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太太怒瞪著王老夫人，雙眼血紅，“你！”

    皇后又說：“聽說，金氏還替王家生了孩子？”

    王老夫人弄不明白皇后的真正心思，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道：“是……是的……?！?/br>
    “那金氏呢？”

    王老夫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回道：“回娘娘的話，王家再重規(guī)矩不過了。當(dāng)初金氏與兒子結(jié)合，也只是湊巧罷了。這才不得不納了金氏進(jìn)門。若是娘娘不喜歡，老身立馬讓兒子休了金氏?！?/br>
    金太太血紅著雙眼，恨不得掐死王老夫人。

    皇后威嚴(yán)地道：“休掉？她與王士文孩子都有了，休掉人家做什么？你要金氏如何抬得起頭來？如今，不嫁進(jìn)你們家，那也不成了?！?/br>
    王老太太萬萬沒想到還能夠如此峰回路轉(zhuǎn)，抬頭看著皇后威嚴(yán)的臉，忽然靈光一閃，該不會是皇后故意為之吧。主要是方家人在朝堂上非同一般，方家需安撫。但金氏到底是皇后的表妹，皇后哪有不顧惜的道理。王老太太自認(rèn)想通了皇后的心思，于是趕緊說：“娘娘圣明。金氏已進(jìn)了王家門，又給王家生了孩子，咱們家也不能虧待人家。無非是個妾室，媳婦不喜歡，只管養(yǎng)在后院里頭，不在媳婦面前悠轉(zhuǎn)便是。這原是造化弄人，若非當(dāng)初他們不小心掉進(jìn)了河里，為了金氏的名節(jié)著想，這才不得不讓金氏進(jìn)門的。如今，即然生米煮成了熟飯，再讓兒子與方氏賠罪就是。到底是夫妻，媳婦大度些，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徐璐扶額，這世上怎會有這種棒槌？王老夫人還在官太太圈子里浸yin了幾十年，怎么還這么的蠢？也不知王德全當(dāng)初怎么就熬到了光風(fēng)致仕的。如今想來，應(yīng)該是祖墳冒青煙了。而王士文也夠倒霉的，有這么個拖后腿的老娘，也夠他受的了。

    要知道，男人本來就滿肚子花花腸子，但方家可不是一般人，娶了方五娘，得了岳家的提攜，只要不太混的男人都該明白，享受了岳家的好處，官場上的平步青云，勢必要舍棄某些享受，比如，左擁右抱。

    王士文娶妻十余年，都沒想過納妾。想來應(yīng)該是王老夫人的慫容說教。男人本來就受不得激，加上又是自家老娘的慫容，對岳家的感激以及對妻子的一丁點(diǎn)尊敬，估計就要拋之腦后了。滿心滿腦子想的是：你居然不讓我納妾，你還是好妻子么？我堂堂男子漢，豈能不納妾的。你不讓我納妾，就不是賢妻。如果你是真正的賢妻，就該給我納妾。

    只要男人有了這些想法，那么伴隨著他的便是種種不平衡，加之老娘又在耳邊灌輸著妻子不給納妾就是不賢慧的觀點(diǎn)，那么對妻子的不滿以及想納妾的念頭必定會瘋漲。那時候，管他天王老子規(guī)矩禮法什么的，都聽不進(jìn)去了。

    人性，莫過如此。

    在嚴(yán)謹(jǐn)?shù)暮篱T家族中，寵妾滅妻和休妻是極為忌諱的，說的殘酷一點(diǎn)，豪門家族，在夫妻矛盾極端到不可調(diào)和下，是寧可當(dāng)家主母“被”病死也不會去休妻的，寵妾滅妻就更不會了。

