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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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兵回道:“蠻族首領(lǐng)說,他們族人饑餓貧苦,實在無奈才借了四十畝水稻,等來年豐收了,會用珍珠和海魚償還。” 羲和帝微笑起來:“這劫匪倒也實誠?!?/br> 司馬宜和蔡遠一起走上來,拱手道:“臣等愿意率兵討伐犬戎族,以彰圣上威嚴?!?/br> 羲和帝沒有回答,而是問:“四位閣老怎么看?” 張閣老最德高望重,他與三位閣老商議過后,起身回稟道:“臣以為不宜發(fā)兵,一來國內(nèi)局勢剛穩(wěn),百姓厭戰(zhàn),正應該休養(yǎng)生息,發(fā)展農(nóng)商。二來犬戎族遠在幾千里外,且愚昧粗蠢,對我秦國構(gòu)不成威脅,只需幾千名地方兵威懾一番就夠了?!?/br> 羲和帝點頭道:“閣老所說,正和朕的心意。他們是邊塞小國,日子本來就很窮苦。朕泱泱大國,物產(chǎn)豐饒,難道還要為了幾斤水稻跟他們打架?未免太小家子氣了?!?/br> 說的眾人都笑了起來。 羲和帝又對那士兵說:“傳朕的口諭給犬戎族首領(lǐng):朕與你既是鄰邦,見你族有了困難,必會施以援手。往后不必行盜搶之事了?!庇纸姓乒車鴰斓奶K閣老清點一批糧食,運往南疆贈給犬戎。 小兵一一答應了。羲和帝又忽然問道:“他們聽得懂漢語嗎?” 小兵磕頭道:“他們的女首領(lǐng)會說漢語,打仗很厲害,我們邊境的守軍被她耍得團團轉(zhuǎn),聽人家說,她是山里的妖女,會撒豆成兵,呼風喚雨……” 司馬宜訓斥道:“圣上面前,講什么混話!” 羲和帝沉吟片刻,才說道:“選女人做首領(lǐng),可見這犬戎族也有些過人之處。你們幾千名男子空拿朝廷餉銀,連一名女子都打不過,還當做一件異事宣講出來,很有臉嗎?” 這小兵臉頰通紅,羞慚地說了聲是,垂首站在一邊。忽然從外面走進執(zhí)事太監(jiān),低聲回稟道:“皇上,馮虎將軍回來了,在殿外求見?!?/br> 羲和帝猛地站了起來,茶碗翻在桌子上。四位閣老也都一起站了起來,眾人疑惑地看著皇帝。 羲和帝定了定神,隨手把沾了水漬的書籍拿起來遞給萊希,問道:“他是一個人來的?” “身邊還跟了一個年輕的布衣女子?!?/br> 羲和帝點了點頭,徑直走出了書房,穿過一道長廊,走到了殿前臺階上,他往下面一看,心里登時涼下來,頭腦一陣陣發(fā)暈。萊希在后面跑得氣喘吁吁,見皇帝的臉色陰沉,他擔憂地說:“皇上歇一歇吧?!?/br> 羲和帝沉默了片刻,才一步步走下臺階。馮虎跪下行了禮,秋兒滿臉淚痕,跑過去撲到羲和帝的懷里,嚶嚶嗡嗡地哭了起來:“少爺?!?/br> 羲和帝安撫地拍著她的后背,又看了一眼馮虎。兩個人神色沉郁,都沒有說話。如此大規(guī)模大范圍地尋找卻依舊找不到,那么原因只有兩個,要么是她刻意避開不見,要么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 馮虎雖然傷心,卻也不好在皇帝面前表現(xiàn)出來,略說了幾句話后就要告辭,他看了一眼秋兒,禮貌地問:“秋兒姑娘是跟馮某回府,還是就留在宮里?!?/br> 秋兒垂首站在羲和帝身邊,抽抽搭搭地說:“我跟著少爺?!?/br> 馮虎見如此,也就不再多管閑事,徑自回去了。這秋兒年紀跟公主相當,相貌清秀,大概是自幼跟著公主的緣故,行動舉止略有一分靈犀的風范。