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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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淡淡一笑,那雙眸子睜開,銳利的鋒芒一閃即逝,又是空明一片,“這里,哪里有什么王爺,你可記清楚了?!?/br> 小宮女連連稱是,恰在此時,那方米分荷色的身影又從后殿折了回來,步步朝他過來。 她貓著腰,十分小心謹(jǐn)慎,腳步輕的仿若無骨。 安王這才抬頭,果然看見一只雪白的團(tuán)子臥在自己頭頂?shù)臉渲ι稀?/br> 陳婠踮起腳尖兒,似乎沒瞧見安王這個大活人一般,直沖著樹枝夠了過去。 安王慢悠悠起身,一站起來,登時就高出陳婠一大截來。 陳婠將目光投過來,似是想了一會兒,才記起他的名字,“勞煩,安王殿下,幫我將玉瓷捉下來好么?” 安王淡淡一笑,沒有接話,捋了捋袖管,旋身站定。 只是眨眼的功夫,他便傾身一躍,眾人還沒瞧清楚,已將玉瓷穩(wěn)穩(wěn)地捉了下來,遞了過去,“這次抱好了。” 陳婠欣喜,連忙接過去,只是腳下一個不穩(wěn),往前撞了一下。 這一下,正輕輕擦過安王的腰間。 出于本能,安王自然伸手去扶,兩人一觸,即刻分開。 鼻端一股子好聞的香氣沁了過來,正如面前女子的臉,極是清新婉約。 陳婠驚慌中站定,大方地道了謝,“多有打擾,見諒。” 安王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又坐回了太師椅上。 陳婠抱著玉瓷,寵愛地?fù)嶂能浢?,一路出了翠微宮,輕聲道,“玉瓷,你表現(xiàn)的很好,晚間多喂你吃條魚。” 待眾人散去,她才從玉瓷身子下,將手拿了出來。 一枚篆刻著安王小字的梨和玉佩,已然落入陳婠手中。 她定了定神,只身往正陽宮去。 正陽宮中,皇后赫然也在,而且,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陳婠只好先端藥,再尋找機(jī)會下手。 皇后瞧著陳妃默聲不語,規(guī)規(guī)矩矩的,總是淡然,從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的不情愿,就性情來講,她能算是東宮里頭頂尖兒的。 只可惜,將來皇后的位置,一定是要留給自己的外甥女的。 此次解藥,陳婠是黏藏在鐲子里面兒,趁皇后低頭的時候,用指甲挑了一些放進(jìn)去。 至少在拿到那樣?xùn)|西之前,文昌帝不能有事。 眼看日落西山,今兒這一天將要過去,還沒尋到合適的機(jī)會,就在陳婠失望的當(dāng)口,殿外忽然傳來陣陣急促的腳步聲。 殿門推開,進(jìn)來的小黃門一下子就跪在地上,“回稟皇后娘娘!寧春公公教奴才來傳話,方才太子殿下在馬場上練習(xí)騎射,誰知那畜生不知怎地受了驚,撒了歡地跑開,就將殿下顛了下去撞在樹根上!” 皇后臉色驟然冷厲,“太子現(xiàn)下如何?” 陳婠在里頭也聽到了他的話,卻仍坐在榻前未動,定睛一瞧,趕來報信的小黃門正是御馬場的張讓。 張讓跪在那里,“回皇后,太醫(yī)令都趕過去了,太子如今昏迷未醒。” 