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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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命前去打探的人叫黃富強,是凌家的護衛(wèi)之一。 黃富強說:“這也是卑職意外得來的消息?!?/br> 原來,黃富貴打探出是張三爺在暗在幫徐玨后,自覺完成任務,就打道回府。迎面就駛來一駕馬車,即馬車是張府的標志,張富貴就趕緊躲了起來。馬車上下來了一男一女,他們下了車,就聽到那男的就對女的說:“meimei,為兄為了你,可是把私房錢花得一文不剩,從明兒起,為兄可是沒法子再幫你了?!桥木驼f‘那不成,幫人幫到底嘛,那徐公子大概還要再擺十來天的攤子才能把銀子湊出來,三哥,你就再幫幾天忙嘛?!?/br> 黃富貴腦子也極為靈活,就從這兩句對話中,聽出了另一意思來。 徐璐聽得暗自點頭,事情已經(jīng)很清楚了,幫徐玨的是張三公子,但張三公子也是得了張大小姐的授意。就是不知這張大小姐何時認識徐玨,居然如此不遺余力地相幫。 徐璐賞了黃富貴,又去了護國侯,找連氏問了張大小姐的為人品性。 連氏與四眼井的張家有親戚關(guān)系,張夫人是連氏的表姨母。張大小姐是連氏的表妹。 連氏對張大小姐贊不絕口。 徐璐就帶著心滿意足打道回府。 徐玨如此自力奮強,徐璐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她是過來人,深知一個家族想要興旺昌盛,一個好的媳婦是非常有必要的。雖然沒有親自見到張大小姐,但從連氏嘴里,徐璐已能浮現(xiàn)出一張大氣爽利又有大家風范的臉來。 徐家算不得世家名門,甚至連書香門弟都算不上,雖說如今的徐家隱隱有上升勢頭,但想要形成氣候,大概也要三五十年過后了。徐玨娶了張大小姐,以張家的門弟,將來對徐玨對整個徐家也是一大助力。 尤其這張大小姐如此幫助徐玨,徐璐是過來人,自然明白這里頭的門道。 因為有張大小姐一事,徐璐看什么都是好的,就連楊夫人帶著楊玉梅向她賠禮,徐璐也沒有再過多追究。 徐璐在連氏那兒吃了晚飯回來,這時候凌家上下已掌了燈,據(jù)說是徐璐前腳離開,楊夫人母女后腳就來了,然后一直在宴息處等到現(xiàn)在,想來也還沒吃飯。 徐璐佯裝不知道,與楊夫人相對而座,楊玉梅則讓楊夫人喝斥著直挺挺地跪了下來。 楊夫人澀澀地道:“也是我家教不嚴,這才教出個不知廉恥的東西,少夫人,臣婦有罪?!睏罘蛉艘哺蛄讼聛?。 徐璐趕緊楊夫人扶了起來,說:“夫人快別這么說,楊小姐年紀還輕,一時走岔了路也是情有可原,只要懂得往正確方向走也是好的,人生嘛,哪有不走彎路岔路的?!?/br> 因為心情大好,徐璐也沒了昨日的咬牙切齒,也放棄了要把楊玉梅整得身敗名裂之類的想法。 反正出了這樣的事,楊夫人比她更著急呢。 楊玉梅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直視徐璐,臉上帶著奇特的紅暈和堅決,對徐璐說:“少夫人,玉梅因愛慕世子爺,一時鉆了牛角尖,做了蠢事,如今玉梅已經(jīng)知錯了,還請少夫人原諒玉梅的沖動?!?/br> 徐璐定定地看著她,淡淡地說:“楊小姐自小飽讀詩書,想來也是明白事理的,大道理我就不講了,楊小姐好自為之吧?!?/br> 楊夫人臉就紅了起來,她這是羞紅的,枉她給女兒延請名師,教她琴棋書畫,才名冠絕京城,她也引此為豪,想不到,她如此優(yōu)秀的女兒,居然腦子抽筋地喜歡上了有婦之夫,為了得到目的,居然鬼使鬼差地做出那等丑事。