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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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頭輕咳一聲。 含釧手一僵,快速轉(zhuǎn)頭,一下子雙眼紅得像個兔子,手上的勺也沒來得及放,帶著哭腔高聲飛撲過來,“你終于回來了!” 嗯... 看著小娘子委屈掛念的樣子。 徐慨一邊張開雙臂抱住媳婦兒,一邊想道:還是沒心沒肺點好,這樣委委屈屈的,太叫人心疼了... 第四百七十六章 薄荷葉涼茶 “...圣人醒轉(zhuǎn)過來了,對于我當(dāng)場斬殺老三一事,我瞧著圣人是有些許不忍和悵然的?!毙炜雎犑ブ迹词戤?,換下發(fā)臭的官服,換上一身舒舒服服的便服,神色沉吟,“這幾日我會差李三陽日日前去太醫(yī)院光明正大地打聽圣人的病情,但會辭去吏部的官職,以你有身子為由賦閑府中?!?/br> 含釧給徐慨遞上一盞清熱的涼茶。 這冷面閻王許是上了火,雙眼赤紅,背上發(fā)了紅疹。 幸好沒發(fā)在臉上。 這時候請假賦閑,是為急流勇退。 就算有圣人的口諭,“老三一旦反水,可即可誅殺之”,可到底徐慨動了手,殺了自己親哥哥,若圣人心里過不去,也屬正?!@時候還是別在圣人跟前晃蕩了,在家休息兩日倒也挺好的。 含釧頷首表示理解。 徐慨喝了口涼茶,他現(xiàn)在滿嘴的瘡,又痛又燙,放了薄荷葉的涼茶入口,只覺熨帖涼快,輕嘆了一聲,搖搖頭,扯開嘴角笑了笑,“世事無常,圣人算到了西陲軍將暗自潛入北京,算到了老三會翻天逼宮,甚至算到了王氏這一胎坐不穩(wěn)...但就是沒算到王氏會拿自己的命去賭他的命?!?/br> 含釧愣了愣。 徐慨沉聲道,“王氏在茶湯里下了藥,為了打消圣人的疑慮,自己先喝光了一盞茶。” 含釧若有所思地抬起頭。 所以這是夢中圣人暴斃的原因嗎? 王氏如飛蛾撲火,自焚的勇氣,讓圣人死在了他意料之外的地方。 且,夢中,徐慨未曾出頭,三皇子與曲家謀逆之心并不是非常迫切,就算曲家感知到圣人在一步一步削弱他們,在沒有競爭者的前提下,曲家和老三盡可以慢條斯理、面面俱到地安頓妥當(dāng)... 今生,老三太慌了。 慌得脫離了曲家的管控和曲賦的指導(dǎo),憑著一腔子自以為是的籌謀,讓曲家數(shù)十年的經(jīng)營毀于一旦。 饒是如此,圣人也險些栽了。 栽在了他一向不曾在意的后宮女色上。 嗯... 還挺有些許因果輪回的道理。 含釧輕聲問道,“圣人可還好?只說醒了,卻也沒說精神頭好不好?恢復(fù)徹底了沒有?昨兒個我們家老太太來府里了,只說旁人送禮都送到曹家去了!哥哥嫂嫂一點兒不敢往外走,就怕走著走著被人擄回去請客套近乎去!我卻一點兒也不敢放松——嫂嫂說,曲賦許是有猜測,另兩支攻北京城的西陲軍是他麾下左參將帶的隊,曲賦如今已經(jīng)不見了影子了!” 徐慨臉色有些疲憊,聽含釧這樣說,冷笑一聲,先說亂臣賊子的勾當(dāng),“曲賦多精的人!在被老三貿(mào)貿(mào)然拖下水時,恐怕早就心里有了后路!如今怕是一早逃竄北疆去了!” 至于含釧前頭的話,徐慨臉色一凜,“圣人傷了元氣,醒是醒過來了,還需靜養(yǎng)休養(yǎng)——這時候恭賀露笑臉的人,都該被記上一筆!永不得用才好!” 父父子子,君君臣臣... 徐慨是真心擔(dān)憂圣人,圣人也是真心掛念徐慨。 但父子之間,一旦隔了一座江山,此間真情究竟走向何處,這倒是一個未解之謎。 含釧輕輕嘆了一聲,“待圣人好轉(zhuǎn),你好好做你的秦王,照舊一副鐵面無私的樣子,別有半分改變...” 有些話,含釧含在嘴里,她不說就沒人說了。 “圣人英明,可人老了、病了之后,是會變的?!?