皇后登時斂身而起,“還不速速備攆?!?/br> 太子受傷,正是好時機(jī)。 陳婠換上一副焦急擔(dān)憂的神色,福身在地,“妾身在此替皇后娘娘守著,您盡可放心過去?!?/br> “也好,今兒你在正陽宮多守一會,若陛下醒來進(jìn)食,也交由你打點(diǎn)?!毖粤T,皇后便一刻也不停的離開。 在她心中,自己的兒子,自然是排在第一位的,即便是多年相伴的文昌帝,又怎能敵得過母子血親? 想到這里,陳婠不免念及自己的兒子,想來母子緣盡,此生是無緣了… 靜靜走至榻前,陳婠屏退宮女,說是陛下將要醒來,教她們御膳房備飯。 待到殿中只剩下陳婠一人時,她用力晃了晃文昌帝的手臂,而后取下鬢間玉簪,不輕不重地刺在他手背上。 果然,文昌帝動了動手,眼皮下的眼珠轉(zhuǎn)了幾轉(zhuǎn)。 陳婠微微近了些,對著他左耳道,“陛下,您最愛的小兒子安王封沈,擁兵自重,已經(jīng)被太子囚禁定罪,只怕不久于人世了?!?/br> 文昌帝眼皮又動了動,陳婠清晰地將這句話又重復(fù)了兩遍。 終于,文昌帝渾濁的眼睛張開了一線,將目光移至陳婠臉上,他嘴唇啜濡著,“你是誰…” 陳婠將安王的玉佩舉在他眼前,“妾身是太子側(cè)妃,如今有求于陛下,作為回報,可以替陛下完成一樁心愿,您最疼愛安王,想來不會愿意看著他自取滅亡。而妾身,是如今宮中唯一能幫他之人?!?/br> 文昌帝的手顫巍巍抬起,終于握住了那枚玉佩,“是沈兒的…是他的?!?/br> 陳婠堅(jiān)定的重復(fù),“妾身可以幫助安王殿下,請陛下您仔細(xì)權(quán)衡輕重。若有免罪金牌,那么,安王一定能留得性命?!?/br> 文昌帝靜靜凝著面前女子陌生而溫婉的面容,她瞧上去柔弱至極,卻字字極有分量。 御馬場內(nèi)苑的宮室中,婢子黃門呼啦啦地圍了一屋子,幾乎整個太醫(yī)院的太醫(yī)都趕來。 陸太醫(yī)首當(dāng)其中,半跪在榻前施針。 太子緊閉著雙眸,仍在昏迷之中,腦后的淤血已經(jīng)包扎清除完畢,按照陸太醫(yī)的判斷,殿下應(yīng)無大礙,只是需要一段時間恢復(fù)神志。 此時,是洛昭訓(xùn)在近前侍奉。 她見人多手雜,不利于太子靜養(yǎng),便將閑雜人等都遣了出去。室內(nèi)只留下寧春、陸太醫(yī)和自己三人。 “殿下,可有大礙?何時轉(zhuǎn)醒?”洛昭訓(xùn)聲線略微低沉。 陸太醫(yī)一脈鄭重,手上穩(wěn)當(dāng),不愧是行醫(yī)數(shù)十年的高手,“殿下并未傷及頭脈,只是表面出血,出血已經(jīng)止住,想來很快就會清醒?!?/br> 針灸完畢,陸太醫(yī)開了方子,便下去煎藥,一刻也不敢耽擱。 洛昭訓(xùn)坐在榻前的矮凳上,仔細(xì)守著太子,她伸出手,將男人冰冷的掌心握住。 “殿下,您一定會平安無事的?!?/br> 話音才落,榻上的男人眼皮動了動,驀然張開了眼。 洛昭訓(xùn)一驚,自是欣喜,還未開口說話,太子卻定定轉(zhuǎn)過頭來,將她凝住。 眼眸中含著與尋常大相徑庭的銳利和威儀,那一瞬間,讓洛昭訓(xùn)心頭猛地一滯,恍惚中,這還是那個素來淡然高華的太子么? 他第一個動作,竟是略帶急切地摸索著身旁,空蕩蕩的錦被一無所有,“朕的東西在何處?” 洛昭訓(xùn)大驚,連忙屈身跪下,太子素來謹(jǐn)慎,怎會妄稱朕?