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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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從北疆回來后,四皇子徐慨無論是朝中聲譽,還是簡在帝心,都遠超兩個哥哥。 隱隱有領頭之勢。 這是圣人想看到的,還是圣人不想看到的? 這是徐慨想要的,還是形勢所逼,一步一步被迫推上前的? 這些她都不確定。 唯一確定的是,今生的徐慨與夢中的徐慨不一樣了。 夢中的徐慨敏感多疑、自尊自卑,對于自己的出身與順?gòu)宓牡匚粺o法釋懷,對于妻室的高傲和妻族的冷遇始終隱忍,而今生的徐慨,意氣風發(fā)、殺伐果斷,手里的牌越來越多,牌桌上的人越來越少。 是穩(wěn)穩(wěn)當當?shù)爻鐾昱?,隱退江湖; 還是激流勇進爭口氣,順桿而上。 含釧一時拿不準徐慨的想法。 含釧腦子有點亂,伸手從蘭花豆旁的小抽屜里掏了一顆山楂麥芽糖,山楂味濃烈,吃進口中又酸又甜,含釧抿了半天方抬起頭,笑了笑,輕輕道,“我聽說藩王的封地都要離京城很遠,有的在東北,有的在西南,若叫你選,你選哪里?” 徐慨怔了怔,嘴角抿成一條線,目光認真地注視含釧。 隔了良久,在含釧以為他不會回答時,徐慨開口了。 “藩王出藩,意味著圣人薨逝。去哪里...” 徐慨移開目光,眼神落在窗外略有些許焦黃的芭蕉葉上。 美人蕉的大葉歷經(jīng)盛夏與初秋,如今泛黃干枯,等入了冬便將徹底脫離主桿,塵歸塵土歸土了。冬日一過,新嫩碧綠的萌芽在泥土中蓄勢待發(fā),經(jīng)歷一場珍貴又柔和的春雨,便將破土而出,成為新的蕉葉。 死亡與新生,是聯(lián)系在一起的。 徐慨輕輕搖搖頭,“這個問題,我還沒想過。” 他知道他需要去爭去搶,他不比他那兩個出身名門的哥哥差,可他不明白爭奪的終點是什么? 他不想去思考這件事。 爭奪的終點也意味著圣人生命的終點。 圣人于他,是君,更是父親,教導他,庇佑他,寬容他,引導他——他無法想象父親離開的場面。 含釧目光輕柔繾綣地落在徐慨身上,探身輕輕握住徐慨的手,莞爾一笑,“船到橋頭自然直,你慢慢想,無論你走哪里,我都陪著你?!?/br> 月明星稀,十一月的夜,風拂過頭發(fā)絲兒,涼滋滋兒的,已有些凍手的意味了。 含釧與徐慨并排坐在回廊,含釧不由自主地裹緊披在肩頭的夾棉外衫,雖有些冷,卻也沒提想進屋去的話兒——和徐慨肩并肩坐在回廊看星星、輕聲細語說說話,實在是很幸福。 小雙兒已經(jīng)探頭看了好幾遍了。 在催含釧睡覺去。 徐慨笑著站起身來,俯身吻上含釧的唇。 小姑娘先前繾綣綿長的告白,叫他心頭一動,緊跟著喉頭上下抖了抖,舌頭青澀地探出,無師自通地撬開了他家姑娘涼涼的嘴唇,甫攻貝齒卻意外品嘗到一股又甜又酸的味道。 就像這個吻一樣。 徐慨的手不自覺地握住了小姑娘盈盈一握的腰肢。 含釧仰起頭,紅著臉承受著。 微風涼意中,唇齒纏綿。 小雙兒躲在窗后,雙手捂眼,手指縫卻開得老大。 水芳并排縮在小雙兒身板,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樣學樣地開指縫。 隔了良久,徐慨微不可見地喘了一口氣,手撐在含釧背后的暖榻上,笑了笑,“山楂麥芽糖挺好吃,等會兒記得再凈口,臨睡前吃糖對牙齒不好。” 含釧被吻得意亂情迷,胡亂點點頭。 臨睡前吃糖對牙齒不好。 臨睡前吃含釧,對身體不好。 一連幾日,徐慨一大早上起來都陰沉著臉叫小肅進來換被褥。 在年輕的秦王殿下急速消耗被褥的同時,京中倒是發(fā)生了幾件不大不小的事兒,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如徐慨所說,十二月剛至,東南侯嫡長女與福王長子定了親,下聘之禮浩浩蕩蕩,隱約有與秦王下聘曹家比肩之事。 京中的人都在議論這些日子接連定下的好幾樁親事。 秦王與曹家聯(lián)姻、尚家下聘左家、東南侯與福王結(jié)為親家。 既是議論,又是比較。 比較得到的結(jié)果是,秦王與曹家最豪氣,十里紅妝、銀錢助陣,無論是下聘禮還是過庚帖都顯露出三個大字兒“我們不差錢”;尚家與左家的婚事進展得最低調(diào),默不作聲地就下了聘、過了庚帖、定了婚期,這叫啥?這叫偷偷成親,驚艷所有人;東南侯文家與福王府上的親事最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個是東南豪門,一個是宗室大哥,聽人說過庚帖的時候,兩家人鬧了個笑話。 “...東南侯夫人不會說官話,在京城尋了好久能說潮州話的媒人,最后定了戶部黃侍郎家中出身福清的夫人做媒人...偏偏那位夫人說官話和東南侯夫人也是半斤對八兩,過庚帖的時候,當真是雞同鴨講。” 