馮虎懷疑這姑娘要做貴人了。不過也不好說,羲和帝的后妃們個個賽天仙,秋兒未必入得了羲和帝的法眼。 秋兒倒是沒有什么野心,她自小在顧府當奴婢,靈犀待她如姐妹,顧庭樹也待她寬厚,她很愿意永遠做一個婢女。她跟羲和帝說了自己的想法,羲和帝搖頭道:“很沒有出息,我本打算封你個郡主,再為你擇個好夫婿。” 秋兒茫然地看著他,嘀咕道:“我不想當郡主?!鳖D了頓又好奇地問:“你想給我擇一個什么樣的好夫婿呢?” 羲和帝掃了她一眼:“你有人選啦?” 秋兒連忙搖頭,連帶整個身體也晃了起來:“才沒有!” 羲和帝怔怔地看了她一會兒,眼神又漸漸黯淡下來,露出很哀傷的神色。過了很久,他才低沉地說:“既然不想做郡主,就暫且到宮里做個御前侍女吧。” 秋兒歡喜起來:“好啊,少爺,啊,不是,皇上?!惫蛟诘厣现x了恩。 羲和帝從外面帶回一個姑娘,弄得整個后宮都驚恐慌亂起來。她們都有身為女人的直覺,皇帝看起來薄情,其實是最癡情的,只是他癡的人不在后宮里。后來她們見這姑娘只做了端茶倒水的婢女,又都很疑惑,只留心觀察,看這個女人有什么特別之處。 自從上次與馮虎見面之后,羲和帝整個人都消沉起來,平時只在御書房處理政事,在太極殿休息,偶爾把幼子幼女抱來逗弄一會兒,不踏入后宮半步。 他的長子念北才一歲,長女思遠也是差不多的年紀,平日都由奶娘帶著,性情活潑可愛。某天羲和帝忽然下了一道旨,立念北為太子。眾大臣都覺得很疑惑,勸諫道:“皇上正值青年,皇子又年幼,何必急于立儲?”羲和帝也沒有多解釋,只封了馮虎為太傅。如此一來太子一旦登記,馮虎就是顧命大臣了。 馮虎是跟著羲和帝出生入死的,性情又剛正沉穩(wěn),旁人對他倒是沒有異議。 下了朝之后,馮虎跟著羲和帝到御書房里議事,兩個人的關(guān)系不親不疏,但消沉的時候總能說幾句交心的話。馮虎見他意志消沉,只得勸道:“皇上何必如此,為一人置天下于不顧,非明君所為?!彼呀?jīng)看出來羲和帝有避世的念頭了。 羲和帝苦笑了一下,勉強道:“沒那回事,朕是覺得人世無常,不如早些把將來的事情安排了,了無牽掛?!闭f到這里,神情更加冷漠了。 秋兒一身粉紅色宮裝,端著茶碗進來,她沒學過宮中規(guī)矩,在御前比較自由。走到馮虎面前,她把參片茶放下,小聲道:“馮將軍來啦。” 馮虎只聞得一陣幽香,目不斜視地點了點頭。宮里的女人,他不好去招惹。秋兒見他面容冷淡,心里好生委屈,撅著嘴巴走了。 馮虎略坐了一會兒,也告退了,然后秋兒才進來添茶水,嘴巴依舊嘟著。羲和帝看了她一眼,開口說:“馮虎惹了你,為什么給朕臉色看?” 秋兒一驚,茶水灑了滿桌子,忙用袖子擦拭,又紅著臉解釋道:“我沒有!” 羲和帝起身幫她整理書本,又淡淡地說:“本來朕給你選的夫婿就是他,你既然不喜歡,那就算了,王閣老的千金還待字閨中,與馮將軍倒也匹配。把筆墨拿來,我要下旨賜婚。” 秋兒急得合身籠住硯臺:“不許寫?!?/br> 羲和帝隨便從筆架上挑了一支筆,正要攤開宣紙,秋兒又蹦又跳地搶他的筆,嗔道:“少爺,我說著玩呢,你不要寫……”兩人正鬧著,忽然外面太監(jiān)唱道:“端貴妃娘娘駕到、靜妃娘娘駕到、嫻妃娘娘駕到、嬌妃娘娘駕到?!?/br> 羲和帝斂了笑容,對秋兒道:“你先下去吧?!?/br> 秋兒哦了一聲,也知道宮里規(guī)矩多,不好在外人面前胡鬧。她臨走時,又忽然把筆架上的毛筆抓起來揣進袖子里,紅著臉跑開了。她是從正門出去的,迎面就撞見了一群華服美艷的仙姬。秋兒知是后宮的女人,也不敢多看,垂首就要走。 忽然一個女人斥道:“哪來的野丫鬟,見了娘娘們招呼也不打?” 秋兒忙低頭道:“娘娘金安?!蓖低堤ь^,正好瞧見一穿白衣的女人,略施薄妝,淡雅從容。