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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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兼笑了一聲,對宋倩道:“宋三小姐好,只是方才見了這一小朵白玉蘭,覺得煞是可愛,一時貪看,不曾離開罷了?!?/br> 宋倩也小,道:“我看周公子不是貪看了這一朵白玉蘭,而是貪看了如花美人吧?不過也難怪,別看我這五meimei面上冷,心可熱著。我們家對不起你們是真,可五妹心里牽掛你卻不假,當初你家那婆子……” “三姐!” 宋儀聽著,真是覺得宋倩越說越露骨,也越說越離譜了。 當初救人的事情也拿出來說,著實有一種挾恩求報的感覺,再說了,周兼這件事原本也是他們家見死不救,即便是宋儀做了什么也不能說是她對周家有恩。周兼更應該是個心氣比較高的人,又怎會接受他人恩惠? 她一時著了惱,反而更露痕跡。 周兼抬起眼來,敏銳地感覺到這話里還藏著一些事情。 他看了宋儀許久,又輕輕掃了宋倩一眼,宋倩自以為非常識相地道:“我忽然想起自己半道上落下了東西,五meimei你且與周公子先說上兩句,我回去找找?!?/br> 說完,她就直接朝著旁邊走去,把地方和時間都留給了宋儀和周兼。 滿街繁華的彩燈已經開始漸漸熄滅,蘭街之上,這時候才有一種靜寂清幽的冷香。 周兼指間夾著一朵白玉蘭,就這么看著宋儀。 他許久沒說話。 宋儀也不知應該說什么。 兩個人靜靜站立了許久,終究還是周兼先開口:“今日這里沒有旁人,周某有幾句話,著實想對宋五姑娘說一說。” 他們二人這時候若是被人抓到,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宋儀有心想要不聽,又狠不下這心來。 況且…… 她也著實好奇,周兼想要說什么。 對周兼這人,她著實陌生到了極點。 “周公子……但說無妨?!?/br> “原我對宋五姑娘乃是一見鐘情,所以央求了父親,與五姑娘議定了口頭上的親事??伤挝骞媚锓槺确瓡€快,興許真是我周兼自作多情,也自視甚高,竟然讓宋五姑娘當眾數(shù)落過周某種種不足。那時,父親便與我說,你宋儀乃是沒心的人??晌也幌嘈盼抑芗嫜酃庹娌钪链恕!?/br> 周兼說的話,終于讓宋儀怔住了。 她知道,這當中的變故,便出在那兩年上,可她有口難辯。 周兼又道:“我不信我看中的姑娘當真是個忘恩負義又前后不一的小人,也不是個見異思遷水性楊花的女人。只可惜……宋五姑娘的變化,著實出乎了我的意料。既然五姑娘當初已經心硬至那般,如今又為何對著周某心軟至此呢?” 當初心硬,如今心軟? 宋儀倒不知這里面有什么區(qū)別。 她沒辦法接話,只能低眉垂首地站著。 月下美人,漸次闌珊的燈火下面。 周兼覺得自己一伸手就能握住她,也掐緊她的脖頸,讓她不能呼吸,也完全掌控她??墒窃谟|到她目光的那一剎那,他又覺得不舍得。 于是,他忽然一笑,眸中帶著幾分奇異的瑩潤之色。 “宋儀,我喜歡的便是你這般的心軟……” 直白的話。 宋儀只覺得心里猛地一跳,險些拔足逃跑,一眼抬起來便瞧見周兼那眼神,叫她一下子提緊了一顆心,再也動不了。 于是她站在原地,怔怔看著周兼朝著自己伸手過來,輕輕在她發(fā)間一晃。 那一朵白玉蘭,一下便到了她發(fā)髻邊上,猶似帶露一樣,月光下頭顫巍巍,嬌滴滴。 她近乎不知所措地看著周兼,于是周兼忽然覺得過去的那兩年,似乎根本只是一場夢。 “事情了了,我照舊娶你,可好?” ☆、第三十七章 轉機 直到扶著丫鬟的手上了車,宋儀都還是渾渾噩噩的。 宋倩眼神曖昧地看著她鬢邊那一朵白玉蘭,又看著宋儀臉上那恍惚的表情,不覺更多了幾分艷羨。 她笑道:“想來周家公子對你是真的上心,不然哪里能這樣?若此番事情能解決,兩家怕還能化干戈為玉帛,真是再好也不過了?!?/br> 宋儀聽著,只恍恍惚惚抬手輕輕按住自己鬢邊那一朵花,如在五里霧中。 周兼,周留非。 這幾個字在她心里真是晃了又晃,最終還是歸于平靜。 盡管,宋儀知道自己心里并不平靜。 一池心湖水,全被周兼那一句話給吹皺了。 宋儀從不知什么是情愛滋味,更不知自己如今對周兼的感覺到底是什么,她有三分的抗拒,五分的順從,一分的彷徨,可還有剩下的一分,卻怎么也分辨不清了。 回府之后,這等事情自然也瞞不了小楊氏。 