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權(quán)相害取其輕，如果說楊氏是早已荒蕪的枯地，那么楊麗娘就是才剛長出莊稼的良田?？莸鼐退阒匦麻_懇，也比不上良田帶來的收成。更何況，這良田里已長出了喜人的作物，稍微動作，就能收獲頗豐。

    楊老夫人隨同丈夫浸yin官場大半輩子，深知欺老莫斯少的至理名言。

    在權(quán)勢利益面前，骨rou親情又算不得什么了，一切全以利益為重。

    楊老夫人又道：“凌夫人，張家奶奶只是受我指使。凌夫人要出氣，就拿老婦人出氣好了。老婦人今日就以死謝罪?！闭f著就要撞茶幾上的尖角。

    徐璐帶來的丫頭，除了豆綠外，其余的丫頭個個身手不凡，動作極快地把她攔了下來，并死死地抱在手頭，楊老夫人一邊掙扎一邊叫道：“先前針對你的種種作為全是我一人所為。我就舍了這條老命，給你陪罪罷。張奶奶，等我死了，你再讓你大嫂來見我罷，你告訴你大嫂，娘對不住你，九泉之下我向她陪罪。”說著又要去撞茶幾。

    徐璐冷眼望著楊老夫人，這老妖婦，也真是狡猾如狐，大概也知道自己不敢拿她怎樣，就倚老賣老地尋死覓活。真要出了什么事，反倒是她的不是了。

    “老夫人這話可就不妥了?！毙扈礈芈暤?，“您是堂堂朝廷誥命夫人，我如何受得起您的叩拜。”話雖如此，她卻是動也不動，目光掃向楊麗娘，微笑道：“我這人再是心軟不過的，生平連只雞都沒殺過，何況人？張家奶奶雖然冒犯了我，但上天有好生之德，真要打殺了她，我也于心不忍。老夫人，您自己考慮一下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哦?！彼氐乜戳藯铥惸镆谎?，意味深長，“楊小姐很得我喜歡，想必我家容嬤嬤的遠(yuǎn)房侄子會很滿意的?！?/br>
    楊麗娘睜大了眼，身形搖搖欲墜，楊老夫人臉色鐵青不似人色。

    倒是秦氏，似乎重新活回來了般，她對楊老夫人道：“親家太太放心，今日我若撿回一條命，我必與大嫂和睦相處。就當(dāng)今日之事沒發(fā)生過?！?/br>
    秦氏表面是安慰，實(shí)際上，也是威脅。她若能保，楊氏無礙。

    楊老夫人雙唇顫抖，聲音嘶啞地盯著徐璐，“就由老婆子抵命還不成么？你非要趕盡殺絕？”最后她干脆拍腿大哭，“難道連讓我抵命都不成么？”

    徐璐淡淡地道：“這如何能相提并論。我是被惡人算計毒害，如今也是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老夫人若有個閃失，那是被jian人給氣的?！?/br>
    楊老夫人雙目茫然，徐璐唇角露出譏誚來，小時候田氏也慣用這招“你若不同意，我便死給你看”之類的招數(shù)來，這樣的爛招數(shù)，對徐成榮或許有用，但對她是從來不管用的。

    正僵持不下時，外頭似乎有躁動聲響，徐璐望過去，就見楊家家丁鼻青臉腫地奔進(jìn)來，“老夫人，大太太，二太太，不好了，秦家張家來人，一來就把門房的打了，一路闖將進(jìn)來，見人就打，形同瘋虎，奴才們實(shí)在攔不住。”

    話還沒說完，又響來一個嘹亮的女聲，“楊家老虔婆，快給老娘滾出來。”

    中氣十足的聲音很快就進(jìn)入屋子里，是一個長得高大，身材渾圓，五大三粗的婦人，這婦人直奔被綁于柱前的秦氏，驚天動地哭道：“誰敢動我閨女，我定要她好看。”才剛走近秦氏，便被兩個神色冷肅的凌府侍衛(wèi)攔下。

