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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越之太監(jiān)皇夫在線閱讀 - 第54節(jié)

第54節(jié)

    商凌月心里看向哭得聲嘶力竭的孩子,難受得厲害,整個(gè)人軟塌塌的像被瞬間擊垮了,強(qiáng)擠出絲笑,喃喃道:“是啊,是啊,朕知道的?!?/br>
    說完便闔上了唇,不敢去想孩子要是夭折,眼睛瞬間涌起了淚意,心口漲疼漲疼得,孩子的哭聲孩子傳來,強(qiáng)迫讓自己盡快冷靜下來,撥開蘇伯玉扶著他的手,擦了擦眼睛,就向奶娘走去,沙啞道:“把孩子給朕吧,你們沒辦法,他現(xiàn)在只認(rèn)朕,你們都退下。”

    奶娘詢問得看了眼韓臥和蘇伯玉,二人都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才小心交出。

    商凌月抱著孩子再沒理會房里的任何人,只坐在床邊柔聲細(xì)語哄著他。

    蘇伯玉留下奶娘和芮娘聽使喚,邀韓臥到了外堂,開門見山問:“皇子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韓臥凝視他壓低聲音道:“皇子突然發(fā)病并非偶然,這病此前大概已潛伏了□□日,現(xiàn)在只是第一天發(fā)病,未來的日子還得熬,最關(guān)鍵的時(shí)候在第九天,是中毒癥狀最嚴(yán)重時(shí),要能過去就皆大歡喜,否則……”他收住了話音,沒繼續(xù)說下去。

    蘇伯玉已經(jīng)明白了,轉(zhuǎn)眸看了眼臥房,緊鎖眉頭道:“有勞韓先生盡力施治,需要什么盡管說。”

    韓臥頷首,捻著自己不多的一撮白須:“老朽自然會竭盡全力。這孩子還在娘胎就跟老朽有緣,甫出生又經(jīng)我醫(yī)治,老朽也有些感情,要眼睜睜看他出事,老朽也難受?!?/br>
    蘇伯玉聞言俯身抱拳,沖著他行了一個(gè)大禮,韓臥嚇了一跳,趕緊扶他:“統(tǒng)軍做什么?快快請起!”

    蘇伯玉不起,強(qiáng)拜了三拜道:“蘇某替陛下謝過韓先生。陛下龍?bào)w,不能向先生行此禮,蘇某便代替她,還望韓先生不要拒絕,日后無論皇子如何,先生大德,蘇某都沒齒不忘?!?/br>
    韓臥無奈道:“統(tǒng)軍這是折煞老朽,莫說是陛下,就是尋常人家的孩子得了病,老朽也會這么做,絕非為了任何東西。禮也行了,統(tǒng)軍現(xiàn)在可以起來了吧?”

    蘇伯玉這才起身,謙和對他道:“先生德高,蘇某只是略表心意,還望先生不怪?!?/br>
    韓臥嘆了口氣:“統(tǒng)軍客氣了。韓臥這就去給皇子開方子去,不陪統(tǒng)軍了?!?/br>
    蘇伯玉送走他后,才又返回了臥房。

    孩子已經(jīng)在商凌月懷里睡著了,只是小手揪著她胸口的衣服不放。怕她拋下他走了,才六個(gè)月大的孩子都有這小心思,商凌月看他紅通通睡得不舒服的小臉,心里真是糾疼得厲害,他睡得不踏實(shí),也不敢動,就那么坐著。

    蘇伯玉怕吵醒孩子,也沒說什么,對奶娘和芮娘一個(gè)手勢,二人跟出殿外,并走到殿前開闊的空地上。

    芮娘和奶娘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小心跟著。

    蘇伯玉走到大殿的臺階前停住了步子,他轉(zhuǎn)身看向二人,從袖口拿出帕子輕擦了下嘴角,眼前黑影一閃,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人突然將奶娘牽制住,芮娘面色嚇得一變,便聞咔嚓一聲,來人揍在了奶娘下頜上,血沫子和著一個(gè)什么東西驟然從奶娘嘴里飛出來,落在了蘇伯玉面前,血濺在了他胸口,他也沒避,落在地上帶血的是一顆臼齒,里面微微凸起些什么東西。

    芮娘張大了嘴巴,僵立在地。

    黑衣人接著打得奶娘跪在了地上,一把撕下了她臉上的□□,竟然是另一個(gè)面容淑靜的婦人,再無還手和自殺之力,她溫婉的眼里再沒有了之前的溫良賢淑,滿是殺戾之氣和恨意:“蘇伯玉!你怎么發(fā)現(xiàn)我的?”