加上徐璐剛才那番話,更是讓羞得楊夫人無地自容。 楊玉梅暗暗咬了唇,說:“是玉梅的錯,玉梅不該因為喜歡世子爺就做出下毒害人的事。如今玉梅已經(jīng)后悔了,還請少夫人看在玉梅不懂事的份上,恕了玉梅吧?!?/br> 自來就有侍才傲物的說話,這句話在楊玉梅身上也得到了淋漓盡致的體現(xiàn)。 連道過歉,都沒半分誠意。 大概她覺得她是才女,滿腹詩書經(jīng)華,自覺高人一等,所以格外瞧不起徐璐這樣的凡夫俗子。她就算做了丑事,也覺得自己是高貴的,能夠“紆尊”給徐璐道歉,也是難能可貴了。 徐璐忽然就覺得興味索然,這樣的性格,這樣的為人,這樣的思想,就算她才高八斗,學富五車,若沒經(jīng)過真正的人情冷暖,世態(tài)炎涼,怕是永遠不會明白,她的書全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徐璐坐正身子,也不再看楊玉梅,而是對楊夫人道:“楊夫人,令千金的事,我可以不追究。我也會規(guī)勸我家世子爺,讓他放過楊小姐,放過楊家。只要夫人保證楊小姐不會再犯渾,那這事兒就到此為止吧?!?/br> 楊夫人聽得心里五味雜陳,徐璐這話說得也夠明白了,只要約束好女兒,那么凌家就不會針對楊家??膳畠哼@樣的性子,她也不能保證她不會再犯。 唯一之計,就是把她遠嫁,免得她呆在京城又做出什么瘋狂的事來。 楊夫人沉淀了心思,對徐璐說:“少夫人放心,她父親在湖南已經(jīng)相中了一戶人家,前陣子就寫信給我,要我把玉梅送到湖南去。只是那時候我舍不得她遠嫁,這才一直拖到現(xiàn)在。如今想來,玉梅嫁到湖南也是好的,咱們老家就是貴州的,離湖南也并不太遠。到時候也可以有個照應。” 湖南離京城可遠著呢,把楊玉梅嫁到那么遠的地方,倒也能杜絕她有可能的瘋狂。 徐璐就笑著說:“湖南人杰地靈,人才輩出,令千金嫁到那邊去,也是不錯的?!币矝]有問對方是什么人家,姓什么。 徐璐端了茶,淺飲一口。 楊夫人知道人家這是在下逐客令,也不好再多呆,又從婆子手頭拿過一漆黑的木匣子雙手遞到徐璐面前,低聲道:“都是我教女無方,這是我的一點子心意,請少夫人務必收下?!?/br> 徐璐推辭不受,楊夫人堅決要給。 最終徐璐收下了,因為她明白,如果她不接受的話,楊夫人怕也會心中不安吧。 果然,見徐璐收下,楊夫人心頭大定,又對徐璐福了身子,再一次道了歉,這才領(lǐng)著楊玉梅離去。 徐璐把楊夫人送到大門處,楊家是坐轎子來的,轎子從凌家的側(cè)門出來,剛好瞧到騎著馬回來的凌峰。 因為轎子是從里頭出來,所以凌峰勒了馬,讓轎子先行。 楊夫人沒有想到會在這兒碰到凌峰,想下轎來與凌峰打招呼,但又怕女兒見了凌峰控制不住,做出有違名聲的事,正糾結(jié)著,凌峰卻已把韁繩丟給一旁的小廝,側(cè)身讓到一旁。 昏暗的天空下,凌峰的身影被拉得很長,整張臉有一半沉浸在黑暗當中。 雖然隔著簾子,看不清凌峰的面容,但那欣長的身軀,那卓然的氣勢,讓楊夫人陡然想起了當年,女兒進宮不成,丈夫欲給女兒另找婆家,找來找去,最終瞧中了凌峰。只是那時候她嫌棄凌峰只是庶出,又還死了妻子,怕配不上女兒,二話不說就否決了,女兒也死活不同意。過了不久,就聽出凌峰在福建娶了個當?shù)嘏訛槠?,當時她們都還笑話凌峰沒眼界,放著京城貴女不娶,居然娶個鄉(xiāng)下女子。 如今,怕被笑話的就成自己了吧。 楊玉梅也瞧到了凌峰,心情激動,趕緊讓人停轎。 