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穿越之太監(jiān)皇夫、星光無往事、星程攻略、【BL】男公關PUA實錄(追妻火葬場,H)、破爛關系、庶女性福手冊、我在民國兼職做俠盜、穿成反派金絲雀、春閨玉堂、女魂男身:妖孽太子強逆天
寧春似乎猜出了陳婠心中所想,便欠身兒道,“殿下恩典,陳良娣請吧?!?/br> 陳婠遂扶了寧春的手臂,提著裙子登車。 鸞鳳攆上,鋪著厚厚的絨毯,四角分別置有暖爐,放下珠簾,果然比外頭暖和許多。 她怕冷,封禛是知道的。 陳婠側過頭,封禛目光投向落雪,清華濯濯,似有些心不在焉,看不出喜怒的痕跡。 “殿下要去哪兒?”她問話時,步攆已經(jīng)沿著漱玉巷出了東宮。 朱漆的高大殿門次第敞開又關閉,偌大的天微皇城赫然眼前。 皇上的寢殿正陽宮位于六宮正中,陳婠還能準確無誤地記起她從前所居的毓秀宮,毗鄰朱雀門。 宮人往來,整座皇城便如春日待發(fā)的草原,百花爭艷。 “許久不曾再見,這皇城倒還是如從前的模樣…”陳婠極低地自言,望向悠悠而過的紅梅白雪。 封禛轉頭,便見她睫毛彎彎垂落,安靜沉婉,靜如大雪傾覆。 就連自己的心,也一時跟著靜了下來。 恰步攆微微一頓,慢悠悠停住。 一道柔媚的女聲響起,“太子殿下可是要去正陽宮探視圣上?” 陳婠隔著珠簾,隱約能瞧見一架抬轎迎面而來,里頭端坐個美人兒。 封禛淡淡一句,“賢妃娘娘照顧父皇有功,孤和母后都記得。” 轎中喚作賢妃的女子嬌聲一笑,“原是本宮應該做的。倒是殿下與太子妃情意和美,出入同乘一攆,當真羨煞旁人?!?/br> 陳婠已然聽出了這話外之音,賢妃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怕是沖著太子來的。 她掀開一方珠簾,容顏緩緩現(xiàn)出,正與賢妃對面而望。 賢妃鄭氏,膝下育有兩歲幼子封凌,芳華正盛,與封禛年齡相仿,端的是個可人兒。 陳婠對她的印象不深,但鄭賢妃有個表妹,在太子登基后入宮,便是后來的李美人。 說到李美人,陳婠是如何也忘不了的。 當初,李美人邀寵獻媚,作亂宮闈,與她處處為敵。 起初陳婠只視而不見,但豈料李美人越發(fā)肆意妄為,后來更是包藏禍心,意圖下藥謀害太子。 如此,徹底激怒了陳婠。 那夜,陳婠趁皇上外出行宮狩獵,將李美人和她腹中之子,誅殺于蕉蘭殿中。 七尺白綾將李美人脖子纏的緊緊,就吊在大殿的正上方。 她死前仍在不斷掙扎,一雙凸起的眼睛,死死盯住陳婠。 陳婠便泰然地站在她面前,只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一切皆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br> 此是她手上沾染的第一抹鮮血,正是從那時起,陳婠才發(fā)覺,原來自己的心也可以冷硬如斯。 李美人被誅,她妒后的名聲便廣為流傳,后宮人人自危,有寵的妃嬪再不敢輕易觸怒陳皇后。 收回往事思緒,只見鄭賢妃那張和李美人頗為肖似的面容上,劃過一絲驚訝,隱隱有更為復雜的情緒含在眸中。 “想來這便是陳良娣了,”賢妃笑的敷衍,卻是看向封禛。 “孤有事先行,還請賢妃娘娘讓開?!狈舛G冷聲吩咐,絲毫不留情面。 珠簾后的陳婠看不清賢妃的表情,但想來是不會好的。 過了朱雀門,就來到皇城后苑,眼前開闊,俯瞰京都,沃野千里。 寧春扶著陳婠下攆,輕聲道,“那賢妃娘娘,一心想要將自家小表妹許給殿下,殿下不允,這才生了些糾葛,今兒的事情,陳良娣莫往心里去?!?/br> 陳婠莞爾,“公公多慮了,殿下如何,與妾身并無干系,又怎會往心里去?” 寧春干笑了幾聲,“那便最好?!闭f罷便往遠處去,吩咐侍從做事。 封禛走過來,微微攬住她的肩,“雖暫不能允你歸家,但這樣東西,你應該喜歡?!?/br> 陳婠舉目望去,此地圍欄高闊,四下有內侍守衛(wèi)巡邏。 雖是冬日,但草場枯草也是修剪的極為整齊。 “此地是?”她眼見寧春漸漸牽著一匹馬走過來。 “這里是御馬場?!狈舛G牽過那馬韁,陳婠已然上前,歡喜地撫摸著鬃毛,“是妾身的黃驃馬。” “若你喜歡,盡可以出入御馬場?!狈舛G將一塊鎏金的腰牌遞到她手心,然后一并握住。 陳婠恭敬地福身,“謝殿下。” 