莫非當(dāng)真?zhèn)四X子… “殿下,臣妾不知您要找何物?” 躺在榻上之人坐了起來,身形筆挺,分明是一樣的面容,卻含著一絲隱隱的蒼涼,“皇后生前最愛的玉簫,朕一直帶在身旁從未離身?!?/br> 洛昭訓(xùn)更是疑惑地凝著他,“回殿下,皇后娘娘正從正陽宮趕來。臣妾不記得,皇后娘娘會吹簫。” 而且,太子為何要用生前這樣大不吉利的詞眼…這兩句話,將素來冷靜的洛昭訓(xùn)也驚得一身冷汗。 ☆、第35章 巫山云雨難思量 頭上一陣裂痛,封禛猛地扶額,蜷起身子。 方才那些話,為何會脫口而出?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明。 再觀四下,分明是自己熟悉的宮殿。 但為何腦海里紛亂糾纏,盡是許多雜亂無章的記憶…還有一個女人的面容。 她三叩九拜身著鳳袍,與自己同登龍椅。 她臨盆產(chǎn)子,因?yàn)榇蟪鲅诠黹T關(guān)前走了一遭。 還有每日每夜,她在正陽宮前為自己留的一盞宮燈。 這些陌生又熟悉的記憶,星星點(diǎn)點(diǎn),全是自己登基帝位之后的,更像是前世真真切切發(fā)生的一般。 那個女人,正是陳婠,她曾是自己的皇后。 封禛眸色一暗,心尖像是被誰糾起了,又撕成碎片散了一地,而她竟是被自己打入冷宮,生生相離了十年之久…臨死前,連最后一面也沒有見得。 洛昭訓(xùn)在旁焦急地喚著陸太醫(yī),但封禛坐在原地,仿佛天旋地轉(zhuǎn)。 玉簫…那把玉簫,他后來日日夜夜帶在身旁,否則便無法入睡,如飲鴆止渴。 幡然悔悟間,終究是自己負(fù)了她,一切,已釀成無法挽回的悔恨… “殿下,后腦可還有痛感?教微臣檢查一番。”眼前陸太醫(yī)鄭重的臉容,將他從記憶的漩渦中拉了出來。 洛昭訓(xùn)見太子滿頭細(xì)汗,即便是從前跟在他身邊兒受傷,也不曾見過他有過如此痛苦至極的神色,滿眼滿心哀懼悔恨。 封禛終于命自己鎮(zhèn)定下來,神志漸漸清明,他并未回答陸太醫(yī)的話,目光掃過四下,“陳妃,人呢?” 皇后推門而入,“太子可好些了?日后再不可如此妄為,否則如何對你父皇交代,如何對天下蒼生百姓交代!” 話語中雖是訓(xùn)誡,但關(guān)心的情緒更多。 皇后走過來,看著自己兒子,已然是偉岸英俊,睿智思敏,足以擔(dān)起江山四海,比之他父親當(dāng)年,還要勝過三分。 那是身為母親的欣慰和自豪。 封禛靠回去,“兒臣謹(jǐn)記母后教導(dǎo),再不會有下次了?!?/br> 皇后坐下來,“陳妃在正陽宮里,母后能看得出來,你十分中意此女?!?/br> 封禛眸光微垂,還在梳理腦中那些碎片記憶。 “帝王后宮,佳麗三千倒也無妨。但皇后,只會有一個?!被屎篪P眸犀利,似是在等他的一句承諾。 封禛緩緩抬起頭,“如今父皇病情有起色,母后思慮太遠(yuǎn)了些,兒臣還是做好太子本分便是。” 皇后怎會聽不出來話中的推辭,“你說的對,但身為過來人,本宮不得不提醒太子一句,陳妃的心,不在你身上,她絕不會一心一意輔佐你、依附你?!?/br> 聽到陳婠的名字,封禛便覺得渾身發(fā)緊,握拳的手竟有些顫抖。 皇后見他病后疲累,便也不再多言,起駕回了正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