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節(jié)
不可否認,寧夏這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經(jīng)過斟酌之后才說出口的;可是,饒是如此,也難免出紕漏。 二人這般對視,寧夏拉著她的手,試圖傳遞著,她十分需要周宇沫的相幫。 示弱,只是為了讓對方知道,需要她而已。 良久之后,周宇沫一聲輕嘆,將手抽.回:“只可惜,你我生在不同的國家。” 這句話,讓寧夏那懸著的心,緩緩的放了下來;見周宇沫抬步拐了方向而去時,寧夏忙跟了上去。 “逍遙王護你周全,在那宮中,兄長與太子的人竟是無法前去探得一二,便想著了今日出外賞景之托。 這次刺殺之事,彼此心中都有計較,我不知道兄長是如何想的,也不知道太子如何安排;只知今日落水之后,王妃會名聲破敗,近而讓逍遙王撤了對你的保護,方便他們行動?!?/br> 猜的**不離十。 寧夏那面上,淺淺一笑;對付一個女人,最好的辦法就是這法子,名聲徹底的壞了,便能對她做許多的事情。 炮灰對她的保護,如今怕是無人不知;這樣,讓人起疑,也讓人忌憚。 今日她若是落了水,被哪個男子給救了上來,再以救人為由,將那衣裳給脫的七七八八,如此一來,炮灰要是再保護她,便會讓人恥笑! 且,此舉也能試探炮灰的底;既然周宇傲是帶著小皇帝去找的炮灰,自然也看出了炮灰不受小皇帝的控制,如此一來,想要動她,就必要先動炮灰;今日這局看似針對她,卻也是一次對炮灰的試探。 明白了這一切,寧夏開口問道:“不知太子與我安排的是怎樣的人?” 壞她名聲,不可能是今日在場的諸位;或許,會是太子跟前的隨從,或許,是一個上不得臺面的下人。 “一個馬夫而已,行宮負責飼養(yǎng)馬匹的馬夫,平日里沒什么愛好,就喜飲烈酒,也愛隔三差五的去那低等的窯.子里逛上一圈。 每月的銀子不夠他揮霍,自然是要來這河邊捉些魚去換銀子的。 那河邊長年積雪成冰,有不少的漁夫去打魚,自然就有裂冰之險;你落水,那馬夫恰巧遇到,也不足為奇?!?/br> 不足為奇,著實是不足為奇! 寧夏搖頭失笑:“才到雪域,便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挑選出這么一個人來對付我,你們的動作,倒是真快!只不知,這計策,是誰人所想?是你那兄長?還是那太子周宇傲?” “計策,乃五皇子所出,太子不過是將這事兒安排給我,讓我按計劃行事罷了?!?/br> 周宇沫的回答,讓寧夏那眸光加深了一分。 周宇鶴? 很好!若真是周宇鶴出的這計劃,那她就敢肯定,那所謂的馬夫,不過是個幌子,指不定這會兒,周宇鶴正在計劃著將自己的人,去換了那馬夫! 眸子轉(zhuǎn)了一圈,寧夏與周宇沫說道:“公主,我倒是有一計,既不會讓你失敗受太子和二皇子責罵,也能讓今日之事有個滿意的結(jié)局,咱們還能看上一出好戲,公主可有興致?” 見她目光粼粼,周宇沫真覺得這女人聰明到讓她都佩服;先是用一個小故事將危險延后,再是利用謝雅容,將一切看清;如今,她在算計著什么呢? 此時周宇沫心中,與寧夏想的一樣;對方太腹黑,太狡詐,與之為敵,只會令自己無法脫身! 有的人就是這樣,越是勁敵,便越是惺惺相惜,誠如她所言,她與莊映寒若非立場不同,便真能做個交心之人。 時時算計的人,不喜歡和太過單純的人為伍,會讓人有一種不安全的感覺;而與心思玲瓏之人相交,雖然彼此之間都在相互的算計,可是算計到最后之時,便是真的互相幫助,那種情份,可不比男女之間的愛意更少! 更新快 見寧夏這般的自信之時,周宇沫那面上,泛著一抹笑意:“有何不可?” 四目相對,這是二人交鋒以來,第一次真心而笑…… 周宇傲看著遠處的山,那雙眸子,看似淡然,卻映著一抹深沉。 