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色調(diào)、重生之扶搖直上、農(nóng)門悍婦、她在陸爺心頭縱了火、那只是故事、818那個看盜文還寫長評噴我的讀者、嬌妾難寵、平淡的水鄉(xiāng)生活、小喬入農(nóng)門、重生空間農(nóng)家寶
齊歡氣喘吁吁,手撐在含釧手腕上,借力朝上爬,“...老太后是來敦促咱們鍛煉體魄來著...” 氣兒都喘不勻了,這姑娘還在叨叨,“呼呼,是有多不要臉?她名聲都快爛成篩子了,還往熱鬧堆里湊?我要是她,早絞了頭發(fā)做姑子去!這次來干啥?來的十一戶人家,要么是像老左那樣的簪纓世家,要么是像你這樣的當(dāng)朝新貴,她...” 齊歡一口氣沒接上,含釧趕忙幫忙拍了后背。 齊歡喘得不行。 再一看,同行的夫人奶奶們,大多都漲紅一張臉,約莫是沒想到今年的龍華會,其實是場競走賽... 如今場上面不紅心不跳的選手,所剩無幾。 含釧算一個,左三娘算一個,走在最前列、背影瘦削的老太后也算一個。 這老太后耐力真好。 和虎虎生風(fēng)左三娘,有一拼。 含釧一邊扶著薛老夫人,一邊把眼睛搭在齊歡身上,輕輕低頭抹了把額上的汗珠兒,在云梯盡頭的空地上站定,深深一吸氣便是好聞的檀香味和廟宇獨有的說不出來的時光味道,小尼奉上了一盞溫溫?zé)岬牟铚?,笑著同含釧道,“施主請用云通茶?!?/br> 含釧背過身去啜了一口。 湯色碧綠清澈,葉底柔勻,口味涼甜,鮮爽生津。 吃起來不貴,但是很清口。 “...強身健體方可磨煉心志,這云梯一千九百九十九步,你們便受不住了?”宋太后也喝了口茶湯,“你們或是朝堂有品階的命婦,或是家中有十分出息的男人,大魏三山五岳、四海七十二湖,還仰仗朝中諸位臣子。為妻者、為母者、為女者興,則家宅興盛安康;反之,家宅搖曳、動蕩不安——各位還需再磨練磨練的好!” 這話說得很真切了。 含釧深以為然。 身體康健,才是爭權(quán)奪利的本錢嘛! 要是病懨懨的,就算是大權(quán)在握,也是給他人做嫁衣! 特別是這些后宅的命婦——丈夫爭氣,入閣拜相、丹書鐵券的時候,結(jié)果,哦豁!你自個兒病倒了!這偌大的家業(yè)拱手讓人!豈不是苦自己受了,福別人享了!續(xù)弦或是妾室,不僅要搶你的男人,用你的銀子,還要打你的娃! 太慘了。 含釧頗有感觸地點點頭,是要好好鍛煉身體。 宋太后離含釧約莫十步的距離,含釧一抬頭就能看見。 可誰也不敢抬頭。 所有人埋著頭齊刷刷地應(yīng)了一聲“是!” 一個清凌凌的聲音,“母后,五香糖水已經(jīng)備好,只待您親手灌佛頂,便可‘行城’宣教了?!?/br> 含釧仍不敢抬頭。 是龔皇后,還是曲貴妃? 因楊淑妃難產(chǎn)一事,龔皇后被禁足,協(xié)理六宮之權(quán)交到了曲貴妃手中,說是半年,可圣人沒消氣,半年可變一年,一年可變十年——含釧沒聽說龔皇后重新掌權(quán)來著? 此次陪伴老太后籌辦龍華會的,多半是曲貴妃。 果不其然。 老太后聲音輕柔,和顏悅色道,“好,辛苦貴妃了?!?/br> 含釧在心里為自己比了大拇指。 串兒串兒,你真棒! 一行人,二十來位女眷跟在老太后身后進了大佛殿,正中懸有“大雄寶殿”匾額,大佛釋迦牟居兩旁有阿難、迦葉侍立。眾人跪拜在早已備好的蒲團上,叩拜之后,云能寺住持靜圓師太雙手捧出半人高的銅佛,老太后以五香燙水灌頂沐浴后,僧尼抬起銅佛緣路下山,早已侯在山下廟門的庶民執(zhí)香相隨。 第三百一十二章 緣豆 整個過程莊嚴(yán)肅穆,讓含釧大開眼界。 外命婦們雙手合十,閉著眼睛,顯得十分虔誠。 待佛鐘余音散去,曲貴妃攙著老太后站起身來,外命婦們方陸陸續(xù)續(xù)站起身。 大佛殿中散落進明媚的春光,佛堂方正寬敞,佛像后有數(shù)十名尼姑敲木魚誦經(jīng)的聲音。 老太后輕聲唱了一句,“阿彌陀佛?!?/br> 身后諸人緊跟其后,齊聲唱道,“阿彌陀佛?!?/br> 含釧其實是不信這個的,求佛不如求己,只是人在此處,心也要跟著虔誠起來才好。 曲貴妃扶著老太后轉(zhuǎn)過身。 含釧這才看清老太后與曲貴妃,這兩位活在別人話語中的人物究竟長什么樣兒——老太后身量嬌小,許是常年念經(jīng)的緣故,后背有些駝,瞧上去與市井里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無異,可含釧仍從老太后明亮的雙眸與尖尖的下巴猜測她年輕時候必然是位風(fēng)華絕代的美人兒;曲貴妃就很漂亮了,直白的、富有沖擊的、不設(shè)懸念的漂亮,明艷嫵媚的漂亮。 