/br> 說到這話,含釧陡然想起定遠侯許家,當(dāng)時許氏嫁給老三,十里紅妝,郎才女貌,門當(dāng)戶對,是滿北京的盛事。前日,一眾禁軍青天白日之下就闖入定遠侯許家的老宅,將許家上上下下男人兒郎全都帶走了,一眾老弱婦孺被留在了許家,定遠侯府外圍了里里外外的禁軍,這一看就是抄家的架勢。 皆因,現(xiàn)任定遠侯,恪王妃許氏的父親,在四川布政使司的任上為曲家暗度陳倉大開方便之門。 秋后算賬,總比論功行賞來得快一些。 含釧有些想知道會怎么處理許氏,“...恪王妃呢?會怎么處理恪王妃?” 徐慨頓了頓,“許家的男丁全都如數(shù)充軍,流放三千里,出嫁女不受波及,其余女眷返送回鄉(xiāng),革除誥命,且收回許家老宅,意思就是把這一家子打作平民,甚至絕了男人入仕為官、入賈經(jīng)商、入軍掙功的念想?!痹偻A送?,埋頭平和道,“至于恪王妃許氏,或許圣人會賞她留一個全尸吧。” 含釧手一抓緊,想起前日夜襲的驚恐還未散去,闔府內(nèi)外均腳板心抓緊在府內(nèi)巡邏執(zhí)勤,負責(zé)巡邏后罩房的杏芳發(fā)現(xiàn)了墻下有一個半人高的狗洞,府內(nèi)這面墻原本擋狗洞的水缸被莫名搬開了,偏偏府外狗洞的位置卻被摞在墻角雜七雜八的竹筐給擋住了... 這說明什么? 說明,府內(nèi)有人特意把遮擋狗洞的水缸搬開,企圖吸引西陲軍從此處攻府。 而府外有人卻在暗中保護著他們。 王府里的事兒,若想要查,不過一個晌午就能查得個水落石出——住在后罩房的內(nèi)院女使噙環(huán),在聽見西陲軍攻府的動靜時,就偷偷一人跑到墻下將遮擋的水缸挪開,自己藏在了郁郁蔥蔥的灌木叢里,企圖趁亂爬洞逃走。 含釧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個噙環(huán)原是薛老夫人精心挑選給她做通房的人選。 曹生撂起胳膊袖子,拿著燒紅的鐵塊一嚇一舞,這丫頭痛哭流涕著什么都招了! 甚至還招了自己對含釧的埋怨、怨恨和妒忌。 薛老夫人氣得將她的身契直接撕了,麻繩一綁送到了八大胡同去。 府里的壞人抓到了。 府外的好人,倒是找了好些時日,最后李三陽福至心靈說了一句,“...那日攻府時,有一架馬車緊隨其后,一個戴著帷帽的婦人下了車,也是她下了馬車沒多久,這群西陲軍放棄了攻府,選擇了向后撤...此人會不會是恪王妃許氏?會不會也是她幫忙把洞不動聲色地遮好的?” 這個猜測,還蠻大膽的... 只可惜恪王府被嚴加看管著,含釧就算想問也無處問起,只將這個猜測輕聲告訴了徐慨,“...去查一查吧,若當(dāng)真是恪王妃做的這個好人,咱們總要把這份恩情還一還的?!?/br> 第四百七十七章 綿軟多汁的水蜜桃(正文完) 想查,自然是能查到的。 查到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徐慨出言保下了恪王妃許氏的性命,尊重許氏自己的意愿,由老太后出面將她送到了勛貴豪門女眷常去的庵堂,許她不用剃發(fā),不用茹素,不用穿僧袍,一切按照原先在閨中的樣子來,錦衣玉食地供養(yǎng)著,也算是可憐可憐這個命途多舛的女人。 “...老太后親自去審的,對于三皇子做了些什么,許氏知道得很少?!毖戏蛉私o含釧削了個桃兒。 水蜜桃甜滋滋的,多汁綿軟。 薛老夫人倚在涼榻上,拿銀叉子給含釧遞了一小塊兒,“桃荒李飽,飯后吃點桃子,對身子好”轉(zhuǎn)頭又說起許氏,“聽說老太后看著許氏渾身上下被三皇子折磨得沒一塊兒好地方,到處青青紫紫的,老太后是喪著臉進去,沉著臉紅著眼出來的...出來后便賜了在庵堂里賜了一座獨居的小院兒,也算是皇家為許氏養(yǎng)老送終了?!?/br> 說著,薛老夫人搖搖頭,“若有個一男半女的倒還好,如今娘家也倒了,夫君也死了,獨留自己一個,便也富貴地獨活著吧?!?