北宮逸軒偶爾拉了下韁繩,馬兒在原地踢踢踏踏,鐵蹄踩上冰面,令人心中都有些擔憂。 雖說這冰面乃常年冰凍而成,卻也讓人擔憂,是否會從下斷裂? 這般立了許久,還未聽到動靜之時,周宇傲一拉韁繩,與北宮逸軒說道:“聽聞逍遙王功夫卓群,不如在此比試一番?” 北宮逸軒淡淡一笑:“太子說笑了,若真是功夫卓群,便不會身負重傷;此時讓我騎馬射箭也是勉強,若真是動手,只怕會不戰(zhàn)而敗?!?/br> ... ☆、0243:飛來橫禍 北宮逸軒這話,聽的周宇傲目光一沉:“既然如此,又何必越俎代庖?既非你能力之內(nèi),又何必頭稍自領(lǐng)?” “矢人惟恐不傷人,函人惟恐傷人?!?/br> 一句話,將周宇傲那逼問給還了回去。 今日你的計劃,不過就是要查刺殺之事;這事,與我何干?而我,保護莊映寒,那是我的事,這事,與你何干? 立場不同,你不要奢想我能告訴你什么;我也不盼著你能給我什么好處! “冥頑不靈!” 周宇傲那視線,透著嘲諷:“自古以來,長兄如父,長嫂如母;只道逍遙王是忘了那殺母之仇,卻不曾想,竟是反其道而行之。殺兄占嫂,可非世人所能承受的!還請逍遙王三思而行。” 小皇帝那目光,從遠處的山景轉(zhuǎn)到了周宇傲的身上;將他看了一通之后,冷聲問道:“太子好似對北煜之事甚是清楚?不知那殺兄占嫂之說,是從何說起?太子請逍遙王三思而行,莫不是忘了北煜誰才是皇帝?” 小皇帝插口一連三問,頓時讓北宮逸軒和周宇傲的目光都沉了下來。 小皇帝的意思是,你一個東周的太子,有什么立場來說我北煜之事?誰說逍遙王是殺兄占嫂了?那莊映寒明明就是我的人,你把她和逍遙王給湊一塊兒,是不將我這北煜皇帝給放在眼里? 小皇帝這話,讓周宇傲頓時啞然;北煜之事,不該他多嘴,可是,從昨夜到今日的情況來看,小皇帝明明是不插手莊映寒之事,可為何此時又這般的多事了? 周宇傲不明白,北宮逸軒卻是垂眼之際,掩去了眸中的那份陰沉,看來,蟬兒還真是救了一只白眼狼! 這頭,氣氛瞬間怪異,而另一頭,馬車中的靖靖薇拿著鏡子,來來回回的將自個兒給看了一遍又一遍。 成敗,便在此一舉!若是成了,將來便是享之不盡的富貴榮華! 攝政王已經(jīng)毀了,盡管他手中還握著二十萬兵權(quán),盡管還有一個劉國公給他撐著;可是,一個面容已毀,手已斷的殘廢而已,便是沒有資格坐上那皇位! 如今局面,北煜皇帝太小,東周還在爭太子之位,大宇那局面便更不用提了。 唯一能讓她想的,便是這雪域的寒王。 寒王正值年盛,且相貌英俊,能嫁給寒王,為這雪域王妃,也是不錯的選擇。 鏡中的人,面若芙蓉,眸若春水,那一顰一笑,可真是美到令人側(cè)目;精致的妝容,再加上那有意展出的嫵媚,雖不及謝雅容的絕色之姿,卻也是難得的一名美人兒。 滿意于自己的妝容之后,靖凌微放下鏡子,掀起車簾看著外面后退的風景。 “不是說在前頭嗎?怎的繞到了這后頭來了?” 方才明明行的好好的,忽然車子一個踉蹌,馬夫便說前頭路面太滑,只能改道走近路。 走近路,正中靖凌薇急迫的心思,甚至沒去想那車夫,怎的一個瞬間,便是聲音有些不同? “此時寒王正帶著各國貴客在寒林賞景,從這后頭過去,免得驚了諸位貴客?!?/br> 那車夫壓低的聲音,就似被這寒風給吹的難以保持平穩(wěn),靖凌薇一聽這話,便是嘴角一勾:“你快著些,莫要去的晚了,貴客走了?!?/br> 驚了貴客?她這般的美人兒去了,哪里會驚了貴客? 謝雅容,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今日給我機會,不過是想借著我往上爬!我倒要看看,你一個攝政王未過門的側(cè)妃,如何與我未曾婚配之人爭! 心里頭正在想著,馬兒便是停了下來,車夫跳了下去,沉聲說道:“小姐,梅林到了!” 靖凌薇又是將鏡中之人看了一遍,這才心滿意足的下了馬車。 