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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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只在今夜出現(xiàn),想到未來日子里永久的黑夜,他一時間心痛得說不出話。 “你怎么了?”靈犀困惑地轉過臉,她感覺臉頰有水漬,以為顧庭樹哭了,但是仔細一看,他的神色平靜克制,不像是傷心的樣子。“我會努力說服皇帝的。”靈犀柔聲安慰他:“你不要急,”她努力露出一個笑臉,做出胸有成竹的樣子。 于是顧庭樹放開她,朝車夫揮手,那馬車夫一揚鞭子,車輪咕嚕嚕地走了。 靈犀未見過大jian大惡之人,如今凌帝算是她心中頭號敵人,盡管這樣,靈犀并沒有想過殺他,只是想遠遠地離開這人。進了皇宮見到凌帝時,靈犀露出一個虛假的笑:“皇上萬歲?!惫蛳驴牧祟^。 凌帝盤腿坐在靠窗的炕上,他是一個很矮很瘦的男人,鬢角發(fā)白,皮膚黧黑,臉上的皮緊繃繃地貼在骨頭上,好像水分都被蒸發(fā)了,他有一雙漆黑銳利的眼睛。這是凌家人獨有的標志,但他的眼睛里藏著尖刀,隨時都要殺人。 靈犀刻意把目光移到窗紙上,多看一眼這個人都會覺得厭惡。 “你回來了?很好?!绷璧畚⑿?,拍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她坐,又用溫和的聲音說:“顧氏一族是朕早就想除掉的,他們軍權太大,已經(jīng)影響到了父皇的地位?!边@屋子里并沒有其他人,因此凌帝的話并沒太多顧忌:“上次在酒宴上你問朕愛的是什么。朕是皇帝,當然愛江山社稷。你也不要難過,你雖然失去了你愛的,但是你還這么年輕,凌國青年才俊里,肯定有比顧家小子更優(yōu)秀的?!?/br> 靈犀站在他旁邊,耐著性子聽了很久,最后終于忍不住打斷:“皇上,我今天來,是幫庭樹傳個信?!?/br> 凌帝拉下臉,身子往后靠著:“他還有什么可說的,求情?哼?!蹦樕下冻鲚p蔑的笑。 靈犀心里很難受,但還是把信拿出來遞給了皇帝,她想,要是皇帝不肯饒了他,她立刻回去跟他一起死,總好過受這種人的折辱。 凌帝撕開信封,將信紙抖開一看,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又著重看了靈犀一眼,笑道:“不錯,還算是個有情義的,這倒省了我的麻煩。” 他把信紙隨便一扔,對靈犀正色道:“既然顧庭樹已經(jīng)把你休了,你就老老實實呆在皇宮,我會待你很好的。”拍手叫了兩個嬤嬤進來:“給公主換一套衣服,這一身破破爛爛的,真是丟皇族的臉。” 靈犀只聽見頭一句,腦子嗡地一下就炸開了,她抓起炕上的那張紙,果然瞧見信紙?zhí)ь^寫著休書這兩個字,筆跡渾厚莊重,確系顧庭樹所寫。底下整整齊齊寫了很多字,靈犀拼命地擦眼淚,就是看不清上面寫了什么,好容易看清末尾寫了“……以后任其婚嫁。山高水長,各自珍重。夫君顧庭樹手書?!彼研偶埓нM袖子里,掉頭就走。后面似乎有人在講話,她也完全聽不清楚。 凌帝見她好似失了魂魄,也就沒人叫人阻攔她,反正她遲早是要回來的。 從皇宮到顧府隔了兩條主街,平日里坐轎都要一個時辰。靈犀一個人出了皇宮,踩著繡花鞋軟綿綿地往前走,一路上步伐竟飛快,轉眼間就到了顧府。抬頭看見府門口的牌匾,靈犀心里才略清楚了一些。手上似乎攥著什么東西,她抖開一看,是被汗水淚水暈染濕了的休書。她把手摸到腰間,硬邦邦的,那時一柄短劍,本來是打算用這把劍為顧庭樹殉情的,但是現(xiàn)在,靈犀想:我要殺了他。 