固安縣主笑盈盈地同薛老夫人閑聊,“一個說女方要陪嫁五千兩銀子,外加一千畝地,另一個聽成陪嫁五千銀枝,四處打聽銀枝究竟是什么好東西,難道與金枝是一個道理?最后福王搬了筆墨紙硯,不用說的,用寫的,這事兒才算完?!?/br> 薛老夫人樂呵呵笑起來,嘟囔兩句,“是了是了,他家說話可難懂,當初就是因為...” 當初就是因為薛老夫人不樂意聽東南侯夫人說話,才打消了與文家結(jié)親的念頭! 這話兒能當著固安縣主說嗎! “東南人說話是這樣的!我有時讀岳七娘寄回來的信,都摸不著頭腦!” 含釧手心出了一攥汗,趕忙一陣搶白。 固安縣主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含釧,眼神再從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曹醒身上一掃而過。 曹醒后背一個激靈,頓時冒出了一陣冷汗。 險些惹出禍事的薛珍珠老太太沒意識到這點,順著含釧的話,跟著往下走,“所以,福王府上辦事兒時,咱們家能幫上忙就趕緊幫,老福王是位好人,也是咱們家和小釧兒的恩人,做人不能忘本?!?/br> 曹醒放下茶盅,埋頭稱是。 隔了一會兒,薛珍珠老太太又扯出了另一個危險的話題,“...昨兒個尚御史夫人來尋我引薦孫太醫(yī),說得有些隱晦,好像是齊歡有動靜了?!?/br> 曹醒笑起來,“英國公三郎君成親快兩年了,也實屬正常。” 固安縣主的眼波水靈靈地又在曹醒身上打了個轉(zhuǎn)兒。 含釧心頭悶笑。 她這哥哥,自從成了親,別的沒啥進步,就兩樣,進步特別大。 聽話聽音的敏銳度,達到了一個新臺階。 為媳婦兒解圍解釋的水平,也進入了新時代。 第四百四十九章 紫菜蝦仁年糕湯(兩更合一) 前三個月,照舊例,是不能把好消息說出來。含釧便也當做不知道,只送了好些燕窩、老紅糖、人參到英國公府。 等這件喜事兒可以公開時,已近除夕。 今年的除夕顯得別樣不同,東堂子胡同自臘月二十五就張燈結(jié)彩,一條彩帶從胡同口的秦王府拉到了胡同尾巴“時鮮”,小雙兒頗有些感慨,“...當初咱們剛搬到‘時鮮’時,可不敢想這一條胡同都能是咱們的...” 含釧愣了愣。 還真是。 胡同口的秦王府、曹家、賃下來的余大人府邸在加上老據(jù)點“時鮮”。 這一條長街,都與她息息相關。 四年了。 從掖庭出宮四年了。 含釧踮起腳跟,跟著大家伙高興也在彩帶上掛了一只玲瓏小巧卻精致漂亮的燈籠,跟著便帶著眾人排起了今年年夜飯的菜譜——固安縣主本想叫含釧歇一歇,薛珍珠老太太卻一定要含釧來定,大菜還得小姑娘親自上灶掌勺。 “她就在家里留這么一個除夕了,往后呀,小釧兒這一手好手藝都不能在曹家展現(xiàn)了。” 薛老夫人說得有些傷感。 固安縣主見狀便也不再勸了,反倒勸解起薛珍珠老太太來,“您要叫她回來做飯,釧兒還能甩手不成?老四還能不應?怎么就不能展現(xiàn)了?如今都是大魏乾元十八年了,嫁出去的姑娘還真能是潑出去的水?您看看我活得這么舒服,便知嫁人也不難?!?/br> 話雖這么說,含釧也預備撂袖大干一場來著。 年夜飯的八道主菜好不好吃不重要,必須夠好夠貴,才符合曹家的喜好。 另還有不花里胡哨的rou菜,最好是一根骨頭全是rou,這才符合固安縣主的喜好。 排了好一陣兒,先定了脆皮乳豬、虎頭魚菜薹、扒燒整牛頭、炭烤羊肋排、烤方、松菌大蝦仁、叫花雞這些硬菜菜式,又圈了幾道白汁春荀、晾冬瓜、海底松芙蓉蛋這些應搭的小菜兒。 含釧在白汁春荀和炭烤春荀猶豫不決之際,瞿娘子過來了,先抱著虎頭虎腦的團哥兒給薛老夫人拜年禮,“您萬喜金安!” 薛老夫人抱過團哥兒,見小崽子長得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一雙眼睛濕漉漉的清又亮,樂得合不上嘴,嘬著嘴唇子逗小崽兒,“嘖嘖嘖!嘖嘖嘖!看太奶!看太奶奶!” 小崽子不看,扭頭看含釧。 薛老夫人笑得厲害,指著團哥兒道,“小小年紀就愛看漂亮姑娘,往后指不定禍害多少小娘子呢!” 又摘了腰間佩戴的沉甸甸的赤金兔子給團哥兒頑。 這赤金兔子很吃重,還嵌了兩顆亮得起油的紅翡當兔兒眼。 團哥兒的目光一下子被兔子吸引過去了,也不看含釧了,反倒是“咿咿呀呀”地伸手去夠那只赤金兔子。 薛老夫人笑得更歡樂了,“得嘞!是個要江山不要美人的!” 含釧抿著唇,跟著笑。 薛老夫人說著就把那只沉手的赤金兔子遞到了團哥兒手里。 瞿娘子趕忙開口,“您給過壓歲紅封了!小孩子家家不能要!” 薛老夫人笑意盈盈地擺擺手,把團哥兒交給童嬤嬤,“...讓釧兒抱抱小子?!?/br> 童嬤嬤害怕含釧不會抱孩子,沒敢徹底撒手,只讓含釧象征性地夾了夾小崽兒的咯吱窩,便還給了瞿娘子。 薛老夫人略帶惋惜道,“可惜你嫂嫂不在,若叫她好抱一抱,倒也是好事兒?!?/br> 含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