離了馬車,這寒風一吹,便是冷的她身子一顫;抬眼看了四周之后,問著車夫:“往何處走?” 因為自己的車夫?qū)Υ颂幉皇煜ぃ圆耪埩诵袑m的車夫出來,只為不出差錯。 那車夫微抬頭,帽子擋了大半張臉,指著前頭的方向:“往那處走便是了?!?/br> “你先將車駕回行宮,不用等我了?!?/br> 只要成功了,便會與寒王并駕而回,哪里還需要這般的偷偷摸摸? 心中得意,靖凌薇抬步便朝前去。 那丫鬟跟在靖凌薇身后,不由的轉(zhuǎn)首看著車夫轉(zhuǎn)身駕著馬車而回??傆X得有什么奇怪之處,卻又說不出是哪兒怪異。 主仆二人往那車夫所指的方向而去時,靖凌薇不住的交待著丫鬟:“可是記得我的交待?呆會兒與寒王見著,可莫要亂了分寸,說錯了話!” 那婢女忙應(yīng)道:“是,婢女記著的?!?/br> 那寒王,喜舞,特別喜女子那水袖舞;她自幼學舞,對這水袖舞更是信手拈來,只要寒王遇著她時,她正于梅樹之下長袖而舞,還怕寒王不動心? 信心滿滿,靖凌薇甚至在想著寒王獨寵于她的美好景象;正在想著,卻沒注意到腳下的情況,不知怎的,這路面竟是有些濕,她這一腳下去,便沒穩(wěn)住身子,跌倒在地。 那丫鬟忙上前去扶她,卻在此時,那好好的冰面,便是‘咔嚓’一聲,二人還未明白是怎么回事,便是‘噗通’一聲,掉進了水中。 冰冷的河水瞬間浸透了衣裳,今日靖凌薇為了獻舞而來,里頭穿的舞衣只得兩件,外頭裹的氅衣雖厚,可這一入水,立馬散開,同時吸著河水,將她不住的往下拖著。 “救命啊!救命啊!” 撲騰在水中,靖凌薇被這飛來橫禍給嚇的面色慘白,當她身子越來越冷時,這才猛然驚醒,出聲大喊著救命。 這邊的動靜,引得那頭的幾人面色一變。 北宮逸軒目光一閃,這聲音不甚清楚,也不知道是不是蟬兒?雖說相信蟬兒有本事保住自己,卻也擔心她會被人下黑手算計。 那周宇傲見北宮逸軒面色一變時,嘴角一勾,拉著韁繩看似往回走,那馬兒卻是一個打橫,擋了北宮逸軒的馬兒:“逍遙王可要一并去瞧瞧?這河邊冰面雖厚,卻也難保有個閃失;這冰天雪地的掉進水中,可是危險的很的?!?/br> 這般慢條斯理的說著話,那面上,卻是一抹勝利的笑容。 北宮逸軒目光一沉:“既然如此,何不前去一看究竟?” “王爺說的是!”說罷,轉(zhuǎn)眼看向面色陰沉的小皇帝:“皇上請!” 話說那靖凌薇掉進水中之后,不住的喊著救命,一個漁夫打扮的人正待從暗中沖出來,卻是被忽而出現(xiàn)的男人給了去處。 方童那目光,陰寒寒的看著那男人,嘴角一勾,便是一抹噬血的笑意:“不用你麻煩了。” 一句話,接著便劍風掃去,那漁夫目光一沉,抬手便接下這招。 這頭,二人打的難舍難分;那頭,一個男人提著魚婁,哼著小曲兒走過來;聽到這邊有人喊救命時,愣了愣,想到今日有貴人在此,忙準備跑開。 這種貴人可是沾不得的,一旦沾上,必須是死??! 就在此時,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跑了過來,那身衣裳濕濕噠噠的,一看就是方從水中爬起來,那臉上當是上過妝的,此時被水弄花了,完全看不清長的什么模樣,再加上那濕噠噠的長發(fā)沾在臉上,就更讓人難以辨別模樣。 若是夜間見著這人,只怕會被嚇的拔腿便跑! 那女子冷的雙手都在發(fā)抖,見著那男子時,忙上前拉著他:“這位大哥,求你救救我家主子吧。我家主子落水了,我力不大,救不了她啊!” “不不不!這救人是小,若是因此要我的命,我可不敢去!” 特別是這些官家小姐,身子精貴著,被男人碰了,便是要以身相許;若他是個有身份的,救了便救了,還能算是成個姻緣,可他不過就是個馬夫罷了,若是那小姐惱羞成怒,下令殺他,他豈不是冤枉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