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節(jié)
這行為,也不知是想瞧清她此時模樣?還是那動手動腳的習(xí)慣改不了? 這一伸手,肩頭的赤煉尾巴一甩,狠狠的拍了過去。 ‘啪’的一聲,小皇帝手背一道紅痕瞬起,寧夏一時愣住,小皇帝亦是變了臉色。 赤煉卻是揚(yáng)了腦袋,朝小皇帝呼嚕著,那模樣,倒是霸道的很。 赤煉沖小皇帝呼嚕著,寧夏一時尷尬。 尷尬之后,將赤煉捧在掌心,淺聲說道:“我的蠱毒解了,它為了給我解毒,傷了身子;周宇鶴讓我將它好生養(yǎng)著,養(yǎng)好了它便回去;它身子不好,脾氣有些大,若有冒犯之處,還請皇上莫與它計較才好?!?/br> 說了這么多,其實就一句話:跟一神獸計較,那也太小氣了! 小皇帝目光在她面上掃了一圈,半響之后,哼了一聲:“東周已是做了準(zhǔn)備攻打北煜,你還給他養(yǎng)著赤煉;若非朕相信你,若有心人將此作了文章,你豈不是自尋麻煩?” ... ☆、0572:離別 寧夏的話,交待了兩點(diǎn):第一,她的蠱毒解了;第二,它是在給周宇鶴養(yǎng)著赤煉。 小皇帝的話,也回了兩點(diǎn):第一,東周和北煜之戰(zhàn),不可避免;第二,過往之事,如今之事,他全不再計較。 全不再計較,也就是說,他不再追究莊映寒傷他之事。 寧夏明白,他的不計較,也是因為需要逸軒領(lǐng)軍打仗。 “太后崩了,大宇亦是下了戰(zhàn)書;如今劉國公已死,攝政王叛亂,皇室之中,能領(lǐng)軍作戰(zhàn)的,也只有逍遙王?!?/br> 這,不是商議,而是皇令。 寧夏靜靜的聽著,不發(fā)一語;小皇帝看著她蒼白的面色,接著說道:“若太后未崩,倒能先下旨賜婚,或先行一個簡單的婚禮;如今太后崩了,自當(dāng)守孝三年?!?/br> 且,這一仗,也不知要打到何時去?更不知曉,那人領(lǐng)軍,能不能安然而歸? 后面這話,小皇帝沒說,寧夏也明白他的意思。 “你我皆有傷在身,自然耽擱行程;可大宇已是來犯,他自然需先行一步;你若看的明白,最好是讓他安心出征?!?/br> 安心出征,也就是說,他甚至沒機(jī)會與她一并回京。 東周虎視眈眈,大宇已然來犯,如今皇室之中,有資格領(lǐng)軍的,也只有北宮逸軒。 若是以前,逸軒庸碌無為,還生得這般模樣,必然是無法統(tǒng)御大軍;如今逸軒立功在前,縱橫死士配合在后,自然沒那般辛苦。 “我明白了?!?/br> 小皇帝見她,也不過是想要借她之口,讓逸軒安心出征罷了。 當(dāng)她起身之時,小皇帝跟著起身,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寧夏?!?/br> 來之前,逸軒便與她說過,小皇帝必有此問。 那日山崖之上,她與莊映寒的爭奪,在外人看來,只能用精神恍惚來定論。 可是,小皇帝和周宇鶴,卻不會被她之言誆騙。 “寧夏?” 念著這個名字,小皇帝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 看著她晗首而退,直到屋門關(guān)上,小皇帝這才嘆了口氣。 那些日子,戲也演過了,斗也斗過了,到最后才知道,她非她,而她,卻幫他一路走來。 那些想知道的,往后有的是時間去問她;如今,還是讓北宮逸軒安心出征的好。 出征,離別,一切,來的那么快。 當(dāng)看到他身著戎裝立于眼前,她依舊不敢相信,此時便要與他別離。 “蟬兒,等我!” 離別在即,能說的,也只是這幾個字。 寧夏看著他,咬著唇,壓下千言萬語,只說一句:“我等你!” 我會等你,等你回來! 沒有過多的言語,他卻在離別之時,割下二人耳邊長發(fā),各結(jié)一束。 大軍之前,他將長發(fā)裝進(jìn)荷包,貼身而放;這是在告訴所有人,不管她過去如何,從今往后,她便是他北宮逸軒的妻! 若誰敢動她半分,他便是攪個天翻地覆,亦要讓動她之人,死無葬身之地! 束發(fā)托身,投絲慰情。這樣的事,她從未想過。 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她會睹物思人,望眼欲穿…… 她看不到戰(zhàn)場廝殺,看不到他是如何的浴血奮戰(zhàn)。 回到京中,小皇帝很忙,既要安排戰(zhàn)事,又要處理安葬太后之事。 小皇帝帶傷cao勞,太后從出殯到安葬,一切按太后禮儀而行,沒有半分的疏忽。 百姓看到小皇帝的孝心,再加上北宮榮軒和劉國公叛亂之罪已定,之前所言小皇帝非皇室血脈之事,不攻自破。 北煜與大宇開戰(zhàn),北煜由北宮逸軒領(lǐng)軍相抵,大宇由宇文瑾領(lǐng)軍而攻。 