    蘇伯玉擦拭了下手上濺上的血,不改云淡風(fēng)輕本色,扔了帕子,轉(zhuǎn)身去了紫云殿,黑衣人押著她緊隨而去,只剩下芮娘還沒回過神來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紫云殿里,蘇伯玉站在臥房里,周昌邑正在給他替換外袍。

    奶娘武功已被廢掉跪著,蘇伯玉穿好衣服后,坐在床上看向她:“干爹已死,你為了他這個(gè)殺父仇人不惜來犧牲自己報(bào)仇,何苦呢?”

    “狼心狗肺的東西!”越娘驟然怒罵:“干爹真該當(dāng)初殺了你!他已經(jīng)死了,你少來污蔑他!”

    ☆、第97章 驚天消息

    周昌邑登時(shí)氣得橫眉倒豎,蘇伯玉制止了他出聲相擊,斂眸笑笑。

    越娘見狀驟然平靜下來,險(xiǎn)些著了他的道兒,冷恨道:“你怎么發(fā)現(xiàn)了我的身份!我自問沒有露出任何蛛絲馬跡?!?/br>
    蘇伯玉對黑衣人使了個(gè)眼色,黑衣人一掌震碎了她身上的衣物,露出了白凈細(xì)膩的身子,不著寸縷,腿上腰間有些許紅疹,毫無遮掩得暴露在了他們眼里,越娘登時(shí)恨不得昏死過去,怒視他的眼珠子瞬間充血,幾近裂開。

    蘇伯玉視線落在紅疹上,不徐不疾道:“你為了給干爹報(bào)仇解恨,自然是越讓我痛心越好。病兒是我最在意的,在殺掉我前,有機(jī)會殺他,你又怎會放過。紫宸殿那日挑選好人后,便與皇宮他處完全隔離,絕無染病危險(xiǎn),偏偏病兒染上了天花。越娘,你當(dāng)真以為自己隱藏得滴水不漏嗎?”

    越娘先是一怔,繼而明白了什么,表情驟然扭曲猙獰:“所以你裝著無意泄露,讓我知道他是你的兒子!”

    蘇伯玉點(diǎn)點(diǎn)頭:“你復(fù)仇心切,免不了露出馬腳。”

    越娘驟然嘲諷大笑:“用自己的兒子做餌你簡直喪心病狂!虎毒還不食子!你蘇伯玉,真正是冷血無情,難怪殺養(yǎng)育了你二十多年的干爹毫無悔恨之心?!?/br>
    蘇伯玉淡淡道:“我不會像你一般認(rèn)賊作父?!?/br>
    “卑鄙!”越娘氣極:“無恥!”

    周昌邑是在忍不下去,冷冷笑道:“你到現(xiàn)在還執(zhí)迷不悟,若非五郎念在往日你們一同長大的情分,鏟除逆賊后,第一個(gè)要?dú)⒌木褪悄?。五郎宅心仁厚放你一馬,沒想到你自投羅網(wǎng)。”

    越娘哈哈大笑,這會兒也不在意自己赤身,舒展了身子,豐滿的體態(tài)風(fēng)姿綽約,淡淡挑眉看他:“你這個(gè)無恥敗類,不配跟我說話?!?/br>
    周昌邑不與她一般見識,嫵媚靠在蘇伯玉身上。

    越娘厭惡不想看他,轉(zhuǎn)向蘇伯玉:“殺不了你,殺掉你兒子,我也算不虛此行。入得這皇宮,我便沒打算活著離開,可恨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機(jī)會,上天就降下一場瘟疫,你兒子命不久矣,黃泉路上有他作伴,我越文君不枉此生。要?dú)⒁獎(jiǎng)?,悉聽尊便。但有個(gè)條件,我要死在你手里,不得讓任何人碰我?!?/br>
    周昌邑頓時(shí)笑得花枝亂顫,捋了下鬢角發(fā)絲,緩緩坐起:“時(shí)隔這么久,你依然還是這么愛美,若最后天花紅疹遍布全身而死,那模樣確實(shí)慎得慌,你為了殺那個(gè)不足周歲的嬰兒,倒也豁得出去??赡阃爽F(xiàn)在自己死到臨頭,還妄想跟我們談條件,依然是這么愚蠢?!?/br>
    越文君不理會他,只冷眸看著蘇伯玉。

    蘇伯玉淡淡道:“可以?!?/br>
    越文君冷冷掃了眼周昌邑,放心闔住了眼,桀驁凌人之勢絲毫不減。

    蘇伯玉讓黑衣人退下,起身取下了掛在床頭的劍,走到她跟前蹲下,周昌邑滿眼癡迷笑望著帶劍的蘇伯玉,寒光一閃,還沒看清他如何拔劍的,越文君已被刺穿了心口,前傾倒在了他懷里。

    蘇伯玉一手扶住她,越文君睜開了眼睛,卻對他沒有恨,反而全是孩童見到親人般的柔軟思念,無聲動著嘴唇:“干爹派我入宮殺你,他沒死,你要小心,不必愧疚?!?/br>
    蘇伯玉難以置信盯著她,眸光發(fā)緊,越文君喚了聲兄長,勾勾嘴角,便放心斷了氣,未曾闔住的眸中安詳寧靜望著他,走得了無牽掛。蘇伯玉看著她,額際瞬間青筋爆裂。

    “尊主,屬下該如何處置尸體?”