    所以說在一切為家族延續(xù)讓道的前提下，大家族一般來說是不會出現(xiàn)什么寵妾滅妻之類，休妻也是極少出現(xiàn)。

    反之倒是像王家這種滿瓶不響，半瓶響蕩蕩的上不了臺面的沒底蘊(yùn)的家族，就會時常干這種事兒。

    小門小戶的老太太，總會有一種想拿捏高門媳婦的心理。媳婦給你做牛做馬，總覺得是天以地義的。但凡有一丁點(diǎn)做得不夠好，可就了不得了。

    王老夫人還是堂堂誥命夫人，出身也不低，也生出這樣的心理，那些普通老太太的媳婦就更加悲劇了。

    皇后神色不變，看著方氏，嘆息道：“方閣老眼力一向好，可給你挑選的婆家夫婿，卻是大大走眼了?！?/br>
    方氏一聲慘笑：“這不關(guān)爹爹的事，是我自己沒本事。攏不住丈夫的心，給爹爹丟臉了。還讓娘娘cao心?！?/br>
    皇后說：“王士文母子寵妾滅妻，已是板上釘釘了。想必順天府必會秉公辦事的。到時候王家估計會淪為平民。到時候，你又如何打算？”

    王老夫人雙眼一黑，幾乎要栽倒在地。

    方氏猶豫了下，聲音鏗鏘，“自小父母便教育臣妾，女子當(dāng)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從一而終。耐何臣妾無能，攏不住夫君，而夫君也厭膩臣妾，又這般行事，臣妾愿與夫君分府別過，成全夫君和金姨娘偉大的愛情?！?/br>
    皇后震驚地道：“你情愿自請下堂，也要離開王家，那王家究竟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

    王老夫人神色惶惶，嘴巴張了張，急得全身都是汗。

    方五娘沉穩(wěn)地回答：“其實也不關(guān)夫君的事兒，臣妾年老色衰，金姨娘正值青春美貌，哪個男人不愛的？臣妾愿分府別居，成全夫君和金姨娘的愛情。還請娘娘成全。”

    方氏在王家育有三子一女，也不可能與王家徹底斷絕關(guān)系，方氏肯定也舍不得自己的孩子。而不管是和離還是自請下堂，方氏都要與孩子分開。而別府另居，則算是比較好的出路了。就算王家淪落為平民，但方氏的三個孩子，靠著外祖舅家，以及方家的龐大姻親，將來就算不出人頭地，至少也有好的出路。

    方氏，果然理智而聰明。徐璐捫心自問，如果換成是自己，這時候也絕不會想那么長遠(yuǎn)，只會破罐子摔碗，鬧他個天翻地覆，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你好過。

    但這樣一來，是一時痛快了，但子女怎么辦？宗族間對子嗣傳承是格外看重的。方氏若真與王家合離，也是不可能把孩子帶回方家的。禮法也不允許。

    徐璐仔細(xì)想了想，別府另居，不失為最好的法子。

    這時候的王家大廳里，沒有一絲聲響兒，全冷眼瞅著嚎啕大哭的王老夫人。這時候的王老夫人，才真正知道怕了，又哭又求地懇求皇后。但皇后已不再理會她，而是對著還癱軟在地的金太太道：“金氏自甘下賤與人作小，還弄得人家夫妻不睦。從今往后，本宮與金氏斷絕一切關(guān)系。日后休要再以本宮表妹這一身份招搖撞騙，違者，本宮絕不輕饒?！?/br>
    金太太身子晃了晃，幾乎栽倒在地上，她爬到皇后面前，淚流滿面的肯求道：“娘娘息怒，娘娘，您不能落井下石呀，我可是你嫡親的姨母呀，倩兒可是您的表妹。”

    皇后悠悠地道：“你以什么身份與本宮說話？”

    周嬤嬤閃身出來，厲喝道：“放肆，區(qū)區(qū)王家姨娘母親的身份，居然敢湊在娘娘跟前來。到底還要不要規(guī)矩？來人呀，把這人拉下去。念你年紀(jì)一大把了，娘娘心慈，就不治你大不敬之罪，日后休要張狂。”

    旁邊閃出幾個內(nèi)侍，面無表情地拖著早已傻了眼的金太太就走。

    金太太太掙扎不過，已然絕望，就哭喊道：“楊印追，你連基本的孝道都不顧了，你就不怕讓天下人恥笑？”