自從靈犀離開以后,那些羽林軍再無顧忌,強盜似的開始洗劫整個顧府,顧庭樹像是一個旁觀者,安安靜靜地站在前院,他的手上和腳上都戴上了精鋼打造的鎖鏈,等這些羽林軍搜刮夠了,就會把他帶入刑部,送進死牢。 他當然不會向凌帝低頭乞命,那是殺害他父母的人,向那種人求情?他還不如一頭撞死。 角門處好像失了火,火苗畢畢剝剝地燃燒,上百年的檀木被燒焦,發(fā)出奇妙的香味。大家都忙著搶財寶,沒人在意,于是顧庭樹饒有興致的觀賞。大門嘎吱一聲被推開,靈犀搖搖晃晃地走進來。她一路跑的太快,頭發(fā)散了,鞋子也丟了一只,臉上汗水淚痕交錯,沖出幾道可笑的印子。 顧庭樹看見她了,但是他只是微微動了動袖子,把手腕上的鎖鏈藏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很平靜冷淡:“你怎么又回來了?我信里寫的不夠清楚,哪有你這種女人,已經(jīng)被退回娘家了,還要死皮賴臉的回來。” 靈犀把休書扔到他的懷里,站在他身邊,臉上露出堅毅的神情:“我不怕被你連累……” “不,是你連累了我。”顧庭樹毫不留情地說:“自從你嫁到我們家,就開始厄運不斷。你被皇帝所厭棄,也帶累得顧家被皇帝厭惡。你簡直就是個掃把星?!鳖櫷淞私忪`犀,他知道她是聰慧但自卑脆弱的人?;实蹅鞯氖ブ疾⒉粫x間他們夫妻的感情,但是顧庭樹幾句厭惡嘲罵的話,則會使她亂了心智。 顧庭樹說了很多難聽的話,靈犀呆呆地站在原地,毫無招架之力的樣子,她的皮rou已經(jīng)被利劍似的話語削掉,唯有骨頭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她茫然地看著他,輕聲說:“不是那樣的,你不會對我說這種話?!?/br> 顧庭樹后退了一步,鎖鏈擦在地板上,發(fā)出輕微的聲音,但又被四周的喧鬧聲音掩蓋了。他很平淡地說:“那就是我要說的,滾吧?!?/br> 靈犀從袖口里抽出那把劍,還沒露出劍刃,唰地就被顧庭樹奪了去,他隨手朝地上一擲,劍身被插|進了青石地板上:“你要死,離了顧家再死。”他說:“你不是顧家的人了?!?/br> “庭樹……”靈犀一步一步地走向他,很努力地跟他表白心跡:“我要跟你在一起……” 顧庭樹很無奈,伸手把她推了出去。靈犀身子羸弱,咕咚一下坐在地上,她臉上露出乞求的神色,重新爬起來,不屈不撓地撲向他。 旁邊那些羽林軍漸漸也覺得好玩,這兩個人好像是玩皮球似的,顧庭樹一次比一次狠地把她推倒,她很乖覺地爬起來,一次又一次地撲向他。眾人都笑了起來,侍衛(wèi)長勸道:“公主既如此情深,駙馬又何必推卻呢,二位進了地府,也能做一對鬼鴛鴦。” 顧庭樹神色微動,抓住靈犀的衣襟,低頭凝視著她:“靈犀,夠了。我們夫妻的緣分到此為止?!八f完這話,把靈犀朝旁邊的廊柱上一推,這一次用了力氣,足以傷得她短時間內站不起來。 只聽咚地一聲,眾人心中一震,靈犀口中嗚咽了一聲,在地上縮成一團,像是疼得受不了了。不一會兒裙子底下蜿蜒流出一道血,把裙底和鞋子都染紅了。 作者有話要說: 虐文什么的真沒意思啊 ☆、此地一為別 天牢里臟污悶熱,潮濕的地面上蠕動著幾條蚯蚓,從墻上巴掌大的天窗透出一片光暈,那光漸漸西移,終于黯淡下去。顧庭樹是正午的時候被抓進來,他站在地上一動不動,好像石化了似的。傍晚蚊蟲多了起來,嚶嚶嗡嗡地環(huán)繞在他的身上。 外面?zhèn)鱽愍z卒踏步走來的聲音,在顧庭樹的牢門口站了,那獄卒朝里面一看,聲音頗為和氣。軍隊、衙門乃至監(jiān)獄中的兵卒們多仰慕顧克天的英名,也對于顧家的禍事頗為嘆惋。 “顧少爺,佳木公主已得太醫(yī)醫(yī)治,但是腹中一個月大的胎兒已經(jīng)流掉了?!?