    秦氏一見自己的母親，如同見了救星，趕緊哭叫道：“娘，快救救女兒，楊家老夫人一心要置女兒于死地。娘，女兒還不想死?！?/br>
    秦夫人嚇了一跳，堪堪止住身形，目光驚懼地望了凌家的侍衛(wèi)，她在路上已得到暗示，安慰了女兒兩句，“閨女你別害怕，娘不會讓你受罪的?！比缓箫L(fēng)一樣地奔進(jìn)廳子里，虎目一掃，就看到地上的楊老夫人，這婦人并不若表面的粗魯，并未對楊老夫人嘶吼威脅，反而朝楊老夫人跪了下來，哭道：“親家太太，您也是做母親的，我就這么一個女兒，請親家太太行行好，給她一條生路吧。我給您磕頭了?！?/br>
    不得不說，秦夫人這一招哀兵政策施得極好，她這么一哭一求，楊老夫人就算內(nèi)心里想舍棄秦氏，都沒法了。當(dāng)著秦家張家的面，她也說不出口。

    張夫人是秦氏的婆母，見兒媳婦被縛于柱前，滿身狼狽，卻毫不動容，甚至看都不看一眼，但她依然對楊老夫人道：“老太太，秦氏再如何的混賬，總歸是我張家人。您這么大赤赤的把秦氏拉下水，指使她當(dāng)你們楊家人的馬前卒，可是打量著我張家好欺負(fù)？”

    在來的路上，張夫人也與丈夫商量好了，秦氏是必休無疑，但在休之前，還是張家人，也由不得外人搓圓捏扁。更何況，秦氏雖然犯下彌天大禍，但張家卻因禍得福，借此攀上了凌督撫。

    凌峰簡在帝心，又位高權(quán)重，少年有為，將來成就不可限量?？可狭璺?，張家就算不升官發(fā)財，至少日后的路子也寬上不少。張夫人也是審時渡事的好手，知道秦氏包括張家，在凌夫人眼里，也只是無關(guān)重要的小人物罷了。凌夫人真正恨的，只是楊家。所以張夫人非常迅猛地站好了隊伍。必須保下秦氏，還得大張旗鼓地進(jìn)行，逼迫楊老夫人舍棄她的寶貝孫女。只要凌夫人滿意了，張家也就無憂了。

    與張夫人想法不同，秦夫人只是單純的保全女兒，她也知道女兒是受人指使，只要認(rèn)罪態(tài)度好，也不至于丟命。

    最重要的，楊家徹底得罪了凌夫人。凌夫人的目標(biāo)也很明確，就是要楊家脫層皮，所以秦夫人目標(biāo)也很明確，保全女兒，舍棄兒媳婦楊氏。

    尤其在得知楊氏暗中對女兒做過的事，秦夫人連生吃楊氏的心都有了。

    楊老夫人老而彌勒，經(jīng)歷了多少大風(fēng)大浪，在秦夫人張夫人硬闖入楊家后，她便知道，她的女兒完了，她的麗娘，也保不住了。

    早曉得張家秦家這么快就殺來，她就更該早早下決定，也不至于陷入兩難局面。

    在秦家張家似要吃人的目光下，楊老夫人也想明白了徐璐的計謀，倒抽口氣，這個毒婦，好毒的心。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放過麗娘，表面上從外圍找秦氏下手，卻把女兒拿捏在手心，其目的就是讓她兩頭落空，多頭受罪。

    楊老夫人不愧是個人物，盡管已知道徐璐的最終目的，依然不動如山，反而緩緩坐了下來，對秦夫人道：“親家太太，這事兒全是因我而起。梅娘也是受我蒙騙，實(shí)在不干她的事。還請親家太太看在梅娘替秦家生兒育女，盡心服侍女婿，又與更三年喪的份上，網(wǎng)開一面，給梅娘一條生路。老婆子在此感激不盡。”

    休妻也有三不去的原則，其中就有替公婆守過孝的，已盡媳婦義務(wù)，不得休棄矣。

    秦夫人顯然沒想到這一點(diǎn)，窒了窒，最后陰陽怪氣地道：“親家老太太，不是我心狠，實(shí)是楊氏做事未免也太絕了，為了自己的娘家，全然不把婆家放心上。這樣的媳婦，我可是要不起的?！?/br>
    楊老夫人緩緩道：“人非完人。梅娘雖然做錯了事，也還沒到休妻的地步。還請親家太太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再給梅娘一次機(jī)會。這樣，老婆子也就安心了。對于女婿，我也是一直拿他當(dāng)半兒的，親家太太，你捫心自問，我和老爺子素日里對女婿如何？”