    一句話說得屋內(nèi)眾人赫然變色。

    周嬤嬤厲聲吼道：“你們都是死人呀，還不堵了嘴巴轟出去。”然后臉色的厲色，環(huán)視王家諸人，后者全嚇得后退幾步，不敢與之對視。

    方大夫人說：“堂堂朝廷命婦，競無禮成這樣，娘娘鳳駕前也敢放肆。臣妾覺得，娘娘應(yīng)該派幾位嬤嬤去金家，好生教教金太太規(guī)矩的?！?/br>
    方大夫人也是個人才，把皇后不好出口的話說了出來。

    皇后頷首，“方夫人此話有道。就這么著吧，周嬤嬤，你去安排?！?/br>
    周嬤嬤陰陰一笑，恭身答道：“是，等回宮后，奴婢就去安排?！?/br>
    皇后轉(zhuǎn)頭對方五娘說：“有些人，給他一點(diǎn)兒顏色就能開染坊！這等不知足的人，這等不知足的人家，難道還得慣著他們不成？本宮生平最恨的就是這種不知足的人。別府另居倒也成，就這么著吧。本宮把話擱這兒了?！?/br>
    方五娘跪下謝恩，方氏女眷也跪了下來謝皇后恩典。

    除了失魂落魂的王老夫人外，徐璐包括一眾女眷也齊齊跪下，齊呼：“娘娘圣明?！?/br>
    皇后擺手，示意眾人平身，又說，“本宮并非要干涉別人家的家務(wù)事兒，不過是有人仗著與本宮有些沾親帶故的關(guān)系，就行那丟人現(xiàn)眼之事。本宮怕有人吃虧，這才趕了過來。馮氏，你身為朝廷命婦，卻連基本規(guī)矩禮法都不顧，實在令本宮失望?！比缓蠡屎缶推鹕?，“擺駕回宮?！?/br>
    一名大太監(jiān)把手中指塵一甩，尖聲叫道：“起駕回宮?！?/br>
    徐璐等人再一次磕頭，恭送皇后鳳駕。

    皇后才踏出門檻，就聽到一陣悲切的女聲，“放開我，我要見娘娘。我要見娘娘?！?/br>
    皇后眉毛都不皺一下地說：“來者何人？”

    沒有人回答，但眾人心里可是有數(shù)的，那應(yīng)該就是皇后的表妹，金姨娘了。

    王老夫人正沉浸在王家即將淪落為平民，而皇后當(dāng)眾說對她很失望的打擊當(dāng)中，失魂落魂地癱軟在地，哪還有功夫去回答皇后。不得已，王姑太太只好硬著頭皮道：“回娘娘的話，此人便是金姨娘。”

    皇后說：“果然沒規(guī)矩，區(qū)區(qū)一個姨娘，也敢出現(xiàn)在本宮面前，打出去。責(zé)令王家人好生教導(dǎo)規(guī)矩?！?/br>
    皇后聲音剛落，便有宮人朝金氏走去，金氏被拖走了，但仍然不肯死心，高叫道：“求娘娘給我作主，我與文郎是真心相愛的，求娘娘成全?！?/br>
    徐璐噴笑，這金氏，真是太搞笑了。

    皇后哪可能理會這樣的人，腳下毫無阻滯，上了軟轎，起駕回宮。

    徐璐等人再一次來到門外頭，跪在地毯上，恭送皇后。

    直到皇后走遠(yuǎn)后，眾人這才起身，這時候并無人開口，只相互望著。

    方大夫人淡淡地開了口，“五娘，你先帶著孩子，跟娘回方家吧，別府另居不是小事兒，得從長計議?！?/br>
    方五娘點(diǎn)頭，“已收拾得差不多了?，F(xiàn)在就可以走的?！?/br>
    方大夫人點(diǎn)頭，方家一行人揚(yáng)長而去。徐璐心滿意足，舒舒服服地隨方家諸人一道出了王家門。這時候，各自的下人已候在方家垂花門處。徐璐與方家諸人告別，正待上車，便聽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嚎聲，“老天爺呀，我這究竟造了什么孽呀？”

