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若有恨,恨便好;卻偏偏,恨中有情…… 夜色朦朧,她立于窗前想著他的種種,他立于梁上,想著她的不同。 終于,她關上窗戶,剪影之上,她上了床,蓋了被子。而她,是睡了嗎?還是睜眼到天明? 一夜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若是一夜好夢,醒來必是覺得舒爽;可若是一夜未眠,那滋味便是難以言喻。 不是她不想睡,而是她不舒服;身子忽冷忽熱也就罷了,卻偏偏,難受的是內(nèi)力不受控制的逆行。 “王妃可是醒了?” 天微亮,冬沁便是端著熱水進來,聽著動靜,立馬走到床前問著“奴婢剛熬了姜湯,王妃若是想喝,這會兒便能喝了?!?/br> “先收拾收拾再喝?!?/br> 不想看到兩個丫鬟大驚小怪的樣子,寧夏翻身坐了起來;內(nèi)力逆行這事兒都鬧了這么多回了,也沒見她死,看來這事兒也死不了人。 起身洗漱,實在是沒胃口吃東西,喝了一碗又燙又辣的姜湯之后,主仆三人便出了安蘭殿,繞著御花園去永和宮。 人人都說這宮里頭好,好什么啊好?修的這么大,好看是好看,坐個觀光車旅游賞景倒還差不多,要是天天這么走到腿斷的去請安,那還不得累死? 難怪皇帝的那些女人死活得爭寵了!得寵了,有轎子,還能讓別人來請安,為什么不爭寵? “等我有錢了,我也修這么大一個地方,天天坐馬車在里面繞圈兒;馬車里有吃的,有喝的,還有炮灰……” 寧夏低聲碎碎念,兩個丫鬟跟在身后一次又一次無奈的抬頭看著天空。 王妃這是嘮叨的性子,是什么時候養(yǎng)成的? 一路走啊走,到了永和宮的時候,太后已經(jīng)吃過早膳了。 還好吃過了,不然太后一發(fā)飆賞她兩碗熱湯,她才真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兒臣給太后請安,太后萬福!” 跪在下方,垂著頭,寧夏卻明顯感覺到太后眼中的狠勁兒;唇一咬,頭磕在地上,沒敢抬起。 “都下去吧。” 冷冷的一聲令下,殿中再次只剩下二人。 “王妃今日倒是來的早?!?/br> 太后一開口,便是一聲冷笑,寧夏連忙從懷中將昨日被摔壞的玉佩給取了出來“兒臣昨日本欲來,怎奈路上出了點岔子?!?/br> 玉佩從中而斷,那翠蘭有一枝綠葉被摔的無法找回。 太后看著寧夏手里的東西,目光一寒“王妃莫不是看不上哀家賞的東西?” 摔成這樣才來,她這是反了不成? “太后息怒,兒臣有話說!”又是一磕頭,寧夏咬牙抬頭,對上太后的視線“兒臣自幼養(yǎng)于太后膝下,一日為母,便終身為母,昔日兒臣喚太后一聲‘母后’,便未曾想過背叛;密室之事,太后許是在怪罪兒臣藏私,可兒臣未曾查出開啟之法,如何能妄言?” “哦?照你這般說,倒是哀家急躁了?”目光陰沉,太后起身慢慢的走了下來。 隨著太后的越走越近,寧夏只覺得壓迫越來越大;先且不提太后氣場如何,若是太后再出手或者再踹上一腳,她可千萬別帶傷出逃! 就在太后離她三步之時,寧夏趕緊說道“這兩日兒臣仔細的想了想那內(nèi)室的詭異之處;還請?zhí)笤俳o兒臣一些時日,待兒臣回王府仔細探查之后,定會給太后一個滿意的答復!” “是嗎?王妃這般急著回王府,是為了去查看密室?還是為了能和攝政王郎情妾意???” 護指就在眼前,寧夏的手一緊,真怕那跟妖精爪子一樣的東西再次掃來,雖然人年輕,受傷不易留疤,可誰也不能保證,這一次再受傷,會不會是一輩子的印記? “太后此言,兒臣惶恐;兒臣深知自已身份,不敢奢求終身大事;太后今日讓兒臣為攝政王妃,兒臣便是攝政王妃;太后明日給兒臣另作封號,兒臣亦不會有一句怨言!” 寧夏這話,聽的太后目光一閃。 看到那鬼爪子離眼睛遠了,寧夏緊繃的神經(jīng)這才松了一下。 好險!這女人,想戳下她的眼睛嗎? “王妃這話說的,讓他人聽了,還當是哀家如何虧著王妃了!” “太后言重了,兒臣心甘情愿為太后效勞,甘愿為皇上效力!” 尼瑪,表明一個態(tài)度,不是想的那么簡單的!這其中得看太后是個什么心情!若是太后認定她有二心,她就是說的天花亂墜,也只能是個命:殘! 或許,劇情大神覺得她現(xiàn)在不能死,不能殘,所以,太后這會兒沒有要殺她的心! 也不知道太后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在寧夏表明態(tài)度之后,太后又沉默了,半響之后,太后說道“行了,在宮中呆了這幾日,王妃的女規(guī)也看的差不多了,是時候回王府去了?!?/br> 回王府,說實話,現(xiàn)在回王府,她是安全不了的! 但是,她準備逃了不是么? 寧夏磕了個頭“是,兒臣明白了。” “聽說這幾日太皇太后不曾見你?” 