/br> 顧庭樹心中一陣劇痛,頓了頓才勉力自持:“有勞?!?/br> 那獄卒目光停頓了片刻,一聲不吭地走了。 隔著墻壁遠遠地傳來嗚咽哭泣之聲,這里是關押死囚的地方,防衛(wèi)措施很嚴格,但是環(huán)境骯臟污濁,畢竟將死之人是沒必要享受生活的。顧庭樹慢慢靠著墻坐下,一片月光從天窗外灑進來,顧庭樹遮住臉,他的手上有濃重的血腥味,衣袖上也是血。這是他抱著靈犀跑的時候留下的。太醫(yī)院的人把靈犀接走了,那時候她還昏迷著,所以并沒有見顧庭樹最后一面,也許她會一直以為,他是厭惡她的。 在無邊的孤獨和黑暗里,顧庭樹的熱淚大顆大顆的落下來,為他的妻子,他的父母,他深愛卻無力保護的人。 凌帝沒有想到靈犀失魂落魄的跑出去,血淋淋地被人抬回來。他料理了一回國事,傍晚空閑的時候去瞧靈犀,太醫(yī)跟他講了公主的病情。他聽說靈犀懷了顧家的孩子,又驚又怒,后來聽說孩子被顧庭樹親手打掉了,不禁哈哈大笑。 他笑的時候,太醫(yī)正用詫異的眼神瞧著他,凌帝斂容,斥道:“亂臣賊子的孽種,留之何益!你年紀大了,以后不必來宮里做事了?!睂ち藗€由頭把這個礙事的太醫(yī)趕走了。 小產(chǎn)在宮里是很不吉利的事情,因此單獨給靈犀收拾了偏殿居住,又臨時調撥了幾個嬤嬤。凌帝邁步進了院子,叫了一個婆子過來,問:“公主怎么樣?” 那婆子回稟道:“公主身體沒有大礙,但是醒來一直哭,喂的藥也全吐了出來,才剛睡下,眼角還在淌眼淚呢?!?/br> 凌帝心中不喜:不是我凌家的女兒!轉身就走了,那些宮里的人是最擅長見風使舵的,見皇帝態(tài)度冰冷,對這位被棄的公主更加冷漠,衣食湯藥也一天一天地怠慢下來。 靈犀在床上躺了幾天,湯藥吃了吐出來,稀粥喂進去也要吐。她身在病中,心神憔悴,身邊卻盡是陌生的人。這一日下午,陽光照得窗格子明光閃閃,她身上出了一層汗,心思忽然清明起來,哆哆嗦嗦地要從床上坐起來,卻哪里撐得住。靈犀抖了半日,伏在枕頭上細細的喘氣。她幾日沒有梳洗,也不知道自己成了什么模樣,只看見自己手腕細成了一捻,腕骨高高地鼓著,皮膚又灰又黃。想必臉色也不會好看。 她計算著日子,知道今天傍晚是顧庭樹行刑的日子。像他這種犯了謀反之罪的,在監(jiān)獄里最多關上七日。 “我要去送送他?!膘`犀心里想著,怕自己樣子太丑沒法見人,急急忙忙地用手梳著頭發(fā),又氣若游絲地喊:“來人哪,來人。”叫了半日沒有動靜,她掙扎著把床邊一只藥碗推到地上。不一會兒一個婆子就跳了進來。 “哎呦!”婆子尖叫道:“這碗怎么碎了?碗也是要錢的,皇宮是講規(guī)矩的地方,一個筷子一個碗都要登記造冊。”又冷笑道:“主子打碎了東西,還得我們奴才賠錢,叫我們往哪兒說理去。” 靈犀蒼白著一張臉,聽她罵完了,才輕聲說:“鮑婆婆,勞煩您扶我起來,我要出門,好歹幫我梳個頭?!?/br> 鮑婆婆掐腰道:“頭油早沒了,胭脂盒也干了。您要梳頭,好歹拿點銀子買這些東西回來。內務府是只伺候妃嬪太后的,可不招待外人?!?/br> 靈犀身上并沒有首飾,她懶得聽婆子再啰嗦,蓬著頭發(fā)從床上坐起來,低聲道:“行了,出去吧。我自己來?!蹦_步剛踩在地上,眼前一黑,咚地一僧栽倒在地上。過了半晌,靈犀才悠悠地醒轉,地上涼且硬,靈犀手足貼地地爬在了床上,再沒力氣動了。 不見就不見吧。靈犀輕聲嘆氣:反正快要隨他去了。 傍晚的時候,忽然天空中的云彩都成了赤色,紅艷艷地燃燒了半個天空,靈犀發(fā)了燒,身子軟綿綿地不能動,四周的聲音宛如隔了一層棉花似的,惟有那紅色的云霞映在她漆黑的瞳孔中。真好看,她想,心里模模糊糊地很高興。 