    就在此時(shí)黑衣人出了聲,蘇伯玉血紅的眼睛抬起望去,黑衣人垂目注視著他,蘇伯玉眸色這才恢復(fù)了正常,垂下闔上了越文君的眼睛,俯身抱起她:“昌邑,拿我的那件外袍來!”

    “就你心善,”周昌邑聽見抱怨著拿著衣服到他身邊,精心周到地蓋住了越文君。

    蘇伯玉平靜將她交給了黑衣人:“安葬到越氏祖墳中,取劍時(shí)小心,不可損了她的花容”

    “是?!焙谝氯祟I(lǐng)命,抱著越文君離開。

    周昌邑轉(zhuǎn)身對蘇伯玉暗恨道:“至此總算鏟除干凈了蘇朝恩的人,難怪當(dāng)初處置了蘇朝恩后找不到她,竟然易容還嫁了人,可要我繼續(xù)派人殺了她的丈夫和孩子給病兒報(bào)仇?”

    蘇伯玉淡淡道:“越文君既入得宮來,早已做好了完全準(zhǔn)備,不會讓我找到他們,不必了浪費(fèi)人力對付這些無用的人?!?/br>
    周昌邑難消心頭之恨:“病兒要怎么辦?你也太不把孩子當(dāng)回事了,得了天花,他活下來的可能微乎其微,我看他越長越像你,還真有些舍不得?!?/br>
    蘇伯玉看他一眼:“死了就死了,我們還有很多嬰兒可以代替他?!?/br>
    周昌邑聞言心口悸動難止,伸手環(huán)住了他的腰身,不由緊貼在他胸口:“可惜那些終究不是你的孩子。若是這次病兒命大活下來了,日后我可是再也不允許你傷害他分毫了,這孩子越來越讓我放不下了。”

    蘇伯玉一臂環(huán)住他,低頭道:“隨你?!?/br>
    周昌邑又想起了什么,抬頭望他:“距離病兒滿六個(gè)月還有幾天?”

    蘇伯玉道:“六天?!?/br>
    周昌邑感慨道:“時(shí)間過得真快?!?/br>
    蘇伯玉手指在他腰間摩挲著:“等不及了?”

    周昌邑眉梢眼角帶了絲媚意瞟他一眼:“還是五郎最知我的心,我早想見識一下異世的魂魄是何模樣了?!闭f完也不再癡纏他:“你回去紫宸殿吧,現(xiàn)下病兒出事,小皇帝正需要你給寬心安慰,她盡心盡力,病兒也才能好?!?/br>
    蘇伯玉挑起了他的下巴:“無怨?無不甘?”

    周昌邑一把拉下他的手,端端正正得點(diǎn)頭笑道:“自然,小皇帝還不值得我拈酸吃醋。對了,剛剛她跟你說了什么?”

    蘇伯玉撤離了手,平靜道:“蘇朝恩沒死。”

    周昌邑大吃一驚,難以相信:“怎么可能?當(dāng)時(shí)我們親眼看他被凌遲處死!刑部大牢密不透風(fēng),絕不會發(fā)生像張玄真一樣的事情?!?/br>
    蘇伯玉轉(zhuǎn)眸盯著地上的血:“越娘的話不可盡信,但也不得不做防備,她不會無緣無故這么說,縱使不是蘇朝恩,也有其他的敵人利用了她?!?/br>
    周昌邑聽這分析冷靜下來:“我立即去查出幕后主使。”

    蘇伯玉輕嗯一聲:“交給你了,我走了,你早些安置?!?/br>
    周昌邑頷首:“去吧。”

    紫宸殿,蘇伯玉回去后,芮娘見了他,因不久前的事情,越發(fā)謹(jǐn)言慎行,只說皇帝沒有用午膳,她一動孩子就醒了,任何人替了都不行。

    他聽罷進(jìn)入臥房,商凌月幾乎還是維持著之前抱孩子的姿勢,孩子在她懷里睡得極其安穩(wěn),他走到她身旁,她都沒有發(fā)現(xiàn),俯身一看才發(fā)現(xiàn)她睡著了,輕步去取來一件披風(fēng)披在她身上,商凌月累極也沒被驚醒。