跟楊府那邊的人一分別,小楊氏便單獨找了宋儀說話。 “周家公子可說了什么話?” “……他只說昔日對儀兒有過怨恨,可依舊愿在此事畢后,娶……” 娶我。 這一個“我”字,卻是怎么也說不出來了。 她畢竟還有女兒家的羞澀。 小楊氏聽了,卻是雙手合十:“謝天謝地,這一位周公子真真心胸開闊的好人。儀兒,昔日我罵你糊涂,壞了這一樁好姻緣,可如今看著,該是你的還是你的,怎么也跑不掉。周公子若還愿意娶你,這便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兩家的恩怨,若能借此一筆勾銷,那便是更好了……” 準確地說,若是這一樁姻緣成了,那兩家恩怨勢必一筆勾銷。 這乃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根本毫無懸念。 宋儀看著小楊氏這般高興的模樣,想要出口的話又收了回來。 她覺得自個兒心里有一種莫名空落落的感覺。 “若能如此,當然最好了?!?/br> 昔日的過失,似乎轉瞬又被自己給彌補了回來,難道不應該高興嗎? 可宋儀依舊覺得哪里缺失掉了一塊。 小楊氏很高興,宋倩也很高興,就連孟姨娘也為宋儀而高興。 她們無一不覺得宋儀乃是個幸運的姑娘,失而復得,真是說不出的好。 可宋儀回去,躺在自己的床上,閉著眼睛,卻怎么也睡不著。 一直等著天快亮了,她才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早晨起來的時候,那一朵被她擱在香幾上的白玉蘭,已經染上了雜香,雪白的花瓣有一些枯萎。 宋儀想了想,還是將這一朵花夾入了書頁之中。 待得這一枚花,干枯在書頁之中,也就成了一枚漂亮的書簽了。 宋儀淡淡想著,便把書擱回了書架。 賞蘭盛會依舊在繼續(xù),不過宋儀沒有再出去了。 小楊氏也沒有再出去了。 因為,宋元啟的事情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皇上上朝的時候,終于過問了此事,畢竟山東承宣布政使司竟然出現(xiàn)這樣大的紕漏,還是左右參議同時出問題,讓人有些意想不到,聽起來也非常嚴重。 當朝皇帝衛(wèi)恒乃是一位頗有手段的人,只是隨著年紀漸漸變大,對朝中事情漸漸也有心無力起來。一開始他乃是勤政愛民,現(xiàn)在卻是連著好幾日不上朝都有,只把事情托付給幾位信得過的內閣大臣做。 按理說,衛(wèi)恒對朝野的掌控力絕對不足,可偏偏這是一位有本事的皇帝,即便是上時間不上朝,對朝野上下的動向也是一清二楚。 許久不上朝的衛(wèi)恒,竟然因為山東布政使司這件事上朝了,實在是令人有些看不清楚。 大臣們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在金鑾殿上,衛(wèi)起也是沒猜透皇帝的用意。 許久不理朝政,一旦開始搭理,即便只是曇花一現(xiàn),也該是要有大動作。 略略地思考了一下,衛(wèi)起心中隱約有個猜測,只是又覺得不很靠譜。 他心底思緒翻涌,表面看上去卻是半點異樣也沒有。 不過,上上下下的官員們卻已經有些沉不住氣了。 “皇上今兒怎么想起來上朝了?” “我們哪里知道?。俊?/br> “最近最要緊的事情,不就是山東布政使司那邊出的問題嗎?這兩個參議也真是糊涂,竟然連賬本都能弄錯?!?/br> “要真是弄錯賬本那一點事就簡單了?!?/br> “難道不是?” “嘿嘿……” “……” 不解的不解,諱莫如深的諱莫如深,關系近的交換著消息,不過這些都不是聰明人。 真正的聰明人,現(xiàn)在全都垂手肅立,等著皇帝出來。 最前方的便是如今的內閣首輔鄭安甫,旁邊乃是內閣大臣張濟,這兩個人是皇帝的左膀右臂,平日里一同商議內閣大事,算是朝中跺跺腳都要抖上三抖的人物。 鄭安甫且不說,他是位高權重,少有人能及得上他,也跨不過他府邸的門檻。 而張濟,這一位無巧不巧,正是當年宋元啟座師。 如今宋元啟出了事,多少讓張濟面上無光,可宋元啟這人他也是知道的,心性雖不是頂尖,可絕不至于貪墨。貪墨也就罷了,還留下這樣大的破綻,實在不合常理。 所以,張濟相信,宋元啟在這件事上絕對是無辜的。 時辰將到,所有人的聲音也都漸漸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