本以為下一句是說“跪安吧!”,結果又整出那個老太婆,寧夏表示,很無語! 但是,無語能怎么辦呢?太后提了,她不可能不接! “回太后,兒臣這兩日前去,太皇太后皆因身子抱恙未曾問安。” “既然要回王府了,也該去看看;去與不去,是你的一份心意;見與不見,是太皇太后的意思?!?/br> 淡淡的說了這一句,太后說道“跪安吧!” “是!兒臣告退!” 退出了永和宮,寧夏真是揪著袖子,再次碎碎念。 “你們說說,她又不見我,為什么我就非得熱臉貼冷屁.股?” 寧夏這一問,秋怡忙抬眼四處瞧去,見無人時,這才松了口氣“王妃還是莫再說了,有什么,咱們回去再說也不遲!” 這宮里頭人多口雜的,要是被人給聽了去再編排編排,這禍事怎么出的都不知道! “哎呀,我知道,我就是念叨兩句?!?/br> 秋怡這認真的樣子,寧夏也知道說了不該說的話,心里頭憋屈,再次往永寧宮而去。 去就去唄,誰怕誰?。〈蟛涣宋以僭诶咸诺铋T口站一上午,反正今天站了,以后也沒機會了! 心里直哼哼,到了永寧宮,依舊是rou包子去通報,寧夏是覺得這rou包子一準兒是一去就回不來的。 這不,等了又是大半個時辰,還是沒見著人出來時,寧夏沖秋怡擠眉弄眼。意思是,要不,咱們先撤了?反正都是要走的! 秋怡搖了搖頭,視線看向殿門內(nèi)時,目光一閃,朝寧夏打了個眼色。 喲?出來了? 寧夏好奇,轉眼一看,卻見著兩個麼麼一左一右扶著一個藏衣老婆婆往右頭走,后頭跟著兩個宮女,手里捧著經(jīng)書。 也不知道這是要去佛堂呢?還是從佛堂出來? . ! 切!裝模作樣!要真是個有心理佛的人,至于這么折騰她嗎? 心里正在哼哼,看到那rou包子,哦不,看到那通報的宮女跟上去說著什么時,老太婆轉眼朝大門這兒看來,那目光,明顯是不喜。 好奇老太婆到底是長啥樣的寧夏,在太皇太后轉眼看來之時,瞬間瞪大了眼。 太皇太后見著寧夏,什么也沒說,哪怕多一眼也沒看就繼續(xù)往前走。 直到那人消失于視線,寧夏依舊站在原地,雙目圓瞪。 “外……外婆……” 喃喃的一聲,直到那人消失于視線之中時,寧夏這才猛然驚醒,瘋了似的往里沖…… ... ☆、0077:我不走! 看著太皇太后消失于視線,站在門口瞪大了眼的寧夏一聲‘外婆’之后,瘋了似的往里沖。 秋怡二人一看這情況,哪里顧得上冒犯不冒犯?立馬沖了上去,一左一右將寧夏給拽著拉了出來。 “王妃!王妃您這是怎么了?太皇太后未曾召見,您這般沖了進去,只會讓太皇太后責罰!” 說罷,秋怡貼于她耳邊,輕聲提醒“王妃可莫要忘了,今日便走!” “放開我!你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此時的寧夏哪里還聽的進別的?腦子里只有太皇太后那張臉,只有那張與外婆一模一樣的容顏。 外婆!那是外婆!那是她的外婆! 心里有個聲音在叫囂,在告訴她:快!快去!快追上去?。∫锹?,外婆就走了,就像當初,你帶著外婆最愛的年糕往店里跑,而外婆,卻倒在店里,再也起不來了…… 外婆!外婆! 那個一手把她拉扯大的外婆,那個自已沒有文化,卻告訴她,女孩兒要有文化才能有好未來的外婆;那個起早貪黑,只為了能給她賺學費的外婆;那個不管有多苦,不管有多累,只要看到她,就會笑著說‘我很好’的外婆…… 秋怡二人有傷在身,哪里經(jīng)得起寧夏這般的掙扎?再加上她此時情緒失控,內(nèi)力已是完全逆行,不過幾下功夫,便是力大驚人,將二人給推倒在地。 沒有人阻礙,寧夏轉身便往回跑,跑向太皇太后離開的方向。 “王妃!王妃您快停下!” 此時的王妃讓她二人惶恐,自打王妃改了性子之后,不曾對她二人出過手,而方才,王妃對她們,沒有一點的顧惜。 王妃她這是怎么了?為何見著太皇太后,會這般的失控? 寧夏在前頭跑著,秋怡二人在后頭追;永寧宮的宮人們一見寧夏似陣風般跑來時,先是一愣,隨即喊道“來人吶!快來人!保護太皇太后!” 原本安靜的永寧宮,因為寧夏的到來而鬧成一團,侍衛(wèi)一聽,從院外跑了進來,朝寧夏追去。 “外婆,外婆?!?/br> 心中念著,寧夏什么也聽不到,什么也不愿想,她要見外婆,她要告訴外婆,她有工作了,她能養(yǎng)活外婆了,外婆不用再起早貪黑的煮面條給她賺學費了…… “王妃請留步!” 侍衛(wèi)首領帶著一隊人擋在寧夏面前“擅闖永寧宮乃重罪,若王妃有要事,可由宮人通報!” “我,外,她……”看著擋在面前的人,寧夏顯得語無倫次,她想告訴他,她要去見外婆,可是話到嘴邊,猛然驚醒。 這是永寧宮,是太皇太后的宮殿,剛才那個人,是太皇太后! 外頭的sao動,令佛堂的太皇太后面露不喜,“這是怎么了?她這又是在鬧什么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