秦將軍如此開誠布公,那么倒是我多心了。明日就要和大哥回京,今日便算作與將軍告別?!?/br> 說話間,不覺便登至山頂,盡可俯瞰山川河流,雄偉的石碑立在不遠處,赫然刻著山海關(guān)三個大字。 風(fēng)吹得更烈,陳婠裙角翻飛,只見秦桓峰忽然轉(zhuǎn)過身來,猛地攥住她雙手,抵在自己胸前,“今日一別,再見歸期便至年關(guān)。我秦桓峰一介武者不會甚么甜言蜜語,只有一句話要問你?!?/br> 陳婠掙了掙手,絲毫不起作用,但心中已然隱隱有所預(yù)感。 “自當初陳府,對姑娘一見傾心。如今經(jīng)歷重重坎坷,心下更是堅定。不知陳姑娘,可愿嫁與秦某為妻,不敢妄言榮華富貴,但此生愿傾所有盡付與你,此心昭昭日月山河,決不更改。” 他背著夕陽,仍憑烈風(fēng)吹打,但那面容上的堅毅卻如山巍峨,如海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