婆子端進來一碗粥放在床邊的凳子上,出去忙了半日,回來收碗時,那粥照例沒有動過,婆子也不在意,端了粥出去,又端了藥放在她旁邊。本來靈犀平常就是這樣白死不活的樣子,婆子今日卻忽然多了心,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卻見她睜著眼睛,眼珠子卻不動。 那婆子慌了手腳,在她脖子上一按,隱隱還有微弱的跳動,只是肌膚guntang得厲害。那婆子年長,見這情景,猜想這位公主是活不過今晚了,她慌忙跑出去,又想這位公主的娘早就死了,宮中妃嬪多半不喜她,太后又去行宮了,只好去皇帝那里回報。她邁著步子慌慌忙忙地到了勤政殿,卻見一群帶甲的侍衛(wèi)在殿內來來去去,像是出了大事。 婆子立在廊檐下等了半日,才抓住了一個皇帝身邊的小太監(jiān),然后說公主病重。 “是哪一位公主呢?”小太監(jiān)問。 “是佳木公主?!?/br> 小太監(jiān)笑了一下:“若是別的倒還好,這位佳木公主不受寵,如今外面出了事,皇上正在發(fā)脾氣,這會兒拿公主的事情煩他,豈不是討打?” 婆子嚇得吐了吐舌頭,又笑道:“多謝公公指點。”點頭哈腰地走了,她回去時,又去瞧了靈犀一回,見她渾身瘦成了一把柴,臉色在燈光下蒙上了一層金。婆子心中駭然,連蠟燭也不敢吹,腳不沾地地跑了。 她回到自己房間睡了,半夜聽見屋頂瓦片翻滾,心想又是哪位宮人遺落的貓,于是張嘴呵斥了幾聲,翻了個身繼續(xù)睡了。 靈犀昏睡了許久,兩眼被淚水打濕,眼睫毛粘連著混在一起,房內燭火晃了晃,靈犀輕啟秋波,只見燭光下坐著一身黑衣的顧庭樹,長發(fā)挽起,額頭飽滿,臉上散發(fā)著柔和的黃色的光。 靈犀睜圓了眼睛,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她張開嘴,只能發(fā)出沙沙的聲音。 顧庭樹跪在床邊,一手扶著她的后背,摸到了硬邦邦的肩胛骨,他心中一痛,像托著一根羽毛似的,他把靈犀抱在懷里,低聲說:“我的靈犀啊,你怎么瘦成這樣了?!?/br> 靈犀仰著細細的脖子,專注而迷茫地盯著他的下巴、他的臉,半晌才說:“你不是死了嗎?” “我沒死?!鳖櫷渫兄暮竽X勺,免得她不小心把脖子弄斷了,他輕聲說:“你也不要死,咱們兩個好好地活著。” 靈犀趴在他懷里,眼淚宛如珍珠似的落下來,將他的黑衣都染濕了一大片,她哭得哆哆嗦嗦地:“本來……有一個孩子……我們的孩子……”她捂著嘴巴:“沒有了?!?/br> 顧庭樹心中一澀,勉強說:“靈犀,我們以后還會有的,不要哭了?!鄙焓秩ツ谜眍^旁邊的手帕給她擦淚,一摸才發(fā)覺涼冰冰的,原來早已經(jīng)被淚水打濕了。 外面的梆子當當?shù)厍昧巳?,夜色一點一點地稀薄下來,一陣鴿子的聲音從房頂傳來。顧庭樹定了定神,臉上做出微笑的模樣,柔聲細語地撫慰著靈犀,又端來了湯藥。 藥已經(jīng)涼了,顧庭樹往里面添了熱水,自己嘗了嘗,然后才喂給靈犀,又鄭重地囑咐道:“我不在你身邊,你要多多吃飯,養(yǎng)的白白胖胖的。過不了多久,我會來接你的。” 靈犀聽了,也沒有再問,張嘴咕咚咕咚地把一碗藥全喝了,又舔了舔嘴唇:“我想吃東西。”顧庭樹四處翻找,發(fā)現(xiàn)這地方頗為寒酸。好容易才從小廚房里找出一碗薏米粥。 靈犀靠在他胸口,自己捏著小勺子吃米粥,蘭花指翹得很高,不一會兒就把碗底刮得干干凈凈。顧庭樹見她能吃東西,想必性命是沒有大礙的了。 她很久沒有吃飯,忽然吃了這么一碗,渾身都起了一層細汗,眼皮也變得沉重,于是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問:“你什么時候來接我???” “很快?!