楊家的婆子們嚇得趕緊讓轎夫繼續(xù)抬轎,并把轎簾守得結(jié)結(jié)實實,對楊玉梅低聲道:“小姐,這兒可是大街上?!?/br> 楊玉梅咬唇,滿心絕望。 轎子從凌峰旁邊經(jīng)過。 隔著轎簾,楊玉梅連凌峰的影子都沒能看到。因為,她的乳娘把她的視線遮得結(jié)結(jié)實實。 她從頭上取出金簪,對著背后的綢布制的帷幔狠狠刺了下去,帷幔被刺了個洞,再用手摳了摳,就露出三指寬的洞來,就著這個小洞,她看到了凌峰。一身三品大員才能穿的緋色官服,黑色梁冠,白色里衣,黑色長靴,長身玉立,氣宇軒昂。 楊玉梅睜大眼,眼睜睜看著凌峰漸漸消失在門口的挺拔身影,忽然淚水滿面。 …… ☆、第211章 一個教訓 得知徐璐輕易原諒了楊玉梅,凌峰格外震驚。 “怎么忽然轉(zhuǎn)性了?”凌峰張著雙手,任由徐璐服侍他寬衣。 徐璐白他一眼,說:“到底沒有釀成大禍,得饒人處且饒人吧。更何況,楊玉梅馬上就要遠嫁了,也掀不起什么風浪?!睏钪形拇蟾胚€有十年的前程,只要沒有徹底撕破臉,能不結(jié)仇就不結(jié)仇。 凌峰微哼,“那可不一定,有些女人呀,天生就偏激的性子,但凡惹她不如意,就會懷恨于心,這種人,就像條毒蛇,十年報仇都是有的。你可得防著點兒?!庇芯湓捊凶疃緥D人心,凌峰從來不會小看女人的,有些女人狠毒起來,比毒蛇還可怕。 通常這類女人,害人的理由又是非常的啼笑皆非。 徐璐皺眉:“應該不至于吧,她都遠嫁湖南了,還能興起什么風浪?” 凌峰說:“知道張瑞嗎?” 徐璐搖頭。 “那知道元陽居士嗎?” 徐璐點頭,好些有點身份的人都愛以居士自稱,但能以元字命名的卻是少之又少,元陽是圣上親自欽封的。元陽居士是位術(shù)士,據(jù)說本事極大,有陸地神仙之稱,能夠溝通天地,捉鬼除妖,據(jù)說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今上還是太子時,曾奉圣命下江南稽查稅鹽一案,就遇上江湖異人欲取其性命,多虧了路過的元陽居士出手相助,據(jù)圣上后來回憶稱,只見元陽居士不過是大手一揮,天空就烏云密布,下起了拳頭大小的冰雹,當場砸死了不少殺手。腳下稍稍動了下,大地就震動起來,對面的高山就滑了坡,堵去欲逃跑的江湖異人之路,然后雙手在空中劃了幾下,那些人就自己掐自己的脖子,直至最終活生生被掐死為止。 雖然這事兒傳得神乎其神,但從來沒有人親眼見過元陽居士的本事,徐璐也是將信將疑的。不過既然圣上都極力推祟此人,那么徐璐也樂于傳元陽居士的本領(lǐng)。 凌峰說:“元陽居士姓張名瑞,我曾見過幾回,很有些特殊本事,尤其在相述方面,更是無人能出其左右。一雙眼睛就能知道別人是忠是惡,是好是壞,簡直是神乎其神。知道圣上為何要重新啟用方侯嗎?因為張瑞對圣上直言,方侯鐵骨錚錚,是世間難得的忠臣良將?!?/br> 徐璐白他一眼,“你可再把他說厲害一點?!?/br> 凌峰摸摸鼻子,說:“好吧,我不說他的本事了,只說他的遭遇?!?/br> “元陽居士有個未婚妻,夏氏,他們很恩愛,只是在成親前夕,夏氏的遠房表妹嫌棄張瑞長得丑,簡直就是個活髓髏,白天還好些,若是到了夜晚,看著還真是滲得慌。還笑話夏氏眼光差勁,這樣的男人也瞧得上。夏氏斥其無禮,并把那遠房表妹請出了府。沒想到,就這么一句話,居然讓那遠房表妹懷恨于心,在夏氏成親的那天晚上,居然下毒害死了夏氏。” 徐璐“啊”了聲:“還有這種事?那得有多大的仇呀?” 凌峰說:“當時任誰也沒想到,那遠房表妹會為了一個幾句言語口角就要置夏氏于死地。事發(fā)后,面對眾人的質(zhì)問,她居然振振有辭得說;死了就死了唄,難不成你們還要拿我抵命不成?