秋兒只覺得眼熟,一時間也沒多想,低著頭就走了。 何幽楠見了舊宅里的奴婢,宛如被針刺了一般,她最怕舊事被人扒拉出來。一時間她驚疑不定,只好隨眾人進了書房。房間里略凌亂,太監(jiān)萊希正整理桌面,婢女擦拭地面上的水漬。羲和帝站在一旁,負手而立,對眾妃嬪道:“今日來的整齊?!?/br> 眾妃嬪見屋內(nèi)的情景,又聯(lián)想剛才那小丫鬟滿臉羞紅的樣子,不禁恨得咬牙切齒,面上卻都堆著笑容,顫巍巍地跪下磕頭,嬌滴滴地道:“皇上萬福?!比缓笳酒饋硎塘⒁贿?,嬌妃最是活潑,走上去牽著羲和帝的袖子,仰著臉可憐巴巴地說:“皇上好久不來后宮了,明兒是嬌嬌的生日,只怕皇上也忘了吧?!?/br> 靜妃慢了一步,牽不著羲和帝的袖子,于是言語上做賢良狀:“皇上日理萬機,咱們做妻子的只好盡心服侍,哪能拿那種瑣碎事情煩皇上呢?” 嫻妃是太子的生母,她如今是不急著爭寵了,可到底還青春美貌,并不甘于被丈夫冷落,因此對羲和帝微微一笑,顯出風情萬種的樣子。 何幽楠心事重重,一時間也沒別的話可說,只是呆呆地站著。 羲和帝抬起袖子避開嬌妃,隨口說:“你要什么禮物,找內(nèi)務府要便是了?!眿慑懥藗€沒趣,只好訕訕地說:“謝皇上。” 這時候書案已經(jīng)整理好,羲和帝重新坐下,旁邊的萊希遞上一杯新沏的茶。羲和帝嘗了一口,有些不悅地撂到一邊。萊?;胤A道:“這是云南進貢的香片,皇上覺得味道還適口嗎?” 羲和帝淡淡地說:“嘗不出茶香,脂粉香倒是不少?!?/br> 四位嬪妃一起站起來,羞得滿臉通紅,尷尬地說:“皇上勤于政務,臣妾告退了?!彼奈幌泔h飄的美人一起出了書房,又各自腹誹別人施粉過多,惹皇帝厭惡。 嬌妃與靜妃各自去了,嫻妃儀態(tài)悠閑,她是母憑子貴,時時處處都比別人高一等。何幽楠見她這種樣子,心中刺痛,呆了一會兒,何幽楠忽然笑道:“嫻meimei慢走,我宮里新得了好茶,可愿意隨我一起品嘗?!?/br> 嫻妃笑道:“多謝貴妃娘娘?!?/br> 兩個女人裊裊婷婷地進了后宮,各自捧著新茶坐下,何幽楠把丫鬟們支開,拉著嫻妃的手道:“以后沒人的時候叫我jiejie就行。我雖然是貴妃,卻無子女,哪及meimei身份尊貴呢。” 一席話把嫻妃說得飄飄然,兩人更加熱絡了起來。何幽楠見時機已到,便低聲說:“自古立太子都是立嫡不立庶,meimei可知皇上為何立念北為太子嗎?” 嫻妃笑道:“念北是長子,立為太子也并無不可。何況咱們后宮沒有皇后。” 何幽楠搖頭,豎起手指低聲說:“你們嫁得晚,不知情,咱們皇上原是有一位正妻,戰(zhàn)亂時候失散了。今日御前的丫鬟就是那位正妻的婢女,皇上愛屋及烏,把咱們?nèi)龑m六院都拋腦后了?!?/br> 嫻妃聽得呆住了,心里滴溜溜冒酸水,半晌才說:“憑她怎么得寵,難道還能越過我們母子?” 何幽楠笑道:“說的也是。只是兩人耳鬢廝磨久了,再添個一男半女,到時候念北的地位就危險了?!闭f到這里,又掩嘴一笑:“這都是婦人家胡亂猜測的,meimei別往心里去。” 嫻妃沒吱聲,魂不守舍地走了。 羲和帝這幾天很忙碌,他設置了內(nèi)閣,逐漸把權(quán)力分派下去,一來穩(wěn)固政局,二來哪天自己撒手不管了,朝廷也不至于混亂起來。這天早上他吃茶的時候沒有見到秋兒,當時并沒有在意。到正午用膳的時候依然沒見,于是問了一句。萊?;胤A道:“秋兒姑娘被嫻妃娘娘叫去問話了?!?/br> 羲和帝哼了一聲:“御前的人,輪得著她問嗎?” 屋子里的宮女太監(jiān)全都跪下來,嚇得不敢吱聲。還是萊希大著膽子說:“奴才這就去把秋兒姑娘請回來?!钡雇酥隽藢m殿,連滾帶爬地往外面跑。 