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節(jié)
這些日子,小皇帝總會招她進宮;一些前線的折子,也總會給她瞧瞧。 他這拋來的橄欖枝,寧夏自然是要接住的。 如今二人不作戲,有什么話便開誠布公的說著,偶爾開個小玩笑,亦是不傷大雅。 對于小皇帝這轉變,寧夏自然是清楚的;逸軒在前線為將,縱橫死士雖是聽令于帝,可對于莊偉澤之死,縱橫首領,卻是表明必須查清楚。 莊偉澤與縱橫首領,亦算是惺惺相惜。 也就是說,縱橫死士,寧夏也有一半的掌控權。 雖然,誰也不知道,那般隱秘的縱橫死士,為何就被莊偉澤給知曉了? 寧夏對此,有個猜測;先皇和莊偉澤是好基友,共進退;之前太皇太后不也說了么?先皇和莊偉澤可是共同打了幾年仗的;或許,在那個時候,莊偉澤就發(fā)現(xiàn)了縱橫死士的存在。 既然是好基友,許多事估計就沒那么避諱;所以莊偉澤與縱橫首領,機緣巧合相識了。 正所謂:伯樂識良駒,英雄惜英雄。 莊偉澤乃一代名將,縱橫首領自然是與他惺惺相惜。 所以,莊偉澤才會在最后,以縱橫死士與先皇做了交易。 寧夏所想,亦是小皇帝所想。 若在以前,小皇帝如何能放任旁人占了大權?可如今時局不同,外敵為患,小皇帝哪怕對此心有忌憚,也不會表現(xiàn)一絲半點兒的情緒。 許多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只是眼下,沒必要再去點破。 可眼下,小皇帝拿百姓之事來問她,打的什么主意,寧夏也清楚。 想讓她攬事兒在身,將來戰(zhàn)勝,他也能捉她把柄。 有了莊偉澤這個前車之鑒,寧夏自然知曉如何明哲保身;故此,在小皇帝挑起話頭時,自然裝傻。 說起來,說不算計,都是假的;只不過,是從之前的暗中算計,直接給擺到了明面上來。 小皇帝這行為,不亞于耍流氓,他這般拿出來說,是讓她分憂,可沒逼她做任何的事兒。 ... ☆、0576:她有什么計劃? 寧夏淺飲慢酌,小皇帝就那么瞧著她;那雙大眼,閃閃爍爍的,就像夜空中狡黠的星辰,亮極,卻又讓人捉不住。 許是那雙眸子太過好看,許是他這法子太過流氓,寧夏端著茶杯,不得不轉著腦子想著應對之策。 許久之后,心中一個想法閃過,寧夏腦子里轉了一圈,放下茶杯,淺聲說道:“皇上,我與逸軒還想著肆意江湖,不知你是否還在想著鳥盡弓藏?” 他耍流氓,她也直接發(fā)問。 小皇帝被她給問的一時噎住,動了動唇,最后一笑:“寧夏,你太狡猾了!” “彼此彼此!” 面上笑著,心中卻是在腹誹:我男人還在給你打江山,你卻又在后頭算計,你這小子,才真是忘恩負義! 她點明,他一笑;最后,手握成拳,撐著下巴,問道:“他回來之后,當真不參與政事?當真能放下這皇室的身份?” “那是自然!頂著個逍遙王的身份有何用?成日里提心掉膽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安穩(wěn),總擔心著哪日犯了什么事兒,被你給砍了腦袋?!?/br> 這半說笑半認真的言語,聽的小皇帝眸光幾個閃爍:“這話說的,敢情朕就那般喜怒無常?” “自然不是皇上的原因,畢竟這世上有太多人見不得我好,若是過的好了,有人惦記著;過的不好吧,自個兒又憋屈;既然橫豎都不舒坦,不如過自個兒想過的日子。” 二人幾個來回的交手之后,小皇帝也不與她浪費唇舌;直接說道:“你說這般多,心里頭必是有了主意了。朕也想聽聽,你有何法子,既能讓朕安心,又能自個兒過的舒坦?” 開門見山什么的,她最喜歡了! 寧夏與他這般那般說了一通之后,小皇帝一副不太相信的模樣瞧著她:“你要那些災民?” 蘇江一帶,水災成患,無數(shù)災民涌入了京城,如今還在城外呆著。 那些災民,和邊界正往京城而來的百姓,是小皇帝頭疼之事。 寧夏點頭,與他說道:“如今開戰(zhàn),既然災民涌入京中,皇上不如明日下道圣旨,年輕力壯的,愿從軍者,給予相應的獎賞;至于獎賞,可給從軍者,亦可給家屬;若從軍者將獎賞給了家屬,待歸家之時,朝廷出面,安置宅子,同時給一擇偶的機會?!?/br> 說白了,也就是,參軍的,打仗回來之后,國家分配房子,還給你一個相親的機會哦! 這點子,小皇帝聽后,微一蹙眉:“那般多的將士,如何辦到給每人都安置宅子?” “可按軍齡,比如說,十年以上軍齡的,給相應面積的宅子;若不要宅子的,可折換成相應的銀子;軍齡低的,自然是沒有這些福利?!?/br> “福利?” 這兩字,聽著新鮮,小皇帝瞧著她,琢磨著她這法子的可行性。 “年輕力壯的參軍了,那些老弱病殘你要去做什么?” “雖說軍餉不愁,可軍糧卻是一大問題;若真是打個十載八載的,糧食自然成麻煩;那些人沒了家,沒有地,想要生存,便是不易;一路行乞,亦或長期滯留京城,也不是個事兒。 我便想著,將災區(qū)重建,那些地,皇上便包給我好了,不管我做什么,該出的稅,我照出;但是皇上得按我要求,將那些地方給處理好;那些人,便給我去分配。” 她這說的不甚清楚,要的也是一些沒有戰(zhàn)斗力的人,小皇帝可不覺得,她能組織一隊殘軍來造反。 那么,她想做什么呢? 小皇帝不明白她的想法,可她提的法子,對他沒有壞處,所以,小皇帝點頭同意。 回了莊府,寧夏便進了書房寫寫畫畫。 許久之后,將方曉兄妹叫到跟前。 “待災民分劃之后,方曉去災民中,將善種植水稻的人給我尋來;方童去蘇江災區(qū),按這圖紙上的要求去監(jiān)督災區(qū)重建?!?/br> 手中,是一疊厚厚的圖紙,有水利工程的,有梯田工程的,還有住房區(qū)的要求。 方曉不明所以,卻也沒多問,得了吩咐便下去準備著。 方童正準備接過圖紙,赤煉又是一尾巴甩去,甩得二人均是面色不好。 寧夏將赤煉給提在手中,冷聲說道:“我正在說著正事,方童是自己人,你這般是做什么?” 赤煉表示,對她這責罵,很是委屈! 分明是北宮逸軒要求的,她來罵它,它可不委屈么? 方童見著赤煉盤在她掌心,塔拉著腦袋時,心中暗喜。 主子終于是發(fā)火了。 “赤煉,我不管你為何如此,我只想讓你知道:能接近我的,都是自己人;小皇帝喜動手腳,你如此,我無話可說;可方童是自己人,許多事,我需與他商議;你若再這般無理取鬧,我可真生氣了!” 她這般說,赤煉呼嚕兩句,便縮進她袖子里,自個兒委屈去了。 赤煉不來添亂,寧夏這才與方童說道:“昊天兄弟跟著逸軒去了前線,秋怡二人整日給我煎藥亦是累極;你兄妹二人也跟了我不少日子,如今更是我的左膀右臂,如今我有事需辦,你可千萬莫出錯才好?!?/br> 她這般鄭重,方童亦是嚴肅了起來。 忙接過圖紙,看著那些看不明白的東西。 “主子,這是水壩?” 雖說許多地方有水壩,可面積卻不寬;寧夏所給的圖紙,這水壩的面積,可不得了。 “我對此亦是一知半解,我所給的,是心中想的結果;你走南闖北,對此必然比我清楚;此事你務必請能人監(jiān)工,特別是水利方面的建設,若是出了紕漏,便是后患無窮,你可明白了?” 方童不明白她想做什么,可看這水壩的圖紙,便知此事絕不簡單。 將她所提的要求牢牢記住,點頭說道:“屬下必然按主子要求去辦,絕不讓主子失望!” “還有一事,雖說此事不急,但你需放在心上;江湖之中,可有善機關之術的能人?若有,你可能想法子給我請來?” “善機關之術?江湖之中倒有一人,只不過那人行跡飄忽,屬下需去查探一番方能給主子答復?!?/br> 方童此答,寧夏點了點頭。 又是交待一番之后,便是覺得心口隱隱作痛。 方童瞧她額頭布著密汗,忙將圖紙收進懷中,上前問道:“主子可是身子又難受了?屬下叫秋怡送藥來?!?/br> “去吧?!?/br> 這些日子,喝的藥比吃的飯還多! 方童也不耽擱,忙出了書房去叫秋怡。 小廚房里,秋怡二人煎個藥也是手忙腳亂的。 藥和方子,都是絕娘子給的,煎藥的法子也是累人;每一個時辰喝一次藥,還得次次是新藥,每次煎藥也是繁復的很。 所以,這些日子,秋怡二人盡在小廚房煎藥了。 “藥好了沒有?主子該喝藥了?!?/br> 一進廚房,瞧著桌上堆滿的藥,方童眸子微沉。 這么多的藥,也不過幾日便沒了;她這身子,全靠藥養(yǎng)著,也不知這么養(yǎng)下去,能不能將身子養(yǎng)好? “藥剛好,在矮桌上,沒來得及送去;我與冬沁要分藥,麻煩你給主子送去可好” 秋怡頭也不回的說著,方童應了一聲,手背試著碗壁溫度,眉頭微裹。 分藥煎藥之事,秋怡二人不敢假他人之手,從頭到尾都是二人在忙著,更別提這里頭還加了一些新鮮草藥。 忙,煎藥都忙,更別提她喝藥喝的多難受了。 取了涼水將藥碗放進去,溫度差不多了,這才將碗放進盤里,端著往書房而去。 蠱毒傷身,雖說蠱毒是解了,可那時正遇她心口重傷,兩味藥同服,她這身子有些吃不消。 絹帕拭著額頭汗意,方童將藥端來時,寧夏咕嚕咕嚕喝下。 剛放下碗,方童便將蜜棗遞了過去。 以前,這些事兒都是北宮逸軒在做,如今他在做著,只覺得心里頭隱隱發(fā)慌。 拿了個蜜棗放進嘴里,寧夏這才沉沉的出了口氣。 就這么安靜了的呆了許久,寧夏這才緩過氣來,與他說道:“與你交待的事,你需親力親為,多費些心思,千萬莫出了差錯?!?/br> 她再一次的交待著,方童忙問道:“此事短期完成不得,若是屬下離開,誰來負責主子安危?”