含釧將頭低下。 所以,三皇子的長相極富欺騙性,大概也是繼承了母親的好相貌吧。 再一想想尖嘴猴腮的二皇子...龔皇后,或許長得很抱歉? “蒙太后恩典,為諸位夫人在大佛殿后安置了數(shù)間休息安養(yǎng)的小憩室,夫人太太們可剪花烹茶,亦可探尋佛法?!崩咸笊磉叺膵邒呗曇艉炅燎屙?,“食過晌午后,小娘子們可在庭院內(nèi)做冷糕、攢緣豆,另有太后娘娘設(shè)下的詞條局,彩頭為一支白玉簪,小娘子若有此意,也可爭一爭?!?/br> 含釧在聽見做冷糕、攢緣豆的時候,眼神都亮了——這適合她,她必定如魚得水。 等了一會兒,聽見了詞條局... 嗯... 是大魏朝閨閣女兒們湊在一起比較熱門的消遣游戲。 所謂詞條局,就是行令者唱詞條,參與者說出詞條內(nèi)義,誰快誰準(zhǔn)確便將詞條給誰,一局結(jié)束,彩頭歸手捏最多詞條者。 一般都是考校參與者的詩書大義的。 含釧的文化水平,掖庭倒數(shù),唯一能考過阿蟬... 白玉簪,她是不要想了。 “這樣,咱們仨到時候組成聯(lián)盟。”用過晌午素食齋,左三娘興致勃勃,“誰手里的詞條多,另外兩個就把自己獲勝的詞條給誰,到時候一并算,誰拿了白玉簪,就得請另兩位吃清涼粉!” 含釧和齊歡都愣了愣。 齊歡遲疑道,“這...這是作弊吧?” 這不是以三敵一嗎? 左三娘不在意地擺擺手,“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贏才是目的!” 左三娘這該死的勝負欲... 早在上午的競走比賽,她們就應(yīng)該有所察覺才對... 含釧與齊歡對視一眼,再看了看左三娘眼中熊熊的烈火和殺機,非常懂事地不約而同道,“我們一定不負所望!” 為了左三娘...含釧放棄了熟練工種做涼糕和攢緣豆,領(lǐng)了號牌與貼紙,投身到了詞條局這場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的戰(zhàn)場中。 “咚——” 鑼鼓一聲敲。 上午在老太后身側(cè)說話的老嬤嬤手里攥著一摞詞條,站在庭院的大柏樹下,笑盈盈地朝這群穿紅戴綠、言笑晏晏的官家姑娘們福了福身,說了兩句客套話,便揚起詞條笑道,“...待鑼鼓聲落,諸位胸有成竹的小娘子均可揚起手中的號牌進行答題,若第一人未曾答全,待奴婢判‘錯’后,可再次舉號牌作答?!?/br> 含釧偏過頭,看左三娘盯著那面鑼鼓,像盯著一只待宰的羔羊。 含釧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zhàn)。 “咚!” 鑼鼓聲響! 老嬤嬤張開手中的詞條,大聲念出詞條上的詞兒,“假煎!” 誒? 含釧一下子背挺得筆直筆直。 什么玩意兒? 不考詩詞歌賦? 考... 考這? 含釧身邊的左三娘口中呢喃,齊歡埋頭苦想,滿院子十來位俏生生的小姑娘被這詞兒鬧得峨眉緊蹙。 含釧顫顫巍巍地舉起手中的“四”號牌。 老嬤嬤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曹家的賀姑娘請說。”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了含釧。 含釧站起身來,臉上發(fā)燙,低頭看了看左右。 左三娘恨鐵不成鋼,做了個兇狠的口型,“說?。 ?/br> 含釧努力抬起頭來,先是聲音小小的,越說越順暢之后,聲音就變得大了起來,“豆腐皮、豆粉皮兒裹素餡兒,油炸后可做各色菜肴。用素菜做成假葷菜的樣子,被稱之為‘假煎’,此為齋供!” 含釧想了想,再加了一句,“咱們今兒個中午吃的餐食,就是‘假煎’!” 老嬤嬤有些驚訝,伸出左手做了判定,“回答,全對!”緊跟著便有小宮人攥著那張詞條,恭恭敬敬地送到了含釧手中。 含釧止不住的笑意。 沒有開天窗! 哈哈哈哈哈! 左三娘朝含釧比了個“再接再厲”的握拳姿勢。 含釧頓感喜悅削弱,壓力增大。 “咚——” 鑼鼓聲又響起。 老嬤嬤張開詞條,高聲唱道,“八關(guān)齋!” 含釧的號牌高高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