半盞茶的功夫,秋兒被人攙扶著走進來,鬢發(fā)散亂,臉頰上紅腫,后背上鮮血濕透了衣服。她見了羲和帝,咬著嘴唇不說話,眼淚簌簌地往地上落。 羲和帝看了看,沉著臉問:“誰打的?” 秋兒抽抽搭搭的不說話,萊希跪著回稟道:“嫻妃娘娘說秋兒打碎了她屋子里的瓷瓶,因此才罰了他?!?/br> 羲和帝冷冷地說:“朕問你了?掌嘴!”萊希不敢多說,啪啪啪地打自己耳光。 羲和帝看了看秋兒,見她還能勉強站著,可見并沒有傷及筋骨。他嘆了口氣,說道:“回去養(yǎng)傷,過幾日朕送你出宮。”秋兒謝了恩,被人攙扶著走了。 羲和帝在書房里走了一會兒,忽然開口道:“知道朕為什么罰你嗎?” 萊希這才住手,低著頭道:“秋兒姑娘被妃嬪叫去訓話,奴才沒有及時回稟,皇上教訓的是?!?/br> 羲和帝點點頭,見外面夜色深了,頓了頓才說:“到嫻妃那邊傳朕一道旨意:嫻妃陰狠善妒,降為婢女,到浣衣局做工。” 萊希答應了一聲,飛快地去后宮傳旨意了。 ☆、知音 秋兒的傷痊愈后,羲和帝開始為她安排去處。他把馮虎單獨叫到書房里,指著秋兒說:“她雖是公主舊時婢女,但朕待她如同meimei一般。如今在宮里待著很不方便,在外面呢,又無依無靠,因此朕打算……” 馮虎不待她說完,直接說:“臣不能娶秋兒姑娘?!?/br> 羲和帝愣了一下,看向秋兒。秋兒一身素裝,端坐在旁邊椅子上,臉色有點難看。 羲和帝有點下不來臺,只好改口說:“朕打算封她一個郡主,再賞她良田宅邸。馮卿以為如何呢?” 馮虎規(guī)規(guī)矩矩地說:“臣沒資格評判皇帝的家事。” 兩個男人你來我往地扯著閑話,旁邊的秋兒簡直要哭出來了。羲和帝只好繼續(xù)說:“我記得你沒有娶妻。” 馮虎老實地點頭:“沒?!?/br> “有很寵愛的小妾嗎?” “也沒有?!?/br> 羲和帝覺得很不可思議,他站起來走到馮虎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會兒,忽然放低了聲音:“有暗疾?” 馮虎很郁悶,正色道:“沒有!” 羲和帝想了想,對秋兒招手:“你來?!卑亚飪豪今T虎面前,開口道:“這位大姑娘正值妙齡,面貌清秀,身份也算顯赫,馮將軍看不上?” 秋兒低著頭呆呆地站著,馮虎十分尷尬,只好委婉地說:“皇上,我不是那種男人,不是見到漂亮女人就想占為己有的……”他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跟羲和帝大概說不通。 羲和帝果然沉下了臉,秋兒轉(zhuǎn)過臉已經(jīng)要哭了。 “我管你是什么樣的男人,這個女人你要定了。她要是受一點委屈,你看我怎么收拾你?!濒撕偷壅Z氣很暴躁地說:“你們倆現(xiàn)在就回去吧。”他拉著秋兒的手遞到馮虎的手里,嚴厲地說:“現(xiàn)在,這就是你的姑奶奶了?!?/br> 馮虎有點想哭,一雙大手虛虛地握住姑奶奶的小手,受刑似的說:“多謝陛下。”兩個人一前一后地走了。穿過了幾條路,終于走出宮門。馮虎立刻松開她,在紅色宮燈的映照下,他發(fā)現(xiàn)秋兒在微笑。 他沒來由地覺得一陣厭惡:“你現(xiàn)在滿意了。” 秋兒眼皮子還腫著,然而確實很高興,她老老實實地說:“我挺滿意的呀?!?/br> 馮虎哼了一聲,甩開了步子往前走,邁過護城橋時,他忽然轉(zhuǎn)過身指著她說:“你別跟著我,去坐轎子吧,姑奶奶?!?/br> 秋兒穿著一雙軟底繡鞋,小兔子似的跟在他身邊,很溫柔地說:“我陪您走走啊將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