/br> 已經(jīng)很好了。 若是老三得逞,秦王府這上上下下甭說富貴地活著,便是活著也是個奢望! 含釧吃著桃兒,隨意地仰躺在自己原先的木蘿軒回廊里,四處的門窗大大打開,清風(fēng)掀起幔帳,將秋老虎帶來的熱意吹淡了些許。 嗯。 無論夫家娘家隔得有多近,哪怕就是一堵墻的距離,也是在娘家舒服。 含釧瞇了瞇眼,手隨意地搭在了微微隆起的腹間,忽而想起什么來,“昨兒個老四來問我,曹府遷不遷到鳳鳴胡同去?” 薛老夫人擺擺手,趕忙道,“可別了!這些時日你哥哥去漕運使司通河道,有些個討人厭的同僚一口一個‘曹國舅’‘曹國舅’的!是怕咱們曹家死得不夠快還是怎么著!把我氣得!”頓了頓,“鳳鳴胡同那地兒,輕易別搬去,當(dāng)初買下的時候也沒想過你能做皇子妃,做王妃...如今若咱們搬過去,那可真是遞了個把柄給御史——你公公還養(yǎng)著病呢!” 含釧笑起來。 曹家有老太太掌舵,跨不了。 人薛珍珠老太太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見過,拎得清得嘞! 含釧笑著頷首,“還是咱東堂子胡同好,進進出出都方便,也都住慣了。咱們家人少,若住得太大,也不舒坦?!?/br> 薛珍珠小老太太撇撇嘴。 哪有太大住不舒坦的! 只有心眼太大,落在別人眼里不舒坦! 為了曹家和寶貝孫女兒,薛老太太只能以三遷的孟母為榜樣——住哪兒,都是為了孩子! 薛珍珠老太太看自家孫女兒額上沁出汗來,幫著貼了貼小娘子的鬢間,一邊打著扇,一邊嘆了口氣,絮絮叨叨道,“...如今才真正體會到了三人成虎、眾口鑠金,也體會到了風(fēng)口浪尖、捧高踩低...甭說咱們,你白爺爺都被那些個日日夜夜守在門口送禮的人逼得搬了家了,連同姚五伯和四喜一塊兒搬到了城東的莊子去,還逼著四喜辭了御膳房的差事,唯恐一個不對丟了你的臉面?!?/br> 這個含釧知道。 四喜辭差事的時候,提前告訴她來著。 含釧本想將四喜安排到鴻賓樓做掌柜,誰知人很有些志氣的,回她一句,“...先從小食肆開起!若是小食肆也不行,就從路邊攤開起!我一個在御膳房做過副掌勺的正經(jīng)御廚后人,還能被餓死?” 含釧便想,也行吧,白老頭兒沒少攢銀子,這時候開食肆總比她那時候赤手空拳的方便。 四喜做掌柜的,還順道捎走了她的小阿蟬! 這廝挖墻腳挖到她這兒來了! 哄著小阿蟬,離了“時鮮”,陪著他闖蕩去! 真是個精明的鐵憨憨! 含釧埋頭抿了抿唇,笑起來,“您甭他們,師父心里頭有數(shù)。” 薛老夫人頷首道,“你師父為人剛毅又正派,自然是有數(shù)的,就怕與你與咱們家半生不熟的人仗著有幾分交情,在外胡言亂語。我叫你哥哥把漕幫的兄弟全都約束了起來,不識字的送學(xué)堂,識字性子沉穩(wěn)的留在京畿,有幾分聰明卻心眼大的全都送回江淮了,就怕毀了咱們家、毀了姑爺?shù)拿??!?/br> 薛老夫人嘆了口氣,“也不知圣人怎么樣了...”小老太太捂了捂胸口,“一直沒消息,這里就是懸吊吊的!” 圣人怎么樣了? 圣人還挺好的。 扛過了三日,院判頂住壓力狠用猛藥,如今已經(jīng)能走能坐能說話了。 當(dāng)然也能下諭旨。 圣人親自拿起玉璽發(fā)下的第一則諭旨,令徐慨監(jiān)國十五日。 徐慨在秦王府中,雙手從魏東來手里接過這道沉甸甸的諭旨,斂眉笑道,“辛勞魏公了?!?/br> 魏東來忙擺擺手,拂塵一搭,謙卑躬身道,“您折煞奴!”再笑著同徐慨身后的含釧行了個大禮,“老太后一日問三次王妃,便是尚在病榻中的圣人也記掛著您這一胎。圣人說了,前些時候您受了驚嚇,等小世子或是小郡主出世,必定給您大大的封賞。”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