哪怕縱橫死士以一抵十,可是,兵少是最關(guān)鍵。 再加上,一旁的東周時不時的插上一腳,這讓北煜很是吃力。 東周,御書房 周宇鶴跪在書房,上頭折子,唰唰的朝他砸了過去。 “收回成命?莫不是真如太子和二皇子所言,你娶了那田家庶女,竟是要放棄這么好的機(jī)會?” 如今一切部署妥當(dāng),他竟敢在大殿之上公然反對攻打北煜! 真是反了天了!真當(dāng)將他提上臺面,便是無法無天了?也不瞧瞧,誰說了才算! 莊映寒殺北煜皇帝,這么好的機(jī)會,他竟然出手相救! 真是不知所謂! “兒臣不敢!”垂首回話,周宇鶴挺直了脊梁,沉聲說道:“父皇,宇文瑾向來狡猾,與他一起的染九更是jian詐,太子與二皇子主動請纓攻打北煜,父皇可曾想過,此時參進(jìn)去,可會被宇文瑾算計?可會對東周不利?” “北煜內(nèi)亂,已是強(qiáng)弩之末;此時與大宇聯(lián)手戰(zhàn)之,最是合適!對東周,有何不利?” “雖是如此,父皇如何篤定,北煜內(nèi)亂,便不會轉(zhuǎn)敗為勝?若是大宇乘機(jī)耍計,父皇可曾想過后果?如今東周與北煜聯(lián)姻,父皇卻下令攻打北煜,父皇可曾想過,天下人會如何說?” “住嘴!” 一聲呵斥,東周皇帝冷鋒倒立,“太子之言,果是不假,你在北煜,已是受了蠱惑!你若顧念那上不得臺面的女人,便滾回你府上去!再與朕多話,休怪朕不顧父子之情!” 一聲‘來人’,便有人拉著周宇鶴出了御書房。 御書房外,周宇傲無聲而笑,眸中的諷刺,毫不掩飾。 看著那人進(jìn)了御書房,周宇鶴走到階下,跪了下去。 周宇鶴跪在御書房外,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進(jìn)進(jìn)出出商議戰(zhàn)事的大臣,領(lǐng)了攻打北煜的圣旨,紛紛準(zhǔn)備開戰(zhàn)。 曾經(jīng)認(rèn)為周宇鶴會爬起來,坐上儲君之位。而今卻因攻打北煜之事惹得皇帝震怒。 周宇傲領(lǐng)了兵符,邁著大步走了出來。 看著跪在外頭的人,那人步步而近,蹲在周宇鶴身前,冷笑一聲。 一聲冷笑,似憐憫,似嘲諷。 “他們都說,你情根深種,都說你為那上不得臺面的庶女而失了理智??晌覅s知道,你到底是為誰!” 宇文瑾傳來信件,可是將周宇鶴與莊映寒之事說了個清楚。 他委實想不到,這個精于算計之人,最后卻與那個女人糾纏不清! “那個女人,著實是個傳奇人物,一步一步,從jian臣之后,變成如今的巾幗英雄。她背負(fù)著家族的血海深仇,卻能忍辱負(fù)重,拼到這一步。如此聰慧又精于算計的女人,不據(jù)為己有,委實可惜。” 周宇傲的話,跪著的人垂眼不語。 這反應(yīng),自是在周宇傲的預(yù)料之中。此時周宇鶴有多安靜,呆會兒就有多憤怒! 想著父皇的承諾,周宇傲一字一句,含笑說道:“我與父皇說,北煜的安國郡主實乃世間奇女子也。這樣的女人,只可惜乃下堂婦,雖說入宮有辱皇室威嚴(yán),可北煜有名的也就這么一個郡主。 父皇向來對有才之人很是愛惜,雖不能入宮為妃,可賞賜給本太子做個暖床的丫頭,倒是不無不可。雖說是個丫鬟,好歹也是本太子的女人。到時,還望五皇弟莫走錯了門,大半夜到東宮失了身份?!?/br> 周宇傲對寧夏的恨,不亞于周宇鶴;雪域之時,若非她諸多算計,他又如何會受那些責(zé)難? 堂堂太子,被押大牢,由人審問,那是他這輩子的屈辱! 周宇傲之話,令垂首之人猛然抬頭;眸中,是毫不掩飾的殺意。 “我周宇鶴在此發(fā)誓,你若敢動她半分,我定讓你求生無路,求死無門!” “是嗎?”嘲諷一笑,周宇傲冷眼看向那人:“有本事,你讓父皇改變主意!你最好祈禱,她能被我捉著!若是她不幸被誰捉去了,丟到軍中成了軍妓,你只能去大宇的軍隊尋她了?!?/br> 陣陣?yán)湫χ校侨似鹕矶ァ?/br> 就算周宇鶴是云閑又如何?在皇宮,可不是你有多大本事,就能翻得了天的! 父皇身邊,高手如云,周宇鶴若想做個什么手腳,那可真是異想天開! 說起來,周宇鶴走到這一步,也是他咎由自??!若非他在邊界之處,于眾目睽睽之下救了北煜皇帝,又如何會被父皇懷疑,如何會連個領(lǐng)軍的機(jī)會也沒有? 若是讓周宇鶴領(lǐng)軍,必然會給那人行個方便。 只可惜,哈哈,可惜啊,可惜! 可惜周宇鶴此舉,讓父皇生了疑,寒了心! 那人冷笑著離去,周宇鶴看著陰霾的天空,握緊了拳頭。 一回東周,便被父皇的人帶入宮中;他甚至,沒有機(jī)會去尋師父。 所幸,他離開之時,便將赤煉留下;所以,他離開之時,便想過這個可能,讓赤靈去尋了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