封禛云淡風輕的臉容上,漸有一絲崩裂的痕跡,他手上力道加重了幾分,“私下里,不必對孤如此客氣。” 陳婠仍是欠身兒,“不論何時,身為妃嬪,該恪守禮儀才是?!?/br> “在你心里,孤就只是你必須遵守的禮制,你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在應付差事對么?”他眼底波光粼動,看不真切。 陳婠接著補充一句,“殿下還是妾身的衣食父母,是救父的恩人?!?/br> 封禛忽而勾起嘴角一笑,“這些你倒是記得清明,若你喜歡便留下,若不然就自行回宮?!?/br> 封禛斂袖而去,雖未發(fā)怒,但寧春已然看了個透徹。 臨走前,他語重心長地道,“別怪老奴多嘴,殿下對良娣當真是用了心,從前哪里還見過殿下主動碰過旁的妃嬪呢!” 身后漸有鈴鐺叮咚之音響起。 陳婠回頭,那女子一身短裙長靴踏步而來,如細蛇般靈活,手腕上的一串銅鈴隨著步子叮當作響。 “陳良娣想學甚么,我都可以教你?!甭遘奋飞碜送Π?,手中亦牽著一匹黑馬。 陳婠拍了拍黃膘的馬腹,將裙子在側面系成了結,利落地翻身上馬,策住韁繩圍著洛芊芊踱步,將她團團困在中央。 她俯身,“有什么本領要使出來才見分曉?!?/br> 洛芊芊仰頭,見那女子緋衣烏發(fā),卻腰肢如柳,身形利落,一顰一笑皆是清婉動人之態(tài),如流風回雪。 不若那些個王公貴女矯揉造作,賣弄風情,教人生厭。 想來世間男子,大抵都抗拒不了如此可人兒。 如若不然,太子為何千方百計要將她詔入宮中,還有那人… “洛昭訓,上馬吧。”陳婠伸手將腦后長發(fā)綰成結,簪定,露出一小段嬌嫩的頸。 洛芊芊眉眼微揚,更是好不示弱,御馬之術已然爐火純青。 陳婠只是略帶挑釁地策馬前驅,指著遠方林間,“便先從賽馬開始可好?” 洛芊芊揚鞭一揮,登時便沖了出去。 因為太子殿下吩咐過,由洛昭訓親自教導,是以御馬場的內侍們皆并未跟過去。 陳婠在前面指引著,漸漸就繞到了山陰之面。 “陳良娣馬術精湛,令我刮目相看?!甭遘奋樊斦媸窃谫澷p。 但陳婠卻將馬兒一橫,攔住了她的去路,“論技藝,我不如你太多,自從我在邙山救你的時候便知道,洛昭訓絕非尋常女子?!?/br> 洛芊芊面無波動,“陳良娣亦是?!?/br> “此地無人,洛昭訓可以只對我一人說真話,”她眉眼彎彎,笑起來極是好看,“你聽命于太子,還是另有其人?” 洛芊芊眸中星星點點,點點頭,“我是奉太子殿下之命,特地來陪你馴馬玩樂的?!?/br> 便在當時,陳婠只覺得眼角余光一掃,遠處高閣上有人影晃過。 她猛地轉頭,那里卻空空如也。 洛芊芊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這皇城重地,除了皇親國戚,尋常人是無法進入的?!?/br> 陳婠相信自己絕不會看錯,便慢悠悠策馬回轉。 洛芊芊先一步回去,“天色已晚,咱們各自回宮,如陳良娣想要找人賽馬,盡可來御馬場尋我。” 陳婠策馬按原路返回,忽而林間風雪吹動,將一樹落雪打下,正灑在她肩頭鬢發(fā)之上。 冰涼的雪花瓣子一沾身兒便化作水,冷的緊。 她只好下馬拍雪,豈料一低頭,卻看見腳邊不遠處落著一方錦帕。 她拾起來細看,登時心驚,這帕子,正是當初秦桓峰替她包扎傷口所用。 但在天河城時,她已經(jīng)還給了他… 似乎冥冥中有所預感,陳婠緩緩轉過身子,白茫茫林間樹下,一道同樣顏色的身影長身而立。 唯有那雙深邃的眸子,如寶石般熠熠奪目。 雖然隔著一段距離,但他仍是揚起臉,沖她邪肆一笑,“終于等到你了。” 陳婠步步向前,并未退卻,“秦將軍,是你么?” 他的容顏雖未改變,但狂傲不羈的神態(tài),卻和記憶中的秦桓峰判若兩人。 ☆、第22章 溫泉水滑洗凝脂 時近黃昏,風雪愈發(fā)大了。 天邊滾著昏黃的雪霧,將衣擺吹得飛揚。 陳婠隔著重重茫霧,踏雪而來,她步子細碎,整個人都籠罩在隱約的光影中,影影綽綽。 那一刻,他只覺得眼前人似仙如夢,看不真切。 陳婠漸漸走近,她再次問,“你,為何不說話?” 那語氣并不疏離,也沒有半分慌張,仿佛早已料到。 那男子負手而立,在雪中身形越發(fā)高大,他道,“來日方長,我們很快,便會再見?!?/br> 陳婠滿腹疑慮還未問出,但那廂已有一簇宮燈點點靠近,還在喚著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