鳖櫷渲荒苓@樣說,前途渺茫,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一去是生是死。 “明天嗎?” “不是?!?/br> “后天?” 顧庭樹笑了一下:“靈犀……” 靈犀腦子漸漸清醒,知道顧庭樹這一去是逃命,兩個人也許要分開許久,自己格外應該做出一個溫柔和婉的樣子。她動手去理頭發(fā),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亂成了雞窩,只好作罷,又問:“你去很遠的地方嗎?” “嗯,很遠。” “那你記得給我?guī)c好吃好玩的?!?/br> 顧庭樹哈哈大笑:“你就知道吃?!?/br> 兩人說說笑笑的,好像明天顧庭樹要出門郊游似的,天色漸漸發(fā)藍,屋頂?shù)镍澴右化B聲地叫,嘴巴都要吐血了,靈犀才歪著腦袋睡著。顧庭樹將她放下,輕手輕腳地走出去。屋頂落下來十六名黑衣侍衛(wèi)。俱身材高大,行動矯健,為首一人低聲道:“少主,凌帝已經(jīng)動手搜捕,再不走就遲了?!?/br> 顧庭樹點點頭,下巴微揚:“走。” 這十六名死士是顧克天親手挑選訓練出來的。他們大多來自親信家臣的子弟,他們不忠于皇帝,只聽令于顧克天,顧克天死了,他們的主子就是顧庭樹。十六人既有調兵遣將之能,又有萬夫不當之勇,是顧庭樹最為倚重的隊伍。 天色將亮時,整個都城城門緊閉,官差拿著顧庭樹的畫像挨家挨戶地搜索。昨天牢里失火,走失了一大批囚犯,其中就有顧庭樹。那天牢常年潮濕,是不輕易失火的,這次必然是有人故意為之。 凌帝最忌諱斬草不除根,心里恨得火冒三丈。他只以為顧克天是心頭大患,如今細細想起來,顧克天已經(jīng)老而無用,顧庭樹才是如日中天,是覬覦他皇權的一只猛虎。 此時顧庭樹已經(jīng)在百里之外的北方了,凌帝自然是尋不到的。那些看守監(jiān)牢的人被牽連,一起拉到刑場被斬了首。又過了幾日,朝廷隨便找了個和樣貌身材跟顧庭樹相似的人,拉到刑場被判了凌遲。轟轟烈烈的顧家這才算是被滅了門。京城的人談論了十幾天,也就漸漸淡忘了這件事。 ☆、惺惺相惜 昭明身子笨重了許多,安貴妃和皇帝憐她年少,特令她在宮中靜養(yǎng)。昭明本來就不想回駙馬府,索性就在宮里長長久久地住著。 這一天她在書房里陪凌帝說話,忽然來了年輕美貌的夏貴妃。夏妃撅著紅嘴唇,伸著紅指甲,一頭扎在凌帝的懷里,唧唧地哭:“您要為臣妾做主呀?!?/br> 凌帝沉著臉,叫太監(jiān)把她拉開,訓斥道:“你也太不莊重了,當著公主的面,像什么樣子!” 夏貴妃平日里大概被寵得不像樣子,這會兒勉強跪下行了禮,然后哭訴道:“沉香閣的主人欺負我!” 沉香亭是一處荒廢的宅子,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會在上面搭設戲臺唱戲。凌帝與昭明面面相覷,一時想不起來那個閣子里住的人是誰。還是旁邊的太監(jiān)提醒了:“佳木公主在那里養(yǎng)病?!?/br> “就是嘛?!毕腻^續(xù)撅嘴巴:“她剛小產(chǎn),煞氣重得很,自從她搬來后,我一連好幾天都睡不著,今天路過那里,還失足摔了一跤?!碧鸢子癜愕氖滞蠼o凌帝看,凌帝見她羊脂似的肌膚上紅了一小片,心疼得直皺眉,于是夏妃趁熱打鐵地撒嬌:“她是出嫁的女兒,干什么還留在宮里,即便是夫家沒了,賞她一個宅子就是。常年在宮里住,我們妃嬪沒什么,外人豈不是說閑話?!?/br> 凌帝一時無言,昭明撫弄著自己的金指甲套,冷笑一聲:“這話是說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