我父親可是左都御史?!?/br> 徐璐聽得全身直冒寒氣。 這世上居然還有這種人,狠辣偏激到如此地步,著實恐怖。 楊玉梅不至于也是這類人吧? 凌峰說:“知人知面不知心,所以我特地請了張瑞看了楊玉梅的相貌,得出結(jié)論,那女人手上已有三條人命,要我小心防備。” 徐璐目瞪口呆:“殺過多少人都能從面相上看出來?這未免也太神了吧。” 凌峰哈哈一笑:“人家能得圣上重用,也不是沒道理的??上Т巳藷o心仕途,自從未婚妻死后,就一心向道。若進入官場,加上那一身驚天地泣鬼神的異術(shù),怕是整個朝廷都要被他顛覆。不過你也不必擔心,老天爺對每個人都是很公平的,給了你權(quán)利,但也會給你相等的約束。張瑞一心向道,修道之人是不得隨意殺生,不說一國之君,就是朝廷高官也不是說殺就能殺的,因為隨便一個朝廷高官,身系無數(shù)百姓命運,若真的死于異術(shù),施法之人亦會遭受天譴,不然以他的本事,怕是圣上覺都睡不安穩(wěn)了?!?/br> 徐璐放下被提起的心,拍了拍胸口:“真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這樣的人就可以無法無天呢?!痹瓉磉€是要受天道約束的。 只是,天道是什么玩意,看不見摸不著的,那些壞事做絕的人,也不見遭什么報應嘛。 不過這話徐璐可沒有說出來,因為他們已經(jīng)跑題跑到九霄云外了。 話題重新回到楊玉梅身上,既然張瑞說此人歹毒狠辣,一勞永逸的辦法就是讓此人消失在這世上??伤家呀?jīng)原諒了楊玉梅,還能怎么辦呢?人家都要被送往湖南了,天高皇帝遠的,就算想害她,怕也沒辦法了吧。 凌峰就笑她天真。 徐璐盯著他:“你是想……”伸手比劃了個割脖子的動作。 凌峰不可墨否,摸了摸她的頭,“若是放在以前,楊玉梅早就神不知鬼不覺死了千次百次了。不過咱們有了團哥兒,自然要給他積德。哪能說殺人就殺人呢?” 徐璐松了口氣。 盡管楊玉梅可惡,可她也不愿凌峰再為了她手沾血腥。 雖然不相信因查報應,但徐璐還是心存敬畏 “楊玉梅所嫁的那戶人家,剛好與凌家有些交情。我事先已修書過去,讓趙家仔細看管楊玉梅。不讓她翻出風浪就是了。” 這樣再好不過了,徐璐徹底放下心來。 打開楊夫人給賠禮,是一疊銀票,徐璐拿出來數(shù)了數(shù),有些意外,“居然有兩萬兩銀子。”這賠禮也太重了。 凌峰瞟了一眼,說:“我凌家還差這么點兒錢不成?不過你若是不收,他們怕也不安心。收下吧,反正你是受害者,就當作壓驚費吧?!钡摲婪兜倪€是要防。做到凌峰這樣的高位,不說視人命如草芥,但心冷如鐵怕是旁人無法相比的。既然已下定決心要對付一個人,可不會因為些阿堵物就能夠改變的。 更何況,楊夫人并不止楊玉梅一個閨女,她還有三個兒子一個小女兒,因女兒犯的錯,就一口氣拿出如此之多的銀子賠罪,這本身就說明了問題。 …… 次日,酉時末,徐璐踩準時間,去了外院的聽滔軒,聽滔軒緊鄰一大片竹林,這兒是客院,三間正房連接著各東西廂房,徐玨兄弟另幾個服侍的小廝就住在這兒。 徐璐去的時候,徐玨兄弟已從豐臺回來,大概今日又賣出了不少字畫,兄弟二人看起來走路都有風。 旺福和旺心手頭還著文房四寶以及簡易的折疊桌凳跟在后頭,也是喜氣洋洋的模樣。 徐璐理了理衣袖,端坐在堂屋里,看著窗門外四個興高采烈的人影。 “……今天來買字畫的比往回的少了些,但那個高祥金店的東家,一口氣就買了十副字。一個人就可以相當于十個人的購買力了。”徐環(huán)語氣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