    秦夫人低頭，不言不語，面上似有松動。

    楊老夫人又繼續(xù)道：“女婿在宥陽任知縣也有些年頭了吧？先前梅娘還特地回來求過我，我也是答應(yīng)了梅娘的。等到了適當(dāng)?shù)臅r機(jī)，就與南京應(yīng)天府伊提提。新任的應(yīng)天府伊，也是老爺子的門生。老子雖然沒了，想來也會賣老爺一個面子的?！?/br>
    秦夫人臉上閃過糾結(jié)，說：“梅娘雖然糊涂了些，不過服侍老大確實(shí)盡心。也罷，看在親家老太太的份上，且饒她一回罷?！?/br>
    徐璐冷眼旁觀，雖然恨毒了楊老夫人，但也不得不佩服，這老妖婦確實(shí)有一手。劣勢之下，仍然能夠力挽狂瀾，連她都有些佩服了。

    保住了女兒，楊老夫人氣勢大增，看向徐璐。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先前針對凌夫人的種種，都是老婆子一人所為，與旁人都不相干。凌夫人要出氣，盡管沖老婆子來好了?！?/br>
    徐璐暗道，這個老婦確實(shí)有兩下子，三言兩語就把她累積了半天的成果化為烏有。尤其人家還沒有跪地求饒丟臉丟面，依然氣神定閑，確實(shí)是位人物。

    “老夫人言重了，您老人家再是慈悲不過了，上回您都親自與我說過，也拿我當(dāng)孫女疼的。這做祖母的，哪會對孫女行這種事？定是老夫人為了替不孝子孫掩護(hù)，故意出來頂缸罷。我再是氣忿，也不至于拿您老人家出氣?！闭嬉v演戲，徐璐也是演戲高手，并不輸給任何人的。

    楊老夫人語氣依然淡淡的，“確是我指使的，那道姑也是。我現(xiàn)在就去衙門自首，該怎么判，就怎么判，我一概承擔(dān)后果。只求凌夫人饒了麗娘。她確是不知情的?！?/br>
    自首，呵，整個泉州城都知道這老婦干的好事，但知道又怎樣，自古以來刑不上大夫。這老婦是堂堂朝廷誥命夫人，就是劉向東腦子被驢踢了，也是不敢判她刑責(zé)的。

    這老婦篤定官府也拿她沒辦法，這才有恃無恐。

    所幸，徐璐也沒指望真要定她的罪，不過是給她點(diǎn)終生難忘的教訓(xùn)也就罷了。

    徐璐起身，“老夫人何必揣著明白裝糊涂呢？您應(yīng)該知道，歷來事情敗露后，首當(dāng)其沖的從來都是馬前卒，何至于連主謀都一道拿下的？”她雖然占盡了上風(fēng)，卻也沒占多少便宜。不得不承認(rèn)，比起這老婦的本事，她需要學(xué)的還有很多。

    當(dāng)然，她也不敢真讓這老婦去衙門自首，萬一這老婦來個當(dāng)場撞柱，她有理都會變沒理了。眼珠子一轉(zhuǎn)，徐璐計上心來，不懷好意地看著楊麗娘。

    這時候的徐璐在楊麗娘眼里，已經(jīng)是惡魔附體，被她這么一盯，趕緊咱得往后縮去。

    徐璐說：“我也不是那種斤斤計較之人，也并非要老夫人如何。統(tǒng)共我就只有一個條件?！?/br>
    她淡淡地道：“來人，把楊小姐帶走?！?/br>
    盡管與先前交代好的不符，但染墨等人依然堅定地執(zhí)行命令，幾個神色冷厲的侍衛(wèi)，上前就把楊麗娘捉了起來。

    楊麗娘拼命掙扎，尖聲大叫，“你們要干什么，放開我。祖母，救救我?！?/br>
    楊老夫人再也保持不了鎮(zhèn)定，厲聲道：“你要對付的是我，與麗娘何相干？就算你貴為督撫夫人，也不能隨隨便便就拿人。”

    徐璐淡淡地道：“老夫人誤會了，我也只是請楊小姐去府上作客罷了。老夫人什么時候上門來領(lǐng)人，我就什么時候放人。”

    望著揚(yáng)長而去的徐璐，楊老夫人氣得臉色鐵青，這個可惡的賤婦，東晃一槍，西打一頭的，明明就要反敗為勝了，偏又來這么一出。她倒是不擔(dān)心徐璐會對麗娘怎樣，大概就是要狠狠掃她的面子罷了。真要她親自登門領(lǐng)人，少不得要低聲下氣的。這事兒若傳出去，她一張老臉也是丟盡了。將來還有何顏面立足泉州城？麗娘年紀(jì)也不小了，受此牽累，稍微好些的人家，如何敢要呀？

    楊老夫人愁腸百結(jié)，下意識看向張夫人，耳邊卻又聽到張夫人傲慢的聲音：“老太太也別看我，秦氏是我張家婦，我要如何處理是張家的事。與楊家可是不相干的。”

    秦夫人臉色一沉，說：“親家太太，去年我便帶圓圓去看過不少大夫，大夫們都說，圓圓身子健康。能生能養(yǎng)，可這些年來，她肚子卻一直不見動靜，這才急瘋了四處割忙活。圓圓雖有錯，卻也情有可原。還請親家太太看在圓圓一心為張家的份上，給她條生路吧?！?/br>
    張夫人冷笑：“生路？我們張家的臉都讓她丟盡了，她還要生路？那誰來給我生路？”

    已被解了繩子的秦氏被扶著進(jìn)入廳子里，就剛好聽到婆母的話，又朝張夫人跪了下來，哭道：“婆婆，是媳婦豬油糊了心，做了那等下作事。媳婦不求您原諒，只求婆婆看在兩個姐兒的份上，給媳婦一條活路吧。大姐兒馬上就要及笄了。若讓外人知道她有個這樣的娘，將來如何嫁人？”

    張夫人盡管想要孫子，但對孫女還是較為疼愛的，聞言更是大怒，“你個下作的東西，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

    秦氏哭得滿臉淚痕，又哭求著。

    秦夫人看了楊老夫人一眼，語氣兇狠，“親家老太太，您也瞧著了，楊氏為了一已之私，可是把我親生女兒給連累慘了?！?/br>
    楊老夫人知道，秦夫人這是在要脅她，若沒能解決好秦氏的事，女兒依然有被休棄的危險，于是心平氣和地對張夫人道，“張夫人消消氣，我記得你還有個小子，叫家寶是吧？今年多大了？”

    ……

    “你個沒用的，明明就是你占理的，還弄到這時候才回來?！?/br>
    從楊家回來，徐璐越想越不是滋味，明明就是自己占理，為什么還弄成這副局面？是她經(jīng)驗(yàn)不足，還是心軟面慈？回去后就抱怨給凌峰聽。

    哪知凌峰非但不安慰她，反而還譏笑她沒用。

    天時地利人和都占齊了，居然還弄成這副局面，實(shí)在是沒用至極。

    徐璐也覺得今表現(xiàn)太差勁，但仍是不怎么服氣，“好歹我也把楊麗娘帶回來了，把楊氏給算進(jìn)去了，也不算太吃虧?！本退銞钍显跅罾戏蛉说倪\(yùn)作下，不會被休棄，但楊氏在秦家的地位肯定要一落千丈，算起來，她也是賺了的。

    凌峰鄙夷，“為何要留秦氏性命？直接把人打死，揚(yáng)長而去即可。既找回了揚(yáng)子，又給那老婦埋下釘子，還威揚(yáng)四海，一石三鳥。昨晚我不是與你說了唉，廢話不用講，擺出溫和的面孔，甭管那老婦承不承認(rèn)，直接打殺了那姑子和秦氏，再離開即可?？茨戕k的什么事兒，一榻糊涂。”

    對付那種臉厚心黑之人，就要比她更黑更狠更毒。找準(zhǔn)切入點(diǎn)，捏準(zhǔn)對方的弱點(diǎn)，直接打殺了，再揚(yáng)長而去，又威風(fēng)又顯擺，還能給對手留下一輩子的陰影和恐懼。一舉數(shù)得。

    “與那種人廢話做甚？你廢話越多，人家越有機(jī)會反敗為勝。那老婦可不是一般人，而是跟在楊國瑞身后在官場上大殺四方的厲害人物。當(dāng)初我不是與你囑咐過嗎？怎的還要當(dāng)耳旁風(fēng)？”凌峰簡直是恨鐵不成鋼了。

    －－－－－－題外話－－－－－－

    今天看了《何以笙蕭默》我從來不看青春劇的，完全是沖著有人說男主角很帥才去看的。今天略有些空閑，就看了兩集，哇呀，這姓鐘的真的好帥哦，有款有款，成熟穩(wěn)重，不是那種二十出頭就事業(yè)有成，權(quán)大如天的總裁類狗血青春劇，小心肝顫了顫了，有木有呀？

    ☆、第178章 其人之道

    凌峰把徐璐貶得一文不值，徐璐羞愧地低下頭去，“我原本也想這么做的，可秦氏叫得太凄慘了，我聽著于心不忍。就，就……”

    “下不了手？”

    徐璐點(diǎn)點(diǎn)頭，不服氣地道，“人家長這么大，連只雞都沒殺過，更何況殺人？我是真的下不了手嘛?！?/br>
    凌峰又是一臉的鄙夷，徐璐被鄙夷得火起，忍不住道：“人家就是心地善良嘛。怎么，心地善良也有錯？”

    被她光棍的模樣逗樂了，凌峰無耐笑了起來，“罷罷罷，既然已經(jīng)這樣了，也只能再作描補(bǔ)了。”他想了想，然后擊掌，“就這樣辦吧，把楊麗娘丟進(jìn)大牢里，再放出風(fēng)聲去，相信今晚那老婦就要登門拜訪了。”然后鄭重警告她，“等那老婦來了，你別吭聲，全由我來應(yīng)付?！?/br>
    徐璐好奇地道：“干嘛要把楊麗娘丟入大牢？”

    “楊麗娘只要在牢里呆上一晚，她的名聲也就毀了。所以楊家老婦今晚必定會來?！?/br>
    原來，他的目的就是逼楊老夫人今晚就前來陪罪。甚至不惜拿楊麗娘的名聲來要脅。

    徐璐訥訥地道：“沒必要如此殘忍吧，橫豎她也滿無辜的?！?/br>
    凌身不以為然，“她無辜，你就不無辜？有膽子害人，就有要膽子承擔(dān)后果?！?/br>
    徐璐默然。凌峰一心替她出氣，她再好言相勸未免太過軟弱善良。官場上，單憑善良可是行不通的。必要時，就得像凌峰這樣，一巴掌拍死對手。讓敵人再也翻不出風(fēng)浪來。

    徐璐在一番善良過后，也就半推半就地默認(rèn)了此事。

    果真如凌峰所言，楊麗娘被丟入大牢后，不出半個時辰，楊老夫人就來了。

    當(dāng)時楊老夫人好不容易解決了秦家張家的事，楊家付出些許代價，秦家次之，張家不再休妻。但死罪能免，活罪難饒，估計秦氏這輩子也只能老死張家莊子上了。

    秦氏雖然沒被休棄，但落得這樣的下場，秦家少不得要把氣出在楊氏身上。為了女兒，楊老夫人又對不得不對秦家許下豪言壯語——三年內(nèi)，保證姑爺官升兩級，并且還是實(shí)缺。

    雖然損失了一個女兒，但兒子能夠出人頭地，光耀門楣，這筆買賣勉強(qiáng)劃算。秦夫人滿意地走了。

    總算把秦家張家打發(fā)了，楊老夫人還來不及喘口氣，又聽說孫女被凌峰下了大獄，驚得連暈都不暈了，趕緊馬不停蹄去了凌家。女孩兒名聲何其要緊，若真要在大牢里呆上一晚，名聲也是毀定了。楊老夫人暗恨凌峰卑劣惡毒，卻不得不靦著老臉上門陪罪求情。

    不過凌峰可沒有讓她進(jìn)門的意思，只讓門房上的嚴(yán)防死守，不讓楊老夫人踏足凌家半步。

    徐璐復(fù)雜地望著凌峰，“真要這么做？”

    凌峰說，“我已經(jīng)夠讓著她了。依我以前的脾氣，讓她脫層皮都是輕的?！?/br>
    “可到底是先夫人的親祖母，爺就不怕被人說涼??？”男人都是有了新人忘舊人，但至少面上也得裝下情深吧，不然外人說起，未免不好聽。

    凌峰哂笑一聲，“我若真敬著她讓著她，也沒有人會說我半句好?！?/br>
    徐璐沉默了片刻，又問：“那接下來爺要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