    就在此時(shí),懷里孩子動了下,她卻驟然睜開了眼,見孩子安然睡著,安心松口氣,這才感覺到身上多了東西,抬眸看去,見蘇伯玉佇立在身后,便要收回視線。

    蘇伯玉抬手輕按在她肩頭,低聲道:“把孩子放在床上吧,他這會兒睡熟了,你歇會兒?!?/br>
    商凌月不假思索搖搖頭,嘆了一聲:“他只認(rèn)我,一放就醒。”

    蘇伯玉皺了眉:“那是他還沒睡熟,你試試?!?/br>
    商凌月知道他好意,怕說話聲音驚醒孩子,只說了句:“沒事,我不累?!北阏f完收回視線,盯著孩子小心動了下胳膊,換了個(gè)姿勢繼續(xù)抱著,只專注看著孩子。

    蘇伯玉看著她眉宇間的疲倦,微微蹙了眉,又看了眼孩子,毫無辦法。

    又過了一刻,孩子自己睡醒,倒是出奇的沒有哭鬧,只是緊緊攥著她胸口的衣物。商凌月趕緊讓芮娘告訴韓臥能送藥了。

    韓臥把早已熬好的藥送來喂了孩子。

    孩子吃藥后未過多久就沉沉睡去。

    商凌月繼續(xù)抱著孩子,韓臥勸道:“喝了藥孩子會舒服些,一會兒睡熟了放下,他不會醒,你也該歇歇?!?/br>
    商凌月聽了他的話,強(qiáng)擠出絲笑點(diǎn)點(diǎn)頭:“嗯,朕曉得?!?/br>
    韓臥離開后,商凌月才想起一直沒見奶娘,問蘇伯玉:“奶娘去哪兒了?”

    蘇伯玉隱瞞了真相,平靜道:“她有些發(fā)低燒,我把她隔離到另外一處宮殿了。改日再重新挑一名奶娘?!?/br>
    商凌月吃了一驚:“她不是得過天花?難道還會被傳染?”

    蘇伯玉沉凝道:“以防萬一,也許只是普通的高燒?!?/br>
    商凌月哦了一聲,沒再繼續(xù)過問。

    這一整日孩子都是商凌月親自照看的,晚上孩子身上果然沒那么燒了,也沒怎么哭鬧就乖乖挨著商凌月在床上睡熟。

    蘇伯玉安頓好他們后,才開始批閱奏折。

    第二日,孩子燒得突然又厲害了,而且連乳\汁都吃不進(jìn)去,吃進(jìn)去也大多吐了,急壞了商凌月,一整日她沒有片刻功夫歇著,孩子哭鬧得誰都不要,只要她。

    第三日還是同樣的狀況,韓臥檢查完孩子的身體后,臉色是異樣的沉重,商凌月一顆心都沉到了谷底,只能看著燒得已經(jīng)迷糊不清,一直在昏睡的孩子束手無策,難受得想要哭卻流不出淚,熬了兩夜的眼睛全是紅血絲。

    待到第四日,早上醒來時(shí),孩子的體溫卻突然下降,高興壞了商凌月,她趕緊傳韓臥來看,韓臥卻沒她那么樂觀,扒開孩子細(xì)碎的頭發(fā)和衣服,只見頭皮和小胳膊小腿上全是密布的暗紅色疹子,一粒粒的挨著,看得人心里恐懼,韓臥說癥狀加重了,商凌月雙腿發(fā)軟,盯著孩子頭的眼睛里驟然間就涌起了淚,心頭的希望一點(diǎn)點(diǎn)被殘酷的現(xiàn)實(shí)吞噬。

    第五日,孩子嘴里和眼角都有了疹子,孩子的哭聲都變得無力虛弱,有出聲,沒回聲,像只命不久矣的小貓,軟軟靠在她懷里,小臉瘦了一圈,早已不復(fù)之前的白嫩,蠟黃蠟黃的,商凌月心里已沒多少希望,抱著孩子僵硬坐在床邊,從早上到中午,再從中午到晚上都是一個(gè)姿勢,干澀的眼睛血紅,連淚都流不出來,只在昏睡的孩子醒來小貓似的難受哭時(shí)才動動,哄著孩子。

    ☆、第98章 回歸前夕

    夜□□臨后,到了該進(jìn)晚膳的時(shí)辰,蘇伯玉命人將晚膳擺在臥房里,讓奶娘去接她懷里的孩子,現(xiàn)在孩子完全糊涂,根本認(rèn)不出人來了,商凌月看著他奄奄一息耷拉在懷里的小腦袋,眼里忍不住全是淚,垂眸搖了搖頭,雙眼只在孩子身上:“我沒胃口,你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