    ☆、第47章 年三十這一日

    “真正有規(guī)矩的人家，如何會寵妾滅妻？休妻都少見。王家那些蠢貨！方家可勁的提攜，倒供出一堆活祖宗了。我這輩子還沒見過比他們家更給臉不要臉的人！還真以為五娘嫁過去就一輩子是他們家的人了不成？任他們戳圓捏扁也無可奈何？天下哪有這樣的算盤！他王家真以為方家是好欺負(fù)的？且等著吧，方閣老夫婦又豈是吃素的，至多半年，王家必定被打入塵埃?！?/br>
    徐璐回去后，實在忍不住，就把在王家的事兒抑揚(yáng)頓坐訴說一遍。她也挺會說的，把各個人物語氣，表情都臨摩得一絲不差，凌寬夫婦還有凌峰，聽得連連點(diǎn)頭，大呼過癮。

    武氏呷了口茶，就對凌寬如是說。

    凌寬笑著說：“這樣的人家，這世上沒有十個也有五個，又不是沒有見過，你怎么就氣成這樣兒？”

    武夫人說：“反正我就是看這類人不順眼，忘恩負(fù)義。即想得到娶高門嫡女帶來的好處，又還想擁有普通男人那樣的妻妾成群。天底下的好處都讓這種人占了，還有沒有天理？”

    徐璐很是認(rèn)同武夫人的話，方閣老就是不想要女兒過那樣的日子，這才把女兒低嫁，只想讓女兒過得舒心順意。誰知還有這等不知足的人。那王家人真的太不要臉了。從方五娘身上得了多少好處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偏還不滿足，還想學(xué)普通男人那般納妾享受。即要方五娘給王家提供平步青云的仕途，又還要方五娘像普通妻子那般，賢惠到底。這種蹭鼻子上臉的，絕對是全天下女人的公敵。

    徐璐高興地道：“那王老夫人實在是不知怎么說她才好。方家人給她分析事情利害，王老夫人就該見好就收了，偏還一意孤行。這下子好了吧，雞飛蛋打不說，還讓皇后娘娘訓(xùn)斥了一頓。王家是必沒好下場了?！?/br>
    武夫人冷淡地道：“越老越糊涂，指的就是這種人。原本王士文與五娘感情也還不錯的，可也架不住王老夫人天長日久的埋汰洗耳。王士文又是男人，但凡男人，哪有不想著左擁右抱的。讓自己老娘鎮(zhèn)日在耳邊說妻子的壞話，加上金氏又生得田色天香，看得著吃不著，再好的感情也經(jīng)不住對美色的誘惑?！?/br>
    徐璐點(diǎn)頭，“我想，在王士文與金氏有了首尾后，方五娘大概就已想好了后路吧。”否則，以方五娘的本事，以及方家的權(quán)勢，金氏哪有機(jī)會生出孩子來的。

    武夫人贊賞地看著徐璐，“我的兒，也虧得你看得明白。不錯，早在金氏與王士文有了首尾，而王老夫人又那般護(hù)著金氏時，五娘就有了與王家單過的想法。且等著吧，王家把珍珠當(dāng)魚眼，有他們后悔的?！?/br>
    徐璐樂呵呵地笑道：“他們現(xiàn)在已夠后悔了吧?！?/br>
    凌峰恍然大悟地道：“怪不得，我才剛升任吏部侍郎不久，方伯父就來找上我，要給王士文包括王家親戚多加照顧。那時候我就隱隱聽到消息，那王士文都與金氏有了著尾了，那金氏都還被抬為姨娘，幾乎與貴妾無疑。方伯父怎的還忍得住。原來打得是這個主意?！?/br>
    徐璐不解，“爺在說什么呢，我怎么聽不明白？”

    武夫人笑道：“一般人當(dāng)然想不明白。不過這也是方閣老的高明之處。若要人滅亡，必先令其瘋狂。王士文那般不知好歹，方閣老就添把火，先把他捧得高高的。等五娘與王家別府單過，再行雷霆手段，爬得越高，摔得越疼。個中滋味，也夠姓王的口味終身了?！?/br>
    徐璐明白了，擊掌道：“高，實在是高呀?！?/br>
    ……

    因為太過興奮，覺得皇后太牛氣了，尤其那句“升官發(fā)財死老婆”這句話，簡直妙不可言。等回到華馨苑后，徐璐依然沉浸在欲罷不能當(dāng)中。

    凌峰笑了笑，“實話告訴你吧，這句話可不是皇后娘娘說的。”

    “那是誰？”

    “我娘?！?/br>
    徐璐傻眼，“不會吧？”婆母這么厲害？

    凌峰很是驕傲地抬高下巴，“再告訴你一件事吧，不過你可別四處說去。”

    “你以為今兒個，皇后娘娘好端端的怎么會出現(xiàn)在王家？”

    徐璐大膽猜測，“爺?shù)囊馑际牵摬粫欠蛉恕?/br>
    凌峰淡淡一笑，“母親與方大伯母那可是幾十年的老交情了。恰巧王家的所作所為又犯了母親的大忌。所以，今兒個，你前腳出門，娘后腳就進(jìn)了宮。”

    徐璐恍然大悟，她就說嘛，皇后怎會紆尊去王家主持公道。再是因為金太太母女拿她的身份仗勢欺人，皇后也犯不著紆尊去王家。原來是讓武夫人說動的。

    “皇后之所以親自去了趟王家，一來是給母親和方大伯母臉面。二來，也是金氏母女犯了娘娘大忌。這才不得不忿然出手?！?/br>
    這倒也是，金氏母女也著實不像話了，仗著與皇后是親戚，就敢明晃晃地打著皇后的旗號置宗族禮法不顧?；屎蠹床皇俏鋭t天，又不是太平公主，如何會為了區(qū)區(qū)表妹，與規(guī)矩禮法作對？

    至于金太太所謂的“皇后敢置孝道不顧，就要承受天下人恥笑”這話，這就更令人笑話?；屎筇锰靡粐?，只有已升極樂的先帝后才是皇后的真正長輩。其他的，在國法面前，統(tǒng)統(tǒng)讓步。

    “王家和金家，如今可就成為大笑話了?！毕胫鹜鮾杉医酉聛淼谋瘧K下場，徐璐就忍不住眉開眼笑。因為一直處于精神奮亢中，只顧沉浸在自己的思維里，等她發(fā)現(xiàn)不對勁時，衣裳也讓男人脫得七七八八。一線冰涼的物體在身上游走，不由拍開胸前的狼爪，并捏著那條使壞的尾巴，橫了他一眼，“干嘛？大冷天的，你不怕冷，我還怕呢？”

    雖然外頭冰天雪地，但屋子里地龍燒得足，凌峰也不至于非得變身回去才能睡得著。一晃已有好久沒見過他的尾巴了。徐璐都差點(diǎn)忘了他的另一身份了。

    凌峰可憐巴巴地道：“你那個應(yīng)該快來了吧。”

    徐璐想了想，搖了搖頭，“不清楚，我很少計這個的?！比缓蟀琢怂谎?，取笑道，“你個色胚，人家的小日子，你一個大男人記得比我還要清楚，也不害臊?！?/br>
    凌峰振振有辭，“你個沒良心的，我這不是關(guān)心你么？難道我關(guān)心你還有錯了？”

    徐璐斜他一眼，鄙夷道：“我看關(guān)心我是假，關(guān)心你那玩意才是真吧?！毖┌椎男∨质志従徤斓剿难固帲浜駥嵉镊[片下，有一處隆起，隨著她